……
戏子埋头在一盆澄澈的水里,用力地清洗着脸上的铅华,然后仰起头,清秀的五官在我面前显露出来。
我抚摸着他还沾有水珠的脸颊,指腹所过之处都在不自然地震颤着,似是期待,也似是痛苦。他紧咬着下唇,牙尖触及的水红已隐隐泛了白,我便叹一声气,凑过去吻住他。
我极少吻戏子。极少。
当舌尖探入他柔嫩湿滑的口腔时,我褪下他的戏服,一手摸到了他瘦弱的胸膛上。戏子半垂着眼帘,软腻的舌头迷乱又轻柔地与我纠缠在一起,在我的下唇上反复深吮,挺起胸膛更加方便我的触摸,偶尔睁一下眼睛,向我流露出哀求的神情。
——最后一次了罢。
我把他放到三角琴旁那把宽阔的软椅上,将他和自己的衣物都尽数剥除下来,低头咬上他轻微打颤的喉结;戏子嘤咛一声,拉下我的头颅和我更加热切地吻在一起,唇边溢出的银丝顺着下巴流淌下来。
戏子离开我的嘴唇,伸出软舌在我脸上那些凹痕里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每一下都带来异样的热潮;然后他抿一抿唇,头偏了过去,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
那两颗艳红的乳。头早已挺立起来,在夜色中透着淫靡的色泽。带着薄汗的平坦胸膛微微起伏着,在玉兰花的浓香中散发出惑人的气味。我用两指抚弄着他脆弱的一边,抓挠着在那圆薄的乳晕上周旋。那肿胀的粉嫩上还有一些微小的凸起摩挲在我两指之间,我低下头去啃咬那里,感受到它在我唇齿之间滑过,吸吮得愈发大力。
戏子也按住我的头,拼命地将我和他的胸膛贴在一起,就是不许我离开那里。
待我终于尝出丝丝甜腥的味道时,才发现那里早就渗出了血。
戏子的脸上是一副满足的姿态。他沾了那里溢出的血舔到嘴里,凑过来吻我,迫使我把那带着血腥味和淡淡玉兰花香的液体咽下去。
然后他屈起双腿,在我眼下露出那丰满臀瓣间的一点,将自己自顶端流到会阴的液体通数抹进狭窄的后。穴,蹙着眉轻轻按压周围的褶皱,直到它们逐渐被撑开来,喘息着绽开出一个浑圆而宽阔的通道。
“学程……”他又用那种旦角般轻柔酥媚的声音唤我,腰抬得愈来愈高,连里面蠕动的肠肉也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将自己的顶端对着褶皱撑开的地方慢慢送了进去。那灼热的软肉紧紧地箍在柱身上,没有留下一丝余隙;同时滑进去的,还有戏子那根纤细的手指。
戏子的手指在自己热烫的内壁和我那坚硬的物什之间滑来滑去,圆润的指甲不时触碰到我覆盖着青筋的周边,微微地提身、再下滑,清眉微微挑着,无声地催促着我快些动作。
我便用弯腰扶住他的胯骨,一下又一下用力地在那紧致的地方冲撞起来;戏子的双腿盘在我的腰间,随着我的抽动不断磨蹭着我的身体,脖颈仰在软椅上,双手紧紧地抓住它的两边,想要发出呻。吟,喉间却溢出破碎的叹息。
“叫!”我一下子顶入他的最深处,就着结合的姿势捏住他的下巴道,“你如何不叫了?”
戏子睁开眼看我,下身软壶般的通道也跟着一缩,将我更深地吞入到里边;有点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原本扶在软椅上的手骤然松开,渐渐朝着我抬起来。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抱他。
一直以来,戏子娇媚又狡黠,我早已习惯了他的大胆与放荡。而今日不知为何,许是我临别前的爱抚较往日更加耐心,让他不知所措;许是他已有预感我的离去,在无奈和绝望之下恢复了本有的静谧。想到这里我心头一软,两只手臂绕过他的后背,将他抱了起来。
戏子伏在我的肩头,双臂缠绕在我的颈后,侧过头蹭了蹭我的脸颊,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儿。
身下灼热的物什正被他紧紧地吸咬着,我在里面最深的一点缓慢地研磨,直到他忍不住低泣起来,两手的指甲抠在我的后背,像是想留下些许刻痕,又最终收了回去,转而用指腹在上面温和地轻抚。他那根耸立的物什在我的小腹上来回轻蹭着,流淌出的液体打湿了两人的毛发;我抬着他柔软的丰臀冲撞,手指上沾满了他穴口处流出的、两人交杂在一起的淫。水。
戏子闷声承受着,撑在椅边的手慢慢覆过来,与我交缠在一起。润白的后背倒映着月光,竟有一分圣洁的气息。
模糊中我看到三角琴上的玉兰花,随风轻轻摆动了一下。
捧住戏子的臀瓣去在里面时,戏子仰起头颅轻叫一声,脱力地从我身上瘫软下去,浊白的液体溅上我的腰腹。我低下头,吻他光洁的额头、染着玉兰薄香的长发,还有哆嗦着的嘴唇。
……
天色已然渐晓。
我穿戴整齐,为疲惫的戏子盖上薄被,拎起手中的皮箱朝大门走去。
“你去哪儿?!”戏子在我身后尖叫道。
他跌跌撞撞地从软椅上爬下,咬着牙站起身,不断流淌着浊液的大腿内侧正在轻微地打颤。他的双乳都在肿胀流血,黑发凌乱地散在胸前,望向我的眼神着实可怖极了。“不许走!”他歇斯底里地朝我道。
我放下皮箱,转过身来看着他狼狈又狰狞的模样。“我为何不走?留在这里继续受你的监视吗?”我冷笑着道。
戏子蹙眉道:“你说什么?”
“戏子,你不就是陈先生派来监视我、来找寻档案的人么。”见他仍是一脸不解,我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道,“我让你去广州送的东西,那位陈先生,你是认识的罢?”
戏子一愣,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让我来想想,去年六月我被开除党籍,携带新右。派的重要内部档案回了京师,却迟迟没有把它们交给共。党的高层人士;在那时你我恰好相遇,你莫名地就对我殷勤万分,甚至百般色。诱挑逗,以我夫人的名义自居。你为我做的事,多数都是对他们有利的;你杀的人,怕也是陈先生授的意吧?”本应该去广州赴死,却安然无恙地顺利归来,想必不会是个小角色。
我平淡地说着,抬眼去看戏子的表情。
“——陈先生没有让我去杀人。”戏子沉默着听我讲完,抬起脸认真地道,“我虽然认识他,但党派间的斗争又与我这个戏子何干!我没有被任何一个人授意,来到京师也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我杀掉的所有人,都是你讨厌的人、阻碍到你的人;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他终于流下泪来:“学程,我是你哥哥。——亲兄弟!”
……
总算,是讲明了。
“戏子,你倒是好意思讲出来。”我眯眼打量着他布满痕迹的身体,叹息道,“像你这般淫。贱的人,也配做我兄长?”
戏子一僵,怔怔地望我:“你早就知道……”
我把拐杖放到一旁,默然点了点头。
即使记忆中的面容再模糊,那少年怀抱的柔软与温度也是无法忘怀的。我只能欺骗自己,欺骗自己道戏子不是我的兄长,而是一个死不足惜的间谍;或许是蒋公的人,或许是陈先生的人,总之不会和我有半点干系。
若戏子这话没有讲出来,我们还尚有余地;这话讲出来,便是绝了我们的所有未来。
这天下,还有什么比兄弟相。奸更可笑的事?
……
眼前,戏子的眼泪已经顺着下巴淌到了地上。“学程,我爱你呀……就算你要杀了我……我还是爱你……”他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起来。
我的心头猛然震了一下。
原来他也知道,知道我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他殒命异地,自此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也是,他若真的和陈先生交好,陈先生没有理由不告诉他那信件的背面涂着什么骇人的字迹。他竟强压下了那苦涩,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归京,依然来做我的恋人,我的夫人。
我闭上眼背过身去,摇头道:“悖德与乱伦,为天地不容。”说罢我不再回头,拎着皮箱走到门口,拉开了那扇古典而沉重的大门。
身后传来花盆骤然破碎的声音。
我仿佛能感到有把尖锐的匕首,正从那漆黑的泥土里冒出头来,被戏子握在手里,压抑而恍惚地注视着我的背影。
“学程,我这双手,已不知为你染了多少血。”戏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若是你今日丢下我一走了之,我就……”
他的声音平静下来:“我就把它砍下来。”
窗外依稀传来几声鸟鸣,玉兰花的香味已逐渐变得稀薄。我关上门,站在门外对他道:
“再见,哥哥。”
……
走出这栋洋房时,梁婉仪穿着束腰轻盈的洁白长裙,手上拉着小巧的皮箱,正端庄娴雅地站在花园外等我。
我朝她微微一笑,左臂稍张,她便会意地上前,像个贤淑的夫人一般挽住了我。
五月,我和梁婉仪一起离开了故国。
作者有话要说:
☆、13
一九六六年,法国东南部某海滨小镇。
四十年过去,我和梁婉仪一起在法国进修、学习,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在欧洲享有很高的声望;而我在镇上的中学当古典文学老师,日子缓慢而又平静地一天天过着。
年纪大的时候,梁婉仪先我一步离去,我在度过孤独的三年后又续娶了一位庄园主的女儿。大儿子梁伍杰和女儿梁春雨都已回国,而我着实有些舍不得这里怡人的风景和自己新婚的年轻妻子,于是仍在这里教书、生活。
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我接到了大儿子伍杰打来的越洋电话。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我的故国开始了一场摧残文人与学者的荒谬革命,这实在让我为之痛心,为我年轻时的同谋与故人深深担忧;还好伍杰和春雨都生活在台湾,伍杰目前还是当地文艺复兴推行委员会的一员,孙儿也都健健康康的,一切安好。
“……唉,实在可悲!东华女子师范学校的校长刘初良被自己的学生批斗得十分狼狈,早早被写上大字报关进了牛棚;听说她当年还是爸您的学生。这大陆,实在是不如意极了。”
当年?当年的事我已不太记得了,只得顺着伍杰的话头叹息着讲:“是的,初良当年就是个好女娃,只希望她能熬过去。”
伍杰喟叹一番,又道:“还有一个唱花旦的季玉英您知道吗?如今梨园界一位很有名望的人士。她也是从您的学校毕业的,同样被冠上反对学术权威之名关进了牛棚;不过最为可怜的是她的师傅,听说十三春雨先生四十年前因为一场事故断掉了右手,自那时起就不能再登台唱戏了,一直一个人穷困潦倒地生活在东交民巷旁的旧楼里,如今又被扣上‘旧戏霸’的帽子,被学生们一把烧光了家里的器物;听说他在那时发疯,紧守在自己的书房里不肯出去,嘴里还胡乱地念叨着‘学生’,就那样被活活烧死了。”
“唔……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是说十三春雨……”
“不不不,前面的那个。”
“哦,是季玉英。”
我黯然下来:“唉,玉英当年也是一位少女英雄,谁知竟被迫害至此……”
伍杰迟疑了一下,忽然道:“爸,您以前不是和十三春雨关系挺好的么?我常常听到旧闻,还说他当年是您的校长夫人哪!”
我沉着脸道:“都是那些无聊文人瞎写的,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伍杰见我生气,忙转移了话题去说别的,不一会儿就把我逗得微微笑了笑。
结束通话时我想了想,问道:“春雨还好罢?”伍杰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您是说小妹啊……她很好,现在有很多个英俊小子都追在身后,比妈当年还骄傲得多!”
“你别总惯着她,养娇气就不好了。”我嘱咐道,“等这一阵子过去了,我去台湾看你们。”
……
挂了电话以后,我突然有些烦躁和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
当年我和梁婉仪搭乘的是一架通往英国的小客机,两个机师十分年轻,没有什么经验,竟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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