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也要掰弯他- 第18部分

☆、番外一

　　第一次见到孙迦，是在孙允念初三的时候，那时候他经常受欺负，被围堵群殴什么的他都习惯了。
　　那是一个寒冬的夜晚，孙允作为唯一一个值日生，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每次走过学校附近的小巷子他就会害怕，但是没办法，那是他的必经之路。
　　“看啊，那个小杂种来了！”一群人从暗处涌出来，围上了孤身一人的孙允。“揍他，揍他。”
　　孙允抱头缩在墙角，如果反抗只会遭到更严重的毒打。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欺负他，私生子也不是他的错啊。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他身上，很痛。
　　“喂，你们几个，给我适可而止吧。”领头的小子被一个少年拎了起来。其他人都住了手，看着他。“你们几个过来，揍他吧。”少年把领头的扔下来，一脚踹到他在地上，招呼他的小弟们。呵，自己人打自己人，会很爽吧。“听到没有，都过来！”见那些人无动于衷，少年吼了一句。
　　“放过这些小鬼吧。”另一个少年从巷子口出来，停在少年身边。
　　“谢谢。”孙允抬起头，看着他们，只觉得其中一个有点眼熟。
　　“喂，小子，你就是我弟弟吗？还这么小啊。”少年走过去把孙允从地上拉起来，“我是孙迦。”
　　孙迦？孙允仰头看着他，对他来说，这个人太高了。他记得妈妈提过，孙迦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哥哥。”他怯怯的叫了一声，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生气。
　　“恩。”孙迦应了一声，又踹了一脚还坐在地上的领头人，“以后收敛点，反正我闲着没事就喜欢在这边玩，还有，记住，这是我孙迦的弟弟，不是给你欺负的！赶紧滚！”
　　一帮小孩子落荒而逃。
　　“我说，你对小孩下手是不是太重了点？”另一少年走过来，手掌落在孙允头顶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小朋友，吃饭了吗？”
　　“这是你阳哥。”孙迦一把揽过孙允的肩，随即愣了一下。这小子到底是有多缺少营养啊，全是骨头。
　　“阳哥，还没吃饭。”孙允很自然的靠在孙迦身边，他觉得很温暖。早就听说过孙迦，妈妈说他不是个好孩子，天天在外面玩，也不爱上学。其实，他很好吧。
　　“那就一起吃吧。”孙迦一手揽着孙允，一手牵着阳。“你为什么不还手，缩在墙角是无处可逃的。”
　　孙允摇摇头，“缩在墙角是最安全的，不会360度挨打，而且墙角有空隙，能缓冲物理能量啊。如果还手他们会报复的更凶，不想惹事。”
　　“迦，他学习比你好多了。”阳在一边笑，塞在孙迦兜里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手指。
　　“你不就是恨铁不成钢吗？但关键钢是炼出来的。”
　　“就知道跟我耍嘴皮子。”
　　那是孙允第一次晚归，回家的时候妈妈也没说什么，因为她整天忙着打麻将，根本不知道孙允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了房间，孙允早早就上床了，他今天不想写作业，就等着床头的电话响。他没有手机，家里只有座机。妈妈忙，不会接，所以他敢大胆的告诉孙迦电话号。不一会，座机果然响了，他立马接了起来。“喂，哥哥？”居然有些小紧张。这是除了妈妈之外，第一个和他亲近的亲人。
　　“反应这么快，一直在等迦的电话吧，你哥说明天给你打，你先把手机号记下。。。。。。”
　　孙允愣了一下，是阳哥的声音，后面还有他微微掩盖的喘息声。“好的。”挂断电话，有点小失落。
　　第二天孙迦果然打电话来了，孙允抱着电话和他唠了好久，一直到困意袭来才不得不挂断电话。自从孙迦出现之后，学校那群小子再也没找过他麻烦，甚至看见他都绕道走。
　　“小允！”
　　孙允刚出校门就听到有人叫他，寻声望去，果然是孙迦和阳哥，骑着自行车。有时候他觉得他们关系真好，干什么都在一起，即使斗嘴，阳哥也总是让着孙迦。“哥哥，阳哥。”
　　“走，带你去阳哥家吃饭。”孙迦像拎小鸡一样把孙允拎起来扔在自己后车座上。“抓稳了。”孙迦骑车的速度很多，跟玩漂移似的，在人群中快速穿梭。
　　孙允吓得赶紧抓住他的腰，紧紧的贴在孙迦身上。他害怕一不小心就给甩下去了。“为什么要去阳哥家吃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生日快乐，小允。”
　　孙允有点懵，看着桌上的大蛋糕，还有红酒什么的。“谢谢哥，谢谢阳哥。”说着眼睛都红了，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过生日。
　　“快点蜡烛许愿吧。”阳在蛋糕上插上14根蜡烛，让孙迦点燃。
　　孙允闭上眼，许什么愿望呢，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吧。睁眼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好了。”
　　“开吃，今天生日，允许小寿星喝点酒。”阳给每个人倒了红酒，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给你的，打开看看。”
　　“谢谢阳哥。”孙允小心翼翼的拆开盒子，是一只玉雕的牛，是他的生肖。“这么贵重的礼物。。。。。。”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挂饰，握在手里有微微的暖意。
　　“收着吧，他反正不缺钱。”孙迦也拿出自己的礼物，他没包装，是一个手机。“话费我会给你充的，不用担心。”
　　“谢谢哥哥。”孙允收好他们送的礼物，很开心，把阳给他倒的红酒全喝了，喝到最后自己这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应该是在阳哥家。他张了张口，没出声，眼前的一幕吓到他了。孙迦和阳□着纠缠在一起，耳边是两个人的喘息声，他突然想起了那天电话里阳的声音。孙允没敢动弹，闭着眼继续装睡觉，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亮。
　　“小允，小允，醒醒，该去上课了。”
　　睡梦中感觉有人摇自己，孙允睁开眼，看到了孙迦的脸。“哥哥。。。。。。”
　　“八点了。”
　　孙允从床上蹦起来，一头撞在孙迦胸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哈哈哈，骗你的。”孙迦把他搂在怀里给他揉额头，“才七点。”
　　“哥哥，那个。。。。。。”孙允脑海里又浮现了昨晚看到的，他知道男人和女人，可是。。。。。。
　　“怎么啦？”
　　“昨天晚上。。。。。。”
　　“恩？”
　　“你和阳哥那个。。。。。。”
　　孙迦的手停在他脑门上，昨天小孩明明一直就没醒过，而且喝的有点高，所以没顾忌就做了。这么说，被看见了！！“你不是没醒吗？”
　　“醒了一会。”孙允垂着头，不知道孙迦会不会发火。
　　“别跟你阳哥说，他脸皮薄。”孙迦揉揉他的头，也没什么，小孩心眼挺好，肯定不会拿出去乱说。“快起来洗漱吃饭吧。”
　　“恩。”
　　阳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一手抓着湿漉漉的头发，“小朋友醒了呀，快去吃饭吧，要迟到了。”他笑眯眯的拿起吹风机坐在孙迦身边，“给我吹吹。”
　　孙允看了一眼靠在孙迦怀里的阳，他们似乎很幸福。后来，他知道了，这世上还有同性恋。那一次，他毁了阳和孙迦的幸福。
　　“你说什么？那小子和一个男人搞？”孙允妈妈听到的时候很兴奋，甚至连麻将都不打了。“哈哈，那女人知道了肯定会气死，马上就会死，哈哈，这是同｜性｜恋。她儿子有问题！我得给老孙打电话。”
　　“妈妈，你别告诉爸爸，哥哥说了不能告诉别人！”孙允去抢妈妈的电话，已经来不及了。“妈妈，求你了，不要。。。。。。”
　　后来的后来，孙迦的妈妈死了，死于心脏病突发。孙允和他妈妈被接进了孙家，孙迦被迫和阳断绝关系。
　　最后一次见孙迦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他自己的行李。
　　“哥哥，你要出去住嘛？”
　　孙迦冷笑着，“小鬼，你赢了，我妈死了，阳也死了。”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我不是你哥！”
　　“哥哥，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