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程拍拍吴午的脸“我肯定不往心里去,你却得往心里去去了,走了,小朋友们,周末愉快。”
关门的瞬间,王程有些落寞。但是那些莫名奇妙的繁华,对于一个28岁的男人来说,虽然有些诱惑,但是来得太快,来得太杂,来得太仓促。他已经没有凑热闹的兴致了。
19.
“你想干嘛?王哥好歹是我朋友,你平时冷眼冷语就算了,人家把你们家孩子扔井里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吴午不客气了,拉下脸来和韩虎吵。
“朋友?我告你吧,他没安好心,你就傻吧你,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韩虎的脸比台风过境还阴沉。
“什么好心坏心的,黑煞神,你别这冒充纯情大尾巴蛆。是啊,我是挺喜欢他的,怎么了?就算我找他做男朋友,那也是我个人的私事,和你有关系吗?和乐队有关系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事谁也管不着我。”
韩虎冷笑“你就吹吧你,你真是他妈的好了伤疤忘了疼。4年前和你说好好念个书别去北京混,你丫拍拍屁股跑了,到了北京就让人家给拿住了吧,装什么看得开,混的圆啊你,还不是让人家玩完了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你总不能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你。”
吴午声音颤抖“韩虎,我们说了不再说这事的,你别逼我和你翻脸。”
“翻脸?我怕你和我翻脸?你从小到大不就会和我翻脸你?你还有什么本事?说到北京那人你就急眼了吧。什么王哥李哥的,还不都是你章卫哥的替死鬼,你连我都骗不了你还想骗自己?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贴谁贴谁去吧。找你那些哥去吧你,可你心里真的高兴,真的喜欢呢?你就自己骗你自己吧你!”
吴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头深深埋在双手里。
韩虎也没再说话,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深深埋着头,肩膀不断抖动的吴午。
突然吴午抬起脸来,脸上带着七横八竖的泪痕,抓起茶几上的一个根雕的烟灰缸就向韩虎砸去。韩虎躲开了烟灰缸,却没躲开漫天的烟头和烟灰,立刻灰头土脸。
“你满意了?全世界你最聪明你最牛比了,你干嘛和我说这些?说了就显出你来了?我怎么办?难道我自己骗骗自己也不行吗?你是不是就想逼死我啊你?你当然说的轻巧了这事你又没摊上你能不能为我想想?”吴午不带标点却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颇有点唱歌时疯狂的风范。
韩虎苦笑“我没摊上,我怎么没摊上?我他妈的比你背多了我。”
吴午摸了把鼻涕眼泪,显出了八卦男的本性“你?你喜欢上王哥了?” “靠!” 王程: 你好。
收到这封信你一定很奇怪。我其实也很久没写信了。这会写信好像有些傻。可是我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知道你发现没。你们录演播室的时候,一号机位上已经不是我了。我想你不会没发现,但是你绝对会装作没发现。也不会向人打听。
我被借调到一个摄制组到山里拍一个乡村老师的记录片,走的很紧,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了。
现在这里没有信号。不过有电。晚上也没什么事,就给你写封信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特别的排斥。我想过了,其实当时我是有些莽撞了,连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下。可是说过的话就象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了。就算我当自己没说过,你也不可能忘了。所以我们也不可能重新开始。
可我真的想回到过去,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也许重头来过,一切都会不一样。我也有可能爱上你,或者我们做好朋友,谁知道呢?反正我不会这样处理问题了。就不象现在一样别扭。你象个被吓坏的小姑娘一样,一点机会也不留给我,哪怕是做普通朋友的机会。
有时我也会想,你是不是心里也有点怕呢,怕你我会有点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才这样的抗拒呢?嘿嘿,当然这些都是胡思乱想的玩笑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就比如吧,你心血来潮想做一件事情,或者得到一个什么东西,但是一直没做成没得到,你就惦记着,越惦记越得不到,慢慢就成魔怔了。我估计我现在就这样。有了心魔了。爱是什么呢?这么问就矫情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难不成你就能答满分?我看谁也说不清楚。就比如一个人搬家,其实什么都缺,走路上买东西,看见个锅合意,就先买了锅了,先看见碗了,就买了碗了。就是一种特别特别巧合的心里活动,你说是不是?
哈哈,我今天成了哲学家了。主要是在这呆的缘故。
你听过一个短信吗?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呵呵,这是我现在所在的这样村子的真实写照。
每天晚上没事,我就瞎琢磨。人生真的挺奇妙的,生在这个小山村里,读完初中,很多人就不读了,回来种地,然后娶媳妇,然后生孩子,却照样过得挺快乐,起码他们不会胡思乱想,起码他们很知足。
就象我的这家房东吧,我住在这里,吃人家的鸡蛋,每个付给他1块钱,喝他们家的酒,好像是从一个小作坊里买的自酿的高度酒,也是一碗一块,其实我喝不了多少的,2碗就醉,今天就喝了2碗。嘿嘿。他满足的不得了,说现在村里好多人羡慕他。
我走在村子里,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拽着我和我说他们家的鸡蛋5毛一个,叫我去他们家吃。
其实人能吃几个鸡蛋喝几碗酒呢,不就这样?
可能是我们那个环境不缺鸡蛋也不缺酒,所以才折腾出这么多么蛾子?可能吧。所以这些天我不断对自己说,折腾个什么劲啊。
越写越困,酒有些上头,我叫房东家的老二来帮我写,我口述。答应给他10块钱。
所以,我想开了,就那么回事嘛。人生短短几十年,什么事都不么太zhizhuo;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做个好朋友吧,我再也不提那些事了。这信明天周一小二去乡里上jisu初中,会带到乡里去发,我会发加急guaihao,希望它比我走得快,我下星期就回去了。回去之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宋yihong。这酒有60多du吧?小二?我困了,你帮我贴邮票吧,就在那。我睡了,你帮我发了吧,谢谢你。柜子上还有4颗zhu鸡蛋你拿上吧,正长身体呢。没事,我再跟你爸买。叔叔走了以后,你就按着叔叔给的地址写信吧,有什么kunnan跟叔叔说。还有别和你爸吵架了,你爸也不容易。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比我们都好,我们都是坏孩子。坏孩子上不了天堂。睡了。你怎么还写呢?
天快亮的时候,宋宜宏醒了。自酿的粮食酒有个好处,就是醉的虽然快,却是不上头。宋宜宏转个身,看见身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几张白纸。昨天晚上,难道小二来这边做作业了?还是来问我题了?拿起纸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看,上面什么都没有。宋宜宏摇摇脑袋,完了,昨天又逞能和编导喝了2碗酒,失忆了。
醉生梦死啊醉生梦死,宋宜宏慨叹,在这远离红尘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居然就着鸡蛋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要是真的生在这里,就这醉像馋像,恐怕连个媳妇也讨不来。
讨不来就不讨,最好王程就住隔壁,我们来个明修栈道安渡陈仓,2个老光棍儿就着鸡蛋喝着小酒悠哉游哉的过一辈子。
“有你的地方,就成为天堂。”这话谁说的?话虽然贱了些,倒也经用。宋宜宏解嘲的笑笑,翻身起床。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了。
20. “靠什么靠?哇靠,难道我猜中了?” 韩虎黑着脸不发一言。
吴午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难得你也开窍了,别说你喜欢男人女人了,你就是喜欢个人妖,我也支持你追到手。既然你喜欢王程,那我宣布退出,把王哥让给你。”
韩虎冷笑“你刚才还说挺喜欢他的,一转眼就变了?你小子说喜欢谁比放个屁都简单。”
“你别不识好歹好不好?我这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嘴那么臭啊。”
“你说让就让?人又不是东西。再说你成天喜欢了这个喜欢了那个,那喜欢两个字就那么不值钱?”
吴午摸摸耳朵上闪亮的钻石耳钉,笑的有些尴尬。“其实,喜欢就是这么不值钱。”
韩虎没再说话,站在厅里,看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尽情飞舞的灰尘,怔了一会,转身就走,把门摔的山响。
“你丫疯了你!你吃错药了你,你去死吧你!”吴午猛的被吓了一哆嗦,跳着脚大喊,可惜韩虎已经听不见了。 “是王程吗?”
“对啊。” “你好,我是门卫,有你一封加急的挂号信,你有时间来签收一下。”
“好的,谢谢。”王程挂断电话。心里琢磨,这年头,谁会给我寄什么挂号信?
观众坐齐了,王程和两个美女主持站在台上走下场。暖场的是个新来的学编导的小伙子,说话结结巴巴,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好在观众们刚刚坐稳,还没被灯光烤的满身流油、耐心尽失,都捧场的笑了笑。
王程往一号机位望了望,虽然看不太真切,但肯定不是宋宜宏。这小子,出什么美差了吧,最近都没露脸。
2期节目顺利完成。王程拿了香皂在卫生间洗了油彩,下楼去拿信。
蓝色的信上赫然用不太熟练的儿童字体写着寄信人:A市×县××乡××村 宋宜宏。
不知道为什么,王程就笑起来,把门卫吓了一跳“王哥,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没,没事。”王程理了理表情,拿着信回了办公室。
5分钟之后,全组的人都看到王程捧着几张信纸笑到上气不接下气。老张从里屋踱出来“小王,中五百万了这么高兴?”
王程赶快把信收好“没,没有,就是一个特逗的朋友。呵呵,哈哈哈哈~~~”
老张也被笑声感染“小王,你好像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小孙也在旁边接话“是啊王哥,原来酷哥也能笑到前仰后合。来我看看,什么意思?”
王程赶快揣进兜里,“不行,国家机密。”小孙做出不屑的表情出了屋子。老张进屋接电话去了,王程整整自己笑僵的肌肉,是啊,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这么笑过了?
想想世界上的许多事,就象宋宜宏的那些酒和鸡蛋一样,能吃几个呢?能喝几碗呢?我们蝇营狗苟,忙忙碌碌为了什么?
如果有一个爱的人,有一张温的床,有一碗热的饭,我们还去追求什么?
可是,世事却往往不能尽人意。想着想着,王程不禁对远在偏僻小村里的宋宜宏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怀念,也许?或者?可能?王程晃晃头,他不知道。
电话铃声大作。“喂?” “王哥,我。” “哦,” “我今天在蓝吧演出,你来看吧。” “不去,闹哄哄的。”
“这是GAY吧,你不来吗?”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刚开不久。再说你现在都退隐江湖了,江湖大事你自然反应迟钝些。” “可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