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在平乡村时,她那番热烈而悲怆的独白,她叙述过的默默暗恋的经历天!他真的感动到无以复加,然后后悔自己太不解风情。尉馨在的时候,只在意尉馨,尉馨不在的时候,从那座囚牢里走不出来。结婚两年里,他用那样冷酷而嘲讽的心对待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天知道他现在多么后悔。好在,她没有消失,没有抛弃他。
“幸好我摔下去了。”他忽然说。
“什么?”欣宁读报被打断,皱眉盯着他,待听明白后,她恼火地将报纸丢在他身上,咬牙切齿道,“沈先生,你真是需要好好地详细地再检查脑袋,真是摔得不行了!你以为的命够硬么?你以为摔下山谷跟滑滑梯一样好玩么?你以为昏迷几天再醒来很无所谓么?你”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她蓦然哽咽的嗓音如同控诉,他心慌地朝她伸出手去。
(今天三更完毕。PS:更新预告:明天周日三更。下周一、周二四更,经过这次灾难,沈同学和欣宁的心越发明确,不再兜圈子,不再针锋相对,但尉馨也回来了,她会怎么做?他们交错纠结的爱情将如何走下去呢?请关注哦!)
正文 第二十二章:我心已许(二)
“当然是你说错了!不但错,而且错得离谱!”欣宁火气正大,偏不去接他的手,而是环起手臂冷冷道,“你不知道爸妈看到你昏迷不醒的模样,多么伤心害怕么?你不知道从不迟到早退、十年如一日的爸爸,因为你头一次放下手里的工作,心急如焚地赶过来么?你不知道我爸听到你出事,差点也要住院么沈奕棠,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如此没心没肺,还能说出幸好摔下去的话!”*
她瞪着他,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两颊鼓鼓的,因生气而起了两抹嫣红。
沈奕棠被堵得开不了口,嘴里涩涩的,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我说我错了,知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他不死心地一直朝她伸出手,瞳眸中闪现着沉重的悔意以及期盼,“老婆”
欣宁被他那声“老婆”叫得酸楚又甜蜜,咬着唇瓣注视他。
“老婆。”他又喊,手臂往下垂了垂,“我的手伸得发麻了,你就原谅我吧!”
“骗人!”她背过身去,这家伙昨天才骗过她,她绝不上当。
“老婆”
“不许那样叫,恶心。”她走过柜台前倒开水,他饭后半小时应该吃药。
“那要哪样叫?我们结婚这么久,以前是我太固执,叫不出口,后来却好怕再也没机会叫一声‘老婆’了。老婆,你就应一声,OK?”
“不OK!”欣宁没有看他,镇定地倒了杯水才转过身,可是她眼神冷冷的,看得他心里发慌。沈奕棠不敢表露出来,其实他拿她很没辙,真的很没辙,因为论固执——他跟她比可谓小巫见大巫,他只能认输。
“还伸着手做什么?收回去!”欣宁将药丸放进他伸了大半天的掌心里,板着脸道。
“喔可是”他欲言又止,十分苦恼地望着她。
“又怎么了?”
“手臂酸了,没力气抬起来。”见她不信,他认认真真地补充一句,“是真的。”
“那换一只手拿。”欣宁指指他的另一只胳膊,哼!得罪她这么轻易就得到原谅,想得美!
沈奕棠无计可施,沮丧地撇撇唇,将药丸往嘴里放。然而,就在这时候,他浓眉倏然拧了起来,俊挺的五官皱成一团,神情痛楚地按着额头。欣宁一开始还能保持镇静,但几秒钟后,他的状态似乎还不见好转,思绪顿时被拉进絮乱的担心中。
“喂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好好地,怎么头又痛了?”她急得跨到床前。
“可能是”他别过眼睛不去看她,原本靠坐在床头的身子慢慢弯下,语音含糊,“被你气的”
“我气的?”欣宁睁大眼睛,睫毛闪动,她一咬牙,“医生!马上叫医生过来!”说着马上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开关。
“不要!”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就将她按到了胸口。
“你又故技重施想骗我!”她忿忿地指责。
“哪有冤枉啊!”
“死孩子!敢欺骗姐姐,还敢喊冤枉!”欣宁从他的胸口爬起来,刚才是真的着急,又急又慌,以为他头痛发作了。医生交代过,这几天如果他伴有头痛的话一定要及时呼叫,家属需密切关注。
沈奕棠圈住她的腰,无比认真地解释:“真的冤枉啊!上次我说的是手臂酸麻,这次说的是脑袋疼,这哪叫什么故技重施?”
欣宁气呼呼地瞪住他:“简直强词夺理。”
他握住她的双手,深邃的瞳眸锁住她的眼睛,严肃道:“纠正一个错误!不是死孩子,更不是姐姐,而是老婆”
阳光从窗外透过来,投射在她像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的脸蛋上,白皙,光滑,玲珑剔透,绽放着一种夺人的光华。她的眼珠黑亮深幽,是两颗掉落在深潭里的黑宝石。柔嫩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像花瓣一样诱-惑着他。
“你以前也都这么哄尉馨开心的吗?”
他的神色骤然变了,猛然抓起她的下巴,迅猛地吻她,用力地吻她,吻得一点也不斯文,既野蛮又粗鲁。
胳膊箍紧了她那小小的身子,似乎想挤碎她,带着疯狂的、悲愤的、恼怒地吻她。然后,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回答:“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欣宁气喘吁吁地抬起脸,嘴巴被他吻得嫣红,想捶他一拳又硬生生克制自己。念在他有伤在身,暂且就不除以兴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捏起他的脸颊揉捏拉扯,很不客气地回答:“你说没有,我就信哪!哼!”
沈奕棠低低地笑了,不在乎自己被扯得变形的面颊,口齿不清道:“如果是她她就会说只要我说的话,她都信。”
欣宁停住动作,瞪大眼睛道:“所以我不是尉馨!她这是太单纯,太盲目!轻信他人,一般口说无凭又没有人证物证,干嘛说信就信?”
“是的她信我,不是因为她太单纯,而是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不曾让她受过伤害,更不曾欺骗过她。而你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全心信任,是因为我以前做得不够好。但总有一天,你会的!我会让你相信,我是个值得倚靠的男人。”
欣宁眼窝逐渐发热,悄悄地吸吸鼻子:“等你做到了再说,反正等着我去依靠的男人多的是。”
沈奕棠的笑容悄然黯淡了几分,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实话有时候总是这样伤人。尉馨信他,是因为她全心全意爱他,欣宁不敢信他,是因为她说过爱已经彻彻底底收回,自己曾经过得过分,没懂得珍惜她,还一次次伤害了她。他现在是个懦夫,根本不敢问她是否还爱自己跟从前一样?曾经做得那么过分,没有资格问(第一更)
正文 第二十二章:我心已许(三)
就如欣宁跟王逸辰之间,他差点嫉妒地要发狂,但亲眼见证他们俩在平乡村的所作所言,那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他眼红,让他反省,让他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王逸辰说话做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先考虑到欣宁,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爱欣宁,恐怕爱到骨子里去了。*
那份毫无保留却又不求回报的爱让他产生巨大的惊恐,他甚至不敢回想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待欣宁的,若是真要跟王逸辰竞争,几乎没有胜算的把握。好在摔落山谷的意外让他因祸得福,换来了欣宁的相守相。他的心彻底暖了,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了,怎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她还是爱自己的,不曾变过,她跟王逸辰的关系不必再问,他信她!
欣宁此刻何尝不是心思千折百绕?不是不想信,而是信过,失望过,不敢信了。
“老婆”沈奕棠重新点亮了眸子,沉重而沙哑地保证,“请给我机会,好吗?”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欣宁作势要掐他的脖子,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肩,“我是该忘掉你的!你这个残忍的、没良心的家伙!你让我的人生遭遇最可怕的挫折,你让我对爱情的梦想被击的粉碎,你让我几乎要失去爱的勇气!而明明已经放弃你了,你还卑鄙地让我牵肠挂肚、食不下咽,让我一闭上眼睛就噩梦连连生怕你永远昏睡着不醒来”
说到最后,她激动哽咽,不停地吸气。
“你说”她的话还没完,忽又抬起头,“我是不是该勒死你,以除后患?”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撞在岩石上,以死谢罪!”
“你”她抱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改为了搂抱,然后又骤然把脸埋进他的颈侧,感觉那里血液急促的脉动。“你就会这样吓我!”
“不是吓人,我刚才花了百分之一秒的时间想了想,撞在岩石上脑袋会疼,我的头伤还没好呢!所以我找块豆腐撞,行不行?再不然我以身相许好不好?以后人生的几十年,无论哪一天全都许给你,好不好?”
欣宁屏息不语,浑身颤抖。这个男人不说情话则已,一说也是致命力的。他在跟她许诺一生么?
“你说话啊,回答一声。”等了好一会,沈奕棠等不到她的回音,心里不安。
“不好”闷的声音从他的颈窝传出,“谁知道你撞豆腐会不会撞出脑震荡?谁知道你会不会有后遗症?万一你撞了个又瘫又残,我还得照顾你一辈子么我可告诉你,我行情好得很,多的是人抢着来照顾我,未来的每一天舍不得让我吃一点苦,受半点委屈”
“好了好了”沈奕棠无奈地投降,暗自呻-吟,固执的女人果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挽回来的。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她,坚定、顽强、不轻易屈服,他喜欢这样的个性,生活有着更多的乐趣和挑战。他张开双臂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低语:“你这个女人可真现实!”
她挑挑眉毛,毫不掩饰地承认:“对!我就是这么现实,你最好快点好起来!保证自己有一副健康身体参加男人的竞争!”
他的手臂箍紧了几分:“放心,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其他人有机可乘!”
“呀!”欣宁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
“你还没吃药!你这个家伙,尽跟我扯些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药到现在还没吃!”
“谁叫你刚才不喂我?”
“你当你是小孩子吗?”
“没听说过男人有时候就是个小孩子吗?比如我现在这样。”
欣宁不再跟他斗嘴,坚定地推开他,站起身来。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药丸放到了旁边的小柜子上,微恼地横了他一眼,重新倒了杯温水过来。沈奕棠在那严肃的目光下,乖乖地吞下,叹了一声:“唉!你严厉的时候真可怕,像个要抓犯错小学生的老师。”
欣宁飞快回应:“有本事就别犯错啊!犯错就别喊心虚。”
**
两人正说着,有人敲了敲门,靖宇挺拔的身影屹立在门边,脸上带着关心和嘲弄。
“哟,看样子某人因祸得福,要躲在被窝里偷笑了。”他瞥了病床上的沈奕棠一眼,目光定定落在欣宁的身上。走到她身边,他皱眉,“怎么瘦成这样?我看你再这样下去,都能被一阵风吹倒了。”
欣宁手里还端着水杯,听到这熟悉的调侃,不禁会心一笑:“要知道多少女人羡慕我这苗条身材,人家想减肥还减不来。”
说到这点,正是沈奕棠心中的痛,她日渐消瘦的身子和脸颊都让他惭愧,让他担忧。
靖宇却意有所指地瞄了她几眼,啧啧摇头:“女人羡慕,可男人还是比较喜欢有手感的,奕棠兄,你说是不是?”
欣宁立刻咳嗽着清清嗓子:“胡说八道,没一句正经的。没开水了,我去换壶开水来,你们慢慢聊。”
她刚离开,沈奕棠立刻瞪住靖宇:“不准调侃我老婆!”
“看来关系恢复得不错!之前离婚闹得天崩地裂,她对你仇人一般,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却对你温柔体贴嘘寒问暖,真教人嫉妒!”靖宇的心境随着他们夫妻的关系,早经历过千变万化,此刻总算沉淀下来,对欣宁不再抱有幻想,但他依然真挚而热情地关心着她。“男人的苦肉计真是很有用,嘴巴再硬心肠再冷的女人,都会投降。”
沈奕棠轻拢眉宇,表情十分认真:“她嘴巴有点硬,但心肠并不冷,甚至很软很热”
靖宇在他的对面坐下,严肃地审视着他:“看起来,你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