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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辰认真地研究着她的表情:“不管怎样决定,自己能过得坦然就好。”
欣宁十分认同:“对,做人坦然,自己舒服,身边的人也不会被连累。”
两人吃完饭,天气慢慢阴凉了下来,太阳被一片乌云遮住,天边偶尔出来一阵凉爽的风。欣宁不想回去面对沈奕棠的脸,建议到村子后面走走。他们沿着山边的小路散步,边走边聊,累了就在大树下找了块地方休息。
欣宁随意拔了株小草在手中捏着把玩,思绪不知不觉转到仙湖山所见的情景,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探听:“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很少说你妈妈的事。”
逸辰挑挑眉:“怎么突然对我妈感兴趣了?”
欣宁笑笑:“呵呵,没有啦!只是随口问问,找点话题嘛!”
哪知道逸辰目光闪了一下,忽然沉默了几秒钟,“其实我妈嫁给我爸,是二婚。”
欣宁惊讶出声:“呀?从没听你提过呢!他们两个很恩爱啊,一点都没有隔阂。”
逸辰很快恢复笑容,深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是啊!所以说二婚的女人,不一定不幸福,只要还有追求幸福的勇气,幸福就一定会来敲门。”
欣宁将手中的小草扔了出去,白他一眼:“你这又开始教育我了呢!不过你妈的事还真让我意外。”
“我妈是个很精明也很懂得生活情-趣的女人,她生活圈子比较广,交际应酬不比我爸少。我爸能有今天,真的离不开她的功劳。”
“看得出来,每次见到她都觉得是位很有能力的女性。你妈跟我婆婆这方面很相似,都是贤内助,也是个大忙人。我上次去仙湖山的寺庙前看到她了呢!”
“这么巧?话说我妈其实挺迷信,经常会去烧香拜佛的,她说我爸一路官运亨通都靠她的功劳。”
“呵,怪不得你爸那么听你妈妈的话,看来不仅是因为爱她,还因为原来你妈旺夫,是尊活菩萨呢!”笑完了,欣宁正色道,“你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尉馨的?”
“这个我也没太明白。上次在报上看到尉馨跟沈奕棠的关系后,她还一度禁止我接近尉馨。也许上次我跟她说起尉馨的身世,她很同情,就开始转变态度了吧!她说这女孩子遭遇挺可怜的,挺坚强自立,应该有人好好照顾她。”
“原来如此,尉馨的遭遇是很让人同情,但她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就像这次去美国她宁可跟你妈妈一起同行,都拒绝沈奕棠陪她。”
欣宁不禁想,尉馨一定还深爱着沈奕棠吧!她很佩服尉馨极度脆弱下所表现出来的坚强,如果自己也经历那种残酷的现实,真不确定会变成什么样?不过,尉馨的事就一心让沈奕棠去烦吧!这是他们沈家欠的债,欠债迟早都要还的。
欣宁揉揉额头,努力让自己的烦恼减少一点。
就在这时候,逸辰突然一手按在她的肩上:“宁宁,别动!”
“怎么了?”听他的语气,她涌上不好的预感。
“别动就好。”他低下手,顺手从旁边的小树上扯下一截树枝,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领口。
“到底怎么了?不会是有毛毛虫吧?”据说夏天的树上经常有各种小虫子,她怎么忘记了呢!听他没回答,她不由地紧张,背上窜过一阵寒意,“难道真的是毛毛虫?”
“恩。”逸辰轻应一声,目光紧盯着那只趴在她领侧的大青虫。
“啊你小心点,我很怕毛毛虫的,被蛰一下手臂会肿一大块,还很刺痛。”她僵硬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呵呵,你要真怕,应该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才对。”他轻松地调侃道。
“我是真的怕啊你快点,我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放心啦,很小很小的一只——小虫子。”他明目张胆地说谎言安慰她,慢慢凑近,小树枝对准了虫子用力一挑,大功告成。
“好了!”
“天啊,吓死我了。”欣宁转头看到地上那只小指粗的虫子时,惊跳地连退两步,直拍胸脯。“逸辰,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山太原始太自然,不大安全。”
“是不大安全,但是你跑慢点啊!”逸辰在后面飞快地追上去,然而他的话刚落音,欣宁正好踩在山路的一块小石头上,她来不及平衡身子就往坡下滑落了几米,跌坐在草丛里。
“欣宁!”
“啊哟”欣宁的五官皱在一起,额头冒出了汗珠,“我好像”
“扭到脚了?”他心急地扶住她。
欣宁却没有站起身,摇摇头:“不是扭到脚,好像手臂是被荆棘刮伤了刚才那一下好痛!”果然,就在她滑落的半路中,有一根长长的荆棘,上面长着又粗又尖锐的刺。她穿着短袖衣,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伤口不浅,半尺多长,正不断地冒出血花。
逸辰的双眉几乎要纠结起来,习惯性摸向口袋,可是轻便装里并没有带手帕。心疼地盯着那处伤,突然抬起她的手臂,将自己的唇凑上去。
“逸辰”欣宁震动地望着他,喊出一个名字就无法言语。他的唇柔软而火热,舌尖毫不犹豫地吮吸着伤口,力道有股奇异的温柔。她慌乱地想推开他,“我没事,不用”
逸辰皱眉盯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又对着伤口凑上了唇(第三更,话说沈同学要看到了,估计又要醋死了!)
正文 第二十章:山林意外(二)
且说沈奕棠也起得比较早,他走出屋子,就见那个叫亮伢子的小朋友站在门边,手里抓着他昨天送的钢笔,眼睛亮晶晶的。
“沈叔叔爸爸说请你到我们家吃饭,再去看桥。”看需要建桥的地方吧!孩子意思表达得不完整,但沈奕棠听明白了,亲柔地摸摸孩子的头,“有没有见到欣宁姐姐?”*
“看到了。”
“在哪里?”
“刚才她跟那个哥哥一起走了。”沈奕棠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果然是这样。他被亮伢子牵着往前走,之后又跟村民去了解情况,被洪水冲垮的山涧很深,要重新建桥确实没那么容易,得请专业施工队过来,他跟大家商量了不少修桥的计划,中午才赶回去。
一听说欣宁和逸辰去后山散步,沈奕棠的嗓子眼就像被哽了刺一般难受。他强忍着不去山上找人,村里一位主管修桥的大叔却鼓励道:“沈先生还是去看看吧!你太太好像跟那位王先生走得挺近。夫妻俩闹闹矛盾没关系,但要抓紧机会早点和好啊!否则机会错过了就不可能重来。”
沈奕棠没再迟疑,抬头看见天色阴暗下来,好像随时会有暴雨,他抓起一把大黑伞就往山里跑。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那样一幕,心口霎时像被人剐了一刀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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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宁坐在草丛里,逸辰半跪在她身边,他的身躯恰好将她的半边容颜遮掩住,他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抬高她的手臂吮吸血迹。欣宁的手臂横在下巴处,带着感动与慌乱注视着逸辰。可是,从沈奕棠所站的角度看过去,那一男一女根本就是在——在忘我地亲吻*
怒发冲冠大约就是这种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冲向脑门,这种不知羞耻的画面要让村子里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不知道会如何作响。沈奕棠将手中的伞一把挥在旁边的树干上,低吼出声:“你们在做什么?”
欣宁迅速抬头,看到一张铁青的面庞。逸辰刚放开她的手臂,没想到身后会传来这么一声,他惊异地回过头,正对上沈奕棠喷火的眼睛。
沈奕棠大步上前,真想对王逸辰狠狠揍上一拳。但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极力克制住冲动,那拳头垂在两侧只是愤怒地颤抖。走到距离他们一步之遥时,再也无法忍耐,用力推开王逸辰。逸辰本是蹲着的,被他如此大力一推,霎时往旁边倾斜,手掌撑在地上,有些狼狈。
欣宁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惊叫起来:“你这个野蛮人!你你疯了!”
逸辰摆摆手,“我没事。”
沈奕棠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咬牙切齿道:“何欣宁,你不要做得太过分!”
“不可理喻!”欣宁抓着逸辰站起身来,冷冷地瞪他一眼,转头就走。
沈奕棠漆黑的瞳孔都闪动着灼烈的光芒,难以接受她的冷漠,一把拖起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扯,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不可理喻?你跟他在后山上最这种可耻的事情,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沈奕棠,你真可耻!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少用肮脏卑鄙的思想来诬陷我们!”欣宁被他的刻薄批判气得涨红了脸。
逸辰站起身来,坚定地维护着欣宁,轻柔托起她的手臂:“沈先生,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关心宁宁?她受伤流血了,你都没发现吗?”
“你们”沈奕棠的话完全卡在喉咙里,目光直直落向她的胳膊。雪白的肌肤上不断冒出血丝,才被吸干净的伤口又渗透出了斑斑点点的殷红。他立刻放松了手指,不可置信道,“怎么回事?这伤该死!怎么不早说?”
逸辰心疼欣宁的伤,双眉纠结起来:“沈先生方才误会了,也没有给我们解释的机会。如果你一路追到平乡村来是为了欣宁,那么就请随时保持你的细心与关爱,否则大家很难沟通。”
欣宁好不容易才扯开沈奕棠的手,神色极冷,“沈先生!我只是不小心受了伤,逸辰好心给我处理而已!有那么不堪入目、有伤风化吗?”他经常这样冲动,动不动就伤害她的朋友,让她痛恨得只咬牙。她有预感,再这么下去,说不定真有一天会变成恨他的!
逸辰立刻温柔地说:“你的伤马上赶回去处理吧,还不知道那荆刺有没有毒。”
沈奕棠头脑清醒起来,眸中聚现悔意。意识到刚才犯了个可怕的错误,她受了伤,自己没发现也罢,竟然还冲动地发脾气,两人的关系再一次闹僵
逸辰望着他,眼底带着深思:“沈总裁刚才的行为该如何解释?是在捍卫自己的所有权,还是嫉妒吃醋?”
“吃醋?”沈奕棠怔住。
欣宁从沈奕棠身边逃离两步,喊道:“逸辰,我们走,没必要跟这种青红皂白的人浪费唇舌。”
“欣宁,让我看看”沈奕棠再度伸手拉住她,她面无表情地甩开,一点都不迟疑,乌黑的眼睛悄然隐藏着他们未曾察觉的泪光。这个男人真的要气死她了!去繁华的巴黎,逃不过他,打断她跟逸辰轻松的旅行;来这偏僻的地方,还是逃不过他,再一次打破她的计划。他就快要成为她的梦靥,让她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随时像根紧绷的弦,却除了冷漠以对,她不知道怎样才是面对他更好的办法。
“我可以道歉!”因误会挥错了拳头,沈奕棠大声道,这点承认错误的勇气还是有的。
只不过欣宁讥诮地回道:“做错事本来就需要道歉!但是,你以为每次伤害别人都可以用一句道歉来解决吗?已经被伤害过了,要一个道歉来做什么?收回你的话,我们不需要。”(第一更)
正文 第二十一章:爱到深处(一)
“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吗”沈奕棠紧步追上,看她拒人千里的冷漠背影,却不敢再动手碰她,惟恐错上加错。然而,白皙手臂上的伤让他担忧,于是不顾她冷得会冻死人的眼神,在后面大声道,“我那里有急救包,你的伤口需要好好消毒。”*
欣宁的脚步未停,她的伤口是需要消毒,但她不需要他的好意。
沈奕棠瞪视着她和王逸辰并行的身影,忽然间,像是有一盆冷水对他兜头淋下,心底有个小声音在虚弱地喊:你要失去她了,彻底地失去她了你怕吗?你在害怕失去她吗?
回到村子,逸辰立刻搬出带来的小药箱,拉她在板凳上坐下。“这里只有双氧水,擦上去可能有点刺激,你要忍着点。”他小心地拿起棉签在她眼前晃了晃。
欣宁眼睫低垂,神思有些恍惚,抱歉道:“对不起,逸辰,连累你受委屈了。”
“呵,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了。”逸辰笑着将棉签对着伤口涂抹过去,她的眉心急促地挑动了一下。
他皱眉:“真的很痛么?”
“还好。”她是为他的话而惭愧,记起高一刚同班不久,他就为她遭受过小横祸。不过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反而紧密起来,他加入了她和如栩的队伍,成为了“三剑客”。
“对你,我可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委屈,就算有,也是我自找的。”谁叫他爱她,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