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做的?江氏科技的人如此胆大妄为,连绑架人的罪行都敢做吗?
谁来救我?谁来救我?爸妈逸辰沈奕棠她最后很不甘心地无声呐喊沈奕棠的名字,分不清是怨是愤,都已经这样下决心要摆脱他的一切,为什么灾难还要因他而起?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咒骂声——
“他M的,老板说,这个女人可以放了!”
随后,听到铁门被人踢开的声音,一只粗壮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扔进了车里,她跌得浑身发痛。再后来,听到耳边响起警笛声,由远极近,是警察来了吗?她模糊地想,却什么都不能做。
警笛声又渐渐消失,车子行驶得飞快,窗户打开,强烈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匪徒没再说话,开到快到市区的地方,她被松开捆绑推下了车。
欣宁撕开嘴巴上的胶布,蒙巾一掀,刺眼的光芒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顾不得发痛的胳膊,脱下只剩一只的高跟鞋奔跑在马路上。终于看到一家报刊亭,气喘吁吁地借打电话,手指控制不住一直颤抖:“拜托逸辰,我刚才被坏人绑架了快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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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逸辰惊吓得脸色惨白出现在欣宁面前。看她新做的发型凌乱飞散,雪白的赤足上沾满了泥土,还有被小石子刮伤的痕迹,从来冷静自信的眼神此刻有些涣散,他心痛地快步上前,用力将她按进怀里。
“天哪!你吓死我了”他气息不稳,心跳差点找不到正常的位置,不断地亲吻她的发丝。
“我我也快要吓死了。”欣宁太惊恐,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口,身子簌簌发抖,没意识到他异样的疼惜。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她都是无法正常呼吸的,再怎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仍忍不住孤独害怕。电视里看过太多凶残的匪徒,谁知道他们会作出什么残忍的事情?
感觉怀里的人镇定了不少,逸辰拂开她额头上的发丝,一把将她横抱而起:“你有没有受伤?哪里痛?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逸辰,我想先回去好好泡个澡。”欣宁的眸光渐渐有了清晰的焦距,身上裹着他的外套,被他抱在臂弯里,心跳也缓缓地恢复。
“你确定你没有受伤?”
“恩我确定。”被他如此抱着,欣宁的心里升起一抹道不出来的安心,嗓音沙哑,“但是,我忘记打电话报警了”
“一会打也不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匪徒为什么要抓你?”逸辰无法放心,刚听到她颤抖惊惧的声音,他就被焦灼的担忧所焚烧。
“我想可能是江氏科技的人。”欣宁终于坐进了车子,逸辰载着她驶进市区,“你知道的,云天集团进军高尔夫市场,需要竞拍会上的那块地皮,江氏科技是最强劲的对手之前一直怀疑江氏老板跟你父亲私下有联系。”
逸辰侧过头看她:“我父亲最近忙于竞职,不可能在这节骨眼把自己牵扯进这种事。但是江氏科技——”他牙根一紧,“就算要找,也该找沈奕棠,找你实在没有理由。”
欣宁将身子蜷缩起来,深深窝进车子的靠背里。她苦笑道:“因为是我从如栩那里得到资料,且一直在帮沈奕棠做分析江氏是受到威胁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那块地。”
至于其中关系到王局长的事,她不便多提。但是每提到“沈奕棠”的名字,她还是不能忘记诀别时撕裂般的痛。再勇敢的人,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割舍那样深沉的爱,除非,她没真正爱过!
车子在白屋子前停下,逸辰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
“逸辰啊赶飞机还来得及吗?”
“你还要去?”
“票都订好了,为什么不去?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票可以退,但是你现在这样子”逸辰不忍再看她此刻的模样,索性又抱起她走进屋子。
“我这样子不正需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好地去散心吗?难道那些匪徒还能追我到法国不成?说不定等我回来,这里的恩怨早就结束了。不过逸辰我自己可以走。”欣宁总算意识到他今天格外殷勤,对她一路都用抱的。
“你的脚受伤了。”逸辰没有放下她,能执着地把一个女人放在地底超过十年,他的这颗心有多坚毅?
欣宁泡了个舒服的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只是双脚细腻的皮肤上满是红-肿的伤痕。逸辰面色阴郁地提来保健箱,一言不发地将她的纤足提起搁在自己膝头,细心地替她清理伤口。
“逸辰”欣宁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奇怪,他对她是不是太温柔、太体贴、太呵护了些?难道她今天受了惊吓,感觉变得格外敏锐了么?
“想说什么?”逸辰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不愿给她太大压力,淡淡道,“要说感激的话你三天都不说完,还是免了。不过既然还是要去旅行,至少先把伤口处理好,否则你以为坐那么远的飞机好玩哪?”
欣宁认真地注视着他,然后扬起唇角,朝他的肩膀捶了一拳:“呵,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有你在,玩也能玩的开心,睡也能睡得安心。”
“谢谢。”他皮笑肉不笑答道,心里却因她的话而澎湃着。
欣宁啊,你知道这种感觉所代表的涵义吗?这么多年来,你习惯了有我,可你的心里又有多少位置属于我?当沈奕棠在的时候你的目光和思绪不由自主全被他占据,去法国,在只能看得到我的地方,一切会有改变吗?
正文 第十五章:惊险别离(三)
欣宁和逸辰赶到机场时,正好听到客服在广播里提他们的名字,请某两位乘客尽快登机。
欣宁吐出一口气:“还好,终于赶上了。”
逸辰见她奔跑的姿势一颠一簸,无奈地抓起她的手:“就你,非要这么坚持今天去,休息两天有什么关系?”*
她冲他一笑:“我只请了半个月假,时间宝贵啊!何况再留在这座城市多一秒,我怕噩梦会多一分,不如快点离开好!”
逸辰没她那么乐观,刚才出发前准备报警,她又临时反悔阻止了,说报警后势必要配合警察调查,还要去指认现场,到时候几天都脱不了身。所以她以匿名线人的身份电话报案,并未交代自己就是受害人。
“逸辰,最近发生太多了,我身心疲惫,如果再让我天天跑警察局,我会疯的就算我是逃避吧!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坐上飞机,欣宁闭上眼睛低声道。
逸辰为她盖上毛毯,柔声道:“好,你如果真能做到什么都不想,我也就开心了。法国有不少让人陶醉的地方,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我去过很多次可以做你的导游,还有香榭丽舍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大街,到时候我给你多拍些照片。”
欣宁微微扬起唇角,忧伤在飞机起飞的刹那彻底隐藏。她轻轻应道:“好,一定要多拍点不过,我很好奇你去见尉馨时,说了什么?”
原来她的心思还留在凌都,逸辰摸摸她的发:“谈了慈善筹募的事。”
“没谈其他?你不是对她追得殷勤吗?突然就放弃会显得很无情很奇怪。”
“还谈了谈了她的病。”逸辰说得很犹豫,俊眉拢在一起。
欣宁睁开眼睛,毛毯从身上滑落,她坐直了身子认真注视他:“她究竟是什么病?为什么会一受刺激就晕倒?有那么严重吗?”
逸辰的眼底逐渐被凝重所替代,想起尉馨说起自己病情时冷静而哀伤的苍白面孔,他忽然觉得很难受。
欣宁推推他,不安道:“怎么了?看你那表情就像她得了绝症似的”
“她做过换肾手术。”
“什么?换换肾?”
“确切地说不是她接受换肾治疗,而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向人家捐献了一颗肾。这么多年她其实活得挺健康,没想到近一年开始身体出现后遗症,所以她提前完成学业从意大利回来了。”
欣宁的喉头被什么堵住了,许久后才艰涩道:“这些她告诉你的?她是伟大的捐献者,所以你同情她?”
“她跟你一样,不喜欢别人的同情。”逸辰沉重地点头,再次想起尉馨幽暗迷蒙的大眼,她那模样太惹人心怜。说不清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孩的命运太波折,像一株风雨中飘摇的小花,随时有被折断的危险,却又稳稳地挺立着。
欣宁重新闭上眼睛,看得出来逸辰也对尉馨有着恻隐之心。可是,不是她太偏执,而是对破坏自己婚姻的女人生出好感的话,实在需要太大的包容心。尉馨对逸辰说的话是真的吗?那么,沈奕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再而三地维护她,在医院说她是装病装死的话时,他控制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啦!别想了,至少这半个月不想。”逸辰按住她的手,拍了拍。
“那她会死吗?”
“不会吧!可能当年的手术没做好,留下后遗症,这个沈奕棠会想办法全力帮她的。”逸辰后悔自己怎么又将话题绕到了沈奕棠身上,察看着她看似平静的脸色,“你要再多想,我可要后悔得当场咬舌自尽了。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你,现在都已经离开凌江的土地,你脑子里还想着他们,要关心也该是关心面前的我才对!”
“呵好,不说他们。说你吧!法国那么浪漫的地方,你怎么就不泡几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呢?真是白白浪费机遇,还有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实在了不起啊!”
“何欣宁!”逸辰窘迫得俊脸微红,也不知道他这么纯情是为了谁,这个女人太没心没肺了!
“你不是让我关心你吗?放心,等到了巴黎,我一定亲力亲为帮你物色香辣美女,嘿。”欣宁早就想去欧洲,话题一转到这里黯淡的眼眸立刻增添了璀璨,“悄悄告诉你,我以前幻想过去风-情街邂逅一异国帅哥,然后来个浪漫的一夜情”
“咳咳!”逸辰咳嗽着打断她,沉下脸,“脑子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国也是艺术殿堂,很多地方值得参观。”
欣宁撅撅嘴;“我实话实说而已。告诉你,冰若冰霜的小栩也幻想过,恩哼!所以我们就琢磨着你这个男人,是不是太不正常了?莫非逸辰,你不会是GAY吧?”
“何欣宁,你别逼得我跳飞机。”越说越离谱了,逸辰突然意识到深受这种女人的关心,未必是件好事!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总算把之前沉重的气氛给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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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货舱里,依旧是潮湿发霉的气味,墙角还有根断裂的木棍。
沈奕棠侧躺在地上,脸上淤青了好几处,额头有抹鲜血流下。有段短暂的时间他的意识陷入昏迷,大约是那棍子敲在脑袋上太狠了
警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沈奕棠在医院里包扎了伤口,沉默地坐着。除了张靖宇和吴秘书,没有告知其他人这件事,最近云天集团和沈家的新闻太多了,他不想再引来任何关注。
“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张靖宇习惯带笑的脸庞尽是暴戾之色。
沈奕棠摇摇头,想起之前跟匪徒谈的交换条件——自己留下来,任由处置,但是必须放何欣宁走,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然后,他甘愿束手挨打,在货舱的小窗户里亲眼看到他们把她放走,一颗心才平静了下来。
警察前来搜查,两个匪徒慌忙逃走了,听说正在追捕。
(PS:四更完毕啦!亲们明天见。)
正文 第十无章:惊险别离(四)
张靖宇第一次进入沈奕棠住的房子,只是这套房已不知道是否该称为是他跟欣宁共同的家。
欣宁的东西暂时还都留在这里,进门玄关处有两盆翠绿的盆栽,鞋柜上摆着两只卡通的小猪储蓄罐。客厅外的阳台上有盛开的兰花,落地式窗帘旁挂着一串风铃。屋子里的摆设井井有条,家具以暖色调为主,给人清新温暖的感觉*
张靖宇在外飘荡多年,许久许久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他满心羡慕,却立刻升起一股怒火。眼见之处,都是属于一个女人用真心装点的温馨印记,若换成自己有这样一个好妻子,是拼死也要珍惜的。
沈奕棠站在客厅中间,没心思招呼客人,他怔怔地注视着鱼缸。鱼缸里的鱼依旧摇头摆尾,在缸底的绿色植物里穿梭,丝毫不知主人最近发生的变故。
“蝶尾熊猫?她养的吧?我看你没那个时间和耐心。”张靖宇来到他旁边。
“这鱼真够傻,给它们喂多少就吃多少,饱也不知道停歇,宁可活活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