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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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玫瑰-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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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什么?”柯朵有些惊讶。

    “她偷的是文件,犯的是盗窃国家机密罪。”

    柯朵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一个身影立马跳进她的脑海里。对,一定是他教唆她去偷文件的,他家保险柜里的文件恐怕就是偷来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也该被抓起来了吧?

    “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不辞职林中俊也会炒掉你了吧?”曲穷放像故意挑伤疤一样,把沉淀在柯朵心里且已经形成隐痼的东西再次无情地拨弄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柯朵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女人曾经也偷过你的文件。”

    天啊!谁说的,要想炒我干嘛非说我的文件被她偷了呢?柯朵大声说:“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偷我的文件。”

    “你太天真了!所以我说你最合适还是呆在家里。你太单纯了。你根本不懂得人心浅欲望深。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欲渊,一个个深不见底,不是你掉进别人的欲渊,就是别人掉进你的欲渊。你已经掉进她的欲渊了!竟然还想帮她?”

    “那”柯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太阳刚露脸的时候,陈一梅就打电话给柯朵,说在“老树咖啡”等她。柯朵很不情愿地爬起床,草草洗漱了一下就匆忙赶了过去。

    一见了柯朵,陈一梅就急忙问曲老板愿意不愿意帮这个忙。柯朵摇摇头说:“你知道玲姐偷的是什么吗?”

    陈一梅睁着疑惑的眼睛,小心地摇着头。

    “她偷的是政府公文。”

    “啊!干嘛偷这个?”

    “为了钱呗。”

    “哎哟!这个傻大姐偷什么不好干嘛去偷文件,要是我宁愿去做‘鸡’也不干这种坐牢的事呀!”陈一梅痛恨得龇开了嘴。

    柯朵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梅姐,玲姐前段时间是不是混上一个老人啊?”

    陈一梅一听立刻嗤了一声,然后瘪瘪嘴说:“我都劝过她了!那老头我一看就想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一看就让人觉得讨厌。”

    “那老头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好像没做什么。”

    “那玲姐看上他什么了?”

    “谁知道。这么老的东西那玩意儿肯定不行。”陈一梅嘻嘻地笑了两声,“要找就找个年轻的,起码比老头带劲你说是吧?”

    “我看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陈一梅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柯朵低着头,眼睛盯着杯里的咖啡,若有所思。

    “抓了几个人?”柯朵突然抬起头问。

    “不知道。大概就她一个吧!”

    “不一定。玲姐既然要偷文件就一定有人卖她的,不然偷文件来干什么?上厕所用啊?这是犯罪,犯盗窃国家机密罪。”

    “没那么严重吧?”陈一梅一脸惊讶。

    “穷放也这么认为,所以帮不了她了!”柯朵叹了一口气。

    这天曲穷放回来得很早,他把一张信用卡递在柯朵面前,说:“其实要你辞职是很委曲你的,但是无论你做什么工作,也只不过是每月几千元的工资,还得应酬啊,加班啊。女人这么辛苦干嘛呢?这里有二十万元,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花完了就告诉我一声。啊。”

    “我不要。”柯朵低下头,玩弄着十个手指头。

    曲穷放拿起柯朵的手,把信用卡塞进她的手心里。

    “我这个人事业心很强,哪个时候冷落了你希望你能理解。”曲穷放拉着柯朵一同坐在沙发上,“爱情总是少不了磕磕碰碰的,这样也好,每一次小争吵都是一次磨炼,因为争吵过后让我更加想你。”

    “你还是留着吧,我还有积蓄。”柯朵把信用卡摆在曲穷放的膝盖上。

    “拿着。你那点积蓄能买些什么?我经常出差,你不多留些钱在身上怎么行?”曲穷放拿着柯朵的手,重新塞在她的手心里。

    “因为我明天出差,有一件事可能来不及办。”

    “需要帮忙吗?”

    “我想只能交给你了。本来我打算叫强哥帮个忙,但从别墅赶过来不方便。”曲穷放说着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封信笺,“明天早上八点半你到楼下把它交给一个出租车司机。”

    柯朵接过信笺,只见信封上什么也没写。她下意识用两个指头捏了捏,信封里好像什么也没有。

    “司机叫什么名字?”柯朵问。

    “哎呀,叫什么来着。”曲穷放很认真地想了起来,半晌他说:“好像好像叫哎呀,真想不起来了。他的车牌号是桂XXXX。你就认准车牌号就行了。不过一定要准时,我那朋友说他们已经约好时间了。所以你八点半钟准时在楼下交给他。”

    如今通讯发达,什么事不可以打个电话交待一声偏偏用这种方式?“打电话问他一声嘛。”

    “举手之劳。算了!”

    “那行吧。我会准时交给他。



第153节:天啊

    太阳从东面很远的山梁上才露出半个脸,就把白银似的光芒照射在楼外的墙上,穿透了蓝色的玻璃窗和厚重的窗帘,把卧室的一头照射得热烘烘起来。柯朵睡在靠窗的一边,身体的一侧正好被穿透进来的阳光晒着。她爬起来,猛的一下拉开窗帘,灼眼的阳光使她眯起眼睛,她回头望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曲穷放,然后把窗帘拉拢。她侧身坐在床沿上,凝视着仍在熟睡的曲穷放。

    曲穷放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柯朵的手,把她拽向自己。

    两张嘴接在一起,轻柔地吻了起来。    “你该起来了。”柯朵从紧贴着的嘴边漏出一声。

    “几点了?”曲穷放问。

    “七点多了。”

    曲穷放攥着两个拳,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哗,真痛快。

    “在家吃早餐吗?”

    “不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天吧。事情办完就回来。”

    柯朵站在窗台前,望着远去的黑色“凌志”。出差?你到底去哪?其实在她的心底里,早已有许多个问号。从那堆照片和那封信开始,心就没有踏实过。

    你总是让我充满着神秘感。你为什么总是离去匆匆?

    忽然想起摆在梳妆台面上的那封信。她走回去,把信拿在手里,摸了摸,两面看了看,忽然觉得信封里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看了看信封的封口处,又走到窗台前,探出半个身子朝楼下望了望。她决定拆开这封信。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忘记往信里放照片,她把封口在脸盆上浸泡了一会,然后完整无损地把信拆开,用吹风机把信封吹干,放进照片然后重新用胶水胶上。整个过程是那样的从容。

    与那次不同的是心脏突突地跳动,两手哆嗦得差点弄坏了信封的口子。她往信封口子上吹了一口气,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然后慢慢打开,一看不觉头皮一阵发麻,两手拼命似的抖动了起来。

    她像忽然被人掏空了一样,思维完全被断开。半晌之后她才突然想起曲穷放的吩咐,于是拧转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还差一刻出租车就到了。

    把信装回去,重新胶好,最后确认信笺完好无疑之后,她一边走向窗前一边脱着睡衣。

    在楼下等了不到一分钟,一辆红色挂着桂XXXX号牌的出租车过来了。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司机的脸上。司机头戴柑览球帽,脸上架着一副大圆深蓝色墨镜。在他按下窗玻璃的时候,柯朵觉得这个人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的肌肉古板得用针扎也不会跳动一下似的。他接过柯朵的信,然后留给柯朵一阵巨大的汽车引擎声,便在一条绿荫道上消失了。

    出租车在一片山芦苇中穿行。

    俯瞰下去,夹杂着黄绿两种色彩的山芦苇被夏日的晨风吹成一个个缓慢而悠长的波浪。靠山脚的位置,一条小路像毛糙的线条逶迤向山坡的另一头,把宽大而单纯的山芦苇截然分开成了两个部分。而这条毛糙的线条上,一个红点几乎跳跃着向前爬行,卷起黄灰色的尘烟,活现着一条粗长的导火索在“兹兹”燃烧。

    出租车在一座废弃的牛栏前停下,紧接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走了出来,他一脸焦急地问:“怎么样,地点在哪?”

    “不知道。信在这里。”司机从裤兜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他。

    老头接过信,赶忙撕开。

    “怎么样?”司机问。

    老头不哼声,望着远方沉默起来。

    “那么,我回去吗?”司机又问。

    “别回去了。天黑以前我得走。”老头显得忧心忡忡。

    司机打开了四扇车门,然后放倒了座椅,抬起右脚撂在方向盘上,自个儿闭起眼睛养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太阳下山。一片夜色悄悄向牛栏袭来。老头把司机摇醒,“快。快走。”

    “往哪儿?”司机揉了揉眼睛。

    “我也说不清楚,边走边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老头叫停了出租车,他从鼓厚的钱包里捏起一叠钞票,“谢谢!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来日方长,我马某人只要活着一定会回来报答他。”

    “那我走了。”司机说。

    “走吧。”老头提了提握着拐杖的手,示意司机离开。

    出租车颠波着离开。老头又望了一眼几乎被掩没在草丛中的界碑,然后掏出放在裤兜里的信,打开反复对照着。没错儿,就是这里!

    他照着信上的内容心读了一遍:A1624号界碑东200米,巨石旁,黄日十分钟,口令:洞两洞,两洞拐,八拐八洞勾。回令:夜兔洞洞两,两洞洞。读完,又读了一遍。

    老头把信塞回裤兜里,遥望一眼落日,然后迅速朝东走去。

    夕阳越过百恋河下游岸上墨绿的子,倒照进来,把河面照成一片金光。四周寂静。老头一瘸一拐走到巨石旁,看见红日开始变黄了,他知道再过十分钟就会出现一个陌生的人。

    他用拐杖把面前的草丛扑打出一条路,然后艰难地走下去。他借着一堆石头蹲下来,警惕地盯着河面。

    红日彻底变黄了,一叶小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岩石下面。老头待了一会,便迅速站起来,回头张望了一眼,然后对船上的人说:“洞两洞,两洞拐,八拐八洞勾。”

    船上的人摘下斗笠,“夜兔,洞洞两,两洞洞。”

    老头一顿,心想怎么是“夜兔,洞洞两”?不是“夜兔洞洞两,两洞洞”吗?他刚转身欲走,但听那人说:“马连长,不认得我了?”

    “马连长”几个字叫得倒蛮耳熟,他停了下来,回头看见那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嚣张的眼神和傲视一切的神态。老头想了半天,紧张的表情骤然松驰了下来,他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来干什么?”

    “接你啊!”那人一脸惊诧,仿佛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如此责问自己似的。

    “我不需要你接。”老头别过头去,一会又转了回来,说:“我问你,是谁叫你来的。”

    “当然是老板了!”

    “谁?”

    “小黑娥。”

    “她怎么不来?”

    “她正在看着我们。你说她会在哪儿呢?”

    老头下意识眺望了对面一眼,神色焦急且疑惑地问:“她来了吗?”

    “她已经备好酒菜,给你镇惊呢!”

    老头再次犹疑了一会,然后笨掘地走上船。

    柯朵把信送出去后,心里就开始惶恐不安。她觉得自己充当了某个角色,把一件可怕的事情连接了起来。

    所有的血液忽然间涌向头上。太阳穴节奏分明地砰动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炸开一样。

    “卢苏,你可以来一趟吗?”

    “你在哪儿?”

    “朗山公园。”

    “你干嘛?”

    “见面再说吧!”

    卢苏用力将纸牌摔在桌面上,兴奋地站起来,指着他刚刚摔下的五个“红桃K”,“看老子的,谁敢跟我争。哈”

    有人不服气地大声嚷道:“坐下。你去哪儿?”

    “不我要出去一趟。”卢苏拍着屁股,一溜烟地跑下楼。

    卢苏在距离柯朵三米的地方停下,他惊诧地望着她:“你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柯朵在喉咙里哽咽了两下,顿时泪水纵横。

    “怎么啦?”卢苏站在原地,惊诧得睁大了眼睛。

    柯朵把头埋在两个膝盖上,低低地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啦?说呀!”卢苏走过去,面向她坐在同一条长条石凳子上。

    柯朵吸着鼻子,摇着头,一副很委曲的样子。

    “吵架了?”

    柯朵沉默了一会,慢慢抬起头,眼睛望着自己的膝盖,始终不肯回答卢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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