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小张。睡了吗?”
“我睡觉了。市长有事吗?”
“睡不着。聊聊天吧?”
柯朵想了想,然后慵懒地下床把门打开。林中俊穿着白色背心和黄色方格白短裤站在门外,一见柯朵打开了门,便笑容可掬地说:“怎么样?不习惯吧?”
“你不也是”
“嘘”林中俊打断了柯朵的话,“我是想你呢。”
柯朵抿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好逐客,于是只好礼貌地请林中俊坐。
林中俊绕着床铺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柯朵面前,双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说:“今晚咱们就住一间房。”
“不好。”柯朵表情木纳。
“为什么?”林中俊扳着柯朵的两个肩膀,“我求你了!”
“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上一次说才来的,早上。你老忽悠我。”
“真的。没骗你。”
林中俊十只手指头在慢慢抓紧,柯朵只觉得两个手臂快要被抓断了。两滴眼泪毫不迟疑地翻出眼眶,从委曲的脸上流趟下来。
林中俊把柯朵的手臂一甩,愤然走出柯朵的房间。“哐”的一声后,四处变得死寂。
第150节:被迫辞职
有些事情因为意想不到所以给你带来欢喜,而同样有些事情因为意想不到却给你带来窘迫甚至是灾难。
曲穷放和柯朵分别坐在两张沙发上,各自偶尔抬起头,看看对方的情绪。
“我不想吵架,你选择吧。”曲穷放终于开口说话,但凝固了的气息仿佛变得更加坚硬。
柯朵慢慢站起来,离开那坐得发烫的沙发,独自走进卧室。她知道,曲穷放已经忍耐着性子,很和气很平静地说话,如果她稍有冲动,事情倾刻间会变得糟糕。她像拆弹专家那样小心推上门,惟恐门锁的插销有力地“咔”的一下发出太大的声响惹恼了沙发上的人。
忽然间门外传来走动的脚步声。他是不是要进来安慰我呢?然而脚步声并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接下来是“哐”的一声,那声音实实在在地砸进她的耳朵里,使她觉得发痛。
早已溢满眼眶的眼泪终于像雨水一样坠落下来,泪滴沉沉地砸在手背上,感觉像血一样滚烫。
我该怎么办?这句自从离开家的那天起已经无数次问过自己的话,仿佛是个通用的问题,而且永远找不到答案。
“你选择吧。”
他的意思是让我选择,要么选择他要么选择工作。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呀!难道我就这么放弃?
有一份好工作不如有一个好男人。这句话好像听谁说过。女人就是滕萝,是滕萝就得爬在大树上。他是难得的一棵大树呀!
柯朵再三思考,最终拨通了曲穷放的手机。
“穷放,回来好吗?我辞职。”柯朵的手在微微地哆嗦着。她觉得说出这句话时,心像被人揪住一样难受。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但柯朵知道,他在听着的。
“回来吧!我想你!”她哽咽起来。
电话的一头依然保持静默。柯朵接着说:“我求你了。我辞职还不行吗?”
“你想清楚了?”曲穷放终于回了一句。
“嗯。”柯朵抿着的嘴在强烈地颤抖着,泪水从嘴角上流进了口腔里,非常苦涩。她用手背把嘴角的泪水擦去,“你在哪里?回来好吗?”
“我回别墅了。你睡吧。”曲穷放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但没能使柯朵的心感觉好受一些。
柯朵合上手机,想了想,然后突然挥起手用力向墙的角落砸去,“啪喳”一声,碎片四溅,手机电池有力地反弹开来,落在她的面前。她恨恨地盯了一会,然后用脚尖狠狠一挑,把电池挑回了角落里。
六千多元的手机含怨受屈地“化整为零”,她仍觉得不泄恨,用手背揩了一把脸,然后蓦地站起来,大步走向门背,呼啦一声拉开房门,直奔客厅的大茶几。
当她把报纸撕成粉碎之后,她似乎冷静多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在脑海里漂浮起来。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市长办公室里,林中俊一边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边用手拧着窗帘操纵杆,一丝微弱的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眼睛有些浮肿,显然是昨天晚上熬夜了。
“照片选择的角度不错嘛!”林中俊平静的脸微微地施展了一下。他放下操纵杆,方步走回光洁照人的大班桌前,然后慢慢坐在乌黑油亮的大班椅上。
“做得好!一切都做得顺理成章!”
他对汪蓝冰这次考察的安排非常满意,尤其是对回来之后的宣传报道大加赞赏。
“什么?”林中俊从椅背上惊坐起来,笑容顿时变得冷峻。
“别批。没我的同意不能让她辞职。”
林中俊放下电话,一脸惆怅地想了片刻,然后急忙走进他的休息室,把昨天看过的报纸搬了出来。
这是一张一般人眼里很普通的照片,但在不一般的人眼里就一定变得不普通起来。考察嘛,拍张照片作个报道再顺理成章不过了。本来他以为曲穷放会因此大发醋意,然后两人大吵一场,接着就一拍两散,他林中俊就可以“黄雀在后”。没想到她却选择了辞职。
爱情难道真的这么伟大?
林中俊对“爱情难道真的这么伟大”整整思考了半个小时。他用坐机拨打柯朵的手机,希望证实一下汪蓝冰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传来的是反复的“你拨打的号码没能接通,请稍后再拨”。
柯朵把辞职信交给总经理李森以后,从酒店回到家里就一直没有出过门。她以为曲穷放会回家吃晚饭,没想到直到天黑仍不见影子,于是在楼下一家专门卖快餐的小档里买了一盒子饭独自回家里吃。
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坏,瓢泼的大雨像积郁太深的女人,无休止地向人们宣泄着愤怒。她决定把辞职的事告诉他,希望他早消气回家。
“对不起,你拨打的”
她用力把话筒按回座机上,“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今后别回来见我。”
百无聊赖。柯朵倦缩在沙发上。当她从梦中醒来时,方知道已经半夜了。她爬起来,环顾一下四周,关了电视机,然后寂寥地回到床上。
忽然间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她以为刚才在沙发躺着的时候着凉了,于是倒了一杯热开水喝下。疼痛感慢慢减退,她重新回到床上,只少倾肚子就一阵翻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瞬间渗出。她捂着肚子冲进洗手间,还没来得及揭开马桶盖,一阵将死的感觉把肚子里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吐在马桶盖上。
眼睛变得昏花。物在移地在转。
我是不是食物中毒了?她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爬起来,从浴镜里看到苍白的自己,嘴角上还挂着一点污物。
然而她咧了咧嘴,傻笑一声。食物中毒?食物中毒好啊!一死了百愁。只要眼睛一闭,什么就不用想了!没有恐惧,没有情愁,没有嫉妒,没有欺骗,更没有该死的欲望。她忍住剧烈的疼痛,扯下一条毛巾,给额头上擦了一把汗。
她打算死在床上。因为死也要死得像个样子,不能让别人看见一个漂亮女孩死后是一副糟糕透顶的样子。她洗了一把脸,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然后回到床上,端端正正躺下。
汗珠从额头上渗出,等到该流淌的时候毫不犹疑地往两边滑落。生命何曾不是这样?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该离开的时候离开吧!
朵儿,这是江东啊,不是你家!你家在
这是妈妈的声音,没错儿,这是妈妈的声音。虽然很遥远,但我听得出是妈妈的声音。妈——
她极力睁了睁眼睛,只见昏黄的灯光使屋里显得更加深沉,像被一种阴霾笼罩着。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她念叨着,艰难地坐了起来,哆嗦着从提包里摸出钱包和门钥匙,然后跌跌撞撞走下楼去。
橘黄的灯光下;一条条粗大的雨线自光晕的上方成二十五度拉向地面。偶尔一阵疾风把雨线吹断,然后甩成无数的雨滴散落。
柯朵望着几乎无法穿透*视线的雨帘,一咬牙毅然冲了进去。平日如果要“打的”在家门口就可以了,但是在这风雨交加的半夜,若要“打的”一定要到大街上。
柯朵朝着大街的方向跑去。如果跑过去站在那根高高的路灯下面,很快就可以搭上“的士”的。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行了,眼睛迷糊得已经分不清颜色。她觉得自己很想躺下,那怕在这雨水早已漫过脚背的路面。
忽然一束灯光从背后扫来,她下意识回头一望,还没完全转过身来就觉得一阵昏眩,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徐徐停下。车上两个军人模样的人相觑了一眼,然后迅速打开车门,快步走到柯朵的身边。
“小姐。”高个子叫唤了她一声,轻轻拍了拍她苍白的脸庞,见她没有反应,于是说“快送医院。”
柯朵被背进急诊室,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蜂拥而至。护士们把氧气罩往嘴巴上一套,然后门也顾不上关就要脱柯朵湿渌渌的衣服。两个落汤鸡似的人一见赶紧转身走出急诊室。
不一会,一个护士走了出来,“病人是你们送来的吧?”
“是的。”高个子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护士又问。
“干嘛?”
“没什么。病人总得有人负责呀。”
“我叫葛长根。”
“我叫赵福林。”
赵福林在报告自己的名字时,立正,挺胸,抬头,引得护士咯咯地低笑起来。她说:“病人还没苏醒,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烘烘衣服。”
在干衣房里,两个脱得只剩一条裤衩的男人各自迎着烘炉强烈的热风在翻动手上的衣服。赵福林问:
“队长,你说那姑娘为什么会半夜倒在路上?”
“原因可能很多。”
“队长”
“干嘛?想说不说的。”
赵福林嘻嘻笑了一声,“队长,抱她上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葛长根盯了他片刻,说:“你小子也想抱一抱?”
“不”赵福林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缩着脖子。
葛长根睨了他一眼,用半开玩笑半责备的口气说:“裤衩还没穿烂一条,也想讲女人解馋了是不是?快点,都几点了?”
“才两点多。”
“明天不许睡懒觉啊。”
“那干脆别回去了。等会回去洗个澡,恐怕没躺下就天亮了。”赵福林耷拉着脑袋,装作很丧气的样子。
葛长根无心搭理赵福林,抓着裤腰用力一抖,然后弯腰刚想穿上。就在这时候,白色的布帘“哗”一声突然被人拉开,吓得他和赵福林赶紧拿衣服挡着身体。
护士一见两个几乎浑身赤裸着的男人连忙又往回一拉,“哎呀,我以为你们早把衣服烘好了,怎么还光着身子啊?!”
葛长根用命令的口气道:“快点,小子。”
第151节:惊现大隐私
柯朵被穿上蓝条病号服,鼻孔插着两条输氧管,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几丝头发散乱在脸上,显得脸色更加苍白。护士说她食物中毒,等她醒过来后再问她原因。
葛长根根本没听见护士后面在说什么。他大刀一样的双眉轻轻锁着,锋利的目光始终盯在柯朵的脸上,冷峻又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充满着疑云。这个女孩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叫什么名字?”葛长根的眼睛像钉子一样丝毫没有移动过。
“你们送来的病人干嘛问我。”护士觉得奇怪看了葛长根一眼,然后打量起他们两个人来。
葛长根的脸稍稍掠过一丝尴尬,说:“等病人醒过来后你们问她吧。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先交押金。”
“交押金?多少?”
“两千元。”
葛长根下意识摸摸口袋,咱们出来巡逻的口袋哪里有钱啊!他想了想,说:“这样吧,咱们把军官证押下”
“护士,药瓶滴完了!”
一声微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葛长根回头一看,顿时惊讶得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病床上的人。
护士从柯朵的手背上猛地拔出针头,然后回头对葛长根说:“别愣着,过来帮个忙。”
葛长根走到护士身旁。护士瞄了他一眼,“磨磨蹭蹭的。这样压着,五分钟。”
葛长根只伸了伸手,但没敢接过护士的活。护士忍不住又一声呵斥道:“快啊!”
葛长根身材高大,弯着腰却令人倍觉辛苦。护士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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