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 第31部分

第082节：约见1

　　　　“你能不能笑一笑？”崔玲玲轻抚着高远航的脸，“你的样子我感觉很难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笑一笑好吗？”

　　　　高远航抿抿嘴，勉强笑了笑。“已经很晚了，上床吧？”

　　　　“嗯。”崔玲玲点点头，“抱我，抱起我。把我抱到床上。”

　　　　高远航不吭声，很不情愿似的将崔玲玲轻轻抱了起来，走向她的床，然后轻轻把她放到了床上。。。。。。

　　　　“住手！”高远航一声咆哮，猛地一下把崔玲玲的手掷在床上。“你疯啦？干嘛抓住我的头发？神经病。”

　　　　崔玲玲一惊，慌忙睁开眼睛。她望着高远航那蓬乱的头发和气得通红的脸，方知道自己太投入过分忘形了。天啊！我干嘛去抓他的头发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的高远航，此时彻底宣泄掉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去衣架上取衣服。

　　　　“远航，对不起！”

　　　　高远航一声不吭。直到穿好了衣服，从屁股后抽出钱包，“生日快乐。”说着将一沓钞票丢在了梳妆台上。

　　　　夜像死一般寂静。摇控器的鸣叫异常悦耳。高远航一边大口吸着空气一边大步走向他的车。心里骂道：神经病，老子的头发一定被抓脱掉几撮了！

　　　　高远航越想越恼火。很多年以前就听人说过男人的头不能随便让别人摸，更不能让女人摸。尤其是当官的人和做生意的人。因为被别人一摸就会带来晦气。所以刚才崔玲玲死劲抓住他的头发，而且把头皮都抓得发疼。要不是在她的楼下，真想朝天大喊一声，把晦气喊掉。

　　　　崔玲玲撩着窗帘，泪眼朦胧地望着楼下。

　　　　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4点。高远航一进到家里便脱了鞋，然后匆匆走进妻子的房间。保姆请假回了家，他要叫醒妻子问她要不要尿尿。

　　　　叫了几声，妻子毫无反应。他亮起灯，再走近一看，高远航惊呆了，因为他看见一张紫色的脸，又一摸觉得滚烫。于是急忙拨了“120”。

　　　　柯朵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生活在一个欲渊里。不是吗？周虹的利欲和妒忌，莫聪的肉欲和虚荣，高远航的利欲和肉欲如果莫聪刚才的话是真的，她就是又一次被骗了！柯朵决定约高远航出来，问他个究竟。

　　　　柯朵吸拉一下鼻子，正准备给高远航打电话。忽然她的电话先响了，是杜雪秘书打来的。

　　　　“在家吧，冬阳？市长想见你。”

　　　　“有事吗秘书？”柯朵受宠若惊。

　　　　电话那头的杜雪听出柯朵的疑惑，解释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市长开心，只想和你聊聊。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那好，你准备一下，半小时后我去接你。”

　　　　“好的好的。”

　　　　“穿漂亮点，最好穿米黄色的裙子，是白玉兰色。还有米黄色的高跟鞋。”

　　　　“哦米黄色，好的好的”

　　　　“还有，洒点‘女人香’。”

　　　　“什么‘女人香’？”

　　　　“一种叫‘女人香’的香水呢，芬兰的那种。”

　　　　“哦”在柯朵的印象里，好像听说过‘女人香’，那不是国产的蓝月亮的别名吗。可是芬兰的‘女人香’就从没听说过。“哦没有。”

　　　　“那行，我给你带。”

　　　　半小时后，柯朵便站在小巷的口子上。她一副淡妆，显得异常清新，亭亭玉立。过往的人都向她回首，恨不能停下来多望她几眼。

　　　　柯朵想起杜雪秘书的吩咐。对于穿米黄色裙子，穿米黄色高跟鞋，洒‘女人香’到底有何用意，她想不明白，难道某种事情某种场合需要穿米黄色裙子，米黄色高跟鞋和洒‘女人香’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是有要求的，可是洒什么香水倒是头一回听说。

　　　　很快杜雪来了。她戴着一副大墨镜，驾着一辆黑色凌志轿车，挺酷地向柯朵靠了过来。她一身便装，显得青春活泼。车没停稳，她就降下车门窗，满面春风地跟柯朵打热乎。

　　　　‘凌志’绕回了市府大院。在大楼的正门停下，杜雪转头看着柯朵，神秘兮兮地说：“真漂亮。”

　　　　柯朵捉摸不透杜雪的意思，只好抿抿嘴。

　　　　“你妈妈一定挺漂亮。”杜雪端详着她。“没错吧，你妈妈一定很漂亮。”

　　　　“怎么说呢，唔，算是可以吧！”

　　　　“嘻嘻，有男朋友没？”杜雪问。

　　　　“唔还没呢。”柯朵一脸尴尬。

　　　　“不信。”杜雪装出一副诡秘的样子。

　　　　“真的真的没有。”

　　　　“不可能。像你这么漂亮，男孩子不像蜜蜂一样才怪呢。”

　　　　说话间，林中俊掖着个公文包从大楼里出来了。柯朵一见了林中俊，心就不由得狂跳起来，像马儿跑一样，蹦得她直觉得难受。



第083节：约见2

　　　　不一会‘凌志’就出了城。新开的公路，还没正式通车。杜雪开得很快，仪表上的转速指向了120。大概车里坐的是市长吧，市长的座驾还能怕谁呢？杜雪因为胆量放开了，所以车也驾得快。

　　　　说起杜雪的车技来，她的第一个师傅还是林中俊呢。

　　　　杜雪的驾照其实今年的春天才拿到手。在这之前，她已经无证驾驶车辆有一年多。林中俊上山下乡从不要司机，多数是杜雪驾的车，林中俊侧在一旁“指导”。

　　　　有一次林中俊“上山”，在镇外的一个地方他就下了车。这里属于江东的“高原地带”，车少人少但道路不少，是练习驾车的好地方。林中俊已经不只一次带杜雪在这里练习了。而且他习惯在这里下车。

　　　　大半个小时后，杜雪打电话给林中俊说：“不好了，林市，出事了！”

　　　　林中俊慌忙从按摩床上爬起来：“什么什么出什么事了？”

　　　　两个桑拿小姐以为客人要走，在一旁慢腾腾地穿起衣服来。原来杜雪把附近村庄的一头牛给撞死了，她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待杜雪把事情说清楚后，林中俊叹了叹气说：“不是一头牛吗？干吗紧紧张张的？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情，竟然是屁大的事！叫他们的村长出来，该赔的赔，处理一下不就得了？！”

　　　　桑拿小姐问：“老板，还要么？”

　　　　林中俊手一挥，说：“要个屁，这么一吓还能要吗？”

　　　　杜雪把牛撞死的时候，她心里慌，不知怎么的就打电话给林副市长。其实她知道林副市长正乐着呢，事后她满怀歉意地说：“市长，我不是故意的”

　　　　“你啥时候才不是故意的。”责备了一声，林中俊转而语重心长地说：“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秘书，别说你撞死了老百姓的牛，就是我撞死的你也应该站出来替我扛着啊！保护领导嘛对不对？别事无大小什么都找我，要是像今天这样，动不动就林市林市的，岂不是忙死了！”

　　　　林中俊停了停，然后接着又说：“你的前一任秘书啊，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她总是能预先把事情准备妥当。”

　　　　杜雪红着脸，说：“我知道了”

　　　　“唉，我说，这么大的牛你是怎么撞上去的？”林中俊不解，“我不是教导过你打得快回得快么？怎么没用上了呢？”

　　　　“我正是打得快回得快，但这小牛左蹦右跳的，谁知道它往右边跳得太快了，它四蹄一着地，正好被我撞上。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我打得快回得慢点，恐怕就至于撞上去。”

　　　　“哎呀算了算了，自己摸索吧。”

　　　　后来林中俊说，你的技术已经达到拿证照的水平了。还是去报个名，正正规规跟教练再学一学，然后参加考试。

　　　　再后来，杜雪报了名，她没有像其他学员那样跟教练练习，但经过正规考试，取得了驾照。林中俊教导她“打得快回得快”，使她养成了开快车的习惯。因为开慢车是没有机会“打得快回得快”的。再再后来，林中俊发现杜雪不光车开得快，而且开得稳，于是林中俊说基础很重要啊！如果没有“打得快回得快”这个基本要领，你是不可能有这个技术的。

　　　　“凌志”驶进了丘陵地。这是一条九曲十八弯的路，林中俊盯了一会杜雪的驾驶动作，满意地笑了笑。

　　　　暮色悄悄降临，山间脚下的水稻田里，倒映着亮白的天空。柯朵静静地望着窗外，心中不时浮想起往事。从逃亡的惊恐，到被骗的痛苦，从一天挣一百元的快乐到含泪以身偿债的委曲，从公司老总助理的自豪到辞职逃避的无奈，短短的几个月，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当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柯朵不觉长叹一口气。

　　　　“小张，怎么叹气啦？”林中俊把屁股转了过来。

　　　　“哦。”柯朵望一眼林中俊，只见他略带忧郁但不乏坚毅的眼神牢牢地盯着自己的脸。她赧然一笑：“对不起。”

　　　　“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林中俊接着问。

　　　　“没有。”柯朵摇摇头。

　　　　“作为‘大使’，你就是江东市的形像代言人。听说你在公司干得很出色，如果给你调整个工作，比如说与旅游业有关的，你认为怎么样？”

　　　　市长在试探我吗？我该怎么回答？柯朵抿着嘴，大眼睛转了一圈，说：“干什么我倒无所谓，只要有工作就行。”

　　　　“不对。一个人的工作有两层意义，一是为自己的生活，另外一个就是为社会。换一句话说，社会需要你工作。我这话能理解吗？”

　　　　柯朵抿嘴笑而不答。

　　　　“杜雪呢？”林中俊说。

　　　　“好像有一点，但现在还说不出来。”

　　　　“小张呢？”林中俊又问。

　　　　柯朵想了想，说：“市长的意思是一个人应该努力去工作，努力做适合自己的工作。”

　　　　“聪明。”林中俊觉得柯朵理解他的意思，非常高兴。他说：“比如说你小张吧，作为代言人，你必须做代言人的工作，或者至少你应该做与代言人相关的工作。否则你这个旅游形象大使就没了存在的意义。对吧？”

　　　　杜雪嘻嘻一笑，说：“市长的意思是，南翔这庙已经太小了！”



第084节：别墅

　　　　“凌志”绕过一个山包，眼前别有一番景象：夜色深沉，灯火幽暗。一排低矮的灯柱在粉色的围墙前散着栀黄色的光。不等林中俊吩咐，杜雪便直向保安亭驶去。

　　　　抵近保安亭，杜雪换了小灯。保安从亭里出来，瞅瞅车前的号牌，然后绕到杜雪一侧，“杜秘书，你好。”说着立马对着“凌志”肃然敬礼。杜雪隔着玻璃向保安也招手示意。

　　　　“凌志”在一处挂着“怡人会所”牌子的小白楼前停下，一个身着酒店制服的小伙子已经候在一旁。他拎着一串钥匙，从车窗递给了杜雪。杜雪问：“都安排好了吧？”

　　　　小伙子彬彬有礼。他语气温和地说：“杜秘书请您放心，都安排好了。”

　　　　杜雪说了声谢谢，然后沿灯火幽暗，两旁花红草绿，狭窄得只能单向行驶的路徐徐向前驶去。

　　　　五分钟后，杜雪把车停下，“到了，林市。”

　　　　林中俊应了一声，推门下车。柯朵默默地也跟着下了车。她看见路旁按着一个精致的牌子，上面写着：不一居。意思是一个人者概不接待。

　　　　走过一段曲径，便是“不一居”。这是一幢独体别墅，深埋在绿荫里。别墅已经亮起了通明的灯火。两个女孩端着手，正立在别墅门外，见了客人，菊弓说：“欢迎光临。”

　　　　“小张，你坐。”林中俊说着，自己便斜在沙发里。

　　　　柯朵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端端正正，显得十分拘谨。杜雪拉着服务员在一边嘀咕。林中俊则顺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一本杂志在翻。

　　　　柯朵打量着这座豪华的别墅。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变了，变得可以和市长在这样的地方共进晚餐。柯朵不觉心中浮起一丝丝喜悦。

　　　　杜雪在林中俊的身旁坐下，半侧着身体，一侧胸脯紧靠着林中俊的肩膀，把一本菜单递到林中俊面前，小声说：“两份鲍鱼、一份意大利炒粉、一份青菜、一份沙律水果、两瓶白葡萄酒。偏清淡。你看怎样，还需要加点什么？”

　　　　“行行行，弄好了你就去吧，啊。”

　　　　“好的，有什么需要给电话我。”杜雪站起来，把菜单交给服务员，转头向柯朵笑说：“小张，跟林市好好聊聊。再见！”

　　　　杜秘书怎么走啦？剩下我和林市长多尴尬啊！柯朵不由得局促起来，脸上突然浮起一片红晕。

　　　　餐车来了。送餐的人把东西搬了进来，摆到了餐桌上。服务员把酒杯斟上了酒，点了一个烛杯，说：“老板，小姐，可以就餐了。”

　　　　“对不起，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林中俊一坐下就说起客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