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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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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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一举便抱起了眼前的女子,被猛然举起来,绮萝的唇狠狠地滑过于啸杉的下巴,于啸杉把她的头紧紧地拥在在自己的身前。粗硬的胡茬刮得绮萝一痛,忍不住娇呼出声:“扎。”
  
  于啸杉抱着绮萝走往床前的身子忽然一滞,脑子里恍惚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圆圆的苹果脸,顶着两个小小的漆黑的发髻,一边到处躲着他的亲吻,一边咯咯地笑着说“扎”,这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心里瞬间涌入了一股异常甜蜜的感觉,声音嘶哑地附在怀中的女子耳边,轻声地,无限眷恋地唤着:“夜儿。”
  
  绮萝原本也有些意乱情迷,一只手勾在于啸杉的颈子,另一只手在于啸杉的内衫里探索着。可这声“夜儿。”让绮萝的身子忽然一阵僵硬。
  
  她心仪面前的男子,她对他并没有奢求,原本在生活所迫迈入青楼的那一刻,她便悲哀地知道,从此,自己过的怕便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那时,只是卑微地希望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哪怕是恩客,也不要是个不堪之人。
  
  然而,命运待她不薄,才入青楼不久,才跟着妈妈学着如何待客,如何媚惑男人,她便遇到了于啸杉和季蔚琅,于啸杉,这个英伟不凡的男子,对她十分尊重,丝毫未有轻薄之意,哪怕是她主动靠近之后,他也是不动声色的躲开。那一天他们都没有留下过夜,绮萝的心中甚至是有着淡淡的失望的,如果必须开始不堪的卖身生涯,她希望她的第一次,可以给这个男人。这至少让她会有一个美好的初次,而不至于余下的岁月都是在龌龊而肮脏的回忆中过活。
  
  绮萝心中便盼着他还会来,妹妹绯蔓是个比她精明和主动的女子,没几日便打听出于啸杉和季蔚琅的身份。对她说,“我知道姐姐心中的想法,妹子我也一样,若说这辈子注定沦落至此,我也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像样的男人。这些时日来咱们情悦楼的人,哪还有比于公子和季公子更出挑的。可是听说,他们并不是本地人士,所以若是再来,姐姐一定要抓住机会。”
  
  而他们果然又来了,这一次,于啸杉至少比上一次热情了些许,主动地握住了绮萝的手,哪怕仅仅是为她解围而已。这也让她心中感念不已,桌对面那个贪婪地看着她的男人,让她只想作呕。她不贪那所谓初夜开苞能得来的银子,哪怕悄悄委身于于啸杉也好,她只想留一点干净在心底,把最干净的身子能给一个最情愿的人。
  
  但是那一晚于啸杉还是没有留下过夜,并且言语中似乎马上就要离开樊城,绮萝心底那才要绽开的花朵迅速地便枯萎了下去。起来送他出去的那一刻,只觉得浑身已经凉透。她注定在这肮脏之地生存下去,便不配有个美好的回忆。
  
  绯蔓问季蔚琅是否还回来,绮萝也想问于啸杉,可是话倒嘴边却梗在喉头说不出口。反倒是于啸杉看着她温和地说:“你若是要离开,我帮你。”绮萝乍起的惊喜还未来得及退去,就听见他又说,“你要想好日后的生计,我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心中微微失落,却仍留存着丝丝暖意。
  
  于啸杉走了,绮萝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于啸杉说的那个老张,离开这烟花之地。还没想清楚,于啸杉到底是真心还是客套。未几日,季蔚琅来为绯蔓赎身,顺便也带走了她,把她送到了于啸杉的身边。
  
  她怀着满腔热情与憧憬而来,却一再被于啸杉拒绝,直到自己也开始瞧不起自己,唯有今日趁着酒醉,才又鼓足了勇气。
  
  于啸杉拥着绮萝滚倒在床上,嘴里仍模糊地喊着夜儿,一只手已经绕到绮萝的颈后,去解那兜肚的带子,细小的带子却纠缠了许久。
  
  绮萝感觉到于啸杉那滚烫的炙热,正硬邦邦地抵在她的小腹。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有木有,许多完结和连载滴文文有木有,乃们不说话就不说话吧,默默地收走好了。o(╯□╰)o




☆、懊悔

  绮萝握住那双仍在她颈后纠缠不休的手,喘着粗气问道,“三爷,你可知道我是谁,”
  
  于啸杉的手被拉住,有了一丝气恼,用力甩开,复又去跟那绳扣较劲,绮萝遂不再去管那只笨拙的手,双手捧起于啸杉的脸,鼻尖碰着鼻尖,清晰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三爷,你可知道我是谁,”
  
  于啸杉忙碌的手忽然顿住,眼神里闪进一抹迷惑,脸抬高了几分,犹豫地看着面前的人说道:“夜儿?”
  
  这两个熟悉的字眼刺进绮萝的耳膜,霎时她似乎听见心口深处传来了轻轻的断裂之声,一阵尖锐的刺痛。一狠心,硬生生地别开脸,躲过于啸杉要亲吻过来的唇。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翻身匆忙地下床,拾起散落了一地的衣物,一路狂奔回屋。
  
  似乎有泪在脸上肆意飞扬,滚热的泪,被微风吹过,瞬间便已经冰凉。是的,她绮萝只是个青楼女子,她想献身于于啸杉,报恩也好,倾慕也罢,并不想要任何回报,她不要名分,不要认可,只想在自己尚能为自己做主的时候,把心中最美好的东西,给最喜爱的那个人。她漂泊无依,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活,她不知道下一刻,命运是否还会给予她同样可以选择的机会。
  
  可,这并不代表,那个人可以把她当做替身,误作他人。她的情意很卑微,卑微到要去乞求一夕之欢,可是这乞求来的一夜缠绵总该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哪怕这一晚之后,再见面那个人已经忘记,或者根本不愿提起,那也无妨。但,那时那会儿,总有一刻,是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微末而凄绝的记忆。
  
  可是,于啸杉,迷茫中喊出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夜儿,那不是他最亲爱的小侄女吗?原本便觉得于啸杉望着夜昙的眼神,爱慕之意太过昭然若揭,可是言谈话语间,却并未有一丝越轨之意,这一度让绮萝很迷惑。
  
  但是这样的一个夜晚,那个醉酒之后意乱情迷的男人,不自觉脱口而出的名字,让绮萝终于明白。于啸杉心中果然是有个女子存在的,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于啸杉,他谨守进退,不落痕迹地躲开自己的依傍之时,心头想过那个样。一个处于烟花之地,却目不斜视,正襟危坐的男子,心中一定有一个他要为之守候的姑娘。而这个姑娘,果然就是夜昙。
  
  绮萝坐在床头,拉过薄被覆在身上,伸手去摸脸上的一片濡湿、冰冷。心头酸楚难当,她果然是不配得到于啸杉这样的一个男子青睐的,甚至哪怕只是卑微的一晌贪欢,他的口中也只会唤着别人的名字。
  
  夜昙,那真是个让人嫉妒的女子,有着叔伯的疼爱,有着两个哥哥的由衷的疼惜,而还有那样一个英伟不凡的男子,在心中默默地爱恋着她。
  
  只是,于啸杉为何只是默默地喜欢夜昙呢,夜昙虽说喊他一声三叔,但是绮萝知道,这二人并非真正的叔侄。难道仅是拘着这层关系,才只能把这样一份感情锁在心底吗?那样的一个清冷的男子,却又在心中藏着这么火热的情感,并且,似乎准备一直隐藏下去。这让刚刚倍感失意与绝望的绮萝,忽然又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怜惜。她拥着被子,在黑暗中发着呆,一时脑子一团乱,不知道要去想些什么。
  
  似乎已经是四更天了,庄子里早起的鸡,已经在争先恐后地开始打鸣,隐隐传来的并不十分清晰的鸡鸣,让呆坐在床边的绮萝,再无力思考什么,只是缓缓地躺了下去。无论如何,这一天已经结束了,自己那微末的念想,已经随着鸡鸣声的响起,而宣布完全成为了泡影,闭上酸涩的眼,绮萝逼着自己赶紧睡去。
  
  而另一间屋子里的于啸杉,却在这鸡鸣声响起之后,忽然有了一丝清明。刚才只觉得身子底下一空,他的头重重地跌在枕头上,一阵闷闷的疼痛,他有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虽然身体上似乎还有着一种无法宣泄的渴望,可是人却再也不想动弹。
  
  混混沌沌中,脑子里闪过夜昙的脸,气恼的、含羞的、悲伤的、欢乐的、撒娇的、雀跃的,于啸杉不禁喃喃地轻唤出声:“夜儿,夜儿。”
  
  随着鸡鸣声的响起,于啸杉心中却忽然一凛,自己刚才是在喊夜儿的名字吗?似乎刚刚还曾经拥着一具软玉温香的身子,在那人耳畔这样呼唤过。这个念头一旦滑过心头,于啸杉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天色仍是黑的,并未有黎明的曙光照进房间,如豆的烛火只在远处的门边忽明忽暗。猛然坐起的于啸杉头痛欲裂,只觉得太阳穴处一鼓一鼓地跳动,带着整个头盖骨都跟着一起跳跳的疼着。渐渐适应了昏暗的灯光,于啸杉看见地上打翻的铜盆,似乎不远处还遗落着一件姑娘家穿的,轻薄的罩衫。他翻身下床,去拾起那件衣服,一股淡淡的甜香传来,于啸杉深吸一口气,心里恍惚地安定了下来。这不是夜昙的味道,不是他熟悉的夜昙身上会有的味道。
  
  于啸杉低头看着自己大敞的衣襟,内衫凌乱地罩在身上,双股间似乎还泛着一缕微微的潮意,手中握着这件薄衫,心中已经全部明了,刚才的一切并非梦境,而是真的有个女子在他房间逗留过,并且肌肤相亲,甚至到了要发生些什么的地步。
  
  他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场景,最后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他拥着那个女子滚落在床上,柔软而温暖的身体,娇怯而湿热的唇舌,滑腻而沁凉的肌肤,星点的记忆渐渐完整,此时他明确地知道,那个女子是绮萝。
  
  幸好只是绮萝,幸好并不是夜昙。
  
  他无法想象他若是对夜昙做了刚刚做过的事之后,还有什么颜面再去面对她。
  
  他仍记得绮萝进来帮他倒水洗漱,然后似乎偎进了他的怀里。她说过什么吗?似乎是说过,她说要把她的清白之身给他,而他,居然就这样难以自持了吗?
  
  于啸杉深深地懊恼着,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一个饥色之人,最后,该是什么也没有做的吧?于啸杉没有与绮萝欢好的记忆,他只记他正要去做什么之时,身下好像忽然一空,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之声。
  
  绮萝这女子到底要做什么,既然诱惑了他,又为何在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于啸杉虽然对没有发生任何事,心中庆幸,此时却疑惑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一心想委身于他的绮萝,关键时刻却仓皇离去。他好像喊出了一个名字,是的,他喊出了一个名字,就在刚刚清醒过来的前一刻还在喊着,“夜儿。”
  
  于啸杉烦躁地一拳捶在床边,这真是个乱七八糟的夜晚,那美好的举家和乐的画面让他太过得意忘形,于是喝多了酒,于是发生了这么多不该发生的事,他被绮萝诱惑,他轻薄了绮萝,而他居然还在准备和绮萝欢好之时,喊出了夜儿的名字,那么,绮萝一定知晓了他内心深处潜藏着的秘密了。于啸杉紧握双拳,心中满是懊恼与烦闷,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这一天的早上,庄子里的每个人都头疼,宿醉的头痛,而于啸杉和绮萝几乎是彻夜未眠,此时头疼之外,面色更是青白。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着早饭,于啸杉的眼神从绮萝身上扫过,绮萝有些难堪地别开了头去。
  
  逸州和逸尘原本就是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一身劳累,昨晚又吃多了酒,这会儿在饭桌上,只是一个劲儿的哼唧,嚷嚷着不舒服。郑岳平皱眉看着他俩,明明是责备,语气却又带着几分宠溺地说道:“你们才是活该,昨天要不是你们叫嚣着喝酒,大伙也不会都喝醉了,你看看这一大早,人人都脸色这么差,赶紧吃了早饭都再回去补个眠吧。昨个是高兴,以后可再不能如此饮酒了,尤其是在京里读书的时候,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在外边也这么个喝法,定不饶你们。”
  
  兄弟俩彼此做了个鬼脸,便老老实实地低头吃粥,不敢再抱怨。夜昙吃吃地在一边笑着,一边冲着他们俩挤眉弄眼,逸州见自己兄弟俩吃瘪,被她嘲笑,坐在一旁伸手去拧她的手腕,夜昙便又不服拧回去,逸州一躲,动作太大,带的桌子都跟着一震。郑岳平忍着笑,斥道:“老实吃饭。”于啸杉听闻这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三个孩子。
  
  夜昙抬眼正好对上于啸杉的眼神,便有些关切地说道:“三叔,您的气色看着顶差,看来昨天喝的太多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再歇会儿吧。”
  
  于啸杉一早见了绮萝和夜昙,便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眼神都不知道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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