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某街区,“你确定是这儿吗?我们转了好几个小时了。”Peter对前面蹦跶的晓晓说。
“我当然确定,我偷偷来过好几次呢。”
“那怎么一直原地打转哪?”君临也问。
“我不是怕有人跟踪吗?这样把我自己都转晕了,那帮人就找不到了。”得意洋洋~~
“什么?你是故意的呀!”Peter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他们三个在这两条街转了不下六圈了,
进了N次死胡同了。
“好了,晓晓没人跟踪我们,快领我们去吧。”君临也无奈至极。
“好的,好的,这就到了。呐,Green酒吧。”晓晓一摆手,好嘛,全街最大的酒吧。
三人正要走进去,却刚好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直冲出来。
“站住,站住”几个像是服务生的人从后追赶,一把把冲出来的人摁倒在地上,“拿出来,快点!枉我们老板可怜你。”一个服务生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住手!放开他。”一个年轻人从后走出来,晓晓刚要上前被君临一把拽住,躲进看热闹的人群中。
年轻人走到那人跟前,伸出手说“把钱包给我吧,那是客人的东西,你不能拿。”
那人看看年轻人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钱包放到年轻人手上。年轻人转手交给服务生,“还给客人去”。
年轻人回首又看向那人,而后从兜里拿出几张大票,“我看你做饭有一手,怎么会去偷人钱呢,一定是家里有难处吧!这钱你先拿着,不够的话明天你再来,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了。”
那人颤巍巍地借过钱,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嘴唇动动愣是没说出话来。
年轻人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对门口的客人说“今天让大家受惊了,所有的账单全免,请各位尽情happy吧!”
“哦!”客人们欢呼雀跃,重新涌回酒吧里。年轻人也走了进去,适才那人身子猛然一震,向酒吧门口跪了下去,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人群散去,君临三人相视而笑,没有比这再适合的继承人了。
☆、十年
Part54
时间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流过,转眼间,距离那个黑暗的深秋竟已有十个年头了。洋羽把弄着枯黄的树叶,对于自己的伤春悲秋有些失笑。今天是金氏继承人金烔正是升任总裁的日子,其实也是君临正式脱离金氏的日子。现在,金氏的大宅里正在举行盛大的庆祝晚会,业界的巨商大贾都纷纷赶来捧场。纵使满目珠光玉翠,洋羽还是很轻松的看到了大厅里那个鹤立鸡群的人,白手起家、重建穆氏、扩大市场、占据国际,扶持金氏、主持大局、险中求胜、更上一层。穆君临,他的事迹已让业界人人叹为观止,而这个优秀得近乎完美的男人却总是让洋羽如履薄冰。十年的时间,所有的事物都在改变,唯有君临和洋羽的感情还在暧昧与模糊中间转悠。虽然,君临对待洋羽犹如掌中宝,洋羽却还是觉得他的爱情很可能永远是一场独角戏。
“洋羽哥!”晓晓看见站在花园里发呆的洋羽,远远的招手。
“晓晓”洋羽走过去,“你怎么出来啦,是不是又在偷懒,金大董事长?”
“什么呀?又不是我想当的,还不是我那臭弟弟和君临哥逼的,我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嘛。再说你不是也跑出来了吗,我们的穆氏首席天才设计师?”
“臭丫头!”洋羽伸手揉乱晓晓的头发。
“洋羽,晓晓”出来寻找的家平正好看到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快进去吧,金总裁马上要发言了。”
洋羽走进大厅,到君临的身旁站定,君临转头看看他,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天终于到了。依照当初与金老爷子的约定,金氏继承人正式掌权那一天就是穆家亭重建那一天。宴会结束后,晓晓照着金老爷子的临终吩咐将穆家亭的手抄本与金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交到君临手上。
“手抄本我收回,这股份我不能要。”君临将股份协议放到桌上,对晓晓说。
“君临哥,这是爷爷的吩咐,你就收着吧。”
“晓晓,你要记得,当我走出金家的大门,穆氏与金氏就是竞争对手了。你又怎么可以将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对手手里呢?”
“这……我不管,我才不要和你做对手呢。爷爷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你拿着金氏的股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晓晓~”君临无奈,这爷孙俩还真是吃定他了。到最后,穆氏还是成为了金氏的股东之一。
两人回到郊区的别墅时,天已经快亮了。君临吩咐司机将车开回去,而后扯着洋羽登上了山顶。
“君临,来这干嘛?”洋羽气喘吁吁地靠在石栏上,对半夜来到这黑漆
漆的山顶很是不满。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君临笑得一脸神秘,引得洋羽不禁轻“切”一声,搞什么神秘嘛。
“洋羽,你还记得穆家老宅吗?”君临手拄在石栏上,望向漆黑的远方。
“当然记得,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洋羽转头看向君临,他的脸庞被黑暗层层遮掩。
“我也一样,我们在那里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无法忘记。我曾无数次地梦见过我们重新迈进穆家大宅的情景,每一次心脏都好像要炸开一样。”
“君临……”洋羽轻轻拉起黑暗中微微颤抖的手。
“洋羽”君临反握住洋羽的手,黑暗中星眸闪闪发亮,“我们要回去了,真的要回去了。”许是老天的杰作,一缕金光自地平线跳出,无数光华霎时笼罩世界,“你看,洋羽,日出前的一刻恰恰是整个夜晚最黑暗的一刻。如今,穆氏已经跳出了阴霾。我们与李司江的恩怨也该算算了。”
十年前,两人是挤着北上的火车到达的B市。十年后,两人乘着专机回到了S市。早在两年前,谢文与郑哲就被派回了S市,纵然李司江有心出面干涉,无奈穆氏规模庞大、广设各行各业,除了珠宝,李氏一概插不上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氏的各项产业稳步发展起来。如今,君临带着穆氏总部回到S市就是要从珠宝上下功夫,彻底打垮李司江。
穆氏的回归引来了媒体的争相报道,业界同仁们也都静等着珠宝界再掀波澜。而君临也是不负所望,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就推出了新一季的穆氏珠宝,其宣传力度远远盖过了李氏的同期新品。
办公室中,君临正埋首与文件中,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压下李氏的风头,让他在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被打的永不超生。不过,最近几日君临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可能是由于回到B市的原因,很多往事涌入脑中,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也无法彻底放松。
“君临”门被打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进来“你什么时候下班呀,我都饿了。”
“马上,马上。先进来再说。”君临实在是不得不为这位天才设计师在公司的形象担心。
“君临”洋羽凑到办公桌前,眨巴着大眼睛“我们晚上去吃辣闸蟹吧,我想了好多年嘞~”
“辣闸蟹好啊,不过这都过去十年了,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
银色的法拉利绕着这条街转了一圈又一圈,直转的洋羽嘴越撅越大,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转。
“洋羽,我们去吃别的吧。那家店,可能真的不在了。”
“再找找吧,再找
一圈吧……”洋羽伸着一根手指头乞求地望着君临,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好好,我们再找找”君临心疼极了,连忙发动引擎。
事实证明,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当明月当空时,洋羽认命地跟着君临走进一家法国餐馆。那家店的消失就好像从两人身上带走了什么,洋羽好长时间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穆氏与李氏的争斗自双方的新品发布会后正式开始,一场客户争夺战让旁观的同行看得是惊心动魄。李氏凭着多年的信誉留下的老客户被穆氏抢走了一个又一个,眼看着订单越来越少,李司江开始大力反击。然而穆氏早有防范,双方一时争持不下,只好在暗地里飞沙走石。
“董事长,这是计划部提交的与亨利公司合作的提案,请您过目。”
“恩,放这儿吧,还有事吗?”
“已经到中午了,需要给您准备午饭吗?”
“中午了?不用了,我出去吃。”
“是”秘书退出办公室关上门。君临站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膀,心里计划着,前几天洋羽接下了重建穆家亭的任务,忙的不可开交,今天一定要带他出去吃顿好的才行。正想着,内线响了起来,摁下接听,秘书的声音传来“董事长,前台传来消息,一位叫洪宇的先生想要见你。”
洪宇?蕊欣,一个俏丽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心里的某处伤痕开始隐隐作痛,他怎么回来呢?“叫他进来吧”君临尽量平稳着情绪,他与蕊欣的结局是不可抗力的,谁也不能怪。然而,当蕊欣的父亲进来时,君临力图稳定的情绪还是动荡了起来。他惊讶于洪父如此憔悴的变化,两鬓斑白,面色蜡黄,纵然十年的时间很长,也难以想象这与十年前那为眼高于顶的艺术家是同一个人。强迫自己收起讶异的情绪,摆手让洪父坐下,“伯父来找我有事吗?”
洪父低下头躲开君临直视的目光,在沙发上不安的挪动几下后才挪揄着开口“君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欺骗了穆家,我本也没脸来求你。可是看在蕊欣的面子上,她是真的为了你呀……”
“蕊欣?她不是跟江文宾出国了吗?”君临挑眉。
“没错,她是跟江文宾出了国。可她那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
“我去法国接蕊欣时,亲耳听江文宾说的,他说蕊欣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竟然轻信那么荒谬的谎言,自认为以自己的牺牲就可换来足以解救穆家的金钱。”
“什么意思?江文宾欺骗蕊欣?”
洪父抬头深深地看了眼震惊的君临,而后无力地点点
头“江文宾骗蕊欣说,只要和他出国,江家就会借钱给穆家。”君临沉默下来,洪父抹抹眼泪,继续说道“蕊欣就那样傻傻的相信了。为了让你安心,让我放心,编了一个幌子就出了国。一开始我还当是好事,可渐渐我发觉不对劲了。每次蕊欣给我打电话都是欲言又止,有时又精神恍惚,好几次我都听到了她的呜咽声,可一问她就否认。她在国外呆了三年后,与我联系就越发的少了,后来甚至断了联系。我害怕了,开始出国寻找、去江家询问,可是怎样都没有她的消息。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拜托李司江帮我寻找,直到前一年我们才在欧洲一家精神疗养院找到她。”
“精神疗养院?蕊欣出事了?”君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个他最不愿面对的场景在他面前展现。
“是呀,当我们找到她时,她不会说,不会做,和植物人一个样。”
“怎么会?是江文宾做的?”
洪父含着眼泪再度点了点头“江文宾那个畜生,他…他糟蹋了蕊欣,又不时虐待她……后来我们带她回来,经过一年多的治疗,蕊欣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可是,她的精神还是不正常,时常不说话或是自言自语,有时记忆还会发生紊乱,这种情况一直没有好转。直到前几天,她在电视上看到了穆氏的新品发布会,看到了你,她第一次清楚的跟我说话,她说她想见你,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君临,我求求你,你去看看她吧,”洪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求你去看看她吧”
☆、破碎
Part55
君临没想到,事过十年再看到蕊欣竟会是这样的情景。温黄的阳光打在独坐窗前的人身上,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个女孩身上留下多少印记,然而如今女孩已经不能称之为女孩了。
“蕊欣”君临轻轻的叫了一声,窗前的人缓缓转头看向他,静静的凝视着,似乎要将这逝去的十年看穿,久久的一声回应传来“君临……”
“君临”洋羽推门探脑,可是却没有看到本应坐在老板椅上向他微笑的人,“去哪了?”偌大的一间办公室如今却因为少了他的主人显得如此的沉闷,洋羽面对满室的午后阳光竟有些失落。
“洋羽哥”秘书与千洋羽是很熟的,如今午休时间她也不叫尊称了“你来找董事长呀?”
“恩,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有没有吃过饭呀?”
“我不很清楚耶,刚刚有一位名叫洪宇的先生来找他,说了一会话,董事长就急匆匆的跟那人走了……”
“洪宇?”洋羽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十年了,自己依然是树下的阴影,永远惧怕太阳。
君临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窗前的人画天空,一层一层的蓝色,纯净得自然。“君临,你看我画的好吗,用它做毕业设计能通过吗?”
“毕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