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帆摇摇手指,“哪儿来的传说?”
方澄支支吾吾半天,答道:“费英强说的。”
许帆走后,手头的这个项目就是费英强亲自上阵接手的,所以费英强跟方澄现在熟悉了不少,俩人之间除了工作外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许帆,所以方澄不由自主地套出了许多许帆的生活习惯。
许帆笑道:“老费啊,知道我常去吃豪客来,那儿的牛排还不错。”
方澄点点头,“晚上去吃?那儿很吵很忙,不过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许帆:“算了,以前我吃不惯那儿的,后来吃着吃着也习惯了。我常去吃,是因为豪客来送优惠券啊!不过你请客的话……”许帆咬着手指道:“什么八七年的红酒,皇族咖啡馆的牛排,嗯,勉强,或许,也可以啦。”
方澄:“……”
许帆笑嘻嘻地上完一天的班,尽管依旧腰酸背痛,但想到能和朋友出去乐一场,还有大餐吃,心情就飞扬起来。他的生活一直都太无聊了,很久没有朋友,很长时间都被压力充满着。现在他有了媳妇,有了经济基础,老妈有了归宿,感觉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于是相对的,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寂寞。
这个时候,方澄的出现就变得很必要了,毕竟一个人的生活里,爱情、友情、亲情,缺了哪一环都不完整。
下班时,邵宁还没散会,许帆朝刘静招呼一声,飞一样地窜上了方澄的车子。
方澄也坐进车,许帆忙狗腿地给他系上安全带,也给自己在座位上捆得紧紧的,拍手道:“GOGOGO!出发!”
方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挺开心,有一种猫爪挠心的荡漾感。
皇家咖啡是一栋欧式建筑,有一种低调的典雅和奢华。
方澄和许帆刚一进门,就有服务生为两人安排了座位,是靠窗的一张圆桌,不远处有人在现场弹奏钢琴。桌上放着银质的烛台,刀叉干净得可以倒映出人影。
许帆深吸一口气,笑道:“环境优雅,好地方,好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方澄轻声道:“别搞怪,吃什么?胡椒的好吗?”
许帆猥琐地看着方澄,“人家要番茄的,红红亮亮……”
服务生举着通讯器的手一抖,差点砸许帆脑袋上。
牛排很快被送上,香气四溢,滚烫的油滴在盘子里噼里啪啦地跳跃,服务生用步巾托着红酒瓶,放到酒托里,问道:“现在需要用吗?”
方澄颔首示意倒上,举起酒杯向着许帆伸手。
许帆看着倒了一小半的红酒,举着高脚杯,跟方澄碰杯。
许帆吃的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高档的晚餐,没喝过这么可口的红酒了,所以一个不谨慎,喝多了。
方澄好不容易才把许帆架到车上,许帆瘫在副驾驶上,吐着口水泡泡发呆。
方澄坐在驾驶座,推了许帆一把,“你别吐我车上啊。”
许帆:“不吐,我没怀孕,我不会吐的。”
方澄不知所措地看着许帆,呼吸有些失控,抬手试试谈谈地捏了捏许帆的腰间,觉得许帆真是比自己还要瘦。
许帆冷不防“呸”了一声,骂道:“垃圾,现在讲这些有个屁用!”
许帆冷笑着说:“我要是那会儿染上艾滋了,你他妈还敢来招惹我么?”
方澄触电般地松回手。
许帆转头愣愣地看了方澄半晌,忽然清醒了一些,低声道:“对不起,我胡说呢,麻烦你送我回去好么。”
方澄心跳失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忽然之间有些害怕许帆,于是立即发动汽车,小型汽车猛地窜了出去,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鲨鱼和经理出差的时候,一块去吃全聚德烤鸭。
要的饮料是王老吉,同桌的另俩人是经理的朋友,四人用高脚杯盛了王老吉,我们三人把饮料倒满了高脚杯,经理就只倒了一小半,貌似粉有风情地摇晃着杯子。
鲨鱼鄙视地看着经理,说:莫装逼。
经理徒劳地解释:其实我只是想少倒一点待会拿杯子可以轻松一点嘛你看你们倒得这么满举杯子多吃力啊!呵呵呵呵!
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经理,眼神在说:装逼。
29、第二十九章
方澄把许帆送到小区楼下时,已经是晚间十一点。许帆醉醺醺地看表,皱起眉头想,邵宁或许要大发雷霆。不过他更好奇邵宁发起火来是什么样子,于是他又在微醺的气味中快乐起来,朝方澄抛了个飞吻,许帆大着舌头趴在车窗上说:“好哥们……拜拜……”
方澄皱眉:“我送你上去?”
许帆笑着伸手,张开五指在方澄面前摇了摇,笃定道:“这是五!”
方澄:“……”
许帆站直身子,踢了方澄车门一脚,留下一只灰扑扑的脚印,“回去路上慢点开,你喝酒了,记得躲着交警。”
方澄白了许帆一眼,发动汽车走了。
许帆猴子一样蹦上楼,钥匙插进锁孔,他忐忑又兴奋地期待着邵宁愤怒的脸孔。
谁知道打开家门,一片黑暗。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没有油烟味,中央空调安静地运行着,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许帆这会儿清醒了点,意识到邵宁是还没下班回来。
好在许帆的失落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在浴室冲了个滚烫的热水澡,许帆在冷冰冰的空调房间里裹着厚重的大被子睡着了。
邵宁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记得,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许帆睡得很沉。眼睛一闭一睁,外面阳光万丈,金色的光芒透过窗帘射进来,邵宁安静地侧卧在自己身边,脸上的汗毛被晒成浅浅的一层金色,许帆眨眨眼睛,觉得邵宁很像古画中走出来的楼兰王子,惊为天人。
楼兰王子睁开眼睛,一副极品画作就这么被破坏了,好像温暖融融的一个人逐渐被一层冰慢慢封住。
许帆咂了咂嘴,沙哑着嗓子道:“亲爱的,你应该给我一个早安吻,而不是一大早用目光凌迟我。”
邵宁伸手,在被窝里将许帆搂到了自己胸前,冷冷道:“亲爱的,抱一会。”
许帆闷在他胸前,“你说这话时,我真心的建议你换一个和蔼一点的语气,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
邵宁狠狠地在许帆痒痒肉上捏了一把。
两人起床上班,许帆宿醉之后头疼脚软,怀疑地看着正在刷牙的邵宁:“你昨晚干我了?”
邵宁一口泡沫差点咽进嘴里,回头冷冷楸了许帆一眼。
许帆扁嘴道:“我腰酸。”
邵宁吐了漱口水,继续洗脸:“那待会别挤公车,跟我一块走。”
许帆靠在墙上,盯着邵宁屁股道:“既然媳妇儿这么盛情邀请,那么我就……哎,勉为其难答应吧!”
邵宁:“……”
许帆乐呵呵地下楼去买早饭,分好餐具坐在饭桌上,邵宁杀气腾腾地啃着一只包子,不时瞪许帆一眼。
许帆:“媳妇儿,你说我这个月涨工资不?”
邵宁:“换个称呼。”
许帆:“邵总……”
邵宁:“换个称呼。”
许帆:“宁宁……”
邵宁:“换个称呼。”
许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邵宁,你欺人太甚!”
邵宁慢悠悠道:“你昨天跟方澄吃饭去了?”
许帆有点软下气焰,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做贼心虚么?既然没有做贼,那千万不能心虚啊!
所以许帆一个猴窜,骑到了邵宁的腿上。邵宁抬眉迎上许帆的目光,许帆凑上前,邵宁配合地仰起头,以为许帆是要接吻。
许帆从下巴开始,油腻腻水淋淋的舌头把邵宁舔了个遍。
邵宁打了个哆嗦,怒气滔天地骂道:“你干什么!都是油!疯了吧你!”
许帆笑道:“这叫相濡以沫,宝贝儿。”
邵宁:“……”
邵宁一直到发动汽车时,仍旧在不停地蹭自己的脸,总觉得油渍沾在了脸上,和着许帆的口水融入了皮肤里。
许帆坐在旁边,惬意地叼着管子吸豆浆,汽车发动。
邵宁看着路面,稳稳地踩着油门,道:“这个月你的销售成绩不太好。”
许帆耸耸肩,“新人嘛,你要宽容。”
邵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连续好几年的销冠。”
许帆诧异道:“那会儿不正是我在攻克你的时候?”
邵宁:“所以你应该学习我。”
许帆嘿嘿一笑,道:“媳妇儿,你脸皮变厚了。”
邵宁不置可否,继续开车。
许帆:“如果你的老二也跟你脸皮一样厚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无法行走自如了。”
邵宁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车子驶上马路,交通一开始尚算流畅,但是逐渐地就拥堵起来,最后成了一只挪动的蜗牛。
邵宁墨黑的眼看着前方,习惯性地不发一言。
许帆眺望了一下,发现前面不远处拥堵了很多人,围成一个圈,显然是发生什么事故。
许帆从车窗探出脑袋,远远望去,就见拥堵那地儿旁边是一栋高高的写字楼,下面聚得人山人海,对着楼顶指指点点,许帆再往上看去,瞬间白了脸色。
三十几层的楼顶,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在许帆眼中只看见一个小黑点。
邵宁见许帆有点发抖,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瞧,也看见了那个楼顶的人。
隐约可见,那人身边聚了一群警服人员,隔得远远的在劝说,楼下一个大大的充气垫渐渐成型。
警车鸣笛声笼罩四方,烈日当空的秋天,凭空生出一种肃杀感,道路很快被有序清理好,车流开始缓缓复苏。
许帆握着邵宁即将发动油门的手,看着前方道:“邵宁,我得上去,看看那人。”
邵宁皱眉,“不要多管闲事。”
许帆急道:“有人要跳楼!怎么能说是闲事?”
后面有车聒噪地鸣喇叭催促,许帆执着地看着邵宁。
邵宁漆黑的眼瞳凝视着许帆,片刻后,他轻叹一口气,打着方向盘停到了那栋楼下。
许帆一马当先狂奔出去,穿过楼下围聚的人群冲进大厅。
邵宁皱着眉头跟上。
顶楼拦着一条明黄的警戒线,有谈判人员正拿着喇叭向那边喊着什么,内容许帆熟悉得不得了,当年许盛名跳楼时谈判员也是这套说辞,感情这劝说词是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一直从未进步的。
许帆被警员拦在外面,邵宁跟上来,拉住许帆,警告地对他摇摇头。
许帆无视邵宁,焦急地对警员道:“让我进去,我有话想对那人说。”
警员疑惑地问:“是你朋友?”
许帆还没回答,邵宁就冷冷道:“是陌生人,许帆,走,别多管闲事。”
警员摆摆手,示意许帆快走不要添乱,许帆被挡在警戒线外。
许帆眼看就要跨过警戒线进去,邵宁扯住他的手腕,喝道:“许帆,听话!”
许帆猛然转过头,瞪着邵宁,一瞬间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剑。
邵宁不自觉地松了手。
许帆跨国警戒线,几个警员同时过来拦,为了不惊到那边情绪不稳定的男子,他们都压低声音斥责道:“快走!别添乱!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许帆恳切地看着面前几人,道:“就是人命关天,所以让我去,我就说几句话,保证不添乱。相信我!”
楼顶上日光灼灼,晒得人眼睛发痛,许帆越过警员,站在那男子不远处。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看样子三十岁出头,要是正常情况下,估计也是个风度还不错的白领。这会儿他的头发已经被高楼的风吹得没了型,神态癫狂而焦躁,不断地在边缘处踱步,脚边就是三十六层高,四百米的高空!不用眼看,光是想象就让人很有眩晕感。
几乎是同时,楼顶处铁门又被推开,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一个女人带着一小男孩冲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对远处喊道:“平哥!快下来!你这是干什么!要干什么啊——”
警员见状忙将人让了进来,邵宁趁机跟上,站到了许帆身旁。
那女人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小男孩不过七八岁年纪,被这么一吓,也跟着嚎啕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边缘处得男人也流泪了,眼泪滴下来,很快被风吹散,又被太阳晒干,他哭得一哽一哽,沙哑着嗓子道:“阿莲,好好照顾孩子。”
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一脚往外挪去,全身都明显的在瑟瑟发抖。
女人顿时尖叫嚎哭:“不——”
谈判员握紧了喇叭,“赵平先生,冷静一点,请不要冲动,你看你的妻儿还在这里……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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