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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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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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切割著他这颗心脏的那个人是否满意自己的味道呢。
  
  游逆鸿站在原地,缄默无语。
  
   
  
   
  
   
  
  比起去掠夺,他更愿意看著有型的幸福,即使那与自己无关。
  
  




【22】

   
  
  夏末余在这个家又住了几天,不是改变决定了,而是有一些事情要做好准备,又要找房子,还有和苏真沟通好。
  
  睡到下午才醒来的苏真,直到吃了游逆鸿准备的晚饭才见到夏末余,那时已经是八点半了,夏末余告诉两人自己在外面吃过晚饭了,以後也不用准备自己的份了。
  
  “临近期末了,有很多会要开,我会在学校食堂里解决晚饭的,以後你们不用等我,先吃吧。”
  
  从进门之後,他连一次都没有直视过苏真,仅是放下了特地为苏真买的小点心和退烧药,还有外用舒缓身体疼痛的药,就准备进房间了。
  
  “我去洗澡。”
  
  “等一下!”
  
  苏真有些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因为身体被折腾了一整夜所以一下子就感到头晕,差点跌下来,幸好及时被一旁的游逆鸿抱住,但他的异样终於也让夏末余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关切的走了过来。
  
  “没事吧?”
  
  夏末余的手指很细,可是手心却很暖和,他把手贴在了苏真的额头上,确定没有发烧之後才放下心来,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你被折腾了一整夜了吧,应该在床上好好躺著,否则周一去上课,身体会受不了的。”
  
  过去他也曾经因为那颗药丸有了被折腾一夜的经验,後遗症就是两天下不了床,苏真比他更单薄,这让他更担心了。
  
  “老师……”
  
  苏真的表情和昨晚大不相同了,既不是怨恨也没有平时的可爱模样,是一眼就能读懂的歉意。
  
  苏真的天真不等於愚蠢,醒来之後他也思考过昨晚夏末余的言行究竟是为了什麽──其实,很容易就能明白了。
  
  不正是为了让自己正视自己的心吗,正视了才能跨出第一步,才有可能走在通往幸福的道路上。
  
  可是这样的话──夏末余的幸福怎麽办──苏真隐约能感受到他藏在这场戏背後的另一种心情:是的,夏末余是喜欢游逆鸿的,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把他推向自己。
  
  看著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难道不会痛苦吗,更别说亲手促成他人的结合。苏真不明白,夏末余在想些什麽。
  
  “什麽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但是我不想听。”夏末余刮了刮苏真的鼻尖,举止中充满了溺爱:“现在这样就行了。我哥如果在天有灵,他会很高兴又有了喜欢的人,所以你也不要让他失望,一定要让自己幸福起来。”
  
  “我会让他幸福的。”
  
  游逆鸿信誓旦旦的说道。
  
  夏末余没有分给他一分心思,就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他习惯了胸口传来的下沈感,什麽样的感觉都可以,只要让他觉得心脏还在跳动著,那就足够了。
  
  他放弃了。
  
  放弃了纠缠不休,放弃了心心念念,放弃了持续不断的自虐,也放弃了曾经以为的,也许总有一天能够等待的这个人的情感。
  
  放弃没什麽不好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得到这个人,强行进入这个人的生命、生活之中,强迫他注视著自己,强硬的想要掠夺他的心,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钻心之痛。
  
  自己痛了也要让别人痛吗?夏末余无法认同这一点。
  
  他只希望哥哥重要的苏真能够开心的笑著,获得有型的幸福,因为苏真和游逆鸿的幸福,只有彼此能给予。
  
  夏末余拍了拍苏真的脸颊,站了起来。
  
  “我会抽空去找新的住处的,在找到之前,还要在这里再待几天,你们完全可以无视我,如果我让你们觉得别扭,那我明天就搬去学校的宿舍。”
  
  “老师,你一定要搬出去住吗?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不是很好嘛。”
  
  夏末余忍不住失声笑道。
  
  “我不走,就得天天失眠了。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是谁知道某个人会不会随时随地化身野兽,有我这个第三者存在,你们也难受吧。再说……”他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宛如魔物附身:“我也需要男人,到时候总不能找你或者他吧。”
  
  他──夏末余决定再也不叫游逆鸿的名字了。
  
  苏真脸一红,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他又恢复成原先可爱的少年了,心里想著无论如何要道歉。
  
  夏末余彷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双手插进了口袋里,语气无比的轻松。
  
  “我不接受道歉,只接受收买,你可以考虑一下在我离开的时候,送我什麽东西当乔迁贺礼,对了,你们两个人合起来送我一份礼物吧。”他终於看向了游逆鸿,笑容仅存莞尔:“反正你赚了那麽多钱,应该不会对我这个‘恩人’吝啬吧”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明白,又很暧昧,他知道如果不这麽说,这两人一定会耿耿於怀,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同时也不需要他们的歉意和同情。
  
  游逆鸿看著夏末余的眼神有些变了,不再冷漠也没有了昨晚的憎恶,变得更深沈却不是那麽难懂了,夏末余微微惊讶了一下,猜想这一天,这两人也许聊过关於自己的话题了。
  
  “你们有时间就好好谈谈自己,不要去关心多余的人。”
  
  “老师,你才不是多余的人!”
  
  果然是这样──夏末余叹了口气,他想自己就算离开了,这两人,尤其在苏真的心里,也一定会留下阴影的吧,那不如就把话挑明了说,他也走的放心。
  
  “你。”他以眼神指著游逆鸿,“我口渴了,去倒一杯水,要温水。”
  
  游逆鸿则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望向苏真。
  
  “这麽大的身板站在这里太有压力了。”夏末余冷冷一笑,退了他一把,“别担心,我不会吃了你的苏真的,快去倒水吧。”
  
  听到这话,苏真又不自在起来。
  
  “老师,我和他还不是那种关系……”
  
  “苏真。”他在苏真的身边坐了下来,认真的看著他,全然没了平时的模样,“你就不用再同情我了,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摩我的想法。”
  
  苏真咬著下唇,没有说话。
  
  游逆鸿拿著一杯水从厨房里快步走了过来,走到了苏真的身後,像守护著他似的站立著,直视著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夏末余。
  
  “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哥,我哥以前就说过了,他想要给你幸福,但是他现在做不到了,这不意味你就不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有人一心一意的爱著你不是一件坏事,你也需要这个人和这份爱,承认这一点不是那麽困难和痛苦的事。”
  
  “可是,老师你很痛苦吧。”
  
  苏真感觉到上半身被施加了压力,他知道游逆鸿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承诺,这让他低下了头,心情矛盾不已。
  
  有这麽一刹那,仅仅是如弹指般短暂的瞬间,夏末余挪开了视线,这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却也向他再次证明著比起说谎的嘴巴,身体才是真正诚实的。
  
  苏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是熟悉的笑脸。
  
  “我不是说了吗,别用你的想法来猜测我的想法,我又不是卑鄙无耻的大恶人,得不到的我就要去抢去破坏?这不符合我的个性,再说,那种男人太棘手了,得到了我也会很快就腻味了,他不合适我,更合适你。”
  
  直到这个时候,夏末余才抬起眼睑,看了游逆鸿一眼,正巧游逆鸿也看著他,在双方交换的眼神中,都有著彼此一眼就能明了的思绪。
  
  “我不想让老师痛苦伤心……”
  
  “笨小孩,你胡说什麽呢。”他故意用力拍了一下苏真的额头,“痛苦伤心都是你以为的吧,我没那麽白痴,世界上男人那麽多,我随便招招手,就有无数的男人排长队等著向我献殷勤,那麽多男人里面,总有一两个合我口味的好男人吧。”
  
  苏真突然想到了安齐,他想那个人的话,应该不符合老师的喜好吧……
  
  “对不起。”
  
  “行了,你那麽想要道歉,说一次也就够了。”夏末余拿起了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我去洗澡了,你们今晚不准再乱来了,我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一下,知道了吗?”
  
  他眼神严厉冷峻的扫向没有开过口的游逆鸿,盯著他看了很久──他以为很久,其实不过是几秒锺,在这又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他不知道第几次体会到了心脏微微抽搐的感觉。




【23】

  从第二天起,夏末余就如自己所说的,早出晚归,每一天早上都会早起,为还在熟睡的两人准备好早餐,晚上则总在九点之後才回来,苏真和游逆鸿不知道他在忙什麽,就算问出口,夏末余也只说“没什麽,工作太忙了而已。”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四天,第五天,苏真突然接到了秦瑶的电话,问他夏末余在不在家,而那时夏末余并未回家,秦瑶和苏真都觉得怪异,於是在电话里谈了起来。
  
  《开会?没有啊,最近就是稍微有点忙,毕竟期末了嘛,但他又不是班主任,事情不会很多的,我看他每天六点多就回家了啊。》
  
  “但是他到家都超过九点了,有时候十点之後才会回来。”
  
  (太奇怪了。)
  
  通著话的两个人同时想到,正在准备晚饭的游逆鸿也察觉到了苏真的疑惑,关切的问著发生了什麽。
  
  “秦老师说夏老师每天很早就离开学校了。”
  
  苏真用手捂住了话筒,但秦瑶从他的反应之中就猜到了他正在和谁说话,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却仍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了。
  
  《苏真,你和游逆鸿的关系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单刀直入的问句使得苏真一下子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他吱唔两句,没有正面回答她,毕竟他和秦瑶不熟,这麽私人的问题,怎麽可能告诉她答案呢。
  
  秦瑶也听听出了他的想法,不再追问,心思放在了夏末余的下落上,她之所以会打给苏真是因为夏末余的手机打不通,总是转到留言状态,现在确定他不在家,她也不再罗嗦,两人挂断了电话,她踌躇了半刻,还是拨通了安齐的手机。
  
  《喂,是安齐吗,我是秦瑶,夏末余的朋友。》
  
  对方显得很惊讶:秦老师?!你怎麽会有我的号码?
  
  《我问你的同事要来的。那啥……夏末余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最近这几天她看到的幻象导致的吧。
  
  夏末余对安齐的态度有了旁人都能察觉得到的改变,谈不上热情,却也不再不理不睬,就连当娱乐看的同事们也诧异的认为:安老师你真的追到夏老师啦?!
  
  安齐却是一脸的糊涂,不过依然没事就跟在夏末余的身边打转。
  
  这让秦瑶产生了一种错觉,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好笑了。
  
  ──夏老师是和我在一起,你稍等一下。
  
  “喂。”
  
  两秒锺之後,秦瑶听到了夏末余不耐烦的声音,周围听起来一点都不吵闹,这两人似乎在一个安静的场所里。
  
  《你在哪里?为什麽和安齐在一起?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家了,苏真和游逆鸿两个人在家,你不担心吗,毕竟那个游逆鸿……》
  
  秦瑶的一连串问题更加磨灭了夏末余的耐心,他正在安齐的家里──和他下著国际象棋,而且也快要输了。
  
  “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别管,以後也不要再打给苏真了,我现在很好,请你收起你丰富的想象力。说吧,找我什麽事情。”
  
  夏末余又走了一步,眼看著大势已去,他却仍然不肯放弃。这是他最近的兴趣,前几天看到安齐和同事下棋,他也产生了兴趣,这几天他天天下了班就到安齐的家里向他讨教,直到八点多才回家。
  
  当然晚饭也是在安齐家解决的,令他意外的是,安齐竟能烧出一手的好菜,果然是个合适结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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