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希成马上起身开门,想着赶紧把顾老爷子的裤子提上再说。这位脾气不好,万一他又哪里做的不是地方可就麻烦了。
谁知门一打开却把连希成吓了一跳。随着*撞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只见眼前白花花的两瓣屁股,顾老爷子以被推倒的姿势坐于地,要多愤怒有多愤怒地瞪着他!他确信,这时候如果顾明飞手里有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崩了他再说。如果可以的话。
连希成心里一抖,看了那低至膝弯的裤子立马就明白过味儿来了。这是怕被门扫到,所以想躲开才闹的吧?
“对不起顾叔,我应该再给您点儿时间的,下次我一定注意。”连希成赶紧把人扶起来目不斜视地把对方的裤子提上。
顾明飞气得脸色胀红,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一腔愤怒全部变成一道无力的气音。他还能说什么?谁会想到曾经活蹦乱跳的自己也会有今天?想来都是命,怪只怪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作的孽太多了。
连希成也不好再说什么,看顾明飞回了自己屋里,只好继续看手机屏幕里的信息。而他却不知,与此同时,在云腾集团的办公楼里,顾云腾也在看屏幕。只不过顾云腾看的不是手机屏幕,而是电脑屏幕,那上头显示的,正是顾家的全貌。
顾家的客厅,顾家的所有卧室和书房、厨房、健身房,还有顾明飞专用的洗手间以及浴室。
顾家是套独门独院的别墅。顾云腾自己搞着房地产,在住房上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当年龙腾华苑建完之后,他就在这里选了一套最好的地方住,装修也是可他父亲方便为第一要素来的。至于这全方位监控,自然也是出于安全考虑,只不过没人知道这件事罢了。不过也亏了这些东西,不然他也不可能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他爸受了那么多虐待。
屏幕里,连希成终于换了一个动作。顾云腾只见他从客厅跑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取出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刷刷刷开始写着什么,似乎和手机里的内容有关。
“除了食物外还要注意贴身用品和空气中的过敏源。比如尘螨、花粉、柳絮、艾草……”
百度了一下什么是尘螨,又该如何灭掉这东西。得到结果后,连希成终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难道每天都要把床单被套拆下来用高温水清洗一次?!
那也太坑爹了!
连希成继续往下翻,发现还有一种是冷冻法,就是把床单被套放冰箱里冻上二十四小时再清洗再用。这好像比用开水烫还坑爹,但是连希成依旧先记了下来。
虽然他念的书放现在这社会上实在是不算多,但是写个字看个书还是不成问题的。
“叮咚”一声,手机突然显示本月上网流量已超!
连希成想了想,还是继续把该查的内容都查了,只不过他把浏览器改成了无图模式,想着这样应该就能省下不少。之前为了看些图片,他没关,谁曾想流量费得居然这么快。
不用想,顾家肯定有WIFI,只是他不知道密码。不过之前在工地也没有这东西,他用三G也用惯了,所以就没问。
顾老爷子又开门走了出来,看到连希成似乎在忙,他拖着发重的腿一步步走过来,想看看连希成在干什么。
连希成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虽然明知道顾明飞说不了话,却还是礼貌地问了问:“顾叔,要我做什么吗?”或许老爷子能用肢体表达一下呢?
顾明飞却什么都没说,看完连希成记在本子上的内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连希成感觉到他的目光盯在自己的本子上,挠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本子上的字,解释说:“就是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信息,让顾叔看笑话了。”他知道他的字跟狗爬一样。
顾明飞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外头,看样子是想出去走一走。
连希成放下笔,赶紧去扶了他一把,顺便说:“顾叔,要不我给您拿把椅子在外头晒晒太阳吧?这会儿太阳还挺好的。”
顾明飞没点头但是也没反对,连希成就当他默认了,忙把客厅里的那张藤编摇椅给搬了出去,顺便给拿了条毯子。
顾明飞在藤椅上坐下来,很快把眼睛闭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希成见状把毯子给他盖好,在院子里四下转了转。
这院子不小,大概有五百平左右,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奢侈。不过不得不说,面积大的确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情敞亮。只可惜没怎么好好规划,都这个季节了,居然只有草坪,连棵树都没有,真真不如种点菜来的给力。
连希成自从十六岁那年起在外头自己找活干,零零散散的,差不多也有八年了。这八年里他看过很多,也学到很多,并且已经有些习惯了天天忙碌。所以这冷不丁在这么好的日子里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可惜这地不是他的,不然真想动手好好翻整一下。
“顾叔,”转完了院子看到顾明飞睁着眼,连希成叫了他一声,“您说我要是跟顾总商量往这院子里种菜他能同意么?”
顾明飞轻轻皱了下眉,似乎在想这种可能性。最后他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不过他想表达的不是不行,而是他也不确定。因为他深知他儿子的脾性,好的时候什么都好商量,不好的时候,别说种菜了,就是种黄金他都不会把地借给你。
连希成觉得有点儿遗憾,因为他“也”觉得不可能。其实他就是想想罢了,他知道有钱人家一般不会往园子里种菜,估计都是种花种树居多。
“顾叔,反正也无聊,要不我给您表演沙画看看?”阳光是不错,不过晒久了好像也不好。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查的资料里还有紫外线过敏,就不知道老爷子对这个有没有反应了。
顾明飞点了点头,自行站了起来。连希成立马把毯子往肩上一扛,抬起藤椅吭哧吭哧往屋里走去。
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袋沙子。
连希成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握了一把沙子,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一点点让它们从自己的拳缝里漏了出去。
顾明飞就坐在连希成的对面。老实说他还真没见过这种艺术。早些年走南闯北的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因为工作忙也没留心这些。现在身体不好了,宅在家里,见识新事物的机会就更不如以往多了。虽然也会看电视,但是他比较喜欢军旅片子,要么就是乡村爱情啥的,所以对这些文艺小清新关注就很少了。
连希成画的是一个人坐在藤椅上,背景就是顾家的这套别墅。顾明飞看到后面才反应过来这画的是刚才他晒太阳时的样子。
顾明飞指了指连希成,似在问:那你在哪儿?
连希成于是又画了个自己。就离顾明飞不远处,一个小年轻拿着手机在看东西。
顾明飞点头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顾云腾的房门。
连希成马上会意,便又在顾明飞的另一边,画上了顾云腾。
这下顾明飞更乐了,费了老大力气比出一个大拇指来,但是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桌面上。
就这样一老一少玩儿得热火朝天,都没注意外头有人来。直到有个声音冷不丁插…进来说:“老子长得有这么矬么?”
顾云腾不满地瞪着连希成,“画反了吧?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比你矮?”
“您怎么知道哪个是您啊?”连希成自认这两个人看起来差不多,要不是他一开始就心里有数,他都没法对号入座。
顾云腾特牛B地说:“因为我不是左撇子。”
连希成:“……”他只是恰巧画了拿左手用手机而已!要不要这么敏感!
顾云腾洗了手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针织绵的家居服。白色的半截袖,灰色的运动长裤,如果忽略了周身的气质,看着就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连希成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才抓紧时间把桌上的沙子收拾好,看着到了午饭时间又带顾老爷子去洗了手。顾云腾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他猜估计应该买了挺多吃的,进厨房一看,果然“丰盛”,他居然看到除了白菜、菠菜、油菜、油麦菜,还有两斤鲜羊肉和两斤虾!
连希成问顾云腾:“羊肉和虾不过敏?”这可就太难得了。这两个也算是高致敏食物了吧?
“过敏。”顾云腾答得异常痛快,脸色异常难看,口气也异常*!炸!天!
他说:“过敏也是我和我爸过敏,关你屁事!你吃你的!”
连希成:“……”
☆、第6章 杜蕾斯打折
亿万富豪天天打着出去吃珍馐佳肴的名头实则回家啃的却是花卷馒头,搁谁肯定都得憋了一肚子气,所以连希成其实挺理解顾云腾时不时出现的暴躁情绪的。但是理解归理解,现实归现实。不过为了更好地在顾家工作,连希成决定有些事情还是先忍一忍再说。
“对了,厨房里还缺什么不缺?缺什么赶紧买。”顾云腾逛完面点区看都不看别的地方,直奔生活用品。
是的,他们来逛超市来了,因为连希成不知道顾家这俩奇葩倒底对哪家的馒头不过敏,现在他知道了。
“食用油快没了,我看之前用的是玉米胚芽油,那就再买一桶这个?”连希成之前已经看过厨房,对里头大致有个了解了。其实根本不用了解,因为顾家厨房里除了米面和盐,白糖,食用油,基本就没有别的。
顾云腾痛快地拿了一桶5升的装进购物车。
因为是周六,结账的人有点多。顾云腾见前头两人车里东西都不少,便趁这功夫去买了两张面值一千的购物卡给连希成,说:“这个留着你以后买家用。”
“先给我一张就行,馒头花卷能值几个钱?”连希成留下一张,另一张递回顾云腾手里。
顾云腾眼一瞪,“让你拿你就拿,别墨叽!”
连希成只好把两张都收了,这次结账起他就开始用了这卡。结果单子一出来,还不到一百块。大头就是那桶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超市有促销活动,收银员小伙子在收卡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先生,杜蕾斯超薄买一送一,要一盒么?”
“不要/要!”
收银员:“……”
连希成瞅了瞅一脸固执地瞪着他的顾云腾,叹气,“好吧,要一盒。”
顾云腾满意地推着顾老爷子先离开,连希成在一堆好奇和八卦的目光中等着收银员刷了条码,刷了卡,然后接过那盒套套,硬着头皮走出超市。依稀听到后面有激动得音量都控制不好的声音说:“啊啊啊啊啊啊,傲骄攻和人…妻受啊嗷呜!好帅的一对!”
“……”
车开回龙腾华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连希成把老爷子的轮椅从后备箱里拿出来,而顾云腾则带着老爷子先进了屋。连希成看离晚饭还有些时间,便跟顾云腾打了招呼说要出去办点事。
顾云腾没拦着,很爽快地答应了,还问连希成要不要开顾家的车去,不过被连希成谢绝了。
连希成坐到出租车后车座上,将沙袋子放到了自己的旁边,对司机师傅说:“师傅,去北四环上那个幸福养老院。”
………………
幸福养老院的院长许南是个六十岁出头的女人,开养老院并不是图着赚钱,而是希望能有更多需要照顾的老人晚年能有个去的地方。她认识连希成也有几年了,印象中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曾经把姥姥送到养老院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还经常跑来当义工,所以彼此都很熟悉。但这次连希成的到来还是让她愣了一下,“希成啊,今天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连希成把沙袋子放到一边说:“最近比较忙,可能要有好长时间过不来,所以今天有点儿空就过来看看。”他当时跟顾云腾签合同时说好的一个月休一天,其它休息日看顾云腾决定,所以以后在外头的时间就会很少了。
许院长“哦”一声,示意院里的工作人员赶紧把沙画台找出来,说:“年轻人忙活忙活也好。正好一会儿小安要过来给大家剪头发,那这段时间你给大家看看沙画吧。”
小安是许院长最小的儿子,姓钱,在市里开了一家理发店,生意挺红火的,每个月也都会来幸福养老院当义工给人剪一次头发。连希成见过他三四回,也算比较熟悉了,便只“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养老院里有个专门开大会和娱乐用的小礼堂,想看沙画表演的人这会儿早已经自行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这里的老人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十人之多,除了各别几个行动不利索的之外,基本上身体都还凑和,起码走路不用人搀扶。
“连小子,今儿个准备画点什么呀?”坐在最前一排对沙画最感兴趣的江老爷子问。
“今儿时间太紧,我就画个牡丹图好了,江爷爷给看看我有进步没。”连希成说完握了把沙子,专心至致地开始在沙画台上画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