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廖的音量大了些,连他自己都吓到,所幸四下无人。
电梯门阖上前,他看见庄夏望著他,温柔的笑了。
庄大总裁离奇失踪几十分钟,再回来时满面春风。
平日专业的营业用笑脸竟然多了几分柔情,进出会议室的女职员们各个交头接耳,有人大胆臆测是私会情人去了,但老板的女朋友不也跟她们一起苦等周郎现身吗?
办公室里八卦八卦我牵挂,最厉害的是四处乱窜的流言蜚语,总能闪子弹一般奇迹似的划过当事人耳边。
庄夏一扫几周以来连续加班累积的怨气,但即使恢复好心情,该清算的事他一件也不会忘。
其实用不著老板出马,他只需吩咐一声,就会有人替他处理妥当,庄夏不过是想一会这位胆敢吃里扒外的员工。
「周小姐,这次的日文翻译,是你请的吗?」
老板亲自从五十八楼下来问话,秘书室群起骚动,一半的人等著看好戏,一半的人忙著去厕所排队补妆。
面前的男人明明用轻飘飘的语气对她说话,被问话的女职员却像待宰的鸡瑟瑟发抖,可怜她什麽也不知情,身旁的女人还对她咬牙切齿的忌妒加羡慕。
周小姐心想,她可是有男友的人,这种胆颤心惊的豔遇看谁要请尽管拿去。
演完丰富的内心戏,她到底是经过层层面试考进来的正式职员,她停下手边工作,恭敬的起身说:「是乔凯推荐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句话,一路好走。
「喔,对啊,是我找严家予的,怎麽了?」不知大难临头的某人,正开心的品嚐搭乘日亚航班机飞来的土产。
庄夏本来已经做好裁员的准备,庄世韩要请谁当翻译他管不著,但自己的公司竟然用了同一位人物,更何况严家千金本职又不是口译人员,这要怎麽不让人怀疑?
严家予出现在办公大楼里连他这位老板都大感意外,他一时傻眼,偏偏选在言书廖前来开会的周五,出奇不意的将他一军,庄夏以为父亲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公司内部,没想到…捅他一刀的竟然是自己钦点的下属…
「怎麽了?她做得不好吗?我记得她日文很好啊,因为这次时间太紧,我想说直接找她,又快又方便…」以为严家予搞砸了会议,乔凯紧张的解释。
看男人嘴边沾上巧克力的黑渍,一脸担心的蠢样,庄夏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老大…好歹她也是你女朋友,不要太苛啦!」
乔凯不知死活的再补一句,庄夏扬起眉宇,瞬间无言的压迫感笼罩整个秘书室。
女人的心思终究细密了点,周小姐不晓得老板和美女发生什麽事,不过本能告诉她,乔同事踩到地雷了。
她在庄夏身後拼命对乔凯比著噤口的手势,女人暗示了老半天,比不上男人的行动力。
「庄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和乔凯还有其他工作。」关诗璟从开会现场返回秘书室,看见如此隆重的排场就已经猜到一二,老板可是最先问他口译人员是由谁负责。
庄夏瞟他一眼,再看还摸不著头绪的乔凯,最後目光放远至整个秘书室,他绅士微笑,杀伤力破百,「没什麽事…打扰你们工作,辛苦了。」
後面几位在厕所补妆的小姐们来不及展示自己的美貌,老板已经回到他五十八楼的云端。
作家的话:
感谢出流、hafi、fly1还有诺点点的礼物^^我们家读者都很有默契的选了桃花呢XD
是说作者最近很烦恼…生活过得好糜烂,每天最少要六杯咖啡才不会昏死,喝了这麽多年功效也越来越低,每晚熬夜不用说,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交际应酬XD
有鉴於生命力极速降低,这两天买了一台跑步机,没办法郊外踏青在家里做做样子我也爽
没想到不到三十分钟就气喘如牛…(掩面泪)
看看景某如此不健康的人这麽努力的为你们熬夜更文(还在这里打废话)
所以请大家不要忘记投上一票慰藉我脆弱的肉体与心灵啊(这才是重点XDD)
又过了二点耶(远目)
牵手的友谊 103
寒风吹过人烟稀少的街道,卷起人行道上片片落叶,凌晨四点钟,连夜店都熄灯的这个时间,目送完尊贵的客户,一男一女伫立於街角。
男人点起一根菸,正准备转身离去的他,似是察觉什麽异状,停下脚步问:「你的司机呢?」
「走了,他早就下班了。」
男人皱起眉头,「刚刚为什麽不说?」
「你要我和那群醉鬼挤同一台车?」女人侧面凹凸有致的身形,挺直背梁的立於大街上,寒风吹起她即膝的排扣风衣,别有一番风味的画面犹如名牌的新装宣传海报。
男人却没有欣赏的雅致,只抽了两口的烟,让庄夏烦躁的熄灭。
关诗璟刚载走三位客户,安顿完不讲理的醉鬼,再回来怕是两小时後,他基於礼仪,断不该让女性在深夜里单独搭乘计程车,更何况是一位貌美且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弱女子。
知道他的为难,严家予维持高傲的站姿,头也不回的说:「我们这几天都待到凌晨才走,有差送我这一趟吗?」
庄夏沉默,他从来不会随便让女性坐上他的副驾驶座,那大概是他的习惯,给予恋人的特殊虚荣。
严家予轻声冷笑,踩了一整天的高跟鞋,那双脚其实已经疼得她必须不断变化站姿,一天又一天的交际应酬,是女人的骄傲支撑著她重覆这些无意义的行为,不想等到对方开口拒绝,她伸出手,试图拦下计程车。
男人却拉下她的手,语气不善的说:「你是故意的吗?」
她的唇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倔强,「既然知道,你还问?」
大马路上一对俊男美女僵持著,没有路人经过,否则恐怕将引来不少好奇人士的围观。
庄夏锁著眉心,深深的低叹,终於,手一扯,将女人拉回明亮的店门口,「在这里等。」
男人离开不过几分钟後,一台黑亮的Audi从远处驶近,大剌剌的停在女人面前,没有摇下车窗,也没有打开车门。
严家予知道庄夏在发怒,她也知道自己很无赖,靠这种无聊的小把戏硬拗对方送她回家,一想到曾经相爱的恋人如今却已对她生厌,一种愤怒和悲伤夹杂的委屈,让她不愿放低身段妥协。
女人再次高举纤细的手,早在她孤单的立於门口等待时,不远处就有计程车司机正在待命,凌晨能够载一位美丽的客人做为一天的结尾,也是生活的一点小乐事。
就在计程车掉头转弯的同时,男人下了车,拉著她的手,不悦的为女士开门。
然而严家予不想进去了,她甩开手腕上的束缚,紧咬著下唇。
「你到底想怎样?」一整晚的应酬,大家都累了,庄夏容忍她的任性,一半是看在曾经交往的情分上,一半是基於男士的风度,不该让女性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听见对方不客气的口吻,她紧绷的情绪瞬间崩垮,没能忍住眼泪,晶莹的水珠斗大的直直落。
庄夏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真的…很过分…」涂抹口红的唇无力的开合,她哽咽著,「差劲…差劲的男人,你太过分了…」她可以以爱之名说出伤人的谎言,名媛的教养却令她无法像泼妇般破口大骂,尤其是对著她深爱的人。
严家予伸出两手,牵起对方垂落在身侧的手,她拉著他,在他的手心里掩面流泪。
庄夏只能任由女人的泪水打湿掌心,无法安慰她,更不能拥抱她。
严家予哭了好久,哭到呼吸变成一抽一抽的颤抖,累了,她才乖巧的坐进车里。
回程的路上没人说话,即使抵达女人的家门口,庄夏也没有出声赶人,两人又在车里无言的坐了一会儿,冷静後的严家予才解开安全带。
这时庄夏缓缓的开了口,「我是真的想…和你好聚好散。」
女人扯扯嘴角,似乎还有未完的话语,最後却连一声晚安都说不出口,踏著她酸痛的脚,沉默的离去。
凌晨五点钟,空荡荡的客厅,冷冰冰的卧房,宽敞的床面上,男人躬著背沉沉的坠入梦乡。
两个小时前,言书廖按照约定等著对方,尽管庄夏依旧传了一封要他早睡早起的简讯,他还是想在睡前见那人一面。
等待的过程实在无事可做,不想看电视也无心打电脑,万般无聊的他在书房随手翻阅,经过庄夏的房门时,他忽然起了一丝好奇心。
基於同居的互相尊重,除了被强硬带来的那天他曾经睡在主卧室,其馀的数十个夜晚,他不曾再踏入房里。
如今和庄夏的关系大有进展,言书廖想,他只看一眼,应该不算太失礼的事情。
打开房门,黑色的落地窗帘即使质料轻薄,在月光躲避於云层之後的夜晚,还是连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言书廖没有开灯,凭藉走廊上微弱的灯光步入卧室,室内的空气冷的他手足发凉,他悄悄地坐上床缘,想像男人睡在如此宽敞的床铺上,不知是否曾经有过其他人,在室温偏低的这间房温暖了男人。
他轻轻地躺下,没有掀开被单,他只是想暂时感受残留在房里的,属於庄夏的气息。
倏然发现这个房间比起客厅,比起他的睡房都还要冷多了,庄夏怎麽受的了呢?
言书廖思考著无关紧要的问题,静静地阖上眼。
牵手的友谊 104
秒针滴答走,昏昏暗暗的走廊上,不想吵醒早已入睡的恋人,庄夏凌晨返家时,总将脚步放得很轻。
他脱下西装外套,扯开领带,走向卧室时才意外发现,本该关起门的卧房让人打开来,而从来只有他独享的那张豪华的双人床上,竟然有著恋人的身影。
这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惊喜。
庄夏不晓得男人和男人交往,是不是都和他们一样,在他看来,言书廖是不会撒娇的恋人,也不是期望对方像小女人般娇声娇气的依偎在身边,如果言书廖真的这麽做,他还不确定能不能接受。
只不过一个多月以来,除了趁他睡著时偷吻他的那一回,其他的肢体接触,不是由他主动,就是他得开口暗示。
还记得在停车场里言书廖提起过去的经历,所谓上床但没有交往,讲白点不就是炮友。庄夏没有深入追问,并不表示他就没听清楚了。
对於言书廖以前的总总经验,他多少能够猜到一二,既然言书廖在这方面有需求,那自己就会满足对方,庄夏一开始明明是抱著这种献身的心态。
过往对爱情保持著某种程度的洁癖,同时也反应到他在性事上不冷不热的态度,更不曾有过像今天这种不分场合,随便就扒光对方,就近在车里寻求发泄的事情。
曾经以为,只要言书廖留在他身边,偶尔将体温分享给他便已然足够,然而今天意外的擦枪走火,如果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如果不是怕弄痛那个男人,当下他或许会依循本能的兽欲,不理会楼上有多少人在等他,也不管言书廖还得返回公司,直接就在车里将对方生吞活剥。
做为“恋人”的喜欢一旦越来越多,身为“朋友”的馀裕也就越来越少。
庄夏点亮距离床头最远的一盏台灯,床铺下陷,他在床缘凝视著那张熟睡的脸。
他情不自禁的拨弄对方垂落的发丝,言书廖可没像女人对头发的爱惜,每天要润丝,三不五时还请专人保养,那普通的发质摸起来的手感自然是不怎麽样,庄夏却上瘾般的爱不释手。
他不只想让五指缠绕著对方的发丝,还想将自己的舌头伸进恋人的口中,甚至,庄夏想吵醒男人,将性器狠狠埋进对方的体内,好让两具躯体不再有任何空隙。
如此蛮横粗野的想法凭空窜出,他一时愕然。
尽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天天接受他人爱恋目光的洗礼,但庄夏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麽好货色,甚至他认同严家予对他的评论,他确实是差劲的男人。
送走严家予,庄夏其实也不好受,不是对她有所依恋,只是看见她哭得那麽悲怆,那麽痛心,而他却置身事外,甚至已经忘记当年交往的理由。
为什麽会这样呢?庄夏对於自己的无情感到心寒,他们明明曾是一对恋人。
想来他也曾经抛下言书廖远走高飞,在出现那份企划案以前,甚至没想过要找寻对方。
一思及此,按在床面上的手一个微颤,他神色复杂的轻抚恋人的侧脸,而後习惯性的在那人眼角落吻。
只有言书廖,但愿,自己不会伤害这个男人。
没有信仰的他,如此祈祷著。
言书廖梦见他的恋人结婚了。男人一身素白的西装,走过铺满成千上万朵白玫瑰的步道,那些花朵即使让男人践踏而过,也分毫未伤的维持原本的美丽,於是他知道,眼前总总不过梦里蝴蝶。
在男人站定位以後,新娘踩著一双银白丝绸绑带的高跟鞋,鱼尾裙设计的婚纱,随著她优雅的步伐翩翩起舞。
这时音乐奏起,掌声响起,所有人起身为这对天造地设的爱侣欢呼祝福。
言书廖也不由自主的离开座椅,受周遭的气氛影响,那双垂落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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