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男人抬起了头,他定神一看,对方竟然变成了庄夏的脸!
言书廖大惊,一时间他全然不知所措,但已经没有方才每一寸肌肤都感到恶心的恐惧感,甚至连排斥的感觉都消失了。
他张大著眼看著对方,这时候原本被困绑的双手也恢复自由,他胆怯的伸出手,指尖颤抖著,慢慢覆上对方的脸颊。
庄夏也回应他,修长的手指游移在他肌肤上,脸、脖子、肩膀、胸口,然後来到了腹部。
言书廖因为紧张而四肢僵硬,反观庄夏,极其温柔的将手指继续向下探,此时他低头,在言书廖的下腹留下一个吻。
身体如电流通过,一阵酥麻的感觉让他全身发软,年纪轻轻的言书廖,根本抵抗不了快感的来临,因为对方是庄夏。
身体贴了上来,不晓得庄夏什麽时候也褪去衣物,全身都在感受对方的温度,两人的身躯交缠,一股暖流刺激著神经,恍惚间言书廖的腿忍不住攀上对方,四条腿缠在一块,安静的室内只有呼吸声变得急促。
下体如著火般燥热的感觉,言书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反应,此刻他只想敞开身体,不管庄夏对他做什麽都无所谓,满脑子就想接受对方的一切。
已经不能再靠得更近的那张脸,依旧美丽无比,一贯冷漠的眼神,有时却能从中望见一丝温柔,言书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庄夏。
迷人的薄唇距离不到零点五公分,言书廖想要更多。
眼看两张唇就要叠在一块,庄夏却错开了他的进攻,转而将头埋在右侧,还没有掌握状况的言书廖,耳边先听见庄夏性感残忍的低语声。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同性恋。」
他倏然惊醒!
猛地睁开眼,面前是格子状的白色天花板,以及扑鼻而来的消毒水气味,言书廖这才明白,眼前的才是真实。
微微挺起上身,身体各处传来疼痛的讯息,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经过一番缓慢而努力的挣扎,他终於坐起身子,出了一身汗後,这才发觉,窗户旁的沙发椅上坐著一个人。
庄夏靠著椅背睡著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疲惫,想来应该是许久未眠,否则也该被刚才稀疏的声响吵醒。
这时候言书廖又想起了那个梦,此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轻轻翻开棉被,看见自己隆起的裤裆有一片深色的污渍,言书廖愣住了。
忽然一股被罪恶感淹没的悲伤直击胸口。
他到今天才明白,那些悸动的感觉,还有曾经为了对方感到心痛的每一刻,原来都是恋爱。
喜欢这个人,喜欢庄夏,喜欢上他绝对不能喜欢的人。
看著熟睡的友人,眼泪怎麽都止不住,真正像水珠般大颗大颗的掉。
「呜!」双手赶紧捂住嘴,就怕一点低鸣声从唇边泄露。
这段友谊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变了调?意识到内心真正的欲望,其实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想法。
想和庄夏接吻,对庄夏有了幻想。
这是多麽亵渎对方的念头,比起对天父有了性幻想,庄夏成为他春梦的主角,对言书廖而言才是真正的肮脏污秽。
一场恋情的到来,本该是美好而愉悦的体验,可是对言书廖而言,却只有堵塞胸口的悲伤与自我厌恶。
在意识到自己爱上对方的同时,这场恋爱彷佛也注定写下悲剧的结局。
「呜…呜…」很疼,嘴角破了洞,发肿发红的脸根本禁不起按压,言书廖还是用力的捂住嘴。
随著他在双掌下大口的吸气吐气,身体大幅度的起伏,黑夜中断断续续的急促呼吸声,终於吵醒了那人。
「言书廖…?」
听见对方的声音,言书廖全身一颤。
「怎麽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庄夏赶紧凑上前关心状况,询问的声音里充满担心,「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月光照进昏暗的室内,言书廖侧脸的泪水显而易见,庄夏判断是身体出了毛病,伸手就要按床边的紧急救护铃。
「我…没事…」言书廖赶紧制止他,可是手掌才刚接触到对方的温度,就像被热水烫伤般,即刻抽回。
他的过度反应庄夏都看在眼里。
拉过角落的椅凳坐下,平日习以为常的沉默,此刻却显得格外突兀。
言书廖已经止住泪水,却始终侧著脸,不敢去看身旁的人一眼,就怕对上那双强而有利的眼眸,心里的自卑会一口气将他灭顶。
庄夏同样不发一语,看著言书廖露出在衣服外头的肌肤,上头遍布青紫的瘀伤,他想起刚送到医院的那晚,守在急诊室外,满心的愧疚就快将他比天高的自尊击倒。
或许言书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两颗心,两种不同的烦恼,其实最在乎的都是对方。
只是他们都还太小,庄夏再怎麽年少老成,也不过才十六岁,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去摧毁厌恶的对象,却不敢开口挽回重视的朋友。
很多事情,只有透过话语,才能正确的将心意传达出去。
室内只有医疗设备发出的机械音,漫长的这一晚,抱著不同的烦恼,本来紧紧相扣的两颗心,却就此错开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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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的友谊 043
记得小学时他很常黏著教国文的男老师,背诵的能力还算拿手,靠著努力也拿下不错的成绩,老师总会夸奖他,言书廖最喜欢那名男老师温和的笑容。
到了年纪稍长一些,他也喜欢过班上的女同学,甚至在国中同学的怂恿下,一票人偷偷看了香豔刺激的A片,当下也和其他男同学一样,有了生理反应。
所以他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可是现在回头想想,他是喜欢那些个性善良的女孩,却不会对她们有任何男女间的幻想,就连那部让他兴奋的A片,言书廖也不懂到底是因为片中女人娇喘的模样而起了反应,还是男优勇猛性感的动作引起他的欲望。
自从发现自己的心意後,言书廖就没脸再面对庄夏了。
所幸这几天以来,庄夏似乎也过得挺忙碌,没有几次见面的机会。总是准时报到的季叔说,是庄家有些需要庄夏亲自处理的文件。
言书廖当然不好直接问是什麽样的事情,毕竟他也没有过问的权力。
庄夏一周最少会来两次,最多也就三天,每次来不是带进口水果,就是高价的甜品,心里觉得背叛了对方的言书廖,自然没有脸去吃他的东西。
住院的无聊日子,陪他打发时间的是每天都会来探病的于敬。
「廖书,你看这件衣服,还不错吧?」于敬坐在床缘,杂志放在言书廖的大腿上,一手还忙碌的吃著饼乾。
他的腿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一本书也没什麽重量,不过这人也太随性了点。言书廖有时会怀疑,是于敬来陪他,还是于敬要他陪?
「不要再买了,你房间不是还有很多连标签都没拆的?」遇到完全没有金钱概念的于敬,他总忍不住当起代理父母开导他。
「把钱存下来,以後如果真的有什麽万一,你一个人也不用担心。」
于敬看他一眼,笑著说:「拜托,连我妈都不会跟我说这些。」
言书廖心想,于敬的母亲宠他宠上天了,巴不得将全世界都买给自己的小孩,哪里还会要他节省。
「是真的为你好才会这样说…」
「呵呵…是,我知道。」一声老妈都快喊出来了,于敬觉得有趣,至於有没有把话放在心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杂志随手搁在床头柜上,吃完的食物包装袋,以投篮的姿势丢进垃圾桶,于敬单手翻开棉被,大剌剌的躺在言书廖身边。
这是于敬近来的坏习惯。
自从他住院开始,于敬变得喜欢对他动手动脚,虽然不是太过头的亲腻举动,但他正好刚意识到自己的性向不同於一般人,又遇上这样的情况,难免有些介怀。
以前觉得没什麽的,一旦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就会开始东想西想。
「你怎麽又钻进来了?」
「有什麽关系,床不是很大吗?」他懒懒的回应。
言书廖也是拿他没辙,这间单人病房,先不说空间宽敞,还有独立的卫浴设备;电视是平面的悬挂式大萤幕,病床也是双人大小,附加空气清净机和一台配置好网路的笔记型电脑,给探病的人提供的也是相当舒适的沙发椅,几乎可以媲美高级饭店的设备。
这些他以为是庄夏一个人的主意,没想到连于敬都出了一份力。
他本来觉得不妥,他是什麽人怎麽花得起这笔费用,在言书廖的观念里,也没理由让这两个人为他出钱,可是一位是拒绝谈论这件事情,一位是莫名的坚持。
「廖书,你赶快好起来,陪我回宿舍打电动。」于敬翻转身子,手臂挂在他腰际上。
言书廖想起上一次于敬擅自将PS3主机搬来,结果好死不死跟一周最多探病三天的庄夏碰在一块,两人大吵一架,一个主张要让病人休息,一个说打电动是最好的休息,最後那台主机差点就要从五楼被丢下去。
结果闹得太凶,言书廖没法静养不说,顾著阻止他们,又不知道扯到哪里的伤口,所幸才哀了一声,两人就立刻休战。
平常庄夏来的时候总没能说上几句话,就那天病房特别热闹,虽然不是什麽相谈甚欢的场面,言书廖还是挺喜欢闹起来的时候,毕竟沉默的气氛会让他不自觉的产生悲观的想法。
虽然不晓得具体的原因,言书廖觉得,于敬的行为像是在对他撒娇。
房间的门才刚打开,庄夏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形,「下来。」
于敬连看著他说话都懒,故作疲累的打了一声哈欠,「为什麽?」
「你没有常识吗?就不怕弄到他的伤口?」庄夏放下带来的礼盒,都有了直接拉人下床的打算。
「我没有关系,都…快好了…」
如果是于敬抗议,庄夏可以爽快的漠视,但连病床的主人都允许了,再坚持下去,反而是他把场面搞得难看了。
庄夏狠狠瞪著假装闭上眼的于敬,走到右侧的床头柜。
打开抽屉,果然前天他买的羊羹礼盒还完好的连包装都没拆封。
「你不喜欢吗?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吃这些了。」
「庄夏…你不用买东西过来,我没关系。」
一听见那句没关系,庄夏忽然火气就上来了。他总是说没关系,但其实庄夏早就察觉到言书廖若有似无的疏远。
可是他又能说什麽呢?对方真的说不想见到他,说讨厌他了都行,毕竟言书廖有这个资格。
作家的话:
先说一声新年快乐,大年初一有每年例行的家族聚餐,不确定来不来的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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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祝大家红包满满,财源滚滚,麻将天听XD
牵手的友谊 044
拿出抽屉中的礼盒,他乾脆的直接丢进垃圾桶。
「庄…」言书廖徬徨的看著他,这忽然的举动,谁都看得出他正在气头上。
被声响吸引注意力,于敬张开眼,瞄了一眼那盒无辜受累的食物,他是想说什麽,却有预感只要一开口又会和庄夏杠上。
再看一眼为难的朋友,于敬难得识相的提出好建议,「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成天窝在这里也很烦吧?不是好得差不多了?」话说出口,马上付诸行动,还顺势邀请了庄夏,「一起去啊?」
「啊,对了,需要帮你推轮椅吗?」他甜甜的笑,显然觉得这是一件好玩的差事。
「呃…我自己可以走。」言书廖偷瞄庄夏几眼,小心翼翼的下床,这几天他最远就只有到楼下照X光,现在忽然要出去散步,他也有些紧张。
右脚刚落地,马上有人过来搀扶,庄夏撑住他的左侧,想让言书廖方便点下来。
靠得太近的结果,言书廖反而不知该如何接受他的好意,左脚就是放不下来,身体就是不敢靠在他身上。
庄夏这麽敏锐的人,怎麽可能没有发现他的犹豫。
折腾了一会儿终於是准备好出门,庄夏却打算离开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关心简洁的有如指示:「注意安全。」
「多谢关心,我会小心的。」于敬故意来了一句,附上灿烂的笑容。
「不是你。」庄夏皱眉撇他一眼。
来的时间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五分钟,言书廖露出失望的表情,背对他的庄夏却错过这一幕。
倒是有个人,将所有情况尽收眼底。
「你讨厌庄夏吗?」找了一处树荫旁的凉椅坐下,于敬劈头就问。
「我…没有啊。」
「那你就是喜欢他了?」
于敬的发言太过直白,吓得言书廖赶紧确认四周。
「那你这麽对庄夏不好吧。」
他想要说些什麽,却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我…我不知道…」
「说句实在话,庄夏一定觉得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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