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自己何时睡著,凌晨时分醒来过一次,在朦胧中,他看见庄夏就在眼前。
细长的睫毛垂下,平时冷然的面孔,此刻却显得温和,言书廖曾经十分熟悉这张沉睡的脸庞。
他安静的望著男人的睡颜,伸出手,在庄夏面前五公分处停下,假装自己触摸著对方,就已经足够。
时光彷佛回到十年前,住在宿舍的那些日子,言书廖微微一笑,阖上双眼。
不管重来多少次,他还是会爱上这个男人,已经无法再当朋友的他,唯一能为庄夏做的,就是守住这个秘密。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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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的友谊 037
一连开了好几天的空调,即使是夏天,也让人拉紧了被单。
期末考结束,拿著一张还算漂亮的成绩单,没有後顾之忧的开始高中的第一个暑假,这一周来言书廖过得十分顺心。
每天睡到自然醒,玩一个下午的电玩游戏,肚子饿了随意煮东西来吃,再也没有比这更暇意的生活了。
言书廖在床上反覆翻身,神智已经清醒,就是不想爬下床;对面床上的室友,完全呈现昏死状态,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望著桌上的黑色大闹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二,俗话说都太阳晒屁股了,他们还在赖床。
在几次翻来覆去後,最後是言书廖先爬下床。
已经过了一星期,虽然暑假本来就该放宽心的享受,但言书廖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糜烂,心里都觉得对不起在外打拼的父亲了。
他自己这样想也就算了,偏偏要拖别人下水才开心。
「庄夏,庄夏,不要睡了。」伸手推了推包裹在棉被里的室友,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言书廖索性直接将身体压了上去。
相处的时间就快满一年,他们亲近的程度,却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奇特的是,言书廖只会在庄夏睡著时这麽对他,可能是平常为了叫醒他,在无所不用其极中养成的习惯。
他像揉面团的杆子一样,在对方身上来回滚动,庄夏几次不耐烦,伸手推他,也就稍微挣扎的程度。
终於在十分钟後,庄夏顶著凌乱的头发坐起身子。
「庄夏,我们要不要去打工?」
刚醒来就听到这种问题,微眯的眼神撇了他一眼,庄夏觉得言书廖脑袋进水了。
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他们睡同一间房,吃同一锅饭,玩著相同的游戏,让言书廖几乎忘记对方高人一等的身份。
「你想做什麽?」
「嗯…到市区看有没有餐厅在徵人?」言书廖坐在床边,他是真的没有思考过,庄夏根本不需要打工的事实。
要一位年纪轻轻,存款就有好几位数,甚至再过几年,还有公司可以继承的人去赚辛苦钱,不管怎麽想都觉得可笑。
尽管这个提议荒谬极了,庄夏还是会回应他的问题,「那今天去市区?」
择日不如撞日,他做事一向乾脆,正好言书廖其实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做不来,当然爽快的答应。
一小时後两人搭上公车,在车上庄夏又小睡了一会儿。
倒数第二排的双人座位,是他们的专属席,言书廖因为放假都待在宿舍,假日学生纷纷离开的时候,他们总留了下来,所以每回搭乘从上一站发车的公车,他们几乎都是第一组乘客。
车子经过山路,摇摇晃晃,庄夏偶尔会靠著他的肩头小睡,每当这时候,言书廖就会心跳得特别快。
他觉得是庄夏那张脸长得太好看,以至於光是看著都会心跳加速,言书廖却从来没想过,一样是对著五官精致的于敬,却不曾有过这种悸动。
从静谧的郊区,到热闹的市区,庄夏醒来几次,看了窗外几眼,又靠回言书廖的肩上。
上一次来到T市的商店街,发生了一件意外事故,所幸在事情演变成更糟的事态前,庄夏又救了他一回。
最终言书廖只被拿走了钱包,里头没有多少钞票的钱包,最重要的就一张学生证,其他证件都没有带出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换了一张新的学生证,过了半个月,言书廖已经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沿途打探,问到一间家庭式的小餐厅,老板娘正愁孩子搬到外地念书,店里没人帮忙,正巧来了一位看来老实乖巧的年轻人。
面试过程十分顺利,言书廖隔天就可以开始工作。
他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想邀庄夏一起,但对方只缺一位工读生,再加上庄夏看他的表情也很微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有几分不屑的态度,最後他只能作罢。
但这都不影响言书廖的好心情,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能凭他自己的能力去赚钱,尽管只是一笔小数目,对高一的言书廖而言,却是非常宝贵的机会。
当晚他兴高采烈的告知家乡的父亲,电话那头向来话不多的男人,也对孩子仔细叮咛。
庄夏躺在床上,侧身看著神情显得兴奋的言书廖,好像被他正向的情绪所影响,也难得的说了一句鼓励话。
「不用想太多,你很耐操。」
电话讲到一半,言书廖才回头看他,庄夏已经转过身子,又包在棉被团里。
虽然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言书廖还是听见了,他微微地笑了。
只要庄夏在身边,事情就会进行得很顺利,就算是不好的开始,最後也会雨过天晴,成为一笑置之的回忆。
言书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想,高中三年还要和庄夏累积更多回忆,甚至毕了业,就是死缠烂打,也打定要跟著庄夏。
因为说好了,是一辈子的朋友。
作家的话:
要开始虐了XD小虐一下有益身心健康-v-
十年前到底发生什麽事情,写了八万字,终於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
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最後一次写高中的故事
过了这段就剩下现在的两人需要解决的问题了,嗯…好像还有很长来著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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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的友谊 038
自从开始打工後,在宿舍的时间缩短许多,尽管如此,回来的时间再晚,他都会为庄夏煮上一顿宵夜。
刚开始看庄夏吃得很香,他只当是自己的手艺进步了,後来才发现原来庄夏整晚就等他这顿饭,并没有自己解决晚餐。
是因为言书廖的手艺真的太好,让庄夏吃不惯外头的食物;还是忍耐饥饿,就为了小圆桌上是摆放两人份的餐具?
以前父亲在外地出差,他过惯一个人的生活,现在自己辛苦赚钱,言书廖才知道两个人的饭桌有多令人欣慰。
不晓得庄夏是否和他有著相同的想法,但他十分珍惜每晚聊著无聊琐事的晚餐时间。
早上出门前,在桌上准备烤好的吐司蛋,开始打工已经过了两周,言书廖肯努力,工作很快便驾轻就熟。
「庄夏,我走喽!」不管对方是不是还在睡梦中,他一定会打声招呼才离开。
一如往常没有变化的生活,言书廖抬头望著蓝天白云,虽然太阳有些烈,风和日丽的早晨还是令人身心愉悦。
屋里的庄夏正舒适的睡在冷气房,将身体包裹在白色柔软的被窝中。
如此暇意的早晨,有谁料的到,七个小时後,将会遭逢的厄运。
时针喀的一声,一分不差的直指十点,外头天色已暗,戴著耳机闭目养神的庄夏,终於站起身子。
已经比预定晚了一个多小时,这麽多天来,言书廖从市区回到宿舍的时间,从不会超过八点半。
电话那头只有持续的嘟嘟声,晚回家的理由其实能有很多,他却莫名的感到不安。
因为言书廖不是那种一通电话都不打来知会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餐馆的电话也无人接听,庄夏决定亲自去接人,他简单的套上外衣,此时外头传来敲门声。
于敬紧握手机,面色凝重的站在门外。
面对庄夏,他沉默不语的递出手中电话。
不知道对方是谁,通话的时间也十分短暂,庄夏甚至不做任何回应,只有话筒里单方面的指示。
结束通话後,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犹豫,舍弃需要浪费时间等待的电梯,庄夏快步向楼梯间走去。
「不要报警!」
身後的于敬忽然喊了一声,声音不算大,但比起平日他说话的语调,已经是难得的音量。
「庄夏,方舜或许无法伤害你,但对言书廖,他毫无顾忌。你打伤方舜的事情,早就惹火方家,就算你家族的势力再怎麽庞大,对方是出身黑道,在你报警的时候,言书廖就玩完了。」
庄夏撇了他一眼,鹰一般的眼神已经吐露出戾气,于敬仍然鼓起勇气,踏出步伐。
「别挑战他们的耐性,拜托你…」
「你如果真的当他是朋友,就应该有所作为。」庄夏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不再理会他。
留下于敬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茫然失措。
庄夏先叫了计程车前往指定地点,再与季叔在半路相约,他绝不愿花费一分一秒在多馀的等待上。
「少爷,请打电话给庄先生吧。」身为庄家的大管家,季叔怎麽说都是见过世面的成年人,比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更能处理好突发状况。
知道那位“庄先生”指的是谁,庄夏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麽样的男人,在男人的字典里没有亲情两字,所有的事物都放在天秤的两端,而做为比较的另一端便是权势与金钱。
如果他开口请求帮助,或许能得到最安全的结果,但同时他也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哪怕他们之间有著世人所谓最坚固的血缘牵绊。
「不管方家两老有没有插手,要是有了什麽闪失…少爷您也该替言少爷的父母想想啊。」季叔以沉稳的语气动之以情。
庄夏这辈子最不想有所牵扯的人,正是他的父亲,而他活到十六岁,第一次想延续下去的缘分,是言书廖。
在极端的选择面前,他心中的矛盾想法,其实早已有了答案。
播出一组号码,庄夏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回应,从他皱起眉心的严肃表情,不难猜想对方提出了什麽等级的要求。
尽管如此,庄夏还是做出妥协,眼前最重要的不是他的尊严,而是言书廖的安危。
有了强力的後盾,庄夏只希望电话里承诺的事宜能尽快办妥。
顾不上交通安全,一路上也不知道会被开多少张罚单,司机以时速超过一百四十公里的速度行驶著,正如庄夏的心急如焚。
原以为事情已万无一失,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仓库的门打开,满身伤痕的言书廖出现在眼前,他还是失去了理智。
涌上心头的已经不单单是愤怒,而是倾泄而出的杀意。
原来人的怒意真的到达极致,是说不出任何话的。
作家的话:
我觉得,这两个孩子好像从高中就开始新婚生活了-v-
牵手的友谊 039
言书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遭遇这种事情,眼前的状况像是拍摄电影的场景,完全没有实感。
原本应该像往常一样,七点结束打工,八点半回到宿舍,他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他必须被五花大绑的丢在阴冷的仓库里。
室内充满呛人的烟臭味,进出仓库的男人各个凶神恶煞,从短袖里露出的肌肤遍布青龙白虎,一看就知非善类。
言书廖只觉得是不是认错人,把他当成哪家的小少爷,或许误会解开,就能平安回家了。
但半小时後接连进来的人们,打碎了他最後的希望。
几周前在街上遇见的流氓,言书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那些人的长相,但当对方出现在眼前,马上身体就有了反应,满身的鸡皮疙瘩全跑出来了。
更让言书廖惊讶的,是走在後头跟著进门的男子。
记不得上一回见到他是什麽时候,只记得当时他满脸鲜血,模样十分吓人,如今再会,绝对不是什麽感人的重逢。
方舜的右脸像刮破的棉布,里头的棉絮都跑出来见人。伤痕虽然正在愈合,不到血肉模糊的程度,但凹凸不平的脸上还有些未消退的红黑疤痕,外露在空气中的暗红色伤口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
以方舜家中的财力,花一笔整形手术的钱根本不算什麽,可是他却执意将这些伤疤留了下来,就算是以後伤好了,他也要和那个人见上一面,再将这些痛苦全数奉还。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小长辈给他的教育便是如此。
只是方舜多少还是清楚自己的能为,知道庄夏不是他随便可以动手的对象。
虽然方舜老是惹是生非,为家族蒙羞,但到底是宝贝儿子,方家大老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弄成这副德性,不是全然没有作为。
在庄夏不知情的台面下,作为庄家大夫人的傅夏琳,早就和对方私下不知道过了几招。
不管怎麽说是方舜先心生歹念,真的被庄夏教训一顿也是情有可原,方家大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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