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虎啊?是谁打的?”
“回格格的话,是贝勒爷射中的,这只老虎还险些伤了大阿哥。”旁边的人把老虎放在地上,回答哈日珠拉的问话。
“哇!姑父好厉害啊!”这只老虎看着这样大,现在趴在这里一动不动她都觉得害怕,真不知道姑父是怎么射中的。她小心地走上去,试探着伸出手,却在就快碰到虎毛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安达里哥哥,我可以摸它吗?”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安达里,不知道这只老虎会不会突然蹦起来咬她。
因为安达里和吴克善年纪相差不多,哈日珠拉又觉得他人很好,所以就把他当成了哥哥。
安达里被她那声“哥哥”叫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格格不用怕,这只老虎已经死了,不会伤到格格的。”
哈日珠拉这才敢伸出手摸上去。
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到了下午竟下起了大雨。
索尼走到皇太极身边,“贝勒爷,这里离庄子很近,我们过去避避雨吧。”
皇太极点点头,算是同意。
皇太极早年刚开始主持家政时就在郊外置了一处庄子,并命人种了很多北方少见的谷物和瓜果。庄子上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一个门房守着院子。
皇太极原本只想在里面避避雨,可是到了傍晚雨还是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反倒越来越大,更夹杂着滚滚的雷声。无奈只好在这里过夜。
因为皇太极很少来这里,即使过来也不会停留太久,所以庄子上并没有粗使的下人,晚饭便也只能凑合。
“格格呢?”皇太极见侍从摆上了饭菜,却始终不见哈日珠拉。
安达里答道:“格格一直在房间,属下这就去请。”
“等等!”皇太极却叫住他,“我自己去吧。”
安达里一愣,犹豫着停下步子。
“哈日珠拉!”皇太极敲着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海兰珠?”他喊出她的汉名,仍旧没有声音。
皇太极推开门,却不见她的人影。
“海兰珠?你在哪儿?”
“姑父!”一个带着颤抖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皇太极走过去,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成一团缩在墙角,肩膀还在微微地颤抖。
“海兰珠,你怎么了?”他看着她那让人心疼的样子,不禁蹙眉。
“姑父,我害怕!”她怯怯地开口,有些不好意思。
“怕?你怕什么?”
这时,窗外又响起一声闷雷,哈日珠拉颤抖着抱紧了膝盖。
皇太极了然,原来这小丫头是怕打雷啊。
皇太极见过她鬼灵精怪的样子,见过她刁蛮的样子,见过她温婉可人的样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可怜,就像一株需要呵护的兰花,不自觉地拉过她,“好了,没事的。”
哈日珠拉直接窝进皇太极怀里,脑袋直抵着他胸口,“太可怕了,下雨就下雨好了,为什么要打雷呢?”
皇太极有些不习惯如此亲密的距离,干咳了一声,说道:“你也该饿了,我命人送些吃的过来。”
哈日珠拉本还不觉得饿,听皇太极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肚子里面空空的,低着头“嗯”了一声。
吃饱后的哈日珠拉还是拉着皇太极的衣角不肯放手,好像害怕他会突然走掉,弄得皇太极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软声安慰道:“你快睡吧,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哈日珠拉听到他这么说,反倒抱住了他的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姑父,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啊?”
☆、第二十二章 初潮
“你说什么?”皇太极顿觉无语,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以前晚上打雷我都是和额吉或者阿哈一起睡的。”哈日珠拉见皇太极反应那么大,心想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这样的晚上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睡。她也不想让姑父陪的,可是这些人之中她就只和他最熟了。
“什么?你和吴克善一起睡?”皇太极这一惊非小。
不,不只是惊讶,还有愤怒!寨桑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她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一点儿男女之妨都不懂。就算是小孩子,就算是亲兄妹,也该有一些避讳吧!
哈日珠拉见皇太极的眉毛都要拧到一起了,还以为他不愿意陪自己,耷拉着脑袋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不想陪她就不陪嘛,干嘛要摆出一张这么难看的脸!
皇太极看着她那一脸委屈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抚着她的头教育道:“以后不许再和吴克善一起睡了,知道吗?”
“为什么?”哈日珠拉不解地看着他。其实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和阿哈同床睡过。
“因为他是男人,男女有别,你要和他保持距离。”皇太极尴尬地解释道。
“可他是我阿哈呀!”
“是你阿哈也不行!”
“为什么呀?”哈日珠拉疑惑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没有为什么!”皇太极不想再和她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是和衣躺在了床的外侧,说道:“好了,快睡吧。”
“哦!”哈日珠拉见他终于肯陪自己睡了,开心地躺在了床了。知道他不是很情愿陪自己,于是这次并没有往他怀里钻,而是伸出手抱住他的胳膊。可即使是这样,皇太极还是很不舒服,他虽然有很多女人,可是在和她们办完该办的事情之后从来都是自己睡自己的,就连被子都是各盖各的。虽然他在科尔沁的时候也和她睡过一张床,可是那时候她才四岁。
哈日珠拉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睡梦中脑袋紧紧地靠在皇太极的肩上,手臂仍旧缠着他的胳膊。
忽地,甜美的小脸儿眉头微皱,似乎感到了不适。
随着小腹中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她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见皇太极还在睡着,害怕把他吵醒,自己悄悄背转过身子,蜷缩起来,用手捂着肚子。
她以前也坏过肚子,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这样过了一会儿,疼痛非但没有减少,反倒越来痛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身下涌出一股热流。
难道自己尿床了?不会啊!她已经很久没有尿过床了。
哈日珠拉担心被皇太极知道了不好意思,小心地跳下床。可是她下床的时候只顾着注意会不会碰到皇太极,没有留意脚下,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皇太极被这声音惊醒,反射性地坐起身。
“海兰珠,你怎么了?为何会掉到地上?”她明明是睡在里面的,怎么会掉下来?难道是做噩梦了?
哈日珠拉见皇太极醒了,生怕被他笑话了去,忙站起身来。
这一起身不要紧,她竟发现自己的裙子上染了大片的血迹,刚才摔倒的地方也有血。
原来她不是尿床,而是流血了。自己流了这么多血,肚子又这么疼,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哈日珠拉梨花带雨地拉着皇太极的衣角,“姑父,我,我是要死了吗?”她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就这样死在赫图阿拉,可能再也见不到额吉,额祈葛还有阿哈了,哭得愈加凄惨了。
皇太极看着她染上了血迹的长裙,顿时明白了;可是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吧!所以会以为自己要死了。看来她的额吉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些。
皇太极觉得头部开始隐隐作痛,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面对过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比两军阵前久攻不下还要难处理。
“那个”皇太极一手扶额,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她解释,为什么会让他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他知道,女孩儿来了月事就意味着长大了,可以生儿育女,可是他昨晚居然还把她当成个孩子,和她同塌而眠。
哈日珠拉见皇太极一脸的懊恼神情,更加确定自己是要死了,眼泪流的更加凶了。
☆、第二十三章 苏勒格格
皇太极无奈,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懊恼,低声抚慰,“海兰珠,你听我说,你不会死的,你只是只是长大了。”
哈日珠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长大了?长大了为什么会流血呢?
皇太极见和她解释不清楚,一把抱起她,“走吧,回去找你姑姑。”
皇太极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交给哲哲处理,也没有顾得和其他人打招呼,抱着她就上了马。
“海兰珠,你肚子是不是很疼?”在马上,皇太极看着哈日珠拉惨白的脸蛋,微微有些心疼,不自觉地放缓了速度。他印象中女人来月信的时候好像都会肚子疼。
哈日珠拉咬着唇点点头。其实她的肚子已经不是很疼了,只是真的吓怕了,虽然皇太极一直对她说她不会死,可是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皇太极担心马上太颠簸哈日珠拉会难受,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揽着哈日珠拉。
“八哥!”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皇太极回过头,见到了不远处马车中露出的脸上带着明丽的笑容。
“苏勒?你怎么会在这儿?”皇太极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苏勒让车夫停下,自己跳下车,走到皇太极跟前,“鄂托伊今天就要回来了,我过来接接他。”
她便是是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女儿,苏勒。她的母亲伊尔根觉罗氏生前最敬重孟古,在孟古病重时一直侍奉左右,细心照拂。所以皇太极对苏勒这个妹妹自然比其他的兄妹多了一分亲厚,特别是在庶妃伊尔根觉罗氏去世后,更是尽可能的照顾这个妹妹。而苏勒也是他的众多弟妹中唯一一个不怕他的。即使是备受努尔哈赤宠爱的多尔衮和多铎,在皇太极面前也会有所畏惧。
苏勒已经于一年前嫁给骑都尉纳喇氏鄂托伊,两人感情一直很好,鄂托伊在娶了苏勒后更是连一个侧福晋也没有纳。
“咦?这是谁家的小格格?”苏勒一早就注意到了哈日珠拉,在她的印象中,皇太极一向是最讨厌小孩子的,怎么今天会抱着一个小女娃?虽然她生的粉雕玉琢,很惹人疼,可是,这不是她八哥的个性啊。
“这是哲哲的侄女儿。”
皇太极原本急着回去把哈日珠拉扔给哲哲,可是府中人多眼杂,他一个大男人带着来了月信的侄女儿,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这下见到苏勒,顿时如同看到了救星。
他将哈日珠拉抱下马,往苏勒怀里一塞,有些尴尬地说道:“她,你帮忙处理一下。”
苏勒一愣,看了看哈日珠拉,又看了看皇太极,“她怎么了?”
皇太极别过头去,干咳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苏勒瞥见哈日珠拉裙子上的血迹,又见哈日珠拉一脸的惊慌失措和皇太极面上的尴尬,聪明如她,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笑着拉过哈日珠拉,“来,跟我到马车里来。”
哈日珠拉犹豫地看了皇太极一眼,虽然她能感受到她的善意,但是她现在很难过,只想早些见到姑姑,可是皇太极已经背过身去,并没有看她。
她哪里会知道皇太极此刻的尴尬和懊恼呢?
“来吧!”苏勒牵着哈日珠拉进了马车。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苏勒却并不急于处理“正事”。
“哈日珠拉!”
“哈日珠拉?蒙语是美丽的玉吧?果真是人如其名。”想到皇太极刚才的神情,苏勒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能够见到后金的四贝勒如此狼狈,还真是不容易呢。
她从小生活在汗宫,母亲只是个庶妃,既没有地位也没有努尔哈赤的宠爱。所以她很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揣测人心,加之女人对有些事情本就很敏感,直觉告诉她,皇太极对哈日珠拉的感情绝对不简单。她这个八哥她很清楚,别说是哲哲的侄女儿,就算是他的女儿,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也会撂下不管,哪里会有这种耐心。
勒为哈日珠拉换了一身衣服,又是好一番解释,才让哈日珠拉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白过来的哈日珠拉觉得不好意思极了,出了马车一直不敢看皇太极的脸,而皇太极也搞不懂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了,居然会对一个小丫头的事这么上心,平时豪格受伤生病他都只是叫人请了太医,见没什么大碍就不再管了,怎么遇到她就不行了呢?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沉默着回到了贝勒府。
☆、第二十四章 不要蹙眉了好吗?
之后的几天,皇太极一直忙于政事,很少在府中,每天回来都已经很晚了,所以哈日珠拉回府之后并没有再见过皇太极,这反倒免去了她的尴尬。哈日珠拉一想到自己那天早晨窘迫的样子,就恨不得自己能把那段记忆抹去。
这日夜里,哈日珠拉发现自己身上的荷包不见了,想到下午在花园呆了很久,心想可能是落在花园的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