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鬼作者:木苏里[完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饲鬼作者:木苏里[完结]-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惜老天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心声,当然,棺材也没有。
  
  它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是里面的东西挣得有些不耐烦了,略带痛苦和疲累的喘息声里,还夹杂着一些含混不清的低语,隐约能听到类似“何处”“阴曹地府”的零碎词汇,还有句“狗XX”,后面两个字听不清楚,只是那嗓音大概干涩了很久,听起来低哑而模糊,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
  
  不对!重点错了!
  
  这几个词特么完全是厉鬼索命的节奏啊!TAT
  
  随着那些时不时的低语,棺材磕在床头柜上的声音越来越响,吵得苏困的心都跟着“嘁里哐啷”的响动越蹦越快,简直张嘴就可以从喉咙口里直接跳出来了。
  
  他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接连不断地蒸出来,额间的汗水甚至已经汇成了珠,顺着脸侧滚落到席子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有些洇在了闭着的眼睛周围,随着颤动的眼皮,从缝隙中渗了进去,咸涩的感觉弄得眼睛有些难受。
  
  如果是平日里自己吓自己的那种恐惧感,苏困还可以在心里自我调节调节把它压下去,然后翻个身继续睡,但是现在,这种实实在在发生在面前的诡异事情带来的恐惧,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这种炎热的季节笼罩下来,闷得人快要窒息。
  
  苏困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已经快颠不动了,再这么狠狠蹦两下,他就该两腿一蹬直接上路了。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心里的那种恐惧感时,那个棺材突然安静了下来,剧烈的抖动声戛然而止,就像一直在播放的恐怖片被人猛地按下了暂停键,被忽略的许久的蝉鸣瞬间切了进来。
  
  刚才响动的余音还萦绕在耳里,此时混杂着蝉噪的安静感来得太过突然,反而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反效果,惊得一直闭着眼一动不敢动的苏困下意识地睁眼,朝棺材的方向看去。
  
  被他和耿子墨验证过,和棺体粘得死紧的棺盖此时居然开了,估计是在刚才的抖动中被顶到了一边,只剩一个角还搭在棺沿上,在透过纱窗吹来的晚风中,无声地轻微晃动。而敞开着的棺材之上,一个模糊不清的高大身影背窗而立,面容掩盖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唯一清晰得简直触目惊心的,是那个人影身上交错纵横布满了每寸皮肤的伤疤,就像是被划了无数刀,伤口新鲜得似乎还在朝外渗滴着暗红色的血,光是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那个人面朝苏困顿了片刻,接着就像是在苏困身上发现了什么令他极度愤怒的东西一般,猛地朝他扑了过来。
  
  带起的风里混杂着血腥味和尘土气息,浓重得简直让人窒息,在靠近的瞬间,苏困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带着深重的怨气的低吼:“昏君!还我顾家一百七十九口人的性命!”
  
  在下意识闭上眼的瞬间,苏困脑子里略过两句话:
  
  之前“狗XX”后面那俩字原来是皇帝啊……
  
  都这么大动静了他妈的耿子墨为什么还!没!醒!他是猪吗!


    ☆、3 要命吉祥物

  苏困一边在脑里吐槽耿子墨,一边下意识想抬起身,朝后退让开。
  
  但他只来得及抬起脑袋,就和那人的眼睛对上了,惊叫声甚至都来不及从喉咙里溢出来就被生生扼住了,一双凉得惊人、触感诡异的手死死卡了上来,力道之猛,压得苏困的脑袋又重新落了回去,后脑勺“砰”地一声,狠狠撞上了床板。
  
  卧——槽!
  
  苏困只觉得后脑生疼,眼前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白光,然后是好一阵缓不过来的晕眩,伴随着耳内阵阵的嗡鸣。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就连嘴里似乎都泛起了一股子腥甜的味道。那人哪怕再多使一分力,他的小命估计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被撞出去的意识重新落回来,苏困企图扒开脖颈间的那双手,却发现自己几乎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让那人哪怕动一下手指。
  
  所有从心脏流向头部的血液都无法重新流回心脏,而是在那双铁钳般的手掌桎梏下,堆积在脖颈往上的部位,苏困只觉得自己脑内有一根血管被无限放大,然后随着那人不断收紧的手指“悉突悉突”跳个不停,带着整个大脑都被震成了一片浆糊。
  
  耳里的嗡鸣同血管的胀跳声交织,模糊成一片,像是在耳边罩了两个杯子,周围所有的响动都变得沉闷而虚远起来。
  
  苏困在一片混沌和越来越重的窒息感中,再次听到那人开了口,声音比先前还要低哑,话语中沾染的怒意不仅丝毫未消,似乎随着他越收越紧的手指,还越来越盛。
  
  透过双耳越来越大的嗡鸣声,苏困只能听清几个零碎的词,而且跟先前听到的差不多,那人在极盛的愤怒中说了很多,但反复提到的还是“昏君”、“抵命”、“报仇”之类词。
  
  视线越来越模糊,在背光的夜色中,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那人沾着血污的脸有些模糊不清,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唯一清晰一些的,就是那双散着森森寒意的眸子,充满了戾气与杀意,阴狠而不顾一切的眼神就像是饿了许久终于扑到食物面前的野狼。
  
  光是看到那双眼睛,苏困就觉得自己今晚铁定是躲不过了,但是他也栽得太特么冤了!
  
  “我——”他企图从喉咙底挤出一丝声音,“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可惜他的话实际出口之后,却只剩下气音,正处于极端愤怒中的那人却自顾自地说完了该说的话,一下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气势,已经不是想让人窒息而死,而是打算生生掐断苏困的脑袋。
  
  “你——认错——”苏困的眼角已经渗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然而还没等这句话说完,就觉得那人眼中的寒光陡然变得更甚。
  
  尼玛认错人还不让说!!TAT
  
  苏困在极端的窒息感中拼出最后一股劲挣扎了几下,尽管他觉得这只是徒劳,就像是已经被攥进鹰爪的小鸡仔,难道还指望能被好好地放下来吗?
  
  随着苏困的挣动,他脖子上原本没在衣领里的红绳滑了出来,顺带牵出了底端拴着的一块玉佩。
  
  那玉苏困带了有二十年来年了,几乎从他有记忆起,脖子上就拴着这么个坠子,约莫一元硬币大小,青白色,平日里看起来并不通透,就像是一直没擦干净似的,有种蒙了尘的灰旧感,总之,不是什么高档品。而且它应该被摔过,边角转折很突兀,但是大概是被磨多了,所以破口并不锋利,带了这么多年,倒也没觉得硌着哪儿。
  
  都说人养玉,玉也会养人,甚至家里的老人曾经还跟苏困说过,玉戴久了,颜色都会化得更开,更匀净。
  
  他带了二十多年,倒是没发现那玉颜色有没有更漂亮,唯一的感觉就是它越来越凉了。冬天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一直在衣领里贴着胸口,被体温捂着,怎么也凉不到哪里去。但是到了夏天就会变得很明显,那块玉会时不时从衣领里晃出来,暴露在外,等到苏困发现,再把它重新塞进衣领的时候,碰到的皮肤都会被凉得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么多年,除了这一点,苏困一直没觉得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戴久了也就习惯了,所以从来没摘下来过。
  
  但是今天,在玉佩滑落出来,碰到那人掐在苏困脖颈上的手的那一瞬间,苏困只觉得一阵凉得惊人的风掠过去,撩得他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得自己脖颈上铁钳一般的禁锢突然松了开来,随着一声嘶哑得似乎带着点痛苦的低呼,一直笼罩着苏困的混杂着尘土气息的血腥味终于消失,那双狼一般森寒的眸子几乎只是晃了一下,便离开了他的视野。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得到氧气的苏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脖颈以上的充血在慢慢散去,眼角的湿意一点点变干,耳里的嗡鸣终于渐渐消失。
  
  感官重新恢复的那一刻,苏困听到床边那个棺材盖子“啪”的一声脆响,听动静,似乎重新盖在了棺体上。
  
  苏困:“…………………………”这特么的究竟是被封了,还是想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他手脚无力,躺在床上喘着气,慢慢从先前的窒息中恢复气力的时候,虚掩着的卧室门被推了开来,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刚勉强松了口气的苏困几乎立刻重新绷紧了神经:还来?!
  
  房间的顶灯被打开,暖色的光瞬间充盈了整个卧室,一个清瘦的身影朝屋里走了几步,然后顿住了脚,有些疑惑地开口:“你这是——”
  
  熟悉的声音传进苏困耳里,在这种境况下显得又悦耳又欠抽,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隔壁那个睡死过去的货终于醒了。
  
  耿子墨看着仰躺在床上的苏困,目光从他微红的脸和脖颈移到起伏明显的胸口,歪着头抽了抽嘴角道:“你大半夜打个飞机,怎么闹得跟要拆房子似的……”
  
  苏困:“…………………………”


    ☆、4 开棺大吉

  “你脸上那俩炯炯有神的招子是用来出气的吗?!”苏困说完,因为情绪激动又咳了两声,刚才被掐得太狠,现在喉咙里一片火辣辣地撩着疼,嗓子都哑了。
  
  “正因为不是,所以我才有幸能看见你这副纵欲过度得快死了的样子……”耿子墨打了个哈欠,又挠了挠后脑那小撮儿翘起来的头发,眼睛半阖着,他似乎还没有醒透,只是瞟了眼房间大概的情况,便习惯性地跟苏困拌起了嘴。
  
  “老子浑身上下哪里能让你产生这种联想?”苏困终于缓了过来,顺了口气,手肘撑床坐了起来,玉坠随着他的动作,重新滑进了领口。
  
  耿子墨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那条凌乱地掩在大腿和小腹间的薄毯,又点了点他依旧泛红的胸口和脖颈,道:“哪里都——你脖子怎么了?”
  
  苏困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光是触碰到外面的皮肤,咽喉里面便是一片灼热的刺痛感,让他禁不住“嘶——”地抽了口冷气,又咳了一阵。
  
  他的皮肤很白,尽管接连的咳嗽让他脖颈以上都憋得泛了红,但是那一圈被掐出来的青紫痕迹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别告诉我你还有爱死爱慕的癖好!”耿子墨的眼睛终于彻底睁了开来,一副被惊到了的样子,“自己玩儿还能弄这么惨烈,真是难以置信……”
  
  苏困:“……你能傻成这样,也挺难以置信的。”
  
  他一直不能理解,耿子墨明明长了张斯斯文文、极其具有欺骗性的脸,随便板一板就可以伪装成冰山型的白领精英,怎么就偏偏生了这么个作孽的性格和令人捉急的思维方式,他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念书太多,把自己给念傻了。
  
  不过被他这么乱七八糟地打了一顿岔,再加上灯光的作用,苏困倒没那么怕了,之前心里膨胀到极致的恐惧感此时已经消散了不少。
  
  当然,这和那人被打回棺材里,似乎短期内不能再出来,也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之前被掐得快断气的时候,苏困的意识已经一片混沌,除了本能性的挣扎,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隐约觉得,一直贴着胸口的那一小块冰凉似乎滑了出来,然后,一直掐着他的那双手就如同触电般猛地松了开来,而那人也随之被什么东西弹了出去,紧接着他便听到了硬质的木制品相互摩擦,然后棺盖“咔哒”一声重新合上的响动。
  
  正常人都会想到滑出来的玉坠和后面这一连串动静之间必然有联系,傻成耿子墨这样的除外。
  
  其实,类似的事情,苏困碰到过不止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体质特殊,在较为偏僻的地方走夜路的时候,碰到不干净的东西的几率比碰到人的几率大得多。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那些东西总是刚靠近他没几米,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停住,然后掉头朝别的方向火速离开,少数靠近了的,除了让苏困感觉周身一阵发冷之外,便再没什么动静了。
  
  他曾经一度认为是自己阳气太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敢近身,但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真正阳气够重的话,应该连碰都不会碰见吧?!
  
  正因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即便撞过无数次鬼,苏困还是没能习惯,胆子不但没能练大,反而回回都能被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