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鼎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乔青玉坐在床边看着他。蹭了过去,“在大树上睡觉,感觉如何。”
乔青玉被他蹭的痒痒,手一推,严鼎的小脑袋就软哒哒的歪了过去,“起来了,起来了,你怎么这么懒?”
严鼎瓮声瓮气的开始穿衣。
听得一阵错乱的脚步声,见是莺莺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死人了……”见一个陌生的文秀男子在帮着严鼎整理衣襟,一怔。
“哦,苹果籽昨天把胡子给剃了,怎么了,谁死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回公子话,是萧偏将……”
“什么!……”严鼎从军打仗,能回洛阳的都是九死一生的情比手足的兄弟,猛的听萧偏将死了,一个哽咽,呆的说不出话来。
乔青玉被严鼎的反应下了一跳,“我去看看……”
乔青玉岂不要走,严鼎拉住他的衣衫,“我也去。”
到了萧偏将的房中,见愁已经到了,还有记得衙役。乔青玉看了一眼,萧偏将分明是被妖怪吸干了血,变成了干瘪瘪的一具干尸了。
严鼎见了这幅惨状,脑中发黑,险些晕厥,“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愁瞄了乔青玉一眼,“这,分明是妖怪所为。”
严鼎看了两人一眼,“什么妖怪?”
“蛇妖。”
“果平子道长,你以为呢?”
“是虎精……可惜。”
“可惜什么?”见愁问道。
“可惜他千年道行,修行不易。”
见愁仰天长啸,“的确可惜,可惜那蛇妖苦心修行,不安分守己,却偏偏要生出事端,为祸苍生。”
严鼎强压了悲痛,“两位道长切莫打哑谜,有什么就说什么,无论凶手是谁,我定不饶他。”
“严将军,这蛇妖法力高强,待我将他收复了,交与你处置。”
说罢,目眦尽裂,举起银丝拂尘就像乔青玉打去。
乔青玉闪在一边,“你不是我的对手,明明是你害了萧偏将,却栽赃陷害,好不可耻!”
瞬间两个人冲出屋宇在半空中叫做一团,只见一到白光,一道青光纠纠缠缠。严鼎捏紧了拳头,“两位道长切莫厮打,严府有严府的规矩,等查明真相在动手不迟。”
话毕,见见愁摔了下来,吐了一口血,仰头对着严鼎,“将军,这妖物存心不良,将军莫听他花言巧语。”
乔青玉落地,一双水也似的双瞳看着他,“不是我,是他,你不相信我?”乔青玉那里经历过这种纠缠不清的事情,自然不如见愁,心里乱糟糟的烦,全信严鼎。
严鼎顿了顿,“你们二人,一个说对方是虎精,一个说对方是蛇妖,我严府福泽不浅,一下子多了两个妖怪。你们先回各处休息,荣我慢慢查清。”严鼎手一挥就回了书房。
乔青玉在原地跺脚,昨日里还甜言蜜语,今日就如此情薄了。他那知人间自有人间的规矩,就算是严鼎一味信他,也须有个凭据。
严鼎拄着额头,想起乔青玉嘶嘶嘶嘶的声音,心烦意乱。
“将军。”
“恩,”严鼎抬眼看了来人,吩咐下去,“你去一趟京师,把见愁法师调查清楚了。还有调遣精骑队的兄弟到严府,加强防守。”
“是。”
想了一会儿,论行军打仗,自然木有谁比得了他,但这件事情,真的比较棘手。
回屋的时候,见乔青玉趴在桌子上,“小乔儿。”
“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哼!”
严鼎抱住了他,“那人要真凭实据,就算我信你,你叫我如何服众?”
“好吧,你们的规矩就是多。”
“乔儿,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父母又是哪里的?”
“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对奶奶说为我们的事情,奶奶要问起你的生辰八字,总不能叫我答不出来吧。”
乔青玉明亮的眼睛看了严鼎一眼,“那,那个什么公主怎么办?不是说,抗旨是死罪么?”
严鼎抹了抹乔青玉的头,“我严家三代忠臣,只要通之以情,晓之以理,当今天子圣明,不会为难我的。”
“真的?”
“自然。”
看着他深情而灼热的眼,乔青玉想了一想,“我,我今年,恩,二十又三,父母早死,师父可怜我孤苦无依,带我到南海修行。”
“恩,是这样,你脸怎么红了?”
“没有,哪有红了,对了,那个死了的萧偏将和你感情很好是不是?”
“还行,和我一起行军多年,就这么没有了,哎……”
严鼎突然涌起一种心痛的感觉,“等处理完了妖孽的事情,我们就隐居好不好?”
乔青玉看着他,感动的一塌糊涂,“为……为了我?”
“是呀,我们总是避不开闲言闲语的,我又不能委屈了你,叫你如男宠般依附于我,我还是避世
的好,反正无论是官场还是战场,我也厌倦了。我昨天,你不在,就想好了的……”
“好,好……”乔青玉不知道要说什么,死死的抱着他,“不许反悔,不许反悔,不然我就烧死你……嘶嘶。”
严鼎一个冷战,“乔儿,别嘶嘶了,我听着,怪怪的。”
“恩,好,我以后不了。喵呜~”
9
9、雄黄 。。。
“严将军,深夜造访,失礼了。”
严鼎从一大堆军务中抬起头来,看见是见愁,一笑,“不知法师到此,所为何事?”
见愁安慰的做了下来,一双精光而挚诚的眸子看着他,“又死了两个人。”
严鼎一顿,“我本来就不信鬼怪之事,可是若是人力所为,我却有找不到破绽。法师,你以为
呢?”
他信见愁是虎精,只不过为了顺着小乔儿。至于见愁法师,虽然可憎,但是严鼎是办大事情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他面目可憎就不用他。
“那自然是妖物所为了。”
“妖物?我还没有见过什么妖物呢。”
“难道前些日子,在府中发生的事情,将军就不怀疑吗?”
严鼎一笑,略带了些宠溺,“那只是我一个朋友的恶作剧罢了,你们的奇门幻术,我本来就不了解。”
“你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果平子倒是?他,应该叫乔青玉吧?”
严鼎一愣,“你又是怎么知道?”
“真如你所言,奇门幻术,将军本不了解,我如何知道的,就算我讲了出来,怕将军也未必能理解。”
严鼎看着见愁的笑容,有了几分警戒,“你,还是有话直说吧,我不喜欢拐歪儿抹角的人。”
严鼎也动摇了,自己一手带出的兵,什么实力自己最清楚,有这么沙场战士,他不相信还有谁能轻易的杀人,真的是妖怪所为吗?
“恕我直言,你对那个乔青玉不一般呐。”
“他对我而言,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这个不是法师应该管的吧。”不详的预感,叫人有一点莫名的恐惧。
“敢问将军,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多不少,但也足够了。大师有话直言,无论是谁,杀人之罪,当按律法。”
“那,将军的意思是,只要知道凶手是谁,不管他对你而言如何重要,必定将他绳之于法。这次是杀人偿命,将军你不会留情的吧?”
“怎么,大师是不相信我?”
见愁笑道,“不敢,不敢。只要将军记住自己的话就好。”
碧树零落漏雨
花泪睡去无痕
小乔儿偎依在被子里,柔软的触感,像沉醉的一个痴梦。
严鼎立在门外,手还在半空僵着,从细细的门缝里看去,他睡得毫无防备,睡得很沉静。
萧偏将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我什么?
为什么你习惯睡在树上?
为什么,你的身子凉凉的,没有和别人一样的体温?
为什么,你这么美,秀美,妖媚,不像人?
是妖吗?那又为什么骗我?
严鼎吸了一口气,自己竟然会怀疑他?等,等去京城的人回来,虽然见愁身上没有疑点,但是他宁愿相信是见愁为了所谓的功力吸干了人的精元。
退了回来,呢喃,“我是严家一家之主,也是百万士兵的将军,等我尽完了我该尽的责任,我带你走。”
回到书房,靠着椅子,却是一夜无眠。
洛阳里京城不远,快骑的话,现在能有一个来回了。
桌子上有见愁的资料。
一如他的人,邋遢的叫人可憎,却也一样毫无疑点。
茅山人士,建宁三年生,学道四十有五,降魔无数,福泽一方,五十隐于灵秀山,参佛悟道。性不羁,貌丑恶。
严鼎揉揉额头,“可靠吗?”
“回将军,可靠。我也曾听过他的事迹,大概就是这样的。”
严鼎手一挥,“好了,下去吧。”
他的手里摩挲着一样东西,雄黄,下了降妖咒的雄黄。
只要下载烈酒上,他就可现形了。
严鼎的心从来没有这样飘飘摇摇过,没有根的感觉,好不安全。
他的小乔儿说,自己虽然比见愁厉害,但是却不能叫他现出原形。
要怎么做?
如果,见愁的话是假的,那就算给小乔儿喝了又有什么干系?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缓缓的,严鼎将下了符咒的雄黄粉尽数撒尽。
如果是假的,他可不敢保证见愁不在这粉儿里做什么手脚。如果是真的,那就让自己亲自动手吧。
酒是烈酒,在边关的日子,喝上一口,立即云蒸霞蔚,冲上脑门,晕晕糊糊的。雄黄也是自己亲自买的,老字号的铺子。
乔儿还在睡,床真的不是好东西,一沾上,就想赖在那里。
他的嘴角还美美的弯起一个弧度。
原来蛇也是有梦的,他梦见自己和他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在树上飞,在莲花池上,踏着莲叶数莲花脸上的晨露。
“怎么还不醒?”
乔青玉懒懒的睁开眼晴,“恩,早就醒了,没有看见你,就又睡着了。”
乔青玉一笑,“奶奶那边怎么样?”
严鼎微微一犹豫,止了止自己的额头,“被奶奶打了额头了,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力气却不曾减弱,现在还疼着。”
乔青玉看着严鼎的额头,“疼不疼呀?”
“不疼了,乔儿,你放心,虽然奶奶很反对,但只要我坚持,奶奶疼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就是那个公主麻烦一点,奶奶又好面子……”
“好了,”打断了他的话,却在脸上漾开了淡淡的笑容,“我们私奔不好吗?”
“嘘,这个是绝对的不肯能的,我怎么能丢下奶奶?”
“那,我和奶奶那个重要?”
看着乔青玉任性的撅着小嘴,不禁莞尔,“不能比的,你们两个都是我最最重要的的人,我都不能抛下的。”
乔青玉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那我和你奶奶都落水了,你就哪一个?”
“啊,这么老套的问题,我呀,救奶奶……”
乔青玉明显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严鼎补充到,“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游泳的啦。奶奶是不会游泳的。”
乔青玉一想,自己的确是会游泳,就算不会游泳,也不会被淹死,嘴上却说,“谁告诉你我会游泳的了?你不救我,我就死了。”
“好,那我救了奶奶就和你一起死好不好?奶奶一手把我养大了,没有奶奶就没有今天的我呀,你知道的,所以就算是我们要走,我也必须的考虑到奶奶。”
乔青玉释颜一笑,“我逗你的,你是个孝子,我很喜欢。你要是不孝的话,我也不饶你。”
“好呀,你学会耍心眼了,看我不收拾你。”
乔青玉往被窝里一缩,“我才不要,我还是在补一觉的好。唔,这里好舒服呀。”
严鼎看着他明镜的脸,刮着他的鼻子,“小懒虫,别睡了,起来,我带了好东西你给看。”
乔青玉微微一闻,“好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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