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言脸色苍白,坐在地上的样子有点狼狈,声音却还保持著一贯的清晰:“我说过很多次了,温小和,有话就 说出来。你现在这样算什麽?”…
温小和心里一紧,说:“我没什麽想说的。”
说什麽?
难道要他像爱情片里面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你为什麽要骗我”或者是“你为什麽要背叛我”?可是这种话就算在爱情片里面也是由主角来问才会有答案,他只是配角,或者说是龙套而已,问了有意义吗?况且又没人逼他,就算是他被人消遣了,那也是他自己愿意,自己送上门的。眼力不好不能怪别人。
至於那个男人对他做的事,只能权当是被狗咬了,没弄出什麽後遗症来就是皆大欢喜,不然他还能怎麽样?他现在的身份定位是个小三吧?小三可不就是活该被殴的?
隐约听到一声嗤笑。
“无所谓。”姚言撑了两次没能站起来,索性就换了姿势坐得更舒服点,“现在我也没耐心听了。温小和,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怨不得别人。”
就算是事实这种话也不需要你说!
温小和一把揪起对方衣领,怒瞪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样。烦躁归烦躁,可是要打他还是骂他?都到这个时候了,感觉跟他说什麽或者做什麽都没意义。
他无视对方轻蔑的笑,叹了口气,正要松手时,垂下的视线中却却突然闯入一点有些熟悉又有些奇怪的痕迹。那痕迹大大咧咧地从对方被扯歪的领口探出头出来,面积很小,可一旦注意到了就觉得很惹眼。
不是伤口,那形状──吻痕?……谁……谁弄出来的?
温小和只觉“轰”地一声,耳边被炸得嗡嗡作响。他呆呆看著姚言脖子上那点印记,恍惚间那个倒霉的周末他看著自己浑身伤痕时的各种感觉又回来了,紧接著就有很多事纷纷从他脑子浮现,热热闹闹地胀得他头痛。
心里那几点火种现在算是漫山遍野地全燃了,烧得眼前满满的都是红色。
半晌,他按住太阳穴,喃喃道:“你今天一定要做吗?”
姚言皱著眉,没有回答他。
温小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朝姚言伸手:“起来。”
惴惴不安…8
喝了酒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力气比以前大了很多。
温小和半拽半拖地很顺利就把人弄进卧室,也很轻易就把对方推倒在床上,完全不用管对方配合还是不配合。这要放在以前,就算他有这个意思也一定会以他自己被压而宣告失败。
所以适量的酒精,真的很奇妙。
紧接著,他自己也压上去,覆盖住对方的身体。
“现在就开始。”温小和听见自己用陌生的冰冷的语调这麽说,“我们来做一次。”
“我现在没兴趣了。”姚言躺在他身下,平淡地说。
温小和的嘴唇动了动,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做这种事,向来只要一个人有这个意思就行了,不是吗?”
姚言眉头紧蹙,语气开始不耐烦:“你够了,不要发酒疯。”
温小和嘴唇的弧度更深了些:“都说了,我没喝醉。”说著,他眨眨眼睛,从姚言身上离开。
姚言责备地看了借酒装疯的温小和一眼,也撑著坐起来,却完全没注意此时对方眼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同时,“嗤啦”一声,姚言睡衣前襟的扣子集体崩掉,呼啦啦地到处乱滚。
温小和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拽著左右衣襟迅速朝肩膀下一扯,就势抓住右臂连著衣服一起扭到身後,以体重扑倒,随即很快就把对方来不及从袖子里脱出的左臂也一起别过来,压在右臂上,就地取材用睡衣缠紧。
“其实有些事,真的就只在於想不想做而已。比如这个,你觉得呢?”
姚言扭头瞪过来,冷笑:“做得到就不是你了。”
温小和很认真地点点头:“对,不是。他们都这麽说,那不是温小和。”说著,他从容地将右手伸进对方裤腰,不顾对方的挣扎顺著均匀细致的肌肤纹理一路摸索。
温小和自然还是温小和,他想很多事,但大多数他都没有做──没有做,并不等於做不到。例外,不是没有。
“不过有什麽关系呢?”他很快就摸到位置,轻轻掐了一把,“这还是温小和的身体,碰起来,感觉都是一样的。”
弱点被钳制,姚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这时才感觉到温小和的种种举动不像是单纯的喝醉了发疯。他灌醉过温小和几次,每次醉的程度各异,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
“温小和,放手。”他尝试著用一贯的方式喝止,声音却惴惴的有些不稳。
果然,温小和回了他一个极其甜美,但在他看来又觉得极其诡异的微笑。
“不放。”
斩钉截铁的回答。
随後是有目的性的,极为挑逗,极为激烈,又极为执著的刺激。大有不榨出来点什麽来就绝对罢休的势头。
姚言就在这种没有一丝情趣,自身被压制,非常被动的状况下,心有不甘地低喘著发泄出来。
“我说过吧,碰起来感觉都是一样的。”温小和抽出右手,慢悠悠地将手指上白浊的液体擦在姚言裸露的後颈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样你也行,那我们不如试试一分锺一次?”
姚言脸色很难看,他喘著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温小和笑一笑,倒真的起身,下了床。
可正当姚言抓紧时机颤巍巍地要翻身起来的时候,他又回来了,手里拿著一条银灰色的领带。
“这个是你送的,我都没怎麽用,现在用在你身上正好。”温小和说著伸手一推,让人重新趴下。
他上了床,抬腿用膝盖制住对方不断扭动的下半身,俯下身去。
滑腻冰冷的质感从额头上抚过,姚言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耳边传来温小和的声音,“算了,其实我也不想看见你的眼睛,一看就难受,看多了我怕硬不起来。”
姚言气得不知道说什麽好,他厉声大叫:“温小和!”
“我记得你以前也蒙过我的,”温小和拉拉领带末端,确定系得很紧,“你说这样感觉会很好,现在想来应该是和他一起亲身体会过吧?不过老实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很害怕的。”说完,他探身够到床头柜的抽屉,摸出润滑剂和保险套。
“没想到剩这麽多。”温小和晃晃手里的小瓶子,“说起来是什麽时候买的呢?唔,白兰地味……水溶性……应该是你买的。”
根本就没打算得到回答,他抓住姚言的裤子一气脱下,然後打开瓶盖,把瓶内所有液体都倒向姚言光溜溜的臀部。
被冰冷黏腻的液体刺激得一颤,姚言失声咒骂起来。
“很冰?”温小和一手按著对方反剪在背後的双臂,一手漫不经心地将润滑剂顺著臀部的走向抹开,感受著手下肌肉一阵阵的颤动,“知道吗?你现在这样还真的只能用色情来形容。虽然我以前就觉得你做起来的时候,有些角度看起来很……你说你现在这样跟平时的反差有多大,我开始明白他为什麽要追你十年了。”
皮肤的热度让原本冰凉的液体变得有点温度,沾上粘液的指尖在臀丘上划了几个圈,按著尾椎滑下去。
“不好意思,”温小和说,“我很久没做过TOP了,所以实战上有点儿……”
手指触到紧闭的穴口,没有任何试探就突然刺入。
和姚言隐忍的吃痛声同时响起的是温小和平淡的声音:“一根。”
姚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侧著脑袋冷冷地问:“他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温小和的想象力是很可爱的,所以想过很多事。”温小和放任手指在狭窄的甬道中肆意探索,“比如,温小和这个人应该不是第一个配角;比如你们可能是合久必分,分就必合的典范……你每次都找一个人来气他,他也每次都用尽手段追你回去,这样的玩法大概会让你觉得很有优越感是吗?哼……”他不屑,同时手指竭尽所能地深入、四处按压,“还真是变态呢,你们两个。”
姚言突然触电似的一抖,随即咬牙切齿地低呼:“你给我拿出来!”
“嗯?看来我位置找得还算对。”温小和对他的要求充耳不闻,继续说:“还有……除了这些之外也有想过,你也许是那个,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察觉到对方身体明显的僵硬,他忍俊不禁,“原来是真的。‘只给他一个人’,真是痴情得令人羡慕。──啊,你又出来了。”他停一停,将深埋的手指退出少许,在内壁上刮挠,引得对方轻颤不已,“我是不是应该说我很荣幸?我即将成为……第二个男人?”
“你不是温小和。”姚言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语气生硬。
“你也这麽觉得?算了,本来就没指望你……既然大家都说不是,那就不是吧。”温小和勾起嘴角摇摇头,断然增加了手指数量:“好了,两根。”
“对了,”温小和突然用商量的语气说,“等会做起来,你别乱叫好吗?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好,而且就算你叫了最後招人来看见了也是你比较丢脸吧,对不对?要是不舒服,你可以咬床单。我就不给你咬了,你们两个咬人都很凶,我很怕疼的。……或者弄点音乐听听?可以遮住声音──反正你也不想叫给我听的吧。”
姚言肩膀在哆嗦,但是不说话。
“你很紧张?我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弄好的……看来还是太久不用,技术都生疏了。那麽,三根。”
三根手指同时进入,没有任何过渡就直接往深处探索,辗转滑动时发出淫靡的声响,让人脸红。
“想一想还是算了。选曲子挺麻烦,万一弄错了会影响心情。──老实说我现在心情的就很不好。”温小和凑过去咬咬对方的耳垂,舌头触到一点细腻柔滑,但也并非什麽新奇口感,“本来我一直以为心情差会影响性致,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说到这里,他故意压下腰,用有了硬度的那里蹭蹭对方的大腿。
姚言很厌恶似的,一触到就立刻挪开腿,结果无意间变成了有点邀请意味的姿势。
“看来你准备好了。”
退出手指,温小和稍微松动一下,把身下的人翻过来面对面。
床单和对方腹部大片的污渍让他“咦”了一声。
“怎麽会这麽多?喂喂,虽然我说了一分锺一次,但也没想让你真的挑战啊,你干嘛这麽认真,我又不是你的谁。”
伸手摸到姚言的小腿,抓住,提起,弯折,然後用力压下去,一直压到膝盖紧紧顶住胸口,看他变得呼吸不畅,面无血色。
“那,换我了。”
“温小──啊!”
惴惴不安…9…end
“那,换我了。”
“温小──啊!”
“放松好吗?你这样……我是会疼,但是你自己不是更疼吗?如果我动不了,一定会找更大的东西来扩张,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跟你说,去医院吊线可是很惨的。”
姚言眼睛被蒙著,不知道在领带下面,他的眼睛是否仍然瞪得好像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温小和只看到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嘴唇发白,连骂他两句的余裕都没有。
扶著姚言的膝盖内侧将双腿制在他身体两边,然後使力再分开些,再压紧些,尽可能地挑战他腰腿的柔韧度。
“男人嘛……总得能屈能伸才好。乖,放松,深呼吸。”
“……和……”姚言缓过劲来,声音颤得厉害,“温小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你不是说……我不是温小和的吗?”温小和对著不可能看到他的观众笑得异常灿烂。
这种灿烂的笑带动他全身的骨骼肌肉兴奋地叫嚣起来,以至於让他原本规规矩矩的律动都在无意识中变得猛烈凶狠。
“哈……而且你都说……我不是他……那我怎麽知道……他在做什麽!”
大肆动作的时候温小和也有在想:自己这样是在做什麽?
征服?宣示主权?
真是……这又不是历史书的时代,随便找个地方插上旗帜就能宣称是自己的领地。
荒谬、可笑。
争得一次上位其实也不能证明什麽。
没有爱的时候做起来是没意义的。
但是即使荒谬,即使可笑,即使没意义,自己的身体不是照样按部就班地有了各种反应,甚至还濒临绝顶?
……实在是太可悲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下半身和心就像一般男人那样,是完全可以分开的。
於是,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看,什麽都不听,只专注让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下半身,然後遵从最原始的轨迹,单纯而直接地碰撞、爆发、结束。
几秒锺的空白之後,体内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