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感觉得出来,方是没有撒谎,但那个人绝不会是她。所以柳茵茵在方是家曾经担心地提出过这个问题,怕方是的爱人误会。
方是平淡地回答:“是白非,他知道。”
柳茵茵还原了方是的短句:他的爱人是白非,白非知道柳茵茵的事情。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至少方是不会对自己动心,而自己也不会给他的爱情带来麻烦。至于外面的传言……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吧,自己还能当方、白二人的保。护。伞呢,不过看样子,他俩压根儿就不需要,从始至终一直高调的、光明正大的恋爱着。再想想当初死命追求白非的情景……唉,不提也罢。
忙忙碌碌的十月终于过去,迎来了青春飞扬的十一月——秋季运动会、社团社会实践和校园开放日。每个人课上课下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运动会项目、社团活动地点、开放日班集体的展示节目等等。
大一新生无疑是期待的,作为大一新生代表,学生会副主席,白非简直一秒钟掰成两份用,忙的天昏地暗。
“很累吧。”又是一夜通宵,方是把咖啡放在白非的桌上,轻轻按摩白非的太阳穴。
“体育部那帮人什么事都定不下来;宣传部和社团联盟互掐,谁也不退让;还有开放日……”白非絮絮叨叨,像开了闸的河堤,不停地抱怨。
方是轻叹:“注意身体。”
总是这样,其实学校这些烦心事并不是白非郁郁寡欢的原因,他真正被折磨到难以忍受的是方是若即若离的态度。方是认认真真履行同学、朋友、助手的责任,这些之中就是没有伴侣。
白非在身体和精神双重打击下,终于火山爆发了。黑夜中把方是拽出宿舍,直接拖到宿舍后的林子里。由于这个时间很巧妙,林子里没有一个人。
“你到底怎么了?”白非嘶叫着怒吼,一抬头却撞上方是错愕的眼神,“这些天我都要精神分裂了,你对我温柔体贴,可一旦过于亲密就急忙抽身而退,前段日子甚至要用竞赛来避开我。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还有什么能让你有所顾虑的,要是想在一起就好好过啊混蛋。”
“对不起。”一声怅然若失的愧疚让白非仿佛觉得方是在自残,削苹果一样,剥掉心里的皮肉。
白非比任何人都了解方是,除了白非外,没有任何人能让方是有所顾忌。可自从见到了童华,每每入梦都是白非死前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有……童华死前的样子。方是对童华所做的,和童华对白非做的,如出一辙。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用沾满血腥的手触碰白非,这是他心里的梦魇。
但这些没有办法对现在的白非倾诉,他不能够自私地把前世的阴霾带给今世的白非。
白非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都化作一声长叹,压下所有的疑虑和不满,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一个月,我只等你一个月。”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相信你能走出来,我只能支持你的固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过,要是走到了那一步,白非会怎么办?他根本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嗯。”白非的包容,无需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的纠结都放在心里,也许有点矫情
因为越爱,就越顾及
第14章 温柔陷阱
童华近来变化很大,不再到处惹祸了,甚至连损友的酒吧邀请也很少去了,更惊奇的是他天天往公司跑。本来有些人嗅到了威胁,可一个月下来,童华啥动静也没有,就看见他的助理跑上跑下,端茶递水。于是也就安下心各做各的了。
童华每天在公司,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使唤韩青和盯着韩青发呆。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私人助理的时候,正处于地狱的边缘,甚至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了。然后这个人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做了个自我介绍。
童华曾经有过几个助理,但都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后纷纷辞职,甚至有一个留下了心理创伤。从此以往,哪怕薪水再高也没人敢应聘这个职位。韩青在这个时候撞上枪口算他倒霉。
“韩青是吧,你月薪多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韩青显然没想到童华上来就问这个问题,官方地回答:“听童董安排。”
“哦,那就250元人民币吧,是个吉利数字。”这年头估计街头要饭的每个月净收入也不止这点,童华根本是在恶心韩青。
奈何韩青好像听不懂话里的内涵一样,顺从的答了一句:“明白。”然后开始自顾自地给他收拾地上的狼藉。
惊愕又恼怒,童华一时间忘了白非那档子事。枪口炮口全部对准韩青,等他收拾完后,童华一股脑把办公室造的比收拾之前更糟糕,还锦上添花了一句:“我在这儿都下不去脚了。”
“那您坐着把腿抬起来吧,我尽量收拾出能站的地方。”韩青依旧微笑,温温和和平平静静地化解了童华所有的炮弹。
童华听了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拿起桌上仅剩的烟灰缸就向韩青砸了过去。
韩青蹲在地上倒是一动没动,烟灰缸奔着地面就去了,连韩青的鞋子都没碰上直接跟琉璃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华丽地破碎了。韩青眼含笑意望了童华一眼,就好像在鄙夷:准头真差。然后挑拣着大块玻璃,准备拿扫帚。
童华大朋友恼羞成怒了,上去一脚踩住了韩青的手,韩青的手直接泡在了玻璃渣里面,顿时地板反射出鲜亮的红光。
韩青眉头一皱,又立即放松,抬眼瞧童华饿狼般的表情,摇头苦笑。这个比他大了5岁的男人行事作风就像个小孩一样,企图用对方发火来引起注意,找到自己的存在感。说到底,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童华的身世韩青已经了然于心了。所以,顺毛捋吧。
“下脚之地可不是这么找的,待会儿我还得墩地。”只是抱怨着自己的工作量又增大了,童华脚下那个快被扎烂的手掌仿佛不是韩青的一样。
其实童华一脚踩出去就已经后悔了,怕他和以前的助手一样惊吓地大叫着逃走,再也不回来。结果,韩青的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少许的无奈和纵容,就像记忆中妈妈的眼神。然后韩青说出似抱怨似调侃的话,毫不在意染红满地的手。这次惊慌的变成了童华,连忙抬开脚坐回了椅子上。安静盯着韩青面无表情地择出嵌入手掌的碎渣,童华一声不吭,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来没有连续两天进公司的童华竟然准时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看到整洁如初的房间和站在一旁的韩青,童华心里泛起一股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喜悦。心不在焉地点了根烟,才发现房间里所有的烟灰缸都不见了。是怕自己再砸他吗?果然还是怕了啊,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个洪水猛兽。
童华刚刚转晴的心情立刻雷声滚滚:“烟灰缸呢?”
“吸烟有害健康,希望童董能戒掉。”记得前世童华身体早就破败不堪了,方是还没下手,他就肺癌加胃出血,怪不得一点儿都不怕报复呢。
韩青声音依旧温和,只是缠着纱布的右手过于刺目,让童华忽略了其中的关怀。
“希望我戒掉的是抽烟还是扔烟灰缸?”童华讽刺地冷笑,努力掩饰笑里的苦涩。
韩青立刻就明白了童华的大脑回路不能和常人相提并论,过于敏感的心几乎一碰就碎。所以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句话:走到童华面前,欺身压上,完好的左手直接按灭了冒火星的烟头,顿时烧焦的糊味充斥在二人中间,韩青近乎宠溺般笑看着童华幼稚的震惊和迷茫,温温润润地开口:“把烟戒了吧。”
“你、你……”童华大脑荡机,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从此,童华办公室内再也没有出现过烟灰缸和烟头。
还有某一天,童华被损友叫出去拼酒,刚刚喝了几杯,就被韩青拦下了,十分谦恭地说出不容置疑的话:“酒精摄入超过50g会对身体有害。”
自然是被损友们嘲笑了一番,童华被韩青阻拦着喝不了酒,而韩青转头对一帮损友冷淡地说:“你们不要命没关系,别拉上童董。”
然后,一个损友发了火,趁着酒精作用,抄起一瓶子就给韩青开了瓢。韩青依旧没有躲,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一行人都有些慌了,扫兴地散去。
童华浑浑噩噩地往车里走,习惯性地坐到了驾驶座的正后方,韩青一言不发地跟着坐进了驾驶席,等了良久,见童华没有说话的意思,才开口问:“童董,您去哪?”
童华终于回过神来,思考韩青的问题,以往他当然是左拥右抱去酒店开房来个3、4P,可一抬眼看到前面满头是血却面无表情的韩青,童华什么心思都没了。仔细斟酌了语言,一开口却是混蛋话:“老子今天没尽兴,回家接着喝,你先把头擦干净,别脏了我的车。”
韩青怎么也无法和童华的思维对接,只当惹恼了童华。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听到了他不善的语气,韩青手脚有些发凉。前世的韩青参军两年,加入特种兵两年,什么外伤都经历过,他可以不打麻药,不皱眉头地取子弹,所以这点伤,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却让他空落落的疼,大概不是头顶的伤口,而是心里作怪吧。
没办法再露出微笑,只好默默拿纸蹭着头,却怎么也止不住伤口,倒是有越来越猛,江水决堤的架势,韩青有些心烦意乱,急急忙忙下了车。
童华一说出口后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暗骂嘴欠,突然听到车门响,再一看前面已经没人了。他此刻很害怕韩青就这么离开,想也没想就跟下了车:“你想干嘛?”
韩青一下车就冷静下来了,自己是给方是赎罪的,为了补偿这一世无辜的童华才对他好,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遭到任何待遇都是他自找的。以童华的性格这么对待他理所应当,他自个儿在难受些什么。刚想回车上就看见童华紧张地下了车,看到韩青还在外面后松了一口气,虽然嘴上依旧强硬,脸上写满了后悔。
结合表情,韩青一下子就懂了他的话,他在害怕自己会离开。
不由自主地,韩青笑了,神色温和:“我怕脏了你的车,所以下来擦。”
童华觉得心口胀得满满的,又疼又酸,猛地把韩青拽进后座,自己上了驾驶席奔驰而去。方向是医院,到里面给韩青打了破伤风,把头上了药包好,才带着韩青回了家。
这个地方韩青也熟,前世白非的葬身之地,童华的别墅。之后一切就顺其自然了,童华给韩青换了衣服,跟着他躺在一张床上,美其名曰:“照顾下属,有事叫我。”
熄灯后,童华看不见韩青逐渐扩大的笑容。这么别扭的关怀,简直就像是把逆刃刀,砍伤别人的时候,伤的更重的是自己。
后来,童华聚众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绝不超过五杯,那些损友从渍渍称奇直至见怪不怪。
一张名为温柔的大网,正围绕着童华编织。只是不知道最后被缠住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第15章 无人理解
和方是达成某种平衡后,白非就一门心扑在学生会了,这一扑,就扑出了大麻烦。
学生会有三名副主席,分别执管“自我管理”“自我服务”和“自我监督”。白非不幸地负责第二个,他麾下有着体育部、文宣部、学习部、外联部。也就是说十一月的的活动,基本都由他经手一遍。主席一心软,把另一名负责“监督”的副主席调遣给白非,两人商量着来。
那名副主席沈砚涵,大三学姐,心理系的系花,九月份学生会换届的时候,与主席仅一票之差惜败,第一大学的风云人物。沈砚涵相貌出挑,家境优越,更可贵的是那一身成熟女性的气质,校内校外追她的人不计其数,可她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表白。
这样的女生,白非本以为和她不会有太深的交集,更确切地说,是不想和她交集。
白非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每与她对视,都觉得自己从里到外被扒开了全部展现在她眼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偏偏她的眼神充满深邃的探究,和她工作聊天,白非清晰地感受到沈砚涵的犀利与洞察。
然而沈砚涵总是进退得体,不会让你落荒而逃,精准地把握住每个人的思维方式,却从不针对他们的思维漏洞。这样的感觉,就像曾经的方是。
“运动会一直都是以班级为团体,这样确实能培养集体荣誉感,但不适合现在的学生,他们已经成年了。”体育部部长提出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题。
“的确,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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