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款?
小可一脸狐疑的把那摞衣架递过去,冯总啥时候同意采买的款式做主打了?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苏友脱了上衣,刚把牛仔裤退到大腿,敲门的人也不问问是不是方便,下一秒立刻推门进来。
“濮,濮总……”苏友只磕巴了一下就恢复平常,裤子都悄无声息的提到了正常位置,“濮总有事?是不是有哪里要改?”
语气恭恭敬敬斯斯文文合情合理,没有地方需要改。濮然眨眨眼,比之前,更结实饱满经过训练的肌肉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裤链敞开,露着里面黑色的内裤,苏友很大方的轻轻倚着身后的镜框,濮然倒一时语结,尴尬的别扭起来。
他们倆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呢?
“我给你拿了,”下一组要拍的衣服……
把衣服挂在架子上,才发现那是一组紧身内裤,顿时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不对,作为服装设计师,高中就开始画人体,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哦好。”苏友说,“让您亲自拿进来,真不好意思。”
门外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康小颖跟旁边的人说话,“我把这个送去给友友就找你。”
濮然额头止不住的跳了跳,“友友?”
“她们叫惯了。”
“友友,方便不,我进去了哦。”康小颖的声音停在门前。
苏友嗯了声,门被推开,濮然突然发觉自己此刻出现在这里很突兀,刚刚的借口若传出去,一定会被冯春揪住n多破绽笑死,心里一紧张,转身的动作太大被脚下换衣服用的拖鞋绊住,然后整个人向后仰过去。
苏友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扶他,被慌乱的濮然抓住了裤腰,也跟着失去平衡栽倒过去。
康小颖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苏友躺在一堆纸箱上面,濮总扯着他的裤腰趴在他身上,有一个细节尤其清晰——牛仔裤的拉链是张开的。
“抱,抱歉……”她呆了一下,默默的退出门,还轻轻的扣上了门。
康小颖走后,濮然并没有挪动位置。散开的头发有几缕滑到了前面挡住了眼睛,比起初见时,长了很多,特意留的胡形也剃掉了,干干净净的。
苏友忍不住伸出手,帮他把前面那捋别到耳朵后面,动作和说出来的话都像个花花公子,而不是当初那个呆头呆脑的拉货工,濮然微微抖了抖。
“你还是放不下啊?”
“什么?”
“那个金海啊,冯总告诉我他今天是他订婚喜宴。”
订婚喜宴?好象忘记了……
“想要安慰的话……”
苏友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捏了捏耳垂,然后用指背摩挲着甲状腺的位置。
濮然惊异的发现自己这个位置那么有感觉,混着对方哑哑的声音,和吐出的柠檬味道的气息,缓缓闭上眼。
“不是……”
手又挪到脸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然后嘴覆上来。那张嘴灵巧的轻轻的拨动着他的唇,感觉痒痒的。
还是自己喝醉那次教他的呢,濮然胡乱想着,很没出息的放松下来。苏友顺着他露出的破绽,越吻越深,磕到了牙,进而舌头跟着搅了进来,搅的很深,吻变得有点粗鲁,感觉好似回到那天夜里在那条黑黑的街道上。
过了会儿,苏友又捧着他的脸,让连粘的唇分开。
“结婚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要我继续吗?”
濮然怔怔的望着翻过身又压下来的人,点点头,突然发现语句有问题,并不完全是。
可是要怎么说呢?要怎么表达,其实并不是因为金海结婚了,这么久以来他抗拒着的东西,其实也许可能大概……组织着语言的大脑因为命根子被握住而变得更加迟钝。
“不要,我,还……”没说完。
最后一个字飘进苏友的耳朵变成了“海”,苏友加大了力道和速度,濮然喉咙里几乎发不出别的声音了。
康小颖满脸通红的从更衣室退出来,冯春问他:“给他了?”
康小颖摇摇头,“濮,濮总在里面。”
冯春看着她狼狈的表情,又露出猥琐的笑容,最近他老这样笑,康小颖打了个寒战,接着听到冯总过于有良心的下达了个命令:
“收工,吃饭!日式自助餐,濮总请客!”
晚饭?才四点半耶。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一章就完结了,下个故事写冯春和方一健——
扮猪吃老虎,没想这只老虎其实只是只hellokatty
26、嗯,时间会很长
门外部队撤退的声音濮然不确定自己听到没有,释放过后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飘忽的状态。
那只手就着分泌出来的液体滑到后面,“濮总,还要继续吗?”
问的相当没有诚意,边问边已经戳进去一截手指。濮然倒吸了口凉气,突然起身扣住苏友的肩膀。
“别装了!”
苏友歪了歪头,“我不明白。”
濮然松开他的肩,开始扯他的内裤,“想做就做,是喜欢就是喜欢,别跟我油腔滑调!”
阻止了那只手的反击,苏友表情有些沮丧。
“何必呢?”靠,还那么文言,“濮总心里没我,多说何益?”
“没问过又怎么知道?”
苏友瞪大了眼,又进了一节指头。润滑不够,濮然身体一抽眼睛变得湿润。
“我酒品不太好。”濮然憋了口气,然后说。
“干嘛说这个?”苏友被打回原形。
“喝醉以后会很兴奋,闯过不少祸。有些是我想做但不敢做的……”
第一次确认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第一次发现不想报考医学院而是艺术学院,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东拼西凑决定去法国留学,第一次大声的告诉父母他想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不想动辄就听到否定听到不同意听到全都是为他好。
“有时候分明没想做,但却是最正确的选择。”
在法国打工时抄起椅子把那个性骚扰的秃头经理打进了医院,打电话给与他早就脱离关系的父母,说他爱他们。
有段时间迷茫犹豫的时候他就很依赖酒精,期待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自己能够帮他做决定,直到他搞砸了和金海的第一个浪漫夜晚,从此决定不再相信酒醉的自己,不让他左右自己的道路。
可想而知,当他在小破旅馆里面醒来,身边皮肤相贴的不是轰轰烈烈自己认为爱着的那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苏友瞪着眼睛,极力消化着濮然的话。
“跟我一起很丢脸吧?没正经工作,没有钱,还那么土那么傻,出去混也不上道,好在遇到冯总和方一健,肯这样帮我。”
苏友试着总结,濮然别过头。
“你喝醉以后,扔下金海来找我,是哪种?”
想做但不敢做,还是分明没想做?
濮然咬牙,“哪种你都不吃亏。”
苏友整个人从濮然的上空抽离开,颓然的坐在地上。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最后来找你。
“我不想这个样,不想因为没得选才选到我,不想被老天爷硬塞给你,你才接受,这跟是不是正确没关系。我也不想每次都因为要安慰你,才做这种事。”
濮然猛的冲苏友脸上招呼过去,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和更多东西从里面将爆发出来。
“虽然我做错过,但不是每次都是为了安慰就会向别人投怀送抱,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苏友偏过脸,擦擦嘴角,手背上多出一抹红色的痕迹,濮然继续发疯。
“我为什么每次爱上的都是混蛋,混蛋!”
他又推搡过去,苏友半跪的身形晃了晃,句子里那个耀眼的字使他变得恍惚,他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与濮然对望。
“你就是没正经工作,没有钱,还那么土那么傻,出去混也不上道,一无是处。我就是讨厌你烦你不待见你,可还是忍不住忍不住……”
不是因为一无是处所以只是随手拿来擦擦鼻涕,而是分明清楚他一无是处,还是忍不住贴在心口,想抛也抛不掉吗?
他突然站起来转身,想起什么似的,又回来抓起濮然的手腕,拉他起来。力道用的很大,濮然疼的倒吸气。
被扯着在更衣室里绕了半个圈,苏友从搭在衣架上,自己的裤袋里摸出了一片方形的塑料小包,然后把濮然推到堆着布料的角落里。
紧紧粘着濮然的腕部不放,只用另外一只手和牙齿撕开包装的动作显得既情,色,又粗鲁。
濮然能插上话的时候,几根手指已经为他扩张过,快速的抽走,另一样东西取而代之,热切的顶住了那个位置。
“你真变态,竟然随身带着。”濮然抹了抹嘴,湿乎乎的下巴上都是口水。
他很乐意看到冯春的培训成果功亏一篑,就算理着得体的发型,穿着得体的衣服,谦谦君子的言行,沉着冷静,用词幽默,连笑的方式都练习过,格外好看,巧妙的保持着神秘感,可真实的苏友就应该是现在的模样,这么笨拙这么性感都是因为自己,虽然接吻技巧还真是需要提高。
“冯总给我的,他说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他还说……”
嗯哈,这都设计好了,“还说什么?”
“让伴侣享受,是绅士的礼仪。”
濮然微微有些意外,缓缓的放松身体,让苏友能进到深处。两个人再没多话,做着单调的运动。动作在加速度的作用下显得有些疯狂,思维模糊,愉悦几乎没了顶。
安静的工作室就剩了彼此交缠在一起的感觉,却又格外敏感,听到院子里的知了叫的正欢,听到墙外来往的车辆嗡嗡的前进,听到不知被扔到哪里的衣服口袋里,手机的短信的声音,听到苏友说:“我会努力,会变得聪明,会做到不让你丢脸,会一直一直一直在你旁边,不辜负。”
濮然闭上眼,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誓言,不可救药的,发出含糊的哼哼声。
他相信那都是真的,不再拿着端着绅士范的苏友也很真实,与身体里沸腾的痛觉和快乐一样真实。
就是这样,专注于简单运动的表情很呆,说出的话也很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呆的气质,再怎么训练怎么学习在他面前都原形毕露。流出的汗汇在鼻尖上滴下来,滴在濮然的嘴唇上,很咸,濮然有种错觉,连那滴汗都很呆。
这不禁让他回忆起刚见时,苏友修缝纫机为了十五块钱利润讨价还价的认真表情。
是谁先到达的终点他们都记不得了,甚至过程也都模模糊糊,只记得长时间的机械运动后,排山倒海的快感到达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满满的溢出来。
草草擦过穿好衣服,再出来,摄影棚里空无一人。濮然看到短信后,撇撇嘴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被算计了,冯春一早便知道会这样,等着看好戏。
濮然晃着车钥匙,坏心眼的为难新情人,“还是疼,你开车吧?”
苏友接过钥匙紧紧攥着。
“我不会。”
濮然皱眉,不会倒是把钥匙还来啊?不然十分钟的车程要走过去?
被揽着他向车子相反的方向走,穿过大门到了街边。
“以后,我,我都会照顾你。”
顺耳的话和好喝的酒一样很容易接受,是不是真的做得到并不会有人真的在乎。濮然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理所当然的坐进苏友为他拦下的出租。
心情变得很好,好上加好。
一千多的巨额餐费也没有影响到他,冯春猥琐的笑,化妆师的责怪,康小颖的八卦,小可没头脑的疑问,都无足轻重。
两个月后,苏友拿了驾照,偷偷在副驾座加了保暖的软垫。
还能更甜美一点吗?极至过后会不会一落千丈?每次飘飘然的时候,濮然总会这样想。老祖宗说物极必反,濮然感觉好象终其一生也没找到那个极,倒是应了另外一句老话——苦尽甘来。
一年以后,濮然的作品再次搬上T台,苏友也第一次正式作为主打模特上台走秀。
路上很堵,他们坐了出租。慌乱紧张的苏友忘记带钱,濮然电话催命似的响着,便扔下钱包让他断后。
准备做的很充分,正式开场前,有一段时间空白,苏友将钱包还给濮然。
“为什么留着?”
“嗯?”
苏友扬了扬一张粉红色的纸,一张老式的火车票。
“还我!”濮然夺过车票,展平又放进钱包的夹层。
“不能改签也不能退,都没用了。”
“倘若你那天就那样坐着车离开,那我们有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面了。”
苏友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濮然脸有些发烫,“有时候看着这张票,我会想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吧?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那天会再遇到你。”
眼里闪着光,濮然才惊觉,无论是开始之前,还是在一起这段时间,自己是被经常照顾着的那个,苏友极少要求回报,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