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番外 by 清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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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番外 by 清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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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有些焦躁不安。他常常一边看着酒吧里我们为七搭建起来的舞台走神,一边不停息的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改变似乎总是伴随着痛苦。

  「就算不相信你自己,至少也要相信七。」

  七那么有才华,是不会轻易被淹埋的,只要歌好听就一定会有人去喜欢,这是常识,是公理。

  可惜我的安慰并不能令元振作,七新专辑发表的前途一片暗淡,虽然专辑的全部歌曲都已经确定下来,连试听盘都已经做好——我手上就有一张,但是就差最后那么一点,如果公司在最后还是觉得七的这张专辑不能热卖,就不会点头同意正式发行。

  潇洒自信的元,变了。

  然后在试台的那一天,我见到了七,他依旧是那个在电视台里漂亮的男孩子,改变的,是没有了当初的灵性,大概社会舆论以及公司同事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所有关于七可能转型的评论都是负面的评价,他们避开谈论七的歌曲,只是说那样不行……狗屁!全是无稽之谈!

  那天进行到一半我就跑回休息室,我看不下去,一个勇于展现自己真正才华的人却只能如此艰难的挣扎……酒吧的演唱会,是七和元最后的希望,而我却突然觉得,这希望渺小得如同天上的一颗星星,微乎其微的光芒,依然是苍白的。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朱理是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七的改变的。

  「为什么?」

  我问他,把七那张还没有正式发表的新专辑放进他的音响里。

  「从悬崖掉下去多半只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企图阻止我按下PLAY键,没有成功,屋子里面飘扬起七的歌声,很美。

  「……除非他们有翅膀,可以飞。」

  可是,那谈何容易?

  为了让演唱会成功,我们做了很多宣传,于我而言,这并不仅仅意味着他们在绝望中的希望这么简单,这也同样是我的希望,我答应给爷爷看的业绩。

  王哲帮我,一直很努力的在旁边帮我出谋划策。我不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朱理说王哲在下一个赌注,一个很大的赌注,那个赌注与我相关但是朱理却无法继续推断。

  这就够了。

  演唱会意外的成功,彷佛之前我们所有人的忧心忡忡都是杞人忧天,我也就罢了,因为直觉不灵,但是元呢?七呢?还有朱理和王哲,他们难道也和我一样可以归结为自抑和缺乏安全感么……

  但是那一天我们还是很高兴,酒吧里挤满了来听七演唱的观众,七从开始到结束后的安可曲,都唱的是JAZZ,人们还是快要把酒吧弄到底朝天。

  七的转机来的出乎意料,我和七哭了。我们开庆功会的时候喝了很多酒,虽然王哲从我手里抢了不少酒过去,我还是喝醉了。记忆中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和一个彷佛足以依靠的胸膛,可是醒过来的第二天早晨却发现我安稳的睡在自己的床上,朱理也难得放纵的喝了很多的酒,他和我一样,对于后来发生的事什么都记不清了。

  微小的接近成功的喜悦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残酷的现实再一次的让七和元陷入了困境的深渊,单曲发行的三寸CD成绩萧然,公司赔了一大笔钱不说,七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音乐界最自不量力的笑柄。

  元发酒疯把酒吧里新买不久的音箱再次砸坏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没有阻止他,如果发泄之后他能重新振作起来,一两个上万的音箱对我而言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七的歌真的那么难听么?七的转型真的那么不可接受么?

  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大家都在喧闹之后选择沉默的抗拒,只留下我一个人默默的为七悲哀着他的勇气他的才华竟然无法得到世人的认同。或许感到悲哀的不只我一个人,但是我们独自的悲哀,谁也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

  「我决定回到那间心理诊疗院。」

  一天傍晚朱理突然对我说。

  「你不是很讨厌那里么?怎么又要回去?」

  我不解的问他。

  「讨厌那里的人不是你么?」

  他揭我的伤疤。

  「这次回去是因为七,他被送去那里。」

  「……是么?」

  「他没事,只是在那里躲一阵子,我答应李元会帮忙照顾他。」

  无论怎样,这样的结局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非常非常的不愿意……我飘回的思绪落在报纸上元大大的半身照上,他变了,自从七离开他身边之后他就变了。

  早上在急急忙忙往公司大楼赶的路上,似乎身边擦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我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没有时间停下来看清楚那是谁。

  都怪朱理和爷爷,还有那些在家里受雇的佣人……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及时叫我起床!反而一个个看着我慌张的样子露出明显就是故意的笑容!……为什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上班的时间最早?为什么我觉得他们似乎都很喜欢捉弄我?

  匆匆忙忙的冲进大门,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先插卡,结果还是迟到了五分钟。前台小姐微笑着向我打了招呼,还好,虽然公司里有不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但至少不包括她们。

  作为我的秘书,那位小姐的美貌与她的脾性显然是成了正比的——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原谅我因为私人缘故而故意不提及她的名字,因为即使只是在嘴里说一说,似乎也是令我难过的。尤其是在朱理宣布他决定追求她之后……想象着有一天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会突然看到她悠然自得的端坐在某处,我浑身发冷。我与强势的女人,是很难沟通的。

  「第一次迟到。」

  我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发现美女秘书摆了一个很有气势的站姿,一句话说出来没有语调兼加有些没头没尾的嫌疑。一愣,然后看看屋子确实是我的领域不错,才镇定下来。

  虽然我自觉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我都在成年之后越发的向着父亲和爷爷那边发展了,但是事实证明还是有人会误解我。

  「作为一个部门主管偶尔迟到一两次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行为。」

  我虽然尽量不与她冲突,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妥协,或者是,怕她。

  她是一个那么聪明的女人,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对于我无所谓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她继续说:

  「幸好您的那位助理还没有来,我只是觉得……嗯……如果第一天就留下不那么好的印象的话,以后会比较难办。」

  「这么说来我还是很幸运的。」

  我笑着,说着说出来或者听上去都很陌生而疏远的语言。朱理总是喜欢和我逗嘴,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所以这么看来也许他们是很般配的……如果朱理在说要追求她的时候表情更严肃一些,如果朱理能放下他的「孔雀」。我总是觉得,心里放着一个「孔雀」的朱理,是无法真正去爱上另一个人的。但是他还是不断的尝试着去爱,因为寂寞,因为长时间的孤单会让他对于温度产生渴望。

  我知道,因为朱理是我,我是朱理,我们是一样的。

  我的秘书彷佛也一样不懂得如何与我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打交道,所以悻悻的收住攻势,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上司,公司董事长的孙子……或者,是明日的王者。

  我终于盼来了我的助理,意外的,在顺着他递过来简报的手看过去一直攀升到那张彷佛在梦里都会蹦出来与我相对的面容的时候,我只是淡淡的扯出一个笑容。

  「请问……你就是今天走马上任的我的助理么?」

  ……我的。

  他愣了一下,深潭一样幽深的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的茫然,然而精明强悍如他,这么一个小小的阵势于他并不在话下。

  「是的,部长,这是今天的简报。」

  他依然选择面无表情,但是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足以令他动容。

  「初次见面,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他的确是撑不住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面了。我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我没有失去记忆这件事有两个人知道就已经很危险了,至于王哲,我眼前挺拔的人,他并不在这两个人之中。我一直不懂他对我的感情,他藏着,我也不想去探索,我认定的就足够了。

  我并不想伤害他,也不想让他伤害他自己,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心肠好到不忍心对我这个仇人的儿子下手的程度。所以我给他借口,给他理由。我的失忆应该足以让他不再犹豫不决。对这个手机芯片的『帝国』下手,对爷爷对父亲对我下手。权力让父亲腐败到心狠,他只是为了一己私怨而伤害了多少人?我也一样,个人的欲望因为突如其来的权力膨胀数倍……我想要他,想费尽一切可能留下他在自己的身边……

  我叹了口气,制止自己漫无边际的妄念。

  「股票继续跌?公司有采取措施么?」

  我信王哲一定是有备而来,关于公司股票的笑话他也必定是知晓的。

  「如果公司不能发出利好的消息,也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还在等我的动作么?

  「今天的会议上他们可能连续向你发难……」

  王哲的话没有说完就草草的收口,他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情。即便换作是我,也一样无法琢磨,怪只怪喜欢与厌恶这样的情绪,一旦纠缠在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担心我吃亏,又不肯明示,结果落了个沉默和尴尬。

  『失忆』再次成为我化解尴尬的灵丹妙药。

  我窝在椅子里面懒洋洋的看完简报,随手一扔,一点意义也没有的东西,等我当上老板肯定先解雇情报科里的那些笨蛋。

  「你觉得我应该反击么?」

  我抬起头问王哲,这个时候,我信赖他,只信赖他,一个有着掌握一切的梦想的人,是无敌的。我的眼前,就站着一个。他的身上散发着散入空气不见的光芒,让我觉得他是最棒的,只是在这一刻,认定再也没有比他更加精明能干又强悍的人。

  他的光芒无形却令我玻鹆搜郏谷坏目醋盼摇�

  「如果你想要生存。」

  他逼我。

  「你会帮我么?」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他的样貌我几乎闭上眼睛都能够清晰地勾勒出来,每一道线条都是流畅中带着坚韧。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他,是不是也长得很像他的父亲呢?……那个让母亲用尽一生去爱的男人。

  「……是的。」

  即使是迟疑后的答案,我也欣然接受。

  「我叫王哲。」

  他握住我伸出的手,用力的握着。

  「那么,这是我今天要递交的报告,你要看么?」

  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份商业报告。

  「……」

  「王哲?」

  「天哪,彦,你真是个疯子。」

  久别重逢后他第一次开口叫我,不是公式化的称呼,只是叫我的名字。

  于是我笑了,开怀大笑。

  事后被美女秘书问到为什么我的办公室里会在会议前十五分钟的时候爆发出如此可怕的笑声,我一面拍了拍王哲的肩头,一面告诉那个即将被朱理追求的女人,刚才的笑声完全是因为王哲说的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因为他说我是疯子。

  据我所知,疯子指的是身患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而我,只是没有安全感外加有那么一点点的自抑罢了,有朱理可以替我作证。

  不出所料的一场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除了爷爷和王哲——都质疑我的计划,也难怪,如果说要他们立刻裁员百分之二十也许只不过是颜面无光,而那个追加研究经费的提案,以及精简机构的建议就是触及到了各个部门的自身利益,半点退让不得。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已经有人开始含沙射影我的裙带关系,企图以此击垮我,太令人失望了,原来我精心准备要对付的不过是如此轻量级的对手,顿时有点气馁了,旁边的王哲也只是频频低头冷笑。

  一直到散会都没有结果,不过我不着急,这是唯一的选择,过度膨胀带来的悲惨后果只能通过再次的收缩来解决,缩回到一点,钻进去,这样而已。不管我是不是公司董事长的孙子,或者是不是哪个不堪入耳的商界丑闻的牵连者,凡是还有一点决断力的人都会支持我,否则死路一条。

  这一仗我赢在出奇制胜。

  一个星期后,果然裁员的决定下来了,生产部门由于情况特殊特准减半裁员,顿时我又变成了过街老鼠,没有任何主管看到我会给我好脸色,只差没人提把刀来我家了。甚至原本应该保密的会议数据有意无意的都被泄漏,立刻无人不知那个恐怖的百分之二十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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