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咒我呢”苏一一打了个哈哈,婉拒了跟七公主回宫里住一夜的提议,“今天玩了一整天,晚上回去还要临两篇字儿呢,不跟你去宫里了。”
她最近也没有什么新品,要靠宫里的娘娘们打广告,所以乐得离那群勾心斗角的莺莺燕燕远一些儿。
目送着七公主的马车远去,苏一一才带着小青回去:“也不用自己做菜了,去厨房里瞧瞧,不拘是什么,拿来充个饥就成了。”
小青却笑道:“自己动手炒个新嫩的菜蔬,小姐还能有些胃口呢要是吃大厨房里的菜,恐怕吃不到一半儿就没有了胃口。”
苏一一哑然失笑:“我还不是怕把你给累着了吗?今儿爬了一天的山,我都觉得筋骨酸痛不堪,只想抱着被子好好睡到明天天亮。你倒来了精神?”
“其实奴婢又没走什么路,只是在原地等小姐呢”小青说到这个话题,就忍不住来气,“小姐也真是的,怎么跟着香香到处乱跑呢?”
小香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仰起脸上喷了一个响鼻,表示极大的不满。它可是立了功的
苏一一用手抚了抚它的毛发:“是我自己不好,在山里迷了路……”
“在山里肯定要迷路的嘛,而且小姐根本不看路就往里闯,要是到天黑还找不到路,那可怎么办?”说着,小青的脸上,就褪去了血色。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一一有点禁受不住这样的悲情演出,只能举手投降。
“不怕一万,就是怕万一嘛”小青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好好,我下回一定注意着些,好不好?”苏一一只能放下身段,低声安抚。这丫头的忠心倒是够的,手脚也勤快,就是对认字断文,头痛无比。虽然跟在才女身边,可如今还只能勉强识字。
“下回再不敢和小姐去爬那劳什子山了,山倒没爬着什么,魂儿被吓得飞了一半儿”小青恨恨道。
“过两日三哥要去科考,到时候国子监也会放假。呀,这两次的假期连得可真紧”苏一一眼睛微弯,想像是天天睡懒觉的幸福。
“旁人能放假,小姐可放不得许先生怕是又会布置大堆的作业,等着考试完后检查呢”
苏一一愁眉苦脸:“可不是么?我怀疑自己上辈子一定把他老人家得罪得狠了,这辈子是专门找我来报复的。你看看,七公主她们一般跟我在国子监就读,可是课业上可少了很多。”
“那是许先生爱护小姐”小青虽然对那些方块字敬而远之,但并不妨碍她对许子敏老先生的崇拜。要知道,在整个国子监,自从前任国子监祭酒致仕以后,就成了许子敏一人独大。他老人家的学问,又是有口皆碑,在国子监里的人望,几乎达到了历代国子监祭酒的巅峰。
“人人都说他是为了我好,可是让你们跟我换个个儿呢?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滑溜,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
小青笑嘻嘻道:“就算奴婢腆着脸儿去求许先生,人家也不肯布置作业呢”
“粥好了没有?我吃完了还得去作文呢天天让我作一篇,就这水平,我也可以去考举人了呢”
“再煨一会儿就好。”小青控制着大灶的火候,“小姐若是女扮男装进考场,奴婢觉得一定能中头名状元。”
苏一一摇头叹道:“这个我倒是有自知之明的,若说在女子里算是出类拔萃,但放到全部的考生里,能进二甲就已经不错了。”
“那是小姐现下儿年岁还小,要到了十八岁,奴婢就不信还有人能胜得过小姐”
“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即使殿试分状元榜眼探花之才,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作的文让皇上看对了眼,未必就是真实的水平天差地远。”苏一一该谦虚的时候,还是相当谦虚的。
香喷喷的粟米粥终于端上了餐桌,苏一一想去端碗,却被小青推出了灶间:“小姐,别折杀了奴婢,这些粗活儿,不是小姐干得的。”
苏一一很不服气,想当初,她和战友们拉练的时候,偷偷在山上烤的野味,可不知道有多香呢不过,小青在这上头,极有原则性,等闲不会让苏一一得逞的。
所以,苏一一只得由得她一个人跑进跑出,端了两趟。明明可以有更快的效率,偏偏人家就是不取,苏一一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暮色悄悄地爬进窗台,在纸窗上留下了抹黯淡的阴影。隔着窗格子,院子里的景色便看不分明。她忽然心中一动,历代穿越的前辈们,有一项发家致富的本领已经被发扬得登锋造极了。
那就是——玻璃。
苏一一其实并非临时起意,早几年她便有这个打算,只是在成分方面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自己有了屋子,便能开辟个实验室出来。若是把窗户都换上玻璃,那该多好啊
“其实,我可以把配方告诉老师啊,以他的聪明,想必很快就能捣鼓出来。大周地界,这种时髦的玩意儿未必能流行得起来,但若是在南陈先生产,应该很快就能形成市场。”
“小姐,粥快凉了”小青看她拿着筷子却不动,只是坐着发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哦,我只是在想许先生布置的那篇作文,该怎么作去”苏一一随口敷衍,却让小青又生发出无限感慨。
“难怪小姐能次次赢了那方流珠,原来时时都能用功……”
“唔。”苏一一没好意思再自吹自擂,只是一笑作罢。很快把玻璃的配写了出来,至于成份的搭配,还需要经过屡次的实验。国子监的学业一结束,她就该策划南陈之行了。若是先把一一制药的分店开过去,再推出玻璃制品便更容易得多。
南陈人物风流,名士众多,尤其是南方的衣饰,华贵飘逸,素来是大周贵妇们跟风的目标。一一女儿国最近接到的几笔单子,便是来自南陈的商家。
“对了,刚刚门子递了话进来,说是苏尚书让小姐回来以后,就去尚书府一趟。”
“现在这么晚了,明天罢”苏一一今天的运动量很大,根本不想再挪地儿。再说,除了那几句老生常谈,也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在写什么呢?”姬流夜的声音从窗口响起来的时候,苏一一压根儿连眉心都不跳一下。
实在是姬流夜同学来得太频繁了,以至于偶尔一夜两夜旷工,苏一一还会觉得路不踏实呢
“你来了。”她应了一声,依然低头临着帖子。
“国子监放了假,还给你布置这么多的作业,这许子敏,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姬流夜开着玩笑,依然随手拉了把椅子就坐到了她的身侧。
“谁让他那两个大弟子已经功成名就,就算想要管教,也没有了名目呢?”苏一一恨恨地加了一个点,“只有人还留在国子监里,由着他可着劲儿地欺负。幸好再过了一年,他也没有了机会”
“谁说没有机会?没听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徒在外,师命当听则听。”苏一一笑嘻嘻地跟他扯皮,“我说,你最近闲得很嘛,一天半夜三更不回宫去,居然也没有人管你”
“有人管我才怪了呢”姬流夜有点失意地耸了耸肩。
“这不正好吗?乐得天高海阔,飞跃由心。”苏一一翻过一页字帖,“瞧瞧我这么歹命,好容易挨到方院的学业结束,又被许先生那一句‘百年不遇’的恩泽,被扭到了国子监。”
“你不想来国了监,是因为想早早嫁人么?”
“咳咳”苏一一的手微微一抖,毛笔没把握好,一个字就写得偏了,“你……开什么玩笑啊,明知道我不想这么早就嫁人的。”
她拿着绢帕,把多余的墨汁吸得七七八八,歪着头悬着腕,构思了好半天,才又加了几笔,把那个漏洞给补了回来。
“有这功夫,你另写一张得了。”姬流夜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苦笑。
“那怎么会一样呢?重写要费墨费纸,得造成多大的浪费啊”苏一一没好气地瞪了眼前的“罪魁祸首”一眼,“下次说这种杀伤力比较大的话,拜托别趁我写字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认识沈怀义的?”
“那是谁啊,不认识”苏一一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认识?那他怎么会让人上尚书府去提亲?”
“啊?”苏一一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这一下,这张宣纸可是彻底地废了
“你不知道吗?”这一次,轮到姬流夜吃惊了,“慕容赐和沈怀义,今天一前一后去了尚书府,都遣了官媒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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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选哪一个
第144章 选哪一个
苏一一呆若木鸡,也不管笔尖的墨汁已经在宣纸上洇开。
“我爹爹又不在京里,他们遣媒也没用吧?”她喃喃低语,以手抚额,“这两人闹的什么一出啊,尽给我添乱”
“沈怀义和慕容赐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少年,要说提亲倒也不曾辱没了你。”姬流夜失魂落魄一般地苦笑。
“照着你这么说来,那是我高攀了?哼,谁稀罕谁呀”苏一一没好气地把宣纸揉成一团,“白写了”
“我当你是知道了的呢,刚刚来的时候还犹豫来着,怕你被苏尚书接回了府。后来见了七妹,知道你回了国子监,才过来瞧瞧。”
苏一一“啊”了一声,想到了那个门子递进来的话,脸色更苦得好比黄连:“我伯父倒是递了话儿进来,我以为又是老生常谈,正打算明儿一早去呢难不成……难不成竟是为了这事么?”
“你喜欢他们哪一个?”姬流夜的语气有点不稳。
“一个都不喜欢,笨得要死”苏一一怒气冲冲,“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是大叔级的人物,还想老牛吃嫩草呢”
“咳咳”姬流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种话,一个姑娘家也好意思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么?尽管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口无遮拦,可是这话,也太令人觉得震撼了吧?真不知道那些把苏一一当成楷模来学的千金小姐们,若是知道了苏一一这副形相,会有多么的失望。
“我都已经说了不嫁他们,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呢?”苏一一恨恨地把纸团往边上一扔,当年投飞镖的目力尚在,很准确地扔进了屋角的纸筐子里。
“素来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自己答应或不答应,都作不得数。”姬流夜看她气得双目喷火,不知道怎么的,一颗心忽然恢复了往常的跳动频率。
“我父母又不在,苏尚书只是我的伯父,又不能替我作主我修书一封,先一步送回给我父亲,让他替我回了这些媒人。”
“你一个女孩子家……”姬流夜苦笑,“你莫忘了,苏尚书虽说不是你生父,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苏氏一族的族长。他若是应了,你父亲也不会反对的。”
苏一一托着腮帮子:“可是,我还在国子监就读呢……”
“先订了亲事,又不是立马就要迎娶。”
“不成不成,这两家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若是到时候交不出新娘子,恐怕会给我爹娘惹上**烦。”苏一一皱着眉了好一会儿,又对着自己摇头。
敢情若是好惹的主儿,她还就真打算随便应了一家,到成亲的时候才跑路?姬流夜觉得她的脑瓜子里,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若是订了亲,你可别想着跑路了。”姬流夜叹息了一声,“你也不想想,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苏尚书还在朝为官,苏氏又是大家族。”
“苏氏么……”苏一一冷笑道,“我对它可没有什么感情,打小儿我和我爹娘就被赶出了祖宅,除了一年两节的祭祀,根本跟苏家无干。”
“你是这样想,但别人可不这么想。”姬流夜苦口婆心,“你快想个法子,堵了那两个家伙的媒婆吧”
“难道伯父叫我过府,就是为了这个事儿?”苏一一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个圈子,但对于这个时代崇尚的“父母之命”,还真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心里对那两个人又恨又恼,若是他们现下站到她的面前,她破口大骂都是轻的。尤其是那个沈怀义,长着一张比女孩子还女孩子的脸,一味地跟她胡搅蛮缠。结果,连慕容赐也不知怎么的,昏了头似地跟她瞎搅和。
“以后别被我逮着,我……”苏一一发狠地握着拳,对着空气狠狠地挥了下去。可是虚无中并没有让她出气的人,只能恨恨不已地看着天花板。
“幸好有慕容赐跟着搅和进来,若不然的话,你伯父说不准就要替你应下了呢”姬流夜旁观者清,替她理了一理思路。
“你是说,就是因为他们两家都遣了官媒,所以伯父才一家都不能得罪,索性就摞开手儿么?”
“嗯。”姬流夜看她在房间里站定,身不由己地朝着她走了过去。苏一一苦着脸,一副被霜打蔫了的模样,说不出的可怜,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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