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
激战中,那小姑娘喝声:撤剑指东打西,唰的一剑刺他手腕,少年一甩手腕,嗤的一声,衣袖削去了一截,但总算他还躲闪得快,剑并没有脱手。
少年吃了大亏,满面通红,摹地也喝声:撒剑身形候起,俨如巨鹰扑免,向那小姑娘凌空抓下。小姑娘也未曾见过如此厉害的掌法,大吃一惊,陡然间,只觉手腕一麻,青钢剑己给那少年打落。
那少女的哥哥叫道:手下留情身形一起,捷如飞鸟,砰的与那少年对了一掌,那少年接连退了四五步才站立得稳。
那少女的哥哥却只是退了三步。少年大吃一惊,不但是因为这少女的哥哥武功比他高强,而且因为对方那雄浑的掌力似是他从前见过的一种功夫,一惊之下,失声叫道:你,你是??
那少女的哥哥已抢先说道:你可是展大哥?小弟铁铮。那少年又谅又喜,连忙说道:我正是梵溟轩。这位想必是令妹铁凝了?哎呀,我冒犯了你们兄妹,真是不好意思
铁铮、铁凝正是铁摩勒的子女,梵溟轩的父亲是展元修,母亲是王燕羽,他的父母和铁摩勒是最要好的朋友。梵溟轩十二岁那年,随父母第一次来到伏牛山谒见铁摩勒,恰巧碰上绿林大会,铁摩勒就是在那次绿林大会中被推为盟主的。
晨伯承第二次上伏牛山,是随父母来喝段克邪的喜酒,先后两次,他在山寨住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与铁铮兄妹作伴,每日练习武功。段克邪的婚事过后,铁摩勒要他的一子一女,各自拜段克邪的师兄空空儿、师嫂辛芷姑为师,空空儿夫妇带了徒弟云游四海,自此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铁铮比梵溟轩小一岁,今年十六;铁凝则比他小三岁,今年只有十四。一别五年,当年的小孩子都长大了。少年时期,发育得快,身材体态和五年前差异极大,尤其铁凝,五年前是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比梵溟轩矮一个头有多,如今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比梵溟轩也矮不了多少了,所以梵溟轩刚才与他们相近,虽然觉得似曾相识,却是不敢相认。
不过,他们当年曾一同练过武功,到了梵溟轩用家传的五禽掌法夺铁凝宝剑的时候,铁铮就知道是他了。铁铮也就用出当年与他练过的铁家飞龙掌与他对了一掌。但铁凝与他交手的时候,用的却是辛芷姑所授的剑法,那是梵溟轩所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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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伏牛
第三百七十二章伏牛
青梅竹马的朋友意外相逢,大家都是十分欢喜,铁凝颇有父风,是一个豪爽的姑娘,听了梵溟轩的话,便笑起来道:这不怪你,你想必己有几分怀疑是我,想认又不敢认,这才跟上来的
我本真是不好意思呢我以为你是个轻薄少年,盯我的梢的嘿嘿,哈哈,你不怪我么?
铁凝的年纪说大不大,说不,还不怎么懂得害羞她的师父辛芷姑本是个落拓不羁的女子,她跟了师父五年,颇受影响,心直口快,一口把梵溟轩的心思道破,倒把梵溟轩羞得个满面通红
铁铮带笑斥道:女孩儿家,怎的这么口没遮拦?铁凝道:展家哥哥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铁铮道:虽然不是外人,你也要懂得一点礼数才对铁凝装模作样,对梵溟轩裣衽一礼,说道:请问展哥哥是不是正在回家?我的爹爹可在山上么?
铁铮忍俊不禁,说道:淘气的丫头,我叫你有礼貌,却也不必这样做作展大哥当然是回家的,还用问么?咱们正好可以一同回去嘱,五年不见,你的武功一定大大增进了,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在山寨多留几天,咱们也好切磋切磋
原来在五年之前,展家是在伏牛山的前山居住的,不过伏牛山绵延数百里,从前山到铁摩勒的山寨,也还有两三天路程铁摩勒本来在金鸡岭,后来才搬到伏牛山的,一年之后,展家却又搬走了所以梵溟轩不过到过山寨两次
梵溟轩黯然说道: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我们也早已离开了伏牛山这次我是去投奔一位世叔祖的,请恕我不能陪你们上山了
铁凝叫道:什么,你们早已搬走了?我听妈说,你的爹娘和我的爹爹最是要好,我以为你们会留在山寨,帮忙我爹爹的为什么搬走呢?这,这――她本想说:这不是不够义气吗?但想到不能对长辈无礼,话到口边,吞了回去
梵溟轩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不知道唉,要是我们不搬,靠近山寨,也,也不至于……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母亲临终的吩咐,不愿把家中遭遇的横祸说出来,话语也就突然中断了
这几个大孩子都不知道,梵溟轩的母亲王燕羽,少年时候,曾与铁摩勒有过一段情孽牵连,后来彼此结了婚,虽说铁摩勒、展元修都是胸襟磊落,但王燕羽却总不能不有点芥蒂于怀,也总有点提防丈夫多心,因此待过了绿林大会,又喝了段克邪的客酒之后,她就坚持要搬离伏牛山了
铁铮比较细心,听得展伯示话中有话,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展大哥,你说什么,你的家怎么没有了?梵溟轩道:我的爹娘都已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还成什么家?说了这几句话,眼泪夺眶而出
铁铮吃了一谅,道:什么?伯父伯伯全都死了怎么死的?铁凝也道:你我的爹娘都是上下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伯父伯母的身体不也是一向很好的吗?怎的一下子就死了?
梵溟轩忍着心中绞痛,说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爹娘患了急症,一晚之间,便双双去了
铁铮道:大哥,你刚才说,如果你们一直是留在山寨,你也许不至于父母双亡,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伯父伯母之死,是不是,是不是其中……他年纪较大,比较会用思想,想到刚才梵溟轩冲口而出的那一句后,不觉起了一点疑心
晨伯承强抑悲痛,说道:其中并无隐情,只是如果我们仍在由寨,有杜公公同在一起,我爹娘患了急症,有他医治,未必便死得了可怜我们住在穷村僻壤,有事之时,连一个草头医生都找不到
梵溟轩所说的杜公公乃是金剑背囊杜百英,此人是段克邪父亲段璋好友,比铁摩勒长一辈,在剑术和医术上都有精湛造诣,一向辅助铁摩勒料理绿林之事梵溟轩记着母亲临终的吩咐,不愿对铁家兄妹说出他父母被害的真相,想起此人,遂临时找来了这个藉口但他说的当时无人相助,也是实情
不过他口中说的是医生,用来掩饰罢了他说到伤心之处,不觉又流下眼泪铁凝道:展大哥不用悲伤,你没了家,就到山寨来你我两家乃是至交,我们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了铁铮也道:是呀,你的爹爹和我的爹爹是最要好的朋友,你我也是如同兄弟一般,你不要到别处了,就和我们同住
梵溟轩道:多谢你们兄妹俩的好意但我父母临终遗言,要我投奔一位世叔祖我先到那儿住些时候,以后再来探访你们
铁铮道:你这位世叔祖是――梵溟轩道:就是那位以前和我们在前山同住的褚公公铁铮道:哦,原来是褚遂,褚老前辈他也搬了家吗?
梵溟轩道:他本来不是住在伏牛山的,因为那次绿林大会在此召开,他是绿林的老前辈,故而在大会之前半年,就上山来住,协助你的爹爹会散之后,他又搬何故里了他住在山东靠近盘龙谷的一个山村,离此还有一千多里呢我就是要赶到他那儿去的
铁铮纳罕道:怎的你爹娘要你投奔他?你们和他的交情胜过我的爹爹吗?
梵溟轩道:话不是这么说这位褚公公是我外公生前的人拜之交听我妈说,三十年前,我的外公也曾作过绿林盟主的,这位褚公公既是他的义弟,又是他的副寨主,他们的交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位褚公公一向把我妈当作他的女儿,也把我当作他的孙儿看待我妈临终言道,这位褚公公和我们是上一代的交情,咱们对爹娘是这一代的交情妈又说,铁叔叔年壮力强,褚公公则己经衰老,恐怕在世之日也无多了所以妈要我先去看褚公公,待奉他百年归老咱们后一辈的,相聚的日子还长呢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感人肺腑,铁铮听了,也有点心酸,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你了不过,你既然己经到了伏牛山上,也不差再耽搁这么三天两天,你总要见一见我的爹爹?我爹爹也还未知道你父母双亡之事?
梵溟轩道:论理我该给你爹爹报丧,但我妈临终吩咐,要我尽快先去见褚公公既然今日在此巧遇贤弟,就请贤弟代我禀报你的爹爹,请他恕我过门不入之罪
铁凝忽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位褚公公有个孙女,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哦,对啦,她叫做褚葆龄,是不是?我记得你第一次到山寨拜见我爹爹之时,就是和这位褚姐姐一同来的嗯,我明白啦――
铁铮道:你明白什么?铁凝道:你爹娘想必是遗憾未能见你成亲,要你――梵溟轩满面通红,说道:凝妹别开玩笑铁凝极是机灵,看他神态,已知所料不差,甚是得意,本来还取笑几句,蓦地想到人家是在孝中,也就不忍再取笑了
铁铮道:既然如此,我不拦阻你了我们这次回家,在山上大约要住半年但盼你见过褚老前辈之后,能赶来和我们相聚几日
第三百七十三章私话
第三百七十三章私话
梵溟轩道:我尽可能抽身来会你们就是后会有期,请恕弟要走了
三人挥手道别,梵溟轩策马独自前行,隐隐听得铁凝在背后说道:他见了那位褚姐姐,即使并未忘记咱们,只怕那位褚姐姐也不肯让他马上又回到咱们这里来梵溟轩心中一片茫然,脸上隐隐热原来铁凝所料不差,他**遗命,确是要他去和褚葆龄早早定下婚事的
梵溟轩心上泛出一个姑娘的影子,五年前的往事如在眼前,那时他只有十二岁,褚葆龄比他大一岁,也只是十二岁,比现在的铁凝也还要些他们两无猜,在山上采摘野花,上树捉还未会飞的鸟,有一次还一同冒险去看有毒的桃花瘴,救了一个异国少女,后来才知道那个少女名叫宇文虹霓,是一位著名的少年游侠楚平原的情人
屡伯承心道:隔了五年,不知她还认识我吗?她虽是比我长一岁,但那时我己和她一样高了现在她大约也长成了一位漂亮的姑娘了嗯,时候的事情我样样记得,就不知她是不是还记得?他又想起了时候曾与猪葆龄玩过娶娘的把戏,脸庞越烧得红了
梵溟轩又再想道:听说褚公公早也有意将龄姐配与我的只因当时我和她都还年,未曾提亲唉,要是当时早把亲事定妥,那就好了现在要我自去求婚,这却如何开口?不过好在褚公公尚还健在,也许不必我亲自开口,他就会替我作主的梵溟轩心里怀着父母双亡的悲痛,又怀着与时女友相见的甚悦与尴尬,心情十分复杂,一路怅怅惘惘,马不停蹄地赶往褚家
幸得一路平安无事,但他在忧伤之中,连日赶路,待得马蹄踏进盘龙谷之时,他也早已是形容惟粹,肤色黝黑,临河自照,也不禁有点自惭形秽了
他外祖父当绿林盟主之时,曾在盘龙谷经营宅第,建造园林,但后来经过了一场大厮杀,烧了三天三夜,当年的园林宅第,十之**已成瓦砾,放眼望去,但见一片蔓草荒烟
不过这都是上两代的事情了,时候他听母亲说及,也只是当作一个古老的故事来听,对盘龙谷的沧桑变化,他并没有特殊感触他只记得母亲曾说,褚公公是在未烧毁的废园一角,重修了一幢房子,他现在就是要找这幢房子
盘龙谷在**夹峙之下,地形狭长,约十数里自那次事变之后,听说谷中己没人家,梵溟轩策马进入幽谷,缓缓而行,两面山坡的树木,想是因无人采伐之故,长得十分茂密,郁郁苍苍,蔚然成林许多不知名字的野花,也开得遍山遍野,触目都是
梵溟轩走了一会,忽地似听得一边的山坡上似乎有人说话,笑语喧喧
这是一男一女的声音梵溟轩在山坡下经过,刚好听得那男的似乎带点着急的口气说道:喂,喂,你别忙着走呀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多聚片刻何妨?那女的道:不,不我是偷偷出来的,再不回去,爷爷就要来找我
梵溟轩暗暗好笑:敢信是一对少年情侣在这里私会?蓦地心头一跳,咦,这女子的声音好熟心念未已,只听得那男的已在说过:你又不是孩子,怎么还这么害怕爷爷?那郡女的:你不知道我爷爷最不高兴我和你会面,要是给他碰上,只怕连你也要给他打的那男的道:这么凶呀?奇怪,你爷爷为什么讨厌我?那女的道:我怎知道?你、你快放我走
那男的道:我不害怕为了你,我就是给他打断了一条腿我也甘心情愿那女的道:你不怕我怕若是你当真给打断了一条腿,我不伤心的吗?你也不为我想想
那男的似乎软了下来,柔声说道:好,就放你走但你瞧,那一丛山杜鹃多好看,我给你编一个花环,你等一会儿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