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原来就怕梵溟轩,他年纪虽轻,可是武功之高,令人不可思议,与花蝶梦竟不差多少。
这时他们虽然高兴,可是却极力地抑制着,元子笺沉默了半晌,这时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花蝶梦闻言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打法?
吉士文接口道:花婆,我们在相隔二十丈处,摆了两块大石,我们在东,你在西,由你发掌如何?
花蝶梦闻言,略微思索一下。道:好的,我就在西吧,不怕你们搅什么鬼花样
她说罢将酒杯一丢,二指轻轻在桌面一点,身若飘叶,已然翻出去二十余丈。
她双目虽盲,但却一丝不差的,落在了西头那块大石上,这等功夫确实是惊人欲绝了
花蝶梦坐在大石上,她伸手掏出了她珍惜若命的红翎,轻轻地放在身旁,喝道:
快你们再耽误,我可不奉陪了
这边三人,怀着既忧且喜的心情,相互地使了一个眼色,一同跃上了东边的大石,顺手提起了一块长达一丈的护身牌,横放在身前,好似一个屏风一样,只露了一个头在外。
皮鲁秋等三人坐好之后,吉士文立时叫道:花婆,你请出掌吧。
花蝶梦闻言,却冷恻恻地笑了两声,月光照着她,她有一张惨白的脸,两只半睁半闭的盲目,一张孤形的嘴,两颗白牙,顶门上垂挂着一些稀疏的白发,衬托着她那枯瘦的身子,宽大的长衣。
她此刻的形状,不仅是恐怖,简直令人战栗,任何人不敢相信她是一个活人,甚至于一具尸体也没有她可怕然而她却是一个武功最高的人。
花蝶梦的脸上,蒙上了浓厚的杀气,根据她数十年来的惯例,只要她一出手,必定要对方血溅五步
她缓缓地伸出了右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她的体内运行着,使得她顶门的白发根根竖立,手臂的骨节发出了格格之声。
这边三个武林一流高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竟一齐将头低下,藏在那块软牌之后,六只手掌紧紧地托着那块软牌。
花蝶梦突把右腕一翻,梅开三枝,,中间三指并张,立时发出了三道凌厉的指力,分别向三人打到。
好厉害的指力,竟把空气冲划出一阵裂帛之声
花蝶梦的指力,原是可穿金石的,可是当抵达到那块软牌时,只发出了噗的一声轻响,藏躲着的三人,虽然毫发未伤,可是却把他们震得一阵乱摇,六条膀子同时感到酸麻了
花蝶梦一招既出,井未奏功,不禁使她吃了一惊,她觉得三股指力,同时打在一件极坚硬的东西上,并且被弹了回来。
她不禁想道:莫非他们真练成了‘硬形气功’?或是他们寻得了什么防身之物?
她想着不禁有些愤怒,忖道:我不信他们能逃开我三指
她想着怪叫道:好呀难为你们想出了防身的办法,再接我第二招吧
她说罢第二次运掌,力贯单臂,划了一个小圆圈,再把三指猛吐出来,这一式名为手琵琶,威力至大。
可是与前一式一样,除了使对方双臂一阵酸痛外,并未能奏功。
这时花蝶梦深深地诧异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指力会无效?
她渐渐变得暴怒起来,只听到一声鬼怪般地号叫,她三次扬掌再见秋手,这一式带起了极大的风声,足见她已用了八成以上的劲力了。
皮鲁秋等,虽然倾三人之力合力抵御,可是这一掌却把他们打了一个筋斗,砰
的一声摔下了石头。
三人不由又惊又愧,急忙匆匆爬起,耳中已听到花蝶梦一阵阵怪笑道:怎么了?
你们死伤了几个?
吉士文高声道:花婆,我们一个也未死伤
花蝶梦闻言大为意外,当然她更感到失望,她万万想不到,自己连发三掌,不但未使对方殒命,竟连一些皮肉之伤也没有。
她想着不由咭咭怪笑了两声,频频点头道:真想不到,你们居然练成了这身功夫,只可惜我双目已毁,不然我倒真想你们现在那副得意的样子。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歇一下,皮鲁秋等三人,早已坐回了原处,又把那块救命软牌给支了起来。
经过了三次的抵挡,他们对这块软牌,产生了很大的信心,当下元子笺高声道:
花婆,还有三招,我们不一定挡得住呢,你就快发第四掌吧
花蝶梦点了点头,她倒不相信自己葬不了他们,闻言便道:不错还有三掌,如果那时你们还活着,我就任你们暗算不再回手了
她说完这话,把全身劲力运于右臂,发出了一记十成劲力的笑指桑麻,掀起了一阵巨大的劲风。
这种声势实在太惊人了,皮鲁秋等虽然有恃无恐,但也不由吓得要命。
他们三人一体,同时把头藏在软牌之后,各运起了全身的功力,拼命地抵着那块软牌。
当花蝶梦的掌力抵到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三人同时觉得双臂酸麻疼痛,犹如针刺。
接着一阵乱响,三人同被震开了三四丈,摔得个昏头转向,几乎昏了过去,一个个躺卧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蝶梦倾耳静听了一下,脸上挂上了一丝残酷的笑容,高声道:怎么了,你们还有人能够说话吗?
花蝶梦说完了话,等了一刻听不到有人接口,只当他们不是惨死就是重伤,心中大为欣喜。
她正要起身去探个究竟,突听皮鲁秋哑笑道:花婆,我一点事也没有
吉士文立时接口笑道:花婆,我也很好,只是你老掌力太厉害,差点没把我震昏。
元子笺也大声道:可不是吗我两条膀子还真痛呢
花蝶梦听他们三人,先后的发了言,她不禁面色大变,心中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想不透,凭自己这等掌力,就是让他们再苦练十年,也是万万不能抵御的。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连续的发出了四掌,对方除了受震跌倒之外,竟连一些皮肉之伤也无。花蝶梦暴怒起来,她头上的白发,根根竖立,鼻孔和两片嘴唇不住的抖动着。
她只有两招的机会了,她虽然深知他们反击是无济于事的,然而她连发四招,竟未能伤着敌人,仅这一点,就太使她丢人了
这时那三人,又回到了原处,他们见花蝶梦的掌力越来越重,不禁大为恐惧,不知道是否能在这两招下逃命,即使是能够不死,而预定的毒针是否能奏效?
如果毒针不能伤她,必然将她激怒,那时她追击发掌,自己三人则死无葬身之地了
皮鲁秋想到这里,怕这次再被震出,当下用手轻轻地拉了二人一下,他翻身伏在大石上,双手向前推着软牌,这样既可将全身力气用上,又可避开花蝶梦掌劲正锋,不至被抛出去了。
第三百七十章五禽
第三百七十章五禽
天高云淡,骏马嘶鸣。一个晴朗的秋日,伏牛山下,出现了一人一骑,仆仆风尘,匆匆赶路。
伏牛山脉像一条婉蜒数百里的长蛇,在河南中州的黄土平原上,自西向东,迤逦而来,而这一人一骑,则是自东向西,疾驰而去。
这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英年,马是骏马,天是晴天,但可惜他的心情却是落寞之极。眉字之间隐有重优,掩盖了他本来的英气,和这晴朗的天气也极不谐和。伏牛山千峰万窬,在山下远远的望上去只见雾气迷漫,但在这少年的心中,却似看见了万马千军,在山谷之中骤驰。
五年之前,在这伏牛山上,曾有天下英豪聚会,推举了铁摩勒做绿林盟主。当年这少年还是个无知的童子,但也曾随父母参与了这次盛会。五年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但对伏牛山与这少年来说,已是经历了太多的变化。伏牛山上的英雄早已风流云散,而这少年亦已是父母双亡了这少年几次想拨转马头、上山探望,但终于还是欲行又止。他翘首云山,心中叹气,暗自想道:铁叔叔不知是否还在山上?那次大会之后,惊动朝廷,曾派了中州、平卢两节度使的兵马围袭,听说各路英豪都己分散了。但这山上本来还有个山寨,根基巩固,官军退后,他们不会回来吗?嗯,铁叔叔对我极好,我路过此山,理应去探望他的消息,唉,可是,可是??他募地想起母亲临终的吩咐:我不准你为我报仇,你对别人,只能说我是病死的。
铁摩勒是绿林盟主,是我和你爹爹最好的朋友,但这件事情,你可千万别想去倚仗他我要你遵守我的吩咐,对他也不例外你最好过了几年,再去见他。
那少年想至此处,眼泪潸然而下,心中则是大惑不解。他**叮嘱了他之后,已是一瞑不视,他根本就来不及问原因。可是尽管他心中疑惑,他**临死的叮咛,他又岂敢不从?唉,即使铁叔叔是在山上,我既不想向他说谎,那也就无谓去见他了。
这少年正自心烦意乱,忽听得马铃声响,对面也有两骑马跑来,骑者乃是一男一女,男的大约和他差不多年纪,也是十六七岁模样,女的更是年轻,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稚气未消,梳着两条辫子,结上红绳,马跑得快,她那两条辫子随风摇摆,晃呀晃的,也似流星般飞快,十分有趣,把这小姑娘也衬得更为俏丽婀娜。
这少年呆了一呆,一双眼晴跟着这个小姑娘,看得出了神。说时迟,那时快,这两匹坐骑已是从他身旁驰过。那小姑娘发现了他的神态,似乎很不高兴,噘起小嘴,向他白了一眼。
这少年瞿然一省,那两骑马已过去了十数丈之遥,隐隐听得那小姑娘道,哥哥,你的脾气倒好。哼,要是碰上了我的师父,不把他的眼珠刺掉才怪
做哥哥的道:你师父脾气也并不坏呀。
那小姑娘道:不坏,你知道她少年时候的故事么?
两兄妹刚说到这里,只听得蹄声得得,却原来是这少年拨转马头,又向着他们追来了。
那小姑娘柳眉一竖,摹地勒住坐骑,喝道:你这人是干什么的?那少年道:我,我……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赶路的。那小姑娘道:赶路的?哼,那你为什么又跑回来?那少年道:这个,这个,我、我是……不知他是被这小姑娘的神气吓着了还是别有心事,期期艾艾,竟是好半天说不出一个道理。少女的哥哥也觉得这少年行动荒唐,前言不对后语。
那小姑娘冷笑道:赶路的?你分明是想跟踪我们,一定是个坏人你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么?快滚
这少年也有点着恼说道: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我喜欢回来便回来,难道一定要告诉你什么原因么?心里想道:这小姑娘怎的这样凶?只怕我当真是认错人了。
话犹未了,那小姑娘摹地把手一场,一口光闪闪的匕首已是向他飞来,喝道:我叫你滚,你就要滚
这少年一个蹬里藏身,财的一鞭便卷过去,只听得嚓的声,匕首擦着马鞍飞过,立即给这少年的马鞭打落。但这少年看了飞刀的来势,也已知道那小姑娘不在伤人,而在吓他。
那小姑娘十分好胜,飞刀给他打落,更是生气,怒道:好呀,我就与你较量,较量一扬乎,这次是三柄匕首同时发出,既要伤人又要伤马了
这少年不怕飞刀,却怕伤了坐骑,小姑娘的飞刀来得快,他的反应也是灵敏之极,那一边飞刀出手,这一边身子高鞍,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王之声,飞刀尚在半空,这少年己跳起来,挡在前头把飞刀打落了他纵身离鞍,拔剑削刀,翻身落地,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那小姑娘的哥哥也不禁赞了一个好字。
那小姑娘跳下马来,冷笑说道:你要在我面前炫耀剑法?好,我就与你比比剑法少年心里想道:你用飞刀打来,我岂能不拔剑抵御?怎说得上是炫耀了?可是那小姑娘明晃晃的剑锋己刺了到来,根本就不容他争辩。
这少年受了委屈,也不禁有点生气,心道:看你是个黄毛丫头,我不能与你一般见识。但你意态大骄,却也不能不让你知道一点厉害。当下横剑一封,力透剑尖,意欲将那小姑娘的兵刃削断。
岂知那小姑娘的剑法奇诡绝伦,她本来是平胸刺来的,剑到中途,突然一变,倏地就从这少年意料不到的方位,指向他的空门。少年吃了一惊,百忙中一个盘龙绕步,长剑圈了一道圆弧,护着空门,这才解了小姑娘的那一招。
那小姑娘得理不饶人,攻势一发,登时有如抽丝剥茧,连绵不断。剑法是阴柔一路,但柔中带刚,虚虚实实,分外难防。
少年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知道那小姑娘的厉害,心道:我只道以我家传的武功,己足以与江湖高手角逐,哪知一个小姑娘也这么厉害嗯,我若是连一个小姑娘也打不过,还说什么闯荡江湖?到了此时,他哪里还敢有丝毫轻敌之心,只好打起精神,把那小姑娘当作平等的对手看待,认真对付了。
饶是如此,他也是只有招架之功。论功力他是比那小姑娘高强,但那小姑娘的剑招完全不依常轨,瞬息百变。那些招数,这少年连见也没见过,对方又是比他年小的女孩子,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因此,就难免有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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