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刘陶把翻译好的材料拿走,就没声音了。我觉得我肯定又是被这小子耍了。
“往后别那么晚睡觉了,知道不?”
我没说话,嚼着嘴里的苹果。
半晌,我看了他一眼,问道:“咱家还有多少钱啊?”
“五万五。”杜微看着我:“你别发愁钱的事,身体养好最要紧。”
我想了想,开口道:“这五万五,得留下四万来给你以后做事的,五千块给你吃药补身体,还有一万,咱一月底得交三个月的房租一千五,其他还有水费电费燃气费,这么算下来过年就不到七千了啊。”
“我还能一直留在家里啊,等过了年身体好些就出去找事做呗。你也别发急,钱什么的都会有。”杜微说着,叉了块水果把我的嘴给堵了。
这病折腾了我得有三四天,有一晚上烧得特别高,杜微就用冷毛巾敷在我头上,又不停地给我喂水,去了好几趟洗手间,这烧才退下来。
退了烧之后也差不多快过年了,我们那咖啡店提早关了店门,给员工发了过年费就放假了。当晚杜微就拉着我一起去了商场,说一定也得给我买件羽绒服,不能再着凉了。
在商场里头还见着了小沈,我们这才知道他在这儿上班。小沈见我脸色不好,还特意问了一声,我就把生病的事给他说了。
“这南方和北方不一样,你可不能大意了。在屋子里头也别脱衣服,这儿的冬天可冷了,家里有取暖器吗?”
“那东西太耗电了,没买。”
“这倒也是,那你们就弄个火盆呗。我家里头还有个火盆,搁在储物间里头一直没用,下回让文华给你们拿过去。”小沈说着,又带着我们到了服务台那儿,让人给办了张VIP卡,买东西可以打折。
小沈还赶着回去吃饭,就让我们自己逛,他先走了。我们谢了小沈,买好了羽绒服出来,这一下又花了七八百,把我给心疼得都走不动路了。
杜微好笑地看着我,拉着我出了商场。
我们俩一起在步行街夜市上吃麻辣烫。杜微嘴唇给辣得红红的,我看着好笑,一边对他道:“你知道不,这南方的茄子居然是长的,咱北方经常吃的可都是圆的呢。”
“是吗?”
“可不是,还有,南方的豆花居然改名儿了,人家在这儿不叫豆花,叫豆腐脑,太稀奇了。我觉着还是豆花好听,你说是不?”
杜微眼里带着笑看着我,开口嘲笑我:“瞧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一听,也不由得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又小声开口调侃他:“怎么,我少见多怪,媳妇儿你就不喜欢了是吧?”
杜微凑过来,小声道:“哪儿能呢。我就指望你让我威力加倍呢。”
“怎么说?”
杜微夹起一根豆芽,开口道:“我是豌豆射手,你就是火炬树桩,虽然没有攻击力,但是站在我前头就能让我威力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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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我和对一起把年货都给置办妥当;我又拉着杜微一起去了商场;要给他买身新衣服。这就是我们家的习惯;过年得穿新衣服;才喜庆。结果杜微也非要闹着给我买,这一下就去了一千多。
晚上杜微烧了一桌的菜;特意开了两瓶啤酒。我们吃过喝过之后,就一起偎在沙发上看电视;脚下摆着小沈让他弟弟送来的火盆。十二点一过鞭炮就响了起来,胖子那边也来了电话,跟我问了好;又问我和杜微在这儿怎么样了。
见到杜微的当天我就把这事给他说了,让他和李助展凌云他们知会一声,报个平安。我当即就和胖子聊了起来,说南方这边冬天没暖气,比北方冷多了,前两天还生病了什么的。
胖子让我注意身体,又问我有没有给我爸妈打电话。
我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说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会不会立刻把我电话给挂了啊?”
“哪儿能啊,好歹那也是亲儿子。”
我挂了胖子的电话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这号码我真是在心尖上滚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这时候却又忐忑起来,后悔按了接通键。很快那边就接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这通电话呢,这么一想我就有点心酸。
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脑补太多了。
很快那边喂了一声,我没敢说话,那边也沉默着,接着我就听见我妈的声音迟疑着,又带着点希冀地问道:“是小健吗?”
电话说到后头,我实在是得勉强忍着才没飙泪。这通电话打了三十来分钟,一直到时间挺晚了,我才让我妈挂了电话去睡觉。
在电话里头,我妈告诉我,我爸现在在家里,就养养花读读报什么的,比以前在单位里头轻松多了。老头子也看开了,以前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其实人家根本没拿你家的事儿当回事,人家爱说就让他们说去。
我妈又叹着气问我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们。我和杜微的事儿,我爸估计是没心思管那么多了,我妈也想开了,我爱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让我过吧,只要不作奸犯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成。
我有点哽咽,背着杜微免得被他看出来,跟我妈说过两年就回去看他们,到时候他们要是同意,就带着杜微一起去看。
打完了电话,我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叹气,杜微那儿也在打电话,好像是在和展凌云聊天呢。我随手抓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都是在播春晚的,我最后换回了中央台,抓了一把花生靠在杜微身上吃。
杜微打完了电话,又进了一个,听声音像是他弟弟的。一个小品演完,杜微才挂了电话。我靠着他大腿,剥了个花生塞他嘴巴里,问他:“你想家不?”
“这儿就是家。”杜微张开嘴,把花生吞了下去。
第二天我们挺晚才起床,把早饭午饭一起吃了,就去小沈家给他拜年。我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只有个小沈能走动走动了。
小沈他妹妹放寒假也回来了,人长得挺水灵的,不得不说,南方妹子就是秀气。我们去的时候,小沈他妈妈正给他张罗着找对象的事呢,小沈说还早,把他妈妈给急得,拉着我和杜微吐槽他,又问我们有对象没有。
小沈妈说了我才知道,小沈今年都该二十六了,真是看不出来,他居然和杜微一样大。其实我觉着小沈和杜微挺像的,都是有个弟弟有个妹妹。小沈当年辍学到外地打工,杜微小时候过得也是十分苦逼,什么事儿都得照应着弟妹。就是后来杜微给杜家带走了,现在和我过得一穷二白的,小沈没有那种身世,现在已经是商场经理,该成家的人了。
这么一对比,我觉着杜微那个家世真是挺坑人的。他要是还在赵家长大,大学毕业好好找份工作,不得比现在强多了啊。
我和杜微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初五的时候,小沈他弟弟又约了我们出来,一起下馆子吃狗肉。小沈,刘陶也来了,我们聊天的内容,概括一下就是回首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
结果刘陶还真是缺心眼儿,直接就开口说:“我的过去,那就是一个光棍的过去,所以在未来的一年里,我一定要给自己找个老公。”
小沈他弟弟估摸着也是知道他这个事的,脸上表情挺淡定的。小沈就问刘陶:“那你妈呢?”
“我妈又不爱管我,别说我找个男人过,就是我找个母猪过她也不会搭理呀。”
我们一听就都笑了出来。虽说这刘陶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挺可怜,但是也不是没有让人羡慕的地方。
小沈他弟弟这时候去了洗手间,小沈就问杜微:“你呢,年后打算干什么?”
“我大学是学机械工程的,不过这地方小,用得到的地方不多,我打算先找个别的活练练。”
小沈想了想,问他:“你会开车吗?”
“会,我有驾照,怎么了?”
“我叔叔是搞货运的,你要是会开车,可以弄辆货车跟着他一起做,这个辛苦,不过还是挺挣钱的。”
杜微也来了兴趣,问他:“搞这个得消息广吧,人脉也得多,和厂商那边关系得打好……”
“这个你放心,我叔叔那是开货运信息部的,哪儿有货要运他的清楚。就是你得自己掏钱买辆货车,我建议你别买新车,买个二手的,折旧率低,到时候不想跑货运了可以再把车给卖了。”
搞货运这个活儿我知道点,特别辛苦,我有些怕杜微身体吃不住,就挺犹豫地开口:“这活儿辛苦,杜微身体刚好点儿……”
小沈笑着看了我一眼,开口道:“那你们自己考虑吧,不过小江啊,疼人也不是你这么个疼法儿,你这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着嘴里怕化了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心里还是挺感激小沈的,我和杜微在这儿,受他照顾真的挺多的。
这时候小沈他弟弟回来了,我们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到了月底房东过来收了房租,我点了一下,发现钱除去被我存起来的四万五,就剩下三千多了。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花的,感觉没买多少东西啊,钱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不过还好我该发工资了,倒也不会断粮。
杜微和我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和小沈他叔叔一块儿搞货运。我劝不住他,只能请小沈帮忙,让他给杜微挑量车况好点儿的车。
小沈对这个也不是很懂,就让他叔叔帮着杜微看看。我们于是请他叔叔吃了顿饭,因为我和杜微的事儿得瞒着人,也就不好在外头和杜微走太近,那顿饭我没去,就让杜微去了。他们吃过饭之后,就直接去二手车市场看车。
杜微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他们看中了一辆车,车况不错,没事故没碰撞,车身新,包年检包过户,价钱还便宜,四万块。我听着也觉得挺不错的,心里还挺庆幸,刚好给杜微留了四万块钱。
他们去提车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小沈他叔叔挺谨慎,又请了个懂行的朋友过来看。他这个朋友三十来岁,姓许,据说是做二手车生意做了挺多年,前两年才歇业不干的。结果这个姓许的大哥看了一眼那车,又问了车况啊事故啊还有价格什么的,转头就拉着小沈的叔叔说话去了。我们也是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这人是看出什么来了。
过了会儿,沈叔就过来了,带着我们走到远一点儿的地方,才开口道:“许存安刚才和我说,这车你们最好别买。”
“怎么呢?”
“他觉得这是套牌车,当然,他也没什么证据,就凭直觉,不过我这个老朋友直觉还是挺准的。”
我是半信半疑的,说不定这许存安就存了什么心思,想忽悠了我们别买,然后私下里把这车买走,一转手就是好几千块。但是这人是沈叔他朋友,我们也不愿意多想,还是很想相信他的。
杜微开口道:“套牌车可以根据车牌去网上车辆管理登记处查的。”
沈叔开阔道:“许存安也是这个意思,你们最好查一查,免得买到套牌车亏大了。”
我们找了人帮忙查了一下,果然是套牌的黑车。我和杜微都是心有余悸的,幸好那个许存安提醒了一句,不然这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四万块就打水漂了。
买车的事儿给这么一折腾,我们也是谨慎了很多,沈叔就跟我们说,要是放心的话,可以让许存安帮忙看看。
许存安是行家里手,我们自然是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这次承了许存安的情,我们就想请他吃个饭意思一下,许存安倒是也客气,说先把车给我们看好了,事情办成了,再吃饭也不迟。
看了几天,相中了一台车,五万块,比较新,没跑多少路,车况也不错,没事故没碰撞,许存安也说这车不错。
问题是这样一来家里钱就不够了,加上我的工资,杜微吃药的钱,一共才四万八千九百块,我也不好意思问小沈借钱,就想再把车价压一压。
最后许存安就说,要不就四万八千五百块拿下来,过户年检他来帮忙办,不用车主插手。那车主也是急着用钱,就答应了,四万八千五百块出手,这样我们还有四百块钱结余。
杜微跑了这么些天,身体就有些受不了,我也心疼他,让他好好在家里休息阵子,过户那天我刚好轮休,就和许存安一起去了。
当时我们是吃了中午饭就过去,结果去了才发现,那地方已经有好些车主在等着过户了。我挺纳闷的,就问许存安:“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人这么多啊?”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两个办理过户手续的交警也没见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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