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受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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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受不哭-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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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凌云就哆嗦着手拉住李助的手,开口道:“他这要是出了事,这T市不得翻天了……”
  我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没过多久就听见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车上的医护人员下来之后,就往出事地点赶了过去,这时候又一辆车开了进来,上头先是下来几个武警,接着就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像周勋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男人多半就是周勋他哥。旁边有人迎了上去,结果被周功一巴掌扇在脸上。周功脸色发青,开口道:“让你们看着他,你们就是这么看的?”
  那被打的不敢做声。
  我心说这周功也太他娘的不像话了,这摔的是我媳妇儿啊!他弟弟没磕着没碰着,他还发这么大火,我媳妇儿还不知死活,他怎么也不问一声呢!
  
  展凌云见了周功,就拉着我站到了一边,接着那周功就走了过来,走到那出事地点去了。他不是没看到展凌云,但是一声招呼也没打,估计是已经打算和杜家撕破脸,连客套都懒得客套了。
  过了会儿那医护人员就抬了个担架出来,我连忙冲上去,想看看杜微怎么样了。旁边的人却拦着我,让我别碍事。
  
  我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担架给抬上了救护车。我心说展凌云怎么站在一边没什么反应呢,一面朝他看去。展凌云这家伙总算是动了,却是抬腿朝我身后走去。
  我转过头,就看见有个穿赛车服的男人跟在医护队末尾,慢慢走了过来。
  杜微!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都愣住了。他没事?难道那躺在担架上的是周勋?
  我正要走上前,就忽然被人非常粗暴地推开了。转过头,就看见周功带来的那几个武警走了上去,把杜微架了起来。
  
  我都懵了,杜微好不容易没事,怎么又来了这么一出?他们要带杜微去哪儿?
  我看着杜微被押着从我身边过去,杜微也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说“别担心”。可他要我怎么才能不担心啊!
  
  展凌云快步走了上去,拦住周功面前,开口问道:“周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意思呢?”周功冷笑了一声,也没和展凌云多说什么,抬手就让人把杜微押上了车。
  临上车之前,周功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向展凌云道:“对了,我听说杜微现在已经不是杜家的人了,有没有这回事?”
  
  他这意思很明显,杜微背后没了杜家这颗大树,要动起来就容易多了。
  展凌云气得咬牙切齿。
  我和胖子跟着展凌云和李助一起回了市里。在车上的时候,我就问他该怎么办。展凌云打了几个电话,想拉动一些人脉把杜微给捞出来,可是在T市有谁敢动周家这颗大树。周功想办的人就没有办不了的。
  
  展凌云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也是束手无策,最后往杜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杜笑,听说了这事之后,就在那边问展凌云要不要钱,能不能用钱来打点一下。
  展凌云就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事儿不是用钱能打点得了的,那周家还会缺钱?这事儿还是得请老爷子出马,让周功看着杜家的面子上,说不准能有一线希望。”
  
  可是杜微已经和杜家脱离关系了,如果要他爸爸出来,恐怕还得杜微向他服软,和我分了。
  我心里头忐忑不安,一边是杜微,一边是我和他的未来,要想杜微好,我就只能和他分开。
  杜笑说了什么,我没仔细听,接着就看见展凌云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我问他:“怎么样了?”
  展凌云摇摇头,道:“杜笑说,杜老爷子那个人,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要杜微这个儿子,就不可能再管他的死活。”
  
  我真没想到真有人能绝情到这个地步,心里头一阵冰凉。现在我已经不用去想和杜微分开的事,因为我宁愿和他分开,只希望杜家能出手帮帮他。
  接着展凌云又打了个电话,我听见他叫了一声爸。
  我明白了,展凌云是想让展家出手捞人。
  
  那边声音太小,他爸爸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就感觉展凌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怎么样?”我问他。
  展凌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我和胖子在爱民路那儿下了车,我妈说让我别回家了,我也不想回去,回去说不定又得被监视起来,再想出来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杜微给周功关起来了,我怎么放心得下。
  
  胖子跟着我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也跟着我唉声叹气。我把这阵子的事情给他说了,胖子就说让我先去他家暂时住着,等杜微的消息。
  和胖子一起回家的时候,我真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我恨自己没用,只能坐以待毙,待在家里头等杜微的消息。可是我也知道,我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周功那种手握权力的人,我这种普通老百姓,在这种人的面前,真是连一只蚂蚁也不如。
  
  晚上胖子接了个电话,他喂了一声,就把电话递给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爸妈呢,接过来才知道是展凌云的电话。
  展凌云问我:“小健,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杜微,愿意和他在一起?”
  
  我心说这展凌云搞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装文艺,客串牧师啊?
  我开口道:“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他。”
  “那你愿不愿意背井离乡和他躲到外头去?”
  
  “什么意思?杜微出来了?”
  “还没,我就是问你愿意不愿意。”
  我想了想,和杜微到外地去,也就等于要离开我爸妈,离开胖子这些朋友。虽然这些很难割舍,可是要我离开杜微,那是更加不行的。
  
  “展总,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让我仔细想想。”
  “那周勋的病情很重,一直昏迷,大夫说他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样一来,周功是没可能会放过杜微的了。我就打算找些人,私底下把杜微弄出来。弄出来之后,他当然是不可能再待在T市的,只能去外地了。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
  
  我心里头冰凉冰凉的,心说事情怎么就闹到这么一个地步了呢。虽然周勋成了植物人,可是错不在杜微啊。
  “那你呢,你找人把杜微弄出来,周功能放过你?”我走到窗台边,小声开口道。
  “我也得去国外。国内这些产业都是杜家的,我就是练个手,到时候杜家会另外找人过来接手。”
  
  “那我爸妈呢?那周功会不会对付他们?”
  “应该不会,周功没那么不要脸,你看他今儿不也只是找了杜微一个,没抓我和你么。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让李助多照应照应。总之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和杜微去外地,善后的事情都有我来打点。”展凌云说着,就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知道这事儿对你来说比较困难,你在这儿有爸有妈,社会关系全在这儿……总之你好好考虑,我也不会为难你。你要不想去,杜微那儿我也会和他解释。”
  
  我转头,看了胖子一眼,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去。”
  我挂了电话,心里头还是一阵难受。无论是哪边我都无法割舍,只能选择最无法割舍的那一个。
  胖子走过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问我:“怎么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把事情给他说了。
  
  胖子挺吃惊的看着我:“你真想清楚了?你爸妈可都还在这儿呢。”
  “我……”我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不是不要我爸妈,我是没办法,如果留下来,我爸妈准得让我娶媳妇儿,你说让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那不是活受罪么,我怕过了十年二十年我要后悔,当初没有跟杜微一起走。我不想后悔。”
  
  胖子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没说话。我知道,他这是认同了的意思,他能够理解我,让我心里头好受了一点。
  第二天胖子请了假,和我一起回家收拾东西。展凌云让我赶紧收拾好,他找李助帮我去办一套假身份档案,想先把我弄到外地去,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而且到时候他们把杜微弄出来,情况必然会很紧急,恐怕没时间照应上我。
  
  门一会儿就开了,我妈见了是我,立刻就要关门。我连忙把门抵住,不然我妈关。
  我妈就在门里头骂我:“昨天说了,你出去就别回来,往后就当我们江家没你这个儿子!”
  “妈!”我眼睛一下子酸了,开口道:“您真不要我啦?”
  “不要,你到外头和男人过去吧。”
  
  “那妈您让我把东西收拾收拾吧,省得搁在家里碍眼。”
  我妈就真把门让开了,和我爸一起站在门边看着我进卧室收拾东西。
  我把买的那套书带上,又随便捡了两件衣服,还有银行卡也收好,接着就出了门。我妈大概是忍不住了,开口叫道:“小健!你和那个杜微分了不行吗?!”
  
  “你们就接受他不行吗?”我转过头,酸涩地看着他们。
  我爸妈没再说话,在这种沉默的态度里头,我觉察出了一种松动和软化的迹象。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覆水难收。
  
  我跨出家门,跟着胖子一起下楼。我妈在身后叫了一声“儿子!”,听得我顿时心酸地哭了出来。
  李助很快到胖子家找到了我,交给我一张身份证,一张机票和一个档案袋。
  “下了飞机再去汽车站坐车,那地方叫XX,别记错了。到时候杜微会去那儿找你。”
  
  “李助,展总真能把杜微弄出来吗?”
  “你放心吧,凌云言出必行,不会食言的。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那天是胖子送我上的飞机,接着我就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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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来这地方的时候;是非常不适应的。这是一座南方小城市;消费水平低;房租也便宜。可是这地方遍地都是说地方话的;我压根就听不懂,和人交流困难不说吧;还特别容易被欺生。
  最让我忧虑的,就是杜微还是没消息。
  
  中秋节是我一个人过的;就随便买了点点心,我租的那地方外头全是树,遮天蔽日的把月光都挡了。我在阳台上赏了会儿树梢;就回屋里看电视了。晚间新闻还是那样,报喜不报忧。这房子一个月五百块钱,一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里头的家具,床还有家电都是房东的,坏了就得自己修。
  
  这地方地段还行,主要是离我工作的地方近。我专业是英语,在这种小地方施展不了,除非是去当英语老师。可是在这市里当老师得有教师资格证,还得找得着人脉,拉得上关系。
  我就找了个港式咖啡厅上班,闲下来就看看书,到时候考个翻译证,能在家里做活儿。
  南方雨水真是多,这天又下起了大雨,瓢泼似的浇打在玻璃房顶。不少坐在玻璃墙边的客人都被淋湿了,纷纷改了位子坐到屋内去。
  
  这时候已经快要下晚班了,我就和同事一起把门口的红毯收起来,把花园里的喷泉,彩灯都关了。有不少客人没带伞,我们这儿有伞可以给客人外借,不过要交一百块钱押金,有些客人就不愿意交这个押金,店里就让服务员撑伞把人给送到停车的地方再回来。
  我们上晚班的人里头,出了吧台的就剩我一个小伙子,这送人的活儿自然是得我来做。我穿着店里的雨鞋,一连送了五六趟,衣服都淋湿了大半。
  
  这时候三楼又下来个客人,我打量了他一眼,这人穿着一身仿名牌,以前我见得挺多的,就是那种没钱又爱摆阔的类型。
  估摸着我又得送一趟了。
  
  那人没错眼的看了我一阵,开口道:“我没带伞,你们这里有雨伞吗?”
  “有,带回去得交押金一百,要不我送您出去也成。”我开口道。
  他看着我,问我:“你是北方人?”
  我嗯了一声,又问他:“要我送您出去吗?”
  
  他嗯了一声。
  我推开门,撑起伞,领着他一路走过外头花园的那条小路。因为得给客人撑伞,我这肩膀大半都淋在外头,他看见了,就说:“你站过来一点吧,不要淋到了。”
  他说着,就拉着我的肩膀让我和他走进了点。我挺不喜欢和人靠这么近的,就离开了点。他那手还搁在我肩膀上,我没办法,只能盼着赶紧把他送走。
  
  这一路上他有的没的问了一大堆,问我什么专业的,大学毕业了没。我说我是英语专业毕业生,他又不相信,感觉就是在没话找话逗我玩似的。
  我挺烦这种人,就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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