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次保加利亚之行的真正主人,更应该是即将给保加利亚国王加冕的君士坦丁堡大牧首。
“大牧首大人,我们会在梅尔尼克停留一段时间,那样你的身体也可以得到休息。”伦格向车里面的可马特微笑着说,当他看到可马特听到这个消息露出的一丝轻松时,伦格不由微微一笑。
在所有反对他到保加利亚来的人当中,约翰。可马特是最为激烈的一个。
在这位大牧首看来,现在他与伦格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最为融洽的,自从在玛蒂娜赌气再次进入大教堂的祈祷室,而可马特又予以帮助缓解之后,他就已经因为与伦格之间的私人关系而被很多人当成了皇帝在罗马最为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甚至即便是那些祈祷者们,也已经不得不对大牧首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听从。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可马特更加不能接受伦格用自己的生命冒险。
不过他坚定的反对换来的,不过是伦格同意在进入保加利亚之后并不急着迅速深入,而是在距离罗马边境的一些地方循序渐进的前进,然后在探听到一些准确的消息之后,才进入保加利亚内地的许诺,不过即便如此,可马特已经觉得颇为满意。
而梅尔尼克,是进入了保加利亚之后第一座真正进入的城市。
之前他们都只是在一些乡村里停留下来,而每当来到一个地方,可马特都不忘记提醒近卫军注意要好好保护皇帝的安全,哪怕是热病让他已经开始感到头脑不那么灵活时,他也没有忘记不停的提醒丕平注意他的职责。
对约翰。可马特来说,现在的伦格已经不只是一位皇帝,也是让他能够平稳的以大牧首的崇高身份渡过一生的保障。
毕竟君士坦丁堡大牧首,虽然是整个正教世界的至尊,却也是罗马皇帝的臣仆。尽管,在人们的说法中,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平等的。
前面的道路开始沿着渐渐高耸的山脉向前延伸,森林开始变得稀少了,但是道路却并没有变得更好些。
随着山路越来越难走,在队伍前面开路的一个旗队长返了回来。
听着那名旗队长的报告,丕平不禁露出了焦虑,当他听说随着山势越来越险峻,整个队伍必须逐渐放慢速度,甚至可能要把辎重队暂时落在后面时,他向伦格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陛下,如果我们只能这样前进,那么至少要留下五百名士兵保护整个辎重队,而前面就是梅尔尼克了,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呢?”伦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从备用的战马背上跳下来,看着立刻显得兴奋起来,健壮的四蹄不住踏着石头发出响声的比赛弗勒斯,伦格对丕平平淡的说“不要担心,我们现在不会有事情,至少在到达保加利亚首都之前不会有事情。”
说完这句让丕平先是精神一松,随即就不由开始紧张起来的话,伦格用力翻身跳上了黑色战马高耸的脊背。
“就按照你说的,留下五百名近卫军守护辎重队,”伦格弯腰向站在地上的丕平说着“告诉他们不要离我们太远,保加利亚可是和色雷斯一样,以盛产强盗出名的。”
说着他带动战马沿着山路向前走去,在他身后一队近卫军紧紧跟随,当眼前那片源自巴尔干山脉,如同被斧劈开般的峭壁向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谷中延伸过去时,伦格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略微有些紧张的丕平,然后再看看后面不远处已经渐渐停下来的载着约翰。可马特的马车。
在近卫军士兵们的注视下,伦格调转马头,看着他们:“从现在开始我们才是真正进入保加利亚,近卫军,我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你们了。”
“为皇帝效忠!”
梅尔尼克城下,近卫军士兵高声宣誓。
第五卷凯撒时代第一百五十七章牧首的崇高,皇帝的威严
第五卷凯撒时代第一百五十七章牧首的崇高,皇帝的威严
一个中年牧师站在一座石桥的中间看着从对面被奥古什扶着缓缓走来的修道院长。他脸上的大片胡须遮盖住了他本来的面目,不过即便这样,一双不安的眼睛里也透露出一阵阵明显的烦躁。
不过修道院长显然看不到这一切,他一边用手抚摸着前方缓缓走着,一边对身边的教子不停的低声说着什么,当他来到这个牧师面前时,他那双白蒙蒙的眼睛向着对面仔细的看着,在一片模糊的阴影里寻找着他要找的人。
“修米特,是你吗?”
修道院长向前探着身子,当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对方抓住时,他立刻向前走了一步。
“听着修米特,就象昨天我告诉你的那样,你应该对大牧首大人表示尊重和顺从,而不能有任何的不敬知道吗?”修道院长抓着牧师的手腕用力摇动,当他听到对方并不情愿的回应时,他的嘴里发出一阵干笑,然后伸手摸索着在牧师的脸上拍了拍“这才对我的孩子,要知道当初你从梅尔尼克离开的时候奥古什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现在你们两个一个已经成为了索菲亚的执事牧师,一个已经是国王的私人牧师了,我该为你们两个自傲。”说到这儿,修道院长的脸上忽然显得一丝狠狠的神色“所以不要让我丢人,我不想让大牧首大人认为我们这里没有规矩,懂吗?”
“一切听您的吩咐,院长大人。”不知道是因为手腕上的疼痛,还是修道院长多年来给造成的威严印象,索菲亚教堂的执事牧师终于低下头,恭顺的听从着院长大人的吩咐。
“听着孩子们,当大牧首到来的时候,你们要向他表现出恭敬,”修道院长用哪个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十字架,看着山下通向远处山谷外的一条道路,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沙哑的祈祷“上帝派遣他到我们这里来,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
当开路的近卫兵出现在山谷尽头道路上的时候,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循着山势一直向上的小城梅尔尼克最高的建筑圣皮多修道院的圆形石头穹顶。
这座随着山势有一大半镶嵌在山壁里的修道院,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也是这座如同一座硕大的堡垒般的城市最坚固和险峻的防御工事。
一条经由远处山上流下来的山泉逐渐形成了梅尔尼克唯一的河流,在穿过这座小城之后,小河沿着山势一路向着山谷外流去,而在这条小河上,有一座通向城里的石桥。
事实上整座城市是被两座两座石桥连接的,一座位于城市前面,通向山谷外面,而另一座在城市的后面,通向半山腰的圣皮多修道院。
近卫军沿着道路向前走着,当他们的旗帜出现在并不广阔的田垄上的时候,他们看到那些在地里干活的保加利亚人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愣愣的看着他们。一些孩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奔跑,却立刻被大人紧紧抓住拉到身边。
“看来我们在这里并不受欢迎,”伦格骑在马上对跟在身边的丕平说“也许很快就会有人向我们冲过来,而只要有一个人拿起武器,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甚至会是整个保加利亚都起来反对我们。”
“陛下你这次来的确是太冒险了,”丕平用力攥了攥手里的缰绳,他警惕的看着远处田地里停下来看着他们的农民们,当前面的队伍踏上通向城里的石桥前时,他回头向伦格说“陛下,如果我现在请求您不要继续前进,您会接受我的建议吗?”
“丕平,你知道你和阿历克斯唯一不同的地方在哪里吗?”伦格笑着轻轻拨动缰绳,看着丕平不解的神色,已经向前走了几步的伦格回头说“其实很简单,你只做可以做成的事,而阿历克斯却是做他要做的事。”
说着,伦格忽然把披风向后一掀,催动战马从骑兵队伍的旁边向前行去。
“上帝,跟上皇帝!”丕平发出一声低吼,同时立刻带领手下沿着石桥跟在伦格身后。
梅尔尼克。一座早期由罗马人建造的监狱之城。
在这座绝大多数建筑都是为了囚禁那些被流放到这里的囚犯城市里,到处都可以看到结实的石头房子,这里的街道并不宽敞,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要让它变得繁荣,而高高低低的建立在街道两边的房子,则敞开着黑洞洞的门户,对着经过的人们。
这样的房子往往有一面是完全用山崖做为墙壁的,而整座城市就如同一块镶入了巴尔干群山中的奶酪般,显得那么怪异而又阴森。
城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的情景让丕平感到阵阵担忧,当他低声向伦格说出心中的疑问时,伦格看着眼前的一切,用很低的声音轻声说:“不要相信你看到的,要知道这座城市里的人的祖先,很多年前是罗马最凶恶的罪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罪行都足够让他们下地狱的,这些人身上是带着他们祖先的罪孽和憎恨来到世界上的。”
伦格的话让丕平不由感到更加紧张,他暗暗向着身边的士兵下达命令,一时间近卫军一边前进,一边悄悄的把手里的长矛挂在马鞍的枪套之中,同时他们警惕的注视着街道上的动静,暗暗的握住挂在马鞍另一边的长剑的剑柄。
“告诉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伦格的声音十分低缓“不要做出任何让他们觉得危险的事情,我们要先到圣皮多修道院去,据我所知,那位修道院长是个很虔诚的正教徒。”
“陛下,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危险了,也许我们应该在到达那里之后立刻占领整座修道院。”丕平略显急躁的说“大牧首大人就在后面,我相信他也一定希望我们这么做。”
“不要妄动,丕平。不要妄动。”
伦格看着因为紧张额头上已经出汗的总队长微微摇头,他不能不承认当初阿历克斯在立刻之前对丕平所做的评论的确十分中肯,也许丕平是个勇敢的骑士,但是做为在伦格想象中将来的“大近卫军”统领,阿历克斯始终是无法替代的。
远处几个身穿长袍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上,当他们走近时,前面的近卫军开始向着街道两边缓缓散开,虽然按照命令没有抽出武器,但是他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来人,同时队伍中间士兵已经悄悄的摘下了马鞍侧面的弓箭,警惕的注意着四面的房子附近闪烁的人影。
“上帝保佑!”
一声很高的祈祷声传来,当一个老牧师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伦格微微挥手让挡在面前的士兵向两边让开,他驱动战马踩着重重的蹄声向前走去。
“骑士们,我是苏鲁图牧师,如果可能我希望能为尊敬的大牧首大人带路,”老牧师向着眼前这个看上去虽然年轻却显然地位崇高的骑士说着,不过渐渐的当他注意到这个和别人的衣着显然不同的骑士的打扮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他似乎想起什么的仔细看着停在面前全身被包裹在黑色长袍里的年轻人。
望着那张隐约可见,但是又隐藏在帽兜阴影里的脸,老牧师的额头逐渐冒出汗水,当他听到眼前那匹异常高大的战马发出的闷声响鼻时,他似乎彻底明白了什么似的张开了嘴巴。
“慈父赐予我剑和盔甲。然后赐予我他给予世人的天国,”伦格微微半俯下身,透过罩在头上的帽兜的前沿看着站在马前,脸色开始变得惊慌起来的牧师,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如同是在向眼前的人宣读着不可抗拒的审判:“当我行走在人间,享受慈父的恩德和他的赐予,我感谢上帝的宠爱和仁慈,更感谢他在耶稣基督升天后给予世人的新的机会。”
“我的上帝……”老牧师几乎站立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在身旁同伴的搀扶下,他微微颤抖的向着面前的年轻人低下头去。同时恭敬而畏惧的说:“请原谅我的无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您了,皇帝陛下。”
“苏鲁图牧师,请带我去见米哈伊尔修道院长,我相信修道院长大人一定很愿意立刻见到大牧首。”伦格缓缓直起腰,他慢慢的催动战马,在老牧师神色惊慌的注视下,不等他带路,独自带头向着通往圣皮多修道院的石桥上走去。
在那里,几个人早已经在桥的另一边等待了很久。
当约翰。可马特的马车走上石桥的时候,从窗户里,他看到皇帝已经下了马在等待他。
尽管热病依然让他全身无力,但是可马特还是挣扎着从马车里下来,他先是拒绝了一直徒步跟在马车旁边的苏鲁图牧师试图搀扶他的要求,然后他走到了站在桥边看着对面的伦格身旁。
“被隆重迎接的应该是您,我的朋友,”伦格向可马特微微一笑,他向着大牧首抬手示意,然后在可马特抬脚迈上桥面之后,才跟在他的旁边,两个人并肩向前踏上了通向石桥。
而在对面,当看到皇帝和大牧首踏上桥面的同时,修道院长已经在奥古什的搀扶下带着一群牧师向着这边走来。
他们快步越过石桥,当终于来到面前时,修道院长白蒙蒙的眼睛不住的翻动,然后他向着可马特深深的低下头,随着一阵低沉的拉丁语从他的嘴里流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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