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
苏定逍咬牙切齿,面色越来越难看。
无责任番外 聂禽兽VS赵小钿
“脱!”
“不脱!”
“脱!!”
“不脱!!”
“脱!!!”
“不脱!!!”
男人眉梢微挑,目露凶光,眉心那一簇暗红火焰似的,配合着一脸怒气,极尽妖娆,但见他磨着牙缓缓倾身靠近:“赵小钿,我再问你一遍,倒底脱?还是不、脱?”
赵小钿一身湿淋淋地坐在水桶里,两只肉滚滚的小手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小嘴憋着,大大的眼睛里面泪珠子滚过来滚过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年,赵小钿五岁。
因为不肯让侍女帮他洗澡,于是两个男人之间有了生平第一次的对峙。
五岁的赵小钿不明白,明明以前都是聂峥帮他洗的,明明每次都是洗得好好的,明明聂峥帮他洗澡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才不要别人洗。
聂峥叹气,痛苦地揉着额角。
五岁的赵小钿知道自己胜利了,把脑袋扭得特别神气,哼!
连带着半空中那水珠子也甩得特别神气。
至于聂大教主为什么突然不愿意给赵小钿洗澡,这当中原由任谁知道了,结论都只有一个——
聂峥是禽兽!
聂峥自己也这么觉得——
聂禽兽上次帮赵小钿洗澡是前天的事了,赵小钿耍皮,泼了聂峥一身水,泼着泼着,赵小钿不泼了,认真地瞅瞅聂禽兽两腿间,回过来抓了抓自己软绵绵的胯/下,然后又瞅了瞅聂禽兽腿间,那里被打湿的布料下正十分禽兽地挺着一个十分禽兽的轮廓。
好奇宝宝赵小钿十分神奇地“咦”了一声,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眨一下,又眨一下,很开心地笑了。
聂禽兽眉心那火焰“轰”地就烧了整张脸,扔下赵小钿含恨飞奔出门,顺带还撒了几滴鼻血。
于是那一个傍晚,等侍女们把将赵小钿抱到廊下时,聂禽兽正面朝夕阳迎风做着忏悔。
赵小钿拉了拉聂峥衣服下摆,用软软的声音说:“聂峥。”
清风,暖阳,赵小钿粉嫩嫩的脸颊上还透着洗澡过后的晕红,聂峥的心突然就那么软了下来。
“小钿。”他蹲下来,轻轻将他抱在怀里,轻轻说,“小钿,你快点长大吧。”
赵小钿稚声稚气:“为什么快点长大?”
是啊,为什么快点长大,长大了又能怎么样……
赵小钿不知道聂峥为什么不回答,他只觉得聂峥好像很难过很难过,他软软趴在聂峥肩头,认真想了一下聂峥为什么这么难过,是不是长大了就能知道聂峥为什么难过了,他想着想着就这么睡着了。
赵小钿十三岁那年,聂禽兽终于把赵小钿推倒了。
起初只是深入的吻,似乎与之前几次没什么不一样,对于一些事,赵小钿是有些明白的,只是明白得不是很清楚,他知道聂峥对他很好,他也很喜欢聂峥,聂峥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他没有拒绝,也没问为什么,他有些害怕,害怕中又有点期待,他任聂峥吻着他,任聂峥把燥热的大手伸进他衣服底下。
那时候的赵小钿还有些胖,没什么腰身,不过手感很好,皮肤也很好,这样一个赵小钿从头到尾干干净净,是完全属于他的赵小钿,就算……
就算进入轮回之前的赵小钿爱的并不是他……
唇舌相离拉出绵长的晶莹的丝,聂峥看到赵小钿眼中些微的害怕,黑白分明,那么干净无辜的眼神,聂峥想,还是太小了,可是聂峥忍不住了,他低下去轻轻噬咬赵小钿的唇,然后一边把手伸下去,一边笑着问他怕不怕。
渐渐地,缠绵在一起的气息越来越热,一发,不可收拾,聂峥百般顾着身下人的感受,前戏做足,自然而然,也就水到渠成。
完事之后,赵小钿张腿趴在大床上,手指拨弄着枕头一角,拨弄来拨弄去,赵小钿不安分地要把手伸到自己未完全合拢的淫靡湿润的后面,聂峥抓住他的手,看到他眼里懵懵懂懂,竟是个好奇的意思。
好奇的赵小钿看了聂峥一会,忽然扯开嘴角无声地开心地笑了。
聂峥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吻过来,他觉得□滋润后的赵小钿有那么一点妩媚,除了小肚子鼓了点,哪里都很完美,于是一个翻身又把人给压住了:“还很有精神嘛?”
原本想着赵小钿是第一次,年纪又小,所以只发泄了一次就放过他了。
他问:“怎么样?”
赵小钿把脸埋在枕头里:“还好。”
“还好是怎么个好法?”
赵小钿很老实:“一开始不舒服,后来……后来就好了。”
于是又笑,笑得很开心,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聂峥一遍遍吻着他的背,吻着吻着突然很想哭。
聂峥觉得至少这一刻赵小钿是喜欢他的,这一刻,聂峥觉得很满足。
于是又是一场和风细雨,情意绵绵。
于是聂禽兽美美地禽兽了四年。
赵小钿十七岁,因为先天魂魄有损,十七岁的赵小钿越来越瘦,聂峥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他唇间,鲜红的血沾在唇上,映得赵小钿的脸苍白得出奇。
其实若非他一世世以血相饲,赵小钿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连轮回也入不了。
可笑向镜还指责他,说聂峥伤了赵小钿魂魄,聂峥冷笑,俯身舔去赵小钿唇上的腥甜。
还有赵小钿那个师父,要赵小钿入冥域为五钝使的是他,将赵小钿封入轮回的也是他。
赵小钿十九岁,每天睡很多,可是又总睡不安稳,慢慢地开始说一些胡话,通常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师父”。
那个时候聂峥会很想掐死他,想让他早早再入轮回。
他那个师父让他世世都活不过二十,为什么他却还是念着他……
“……师父……师父……不要扔下小钿……小钿……陪着师父……”
聂峥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他要将赵小钿从梦里面拉回来,他坚决地进入昏睡中的人,做得有些凶恶。
赵小钿睁不开眼,呜咽着晃着脑袋,很难受的样子。
聂峥吻得却很温和:“小钿……小钿喜欢聂峥吗?”
赵小钿眉头紧锁:“……唔……”
“喜欢聂峥吗?”
“……唔……喜……嗯……喜欢……”
“那爱呢?小钿爱不爱聂峥?”
赵小钿眼睛依旧闭着,抱着聂峥,声音渐渐嘶哑难耐:“爱……”
聂峥咬着他,轻轻诱哄:“说,说赵小钿爱聂峥,赵小钿只爱聂峥。”
赵小钿被顶得难受,胡乱晃着手脚,开始挣扎。
“说啊!”聂峥狠狠一撞。
“唔……不要……哈……赵小钿……爱……嗯……只爱聂峥……”
“只爱聂峥……”
“只爱聂峥……”
……
没有喜悦,只有浓浓的哀伤,搅在胸口,搅啊搅啊,怎么也化不开。
当一切恢复平静,赵小钿用手指沾了沾聂峥眼角,赵小钿一脸疑惑:“聂峥,你哭了……”
赵小钿二十岁,聂峥知道这一世他已经撑得很久了。
这时候,赵小钿又听了一些外面的风言风语,知道二十多年前也有一个赵小钿,也是活到大概他这个年纪就死了,赵小钿怕了,赵小钿觉得等到他死后还会有另外一个赵小钿,他告诉自己聂峥是爱他的,而不是用他来……
可是聂峥为什么不老,为什么自己越来越虚弱,却没人说得清他得了什么病……
“聂峥,我是不是要死了?”
赵小钿坐在水桶里,聂峥舀水从他头顶一勺勺缓缓浇下,水很暖,只是赵小钿心里觉得凉凉的。
现在的赵小钿连动一下都会觉得很累。
聂峥忽然意识到这个水桶二十年竟然没换过。
赵小钿这个人很念旧。
念旧……
聂峥不由苦笑,不但念旧,还很死心眼,曾经的赵小钿为了他那个师父可以成疯成魔毁天灭地……
聂峥想,那现在这个赵小钿呢,能为他聂峥做多少……
“聂峥……”赵小钿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说一字就会少一口气。
经历了那么多的死别,聂峥以为自己心里已经麻木了,可是真到了又要失去的时候心里面依旧是血淋淋的。
“是不是……是不是还会有……有其他的赵小钿?”赵小钿的头垂得很低,湿发一缕缕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无端地叫人压抑。
聂峥知道他听了一些外头的谣言,只是不知他听去了多少,又信了多少。
聂峥又舀了一勺,缓缓从赵小钿头顶浇下,这一刻的聂峥残忍得可怕,他不解释,他刻意要赵小钿难过,因为他需要一把刀,他要用这把刀将这一世温温暖暖平平淡淡的爱刻进赵小钿骨子里。
疼痛,在所难免的。
温温的水流淌而下,赵小钿颤抖着闭上眼睛:“我跟他们会不会不一样点,聂峥,会不会不一样点?”
聂峥不言不语。
赵小钿忽然哭得一塌糊涂,用他仅有的一点力气哭得一塌糊涂。
“会不会不一样点……会不会……会不会……”
聂峥终于吻上他额头,聂峥说:“会。”
赵小钿破涕为笑,撒娇道:“那好,我洗好了,你帮我擦干净,帮我把衣服穿上,抱我到床上去,我要睡觉。”
聂峥就帮他擦干净,帮他把衣服穿上,把他抱床上去,然后紧紧搂着他。
他轻轻问他:“聂峥,你想要吗?”聂峥已经很久没碰他了,赵小钿觉得要是在离开之前不做一次,会有点小小的遗憾。
聂峥说:“好好休息。”
“聂峥,我怕我醒不过来。”
“不怕,我叫你。”
赵小钿闭上眼,眼角湿了,而唇角挂着满满的笑。
聂峥把脸紧紧贴在赵小钿背上,他知道赵小钿气数已尽,怀里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逝。
哪有什么其他赵小钿,一直都是你啊……
窗外,有蝶,蹁跹一阵,然后又飞远了。
倒底哪一世才是重要的,哪一世才是真的……
冥域或许很快会有新的冥主,五钝使也会一一跟着苏醒,这个“或许很快”或许是几百几千年,或许就在赵小钿下一世。
生生世世也不是可以无限轮回下去的。
不惜伤人自伤,这生生世世的积累,生生世世的刻骨是否能在你赵小钿心里留下哪怕一点的痕迹……
第三三章
“苏门主,请把人还给我。”
很奇怪的天气,半昏半明,阵暖阵凉,半空中还飘着几片鲜绿的落叶,往来行人低首含胸步履匆匆都有些急促的意思,在这样一个天气里,聂峥找到苏定逍。
苏定逍口气平稳:“等我们出了南岭,自会放人。”
聂峥沉默一阵,抬眼直直看着苏定逍:“苏门主为什么还在南岭?”
苏定逍晃了晃手中杯盏,不动声色。
聂峥扬唇,眉间暗红越发鲜艳:“你还我一个,我也还你一个。”
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可以先把人还你。”
一行九人出了双子镇继续赶路,行至开阔处,人迹罕至,远山连绵,聂峥一人一马不紧不慢跟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知不觉间,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飘在空气里,一丝丝的,黏人得很。
近午时,看着大概到了南岭边界,车厢内,苏定逍抬手轻扣车门。
边上楚安轻勒缰绳,略俯下身道:“门主。”
隔着雕花车门,苏定逍道:“叫魏得寿放人。”
楚安领命而去,不一会,另一辆马车里,赵小钿被推搡着下来了,魏得寿解开赵小钿手上束缚。
不远处,聂峥对赵小钿微微一笑。
他相貌出众,穿过阴暗湿沉的天气,这一笑淡若清风流云偏又炫目至极,看得人都是一恍。
聂峥也不赶马上前,只等赵小钿慢慢走过去,然后略弯了腰向他伸手,一头黑发粘了雨丝,结成一束束,便有一些从肩背上软软垂下。
赵小钿上马后,聂峥调转马头,然后动作自然地把下巴放在赵小钿肩上,又将手中缰绳塞到赵小钿手里,轻轻道:“牵好马,不要回头,不要说话。”
赵小钿“嗯”了一声,觉出问题,不安道:“聂峥……”
“嘘。”
赵小钿就不再说话了,再一会,他听到聂峥艰难地吞咽的声响。
赵小钿很听聂峥话,聂峥说不说话就不说话,聂峥说不回头就不回头,只努力把眼珠子斜过去看聂峥,聂峥唇间一抹血红。
白马沟之约根本就是个陷阱。
关心则乱,赶赴之前,聂峥一点怀疑也没有,其实没有卫凡,没有赵小钿,有人引他过去,幻了一出好戏。
负伤赶回七蠹教,苏定逍果然不见。
将所有人派出去寻,正好在双子林外撞上苏忘遥。
这说不清的年岁里聂峥只知道守着一个赵小钿,却不知炼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