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远握住她手说:“别慌,不要怕,已经送进了医院,情况还算稳定。”
“我要过去,现在。”她发着抖。
“先把衣服穿了,我们过去。我已经通知妈了,朝朝保姆先带着。”章怀远去找来她的衣服,要为她套上。
今夏避开他,接过去,快速走进衣帽间。
去的路上,章怀远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在他手心慢慢转热,再泌出了汗。
她沉默着,在等绿灯时,她终于问他:“章怀远,你告诉我,我爸他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章怀远侧首,稍许,轻轻点头,“心脏有点不好。”
“我提出离婚那一次,我爸打我,后来,你骂我,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她问得艰难,过往的每一个片段都敲着她的心尖,尖锐的痛着。
他每次都会刻意去回避这件事,那天得知她被打了,心情复杂得跟什么似的。见了她,她却给他最重最冷的回击。在他认知里,盛今夏并不是强势的人,也一直是顾全大局的‘乖宝宝’,偏生离婚,她用最坚定的态度,撞得他连气都喘不顺。
赶到医院,盛父已经转入病房休息。盛时今疲惫的倚着房门,手中夹着一支烟,低着头不知想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今夏,微微一愣,道:“爸没事。”
今夏走过去,“哥。”
“你二哥在里面,你进去看看吧,我抽一支烟。”
今夏望着盛时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下头,推门踏进去。
盛父已经缓过来了,盛母守在一旁,盛今生扶着额,见她进来,浓密的眉轻轻动了下,硬僵着身没动。盛母起身,等她走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章怀远告诉她时,并没有说因为何事。她一路忐忑过来,看到大哥在门口发呆,额骨淡淡的伤痕。她心狂跳,那一种呼之欲出的慌惧凶悍的扑过来。
“爸。”她快步走上前去,蹲□,轻轻的喊道。
“睡着了。”盛母看着她,心痛不已。她抚养的孩子,皆是懂得大局的人,几乎没有给她惹事,偏生感情上,每一个让她省心。这也罢了,更让她没法接受便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而自己毫无察觉。
“老三,跟妈妈去医生那里看看。”
“妈。”盛今生立马弹起来,神色肃穆,“我和今夏去,你在这里守着爸。”
“我去就可以了。”今夏又看了父亲一眼,低低地说。
“一起吧。”盛母不容分说。
跟着盛母走出病房,见着四下没人,盛母说:“你爸身体一直不大好,这回你哥这事太过混账了。”
今夏昂着头,侧耳聆听。母亲话里有话,她又不笨,却也不敢轻易断论因何事。
“你今天跟我透个底,当初和怀远离婚是因为什么?”
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今夏心凉了一截,也猜出母亲问这话隐含那一层意思。她兜在大衣口袋里的手用力攥紧,直直望向盛母,说:“妈,我已经说过,我不想过那种日子。为何总是不肯放过我。”
“不是我不肯放过你,老三,你知道外面怎么传的吗。他们,他们说……”
“说什么,你说啊,接着说下去。”
“他是你大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今夏脸色倏一下,变得惨白。猜测是一回事,从母亲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晃了晃,撞上身后的门,带着一阵响动。
巧逢章怀远和盛时今回来,碰见这一幕。盛时今想要上前,章怀远已先他一步。他只能钉在原地,微微别开了头。
今夏被撞得很疼,章怀远扶住她,责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伤着怎么办?”
今夏不自在,想要避开他。章怀远的铁掌牢牢地紧箍,目光沉色。盛母见上这一幕,心中的疑虑少了一分,仍是不安稳。因为她一直留意盛时今的神色,在今夏往后酿跄时,他那巨变的脸色,还有看着章怀远扶住今夏那一刻,他骤然黯淡的目光。起初,盛母认定是退婚李家颜面扫地,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出闹剧。如今,她的心已凉了。
章怀远打量着她一再压低声音问:“妈说了什么。”他心里是清楚的,他这里一再打压这传闻,看来只是自己做无用功了。他也知道,瞒不过的。但他还是希望,等这件事过风头了知道会更好。
“没什么。”她低眼。
章怀远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松,没有再逼她,半搂着她,“去医生那里看看。”
今夏晃了晃头,由着他伴着走。路过拐角,今夏想要挣开他,章怀远喝道:“有什么脾气冲着我发出来,别这样闷不吭声。”
“不是去医生那里?废话那么多。”
章怀远把她推向墙角,抬起手,就见身前的她缩了一下。他的心又是一沉,目光也暗了许多。今天她这样畏惧他,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人。这双手,一次又一次伤害过她,她恨他,他也活该。
他的手顿了下,硬是停在她眉梢上,揉了揉,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拉进怀中。她微微动了下,他的心慢慢扑上寒气。他讨厌她的强颜承欢,膈应得很,明明想要又装得云淡风轻。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去在意,直到她用行动奋起反抗,闹得他没有一日好过。
此刻她就在自己怀中,他再也不会放开她,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骂他卑劣也好,无耻也罢,只要把她留在身边,什么罪名他都愿意背负。不管她怎么看他,为了朝朝也好,为了自己也罢,他都无所谓。
章怀远低头,抵着她,“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想听什么呢,我爸爸还在里面。”
“如果你愿意说,什么都可以。就你这性子,像块石头一样,动不动就撞我一下。”
今夏微仰头,他的唇就印下来。这动作太突然,今夏硬是愣了一怔,脑中嗡嗡发胀。他用力箍住她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在今夏气喘嘘嘘时,传来一声尖锐地尖叫声:“啊,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休息不更(天气冷了,你们也就霸王吧)
这是某菲的另一个文,作为这个文没有头绪的时候分码,不影响此文更新,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56星光坠落3
章雪娇站在廊道上;两手紧紧地攥着手提包;带着怨意瞅着章怀远护着的盛今夏。她的嫉妒、恨意没加任何掩饰;就这样明白的摆在脸上。她不信;章怀远会为了一个盛今夏,放弃她这个妹妹。
所以,她一再任性。
盛今夏同样审视章雪娇;微微点头算是招呼。章雪娇咬了咬唇;走上前去,并没有看今夏,带着一点委屈望着章怀远,低低的喊道:“三哥。”
章怀远同样看着章雪娇;唯一不同就是他眼睛里寒意很重。今夏抬头;碰上了,微微一怔。章雪娇看着这眼神,心慌乱了,脸色也渐渐发白。
今夏悄悄扯了扯章怀远的衣襟,他眼中的寒意慢慢淡了下去,冷道:“我和你嫂子要去医生那里,你要没事,别在医院晃荡。”
今夏明显感觉到章雪娇身板轻轻的颤抖,她不大清楚,章雪娇不是一向很得章家兄弟的疼宠吗,今天这上演的是哪出戏?她摇了摇头说:“我看雪娇脸色不大好,你就留在这里陪她好了。”
章怀远握着她的手的力道明显的加重,也不知是不是被她这句话给噎着了。
“三哥。”章雪娇哀哀的道。
“你先回家去,这里不要再来。”
章雪娇顿了顿脚,咬唇欲哭。
“在你心中,你有把我当三哥?”
今夏听了这话,有些莫名。这兄妹俩打什么哑谜呢。身边这个人生气成这样,也不知章雪娇怎么他了。
他们去医生那里,先前章怀远和盛时今已来过,他带她来,只是想安静的和她处处。不想章雪娇会来,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朋友可以交,什么人该远离,她是一个也学不会。
章怀远一刻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他的情绪感染了她,今夏问:“怎么了?医生不是说没有大碍吗。”
“你信不信我?”
“你到底怎么了?”今夏着急,今天的他太不寻常,她也跟着紧张。
“你相信我就好,我们去看爸吧。”
今夏没有追问,两人一起走回病房。盛父已醒来,见到他们,眼睛一亮。这一幕,没有逃脱今夏的眼,她低着头,叫了一声爸。
盛父轻轻一叹,“你们一个一个的都给我振作起来,我还没死呐。今夏,你先回去吧,照顾好我外孙子,这里有你妈妈。”
“你先出去,在外等我,我跟爸说几句。”章怀远附在她耳中心低声说。
今夏望着父亲,又看看一旁的母亲,母亲也说:“你爸没事,就回去吧,大家都回去,留在这里闹得慌。”
“等我。”章怀远紧了紧喉,“别想多了,爸没事。”
今夏想了下,点头。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盛父示意盛母也出去。盛母摇头,“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盛父不语,盛母原谅他是病人没有跟他计较。
“你坐,我有几句话必须要讲。”
章怀远坐下,“爸,你讲。”
“如今又闹出这个事,这是我的疏忽,是他们妈妈的疏忽。外面传的厉害了,我这张老脸丢了也就丢了,只是以后这两个孩子要怎么办?怀远,你信吗。”
“今夏和时今感情好这是不争的事实,但那些传言都是没有的事。”
“我也相信,时今不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爸,这些都会过去的。”
“你什么想法?”
章怀远知道,这才是今天这出谈话的重点。他肃着表情,郑重答道:“爸,这些你都不要去考虑,对她,我辜负过也伤害过,以后我会尽我所能补偿她。”
盛父欣慰,想着大儿子,心里矛盾得很,试探着问:“以后时今还得你照应。”
“时今不但是我兄弟,也是今夏敬仰的大哥,更是朝朝的大舅舅。爸,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今夏,时今他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我父亲很欣赏他。”
“罢了,他们就各自负责他们吧,我是管不动了。”盛父干裂的嘴疲惫的吐出这句话,无奈道:“今夏的脾气,看似温和,可是有时她又固执得跟一头牛一样,那性子有点像她妈妈。”
踏出病房,便看到今夏兄妹三人背对着他,并肩站在一起。他目光凝滞在她后脑勺上,今天,这个马尾扎得有些乱,白皙的脖子漏在外,他轻轻蹙起眉尖。
今夏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他,慢慢低下头,
章怀远心头一滞,大步走过去,抬手捡起她肩上一根脱落的发,卷入手心。
“先回去吧,朝朝醒来找不着妈妈,都哭了。”章怀远观察她。
“嗯。”今夏神色一动,身晃了晃,扭头去看盛时今,“哥,你也回去吧,记得擦药。”
时今习惯的抬了下手,意识到不妥干笑一声。盛今生把时今的失落看在眼里,微微皱眉,咳声道:“我和大哥一起回去,你先回吧,我们晚一点。”
今夏说好。
车上,章怀远看她没系安全带,微叹:“你什么时候长个记忆?总是忘了系安全带。”
今夏讪讪,低头正要动手,他说:“别动。”
今夏不自在,喉咙干涩得发紧,她故意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
“问什么?”
今夏噎住。是啊,希望他问什么,如果他真问了,她的回答呢。
“回去好好睡一觉,朝朝还等着你呢。”
提到朝朝,今夏烦乱的心渐渐平复。章怀远拍拍她的手,“如果你还愿意,请选择相信我一次。”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的人其实……”
章怀远打断:“我说过,你绷太紧了,回去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会过去。”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
“我知道。”
“你知道?”
章怀远点头,“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今夏干涩的问。
“那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朝朝在等你。”
今夏听了,心瞬间如注入春水,柔柔软软的。章怀远急着打断她,也是不大自信。所有人都说,她爱自己,只有他知道,她的心在游离。或许,是有在乎他、仰慕他。但她对自己更多是一种崇敬。
当天,章怀远去了一趟章家,一家人都在等他。章雪娇见他来了,脸上惧色更深。
章怀远目光落到她身上,也是一沉。今天这结果,也是他纵容过头。他沉沉走过去,家里唯一的男性就他和章生,二叔远在外省没回来,而刚才已给过电话,只说了一句犯错就罚。二叔母在一旁抹泪,想要为女儿求情,又知自己的丈夫都放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怪自己的女儿没头没脑,尽给人利用也浑然不知。
章雪娇知道今天再也躲不过去了,以往犯错,都有人在身后兜着,这一次,就像母亲说的玩过了头,只能自己买单。
章怀远不发言,可那脸色寒得吓人。
章夫人咳了声:“雪娇,你不小了,行事怎么就不小心呢。”毕竟不是自己儿女,也不好说重话。
章怀远冷道:“章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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