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昏沉的脑袋坐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的不知名睡衣,还算清醒的记得好像是沈修家来着。
可是这衣服怎么给人换了?关桓第一个就想到是不是自己菊花不保了?
掀开被子看了眼,还算整齐,又扭了扭小腰,不疼。
关桓打了个哈欠,穿着那个熊猫头的棉拖吧嗒吧嗒的满屋子找水喝。
沈修叼着牙刷从厕所出来:“关桓,你醒啦?”
关桓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嗯。有水么?”
沈修满嘴的牙膏白沫子:“自来水,喝么?”
关桓斜了他一眼:“喝!”
沈修哪儿舍得让小孩儿喝自来水啊,赶紧咬着牙刷去客厅倒水。
关桓瘪了瘪嘴,就知道这人没个正形儿。
关桓边喝水边问他:“我昨儿晚上和你说什么了?”
沈修洗完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孩儿低垂着眼睛喝水:“没,你什么都没说。”
关桓抬眸,见他表情真挚,不像扯谎,隔着水杯,闷闷的说:“那就好。”
沈修觉得小孩儿变了,肯跟自己亲近了,“洗漱完了就可以吃早饭了。”
关桓这才瞅见餐桌上摆放的早餐,还冒着丝丝白气儿的两杯温牛奶,两份三明治。
关桓承认现在这画面看着挺温馨,早餐很和人胃口,但是……他此刻什么都不想吃,胃很撑,被昨晚那瓶五粮液灌满了,到现在都没完全消化。
他抱歉的看着沈修:“我吃不下。”
沈修那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不行,你胃不好,必须得吃!”
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关桓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他识好歹,人家都这么说了,不想吃也得吃啊!
关桓在洗漱台下边儿的柜子翻了半天,终于找着一把崭新的牙刷,三两下刷完牙,又借着沈修的剃须刀刮了胡子。
神清气爽的坐在餐桌前,和沈修大眼对小眼。
“吃。”沈修吐出一个简单明了的字儿。
关桓拿着牛奶杯的手背青筋爆出,他实在是不先吃,吃了半个三明治,喝完一整杯牛奶。
沈修看他吃个早饭跟上战场打仗似的,知道小孩儿真的吃不下了:“行了,别吃了。”
关桓如释重负的放下筷子。
“你今儿个有课么?”沈修收拾着碗筷。
“下午有两节。”关桓面儿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淡淡的说。
沈修觉着小孩儿真是善变,刚和自己亲近了,这不又疏远了。
“行,那我送你去拿车。”
“不用,我家就住那地儿。”关桓说完,回屋换衣服去了。
沈修琢磨,昨晚自己说的那句掏心窝子的话他记住了么?记住了怎么还这幅死人脸儿啊?肯定没记住,下次逮着机会再说一次。
关桓穿戴整齐,拒绝了沈修送他回家的提议,自个儿坐着人挤人的地铁回家了。
关桓本来挺感谢沈修的关心的,可是沈修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味儿,自己一定是犯浑说什么了,下次得问清楚。
关桓忒讨厌沈修这样儿,自己不需要他的同情,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会很狼狈。
在琢磨透沈修的眼神儿时,关桓就改变了原本对他的友好态度,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呢?
沈修哼着小曲儿搭着方向盘,昨儿个路上挺堵,就没开车去后海吃饭,骑的一辆他当完兵回来买的捷安特。
沈修这孩子小时候特皮,他妈妈那会儿爱养兔子,可是养一只死一只。
沈妈妈总是给兔子吃沾着露水的草叶子,兔子吃了拉肚子啊,没过两天就死了。
沈修趁着兔子不拉肚子那会儿,戴着个一次性小手套儿,拿着把小铲子,把兔子屎扫一堆,用个小兜儿装着,第二天给带学校去了、
逮着自己看不顺眼儿的一孩子,把“巧克力豆儿”送给人家了。
那孩子还不算太傻,拿着那包玩意儿回家给他妈妈瞅了瞅,他妈当时闻着这巧克力豆怎么一股屎味儿啊,赶紧给扔了。
那孩子跑到沈修家跟沈妈妈告状。
沈妈妈那个气啊,抡着扫帚追着沈修满屋子跑。
之后,沈修长大了,搬去了军区大院儿,沈爸爸带了俩警卫员回了大院儿。
沈修偷偷的跟着那俩警卫员学了一段时间的近身格斗。
这下好了,上初一的沈修天天找高年级的干架。
虽说不是百战百胜,吃了不少小亏,但是高年级的那些学长愣是被这只小狮子惹怕了。
谁受得了天天被一小破孩儿堵在教室门口,嚷嚷着“学长,我又来找你切磋了”啊?
为了这事儿,班主任没少请家长来学校谈心。
沈妈妈这么大人儿了,还得在老师面前低眉顺目的挨训,心里憋屈啊!
沈修回家自然没好果子吃。
好在沈修那会儿学习挺好,又是学生会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给人家记过劝退,学校也要升学率啊!
到了高年级初三那会儿,沈修手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小弟,都亲切的喊他“沈哥”。
沈修惹事儿这情况不知怎么的传到还在部队的沈爸爸耳朵里了。
沈爸爸那个恨啊,这孩子怎么这样儿呢?都怪自己没好好儿修理他!
沈修中考考的还挺好,上了市八中。
上了高中,沈修因为一件事儿,被沈爸爸狠狠揍了一顿。
沈爸爸已经是三颗金星的上将级别了,下手儿肯定重啊!
沈修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现在沈修想起那事儿来,还觉得心有余悸。
年轻人喜欢激情,沈修也不例外。
那天他拉着一个小伙伴儿回家,神秘兮兮的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盒儿。
里边儿装着几张三级片儿和几张gay片儿。
他俩先是观赏完了妖娆的女人,后来抵不住诱惑和好奇心,看了一张钙片儿。
沈爸爸从部队回来时,就见着自家儿子把一个差不多大的少年压在身下做着那事儿。
沈修慌了,赶紧起来,嘴唇颤抖:“爸……爸……你咋回来了?”
沈爸爸把人拎出去揍了一顿,揍得沈修连声求饶,最后是连声儿都发不出了。
沈妈妈哭着说:“孩子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呢?啊?……”
躺在医院的沈修和他妈妈拍着胸脯保证:“妈!这只是一次意外!以后我肯定给你领个找人稀罕的媳妇儿回来!”
沈妈妈听了这话终于不哭了。
他高考考完,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在九月初,被沈爸爸扔去部队了,美其名曰“历练历练”。
沈修作为一个新兵蛋子,收敛了不少,但是一年后老毛病又犯了,到处生事儿,这次倒是一次没给人打趴下。
为了这事儿吧,没少被班长和指导员儿教训。
两年三个月的服役期满了之后,他又申请了留队。
上边儿批了,他又在部队呆了三年。
三年后,沈爸爸托人给沈修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大学让沈修继续接受教育。
沈修在大学倒是没惹事儿,就是女朋友没少交,学习也没落下。
四年后,他的导师苦口婆心的劝他读研,沈修死活不肯,他说:“老师!我要是继续在这儿学习,就等于埋没人才!这个社会需要我!我得赶紧出去报效祖国!”
那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觉着这孩子怎么说的跟刑满释放似的?
沈修不靠家里,不靠那些初高中大学收的小弟,独自打拼了五年。
他如今已经32岁了,沈妈妈没少为他成家这事儿操心,可是沈修总说:“这个……被留到最后的女人才是最成功的,最有才的,最适合我的!”
沈妈妈这时候就会咬牙切齿:“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次品!”
沈修不以为然。
这人一有钱了吧,就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沈修也不例外。
这两年他身边儿的男孩儿压根儿就没断过。
注意!是男孩儿!沈修讨厌比自己大的!而且也讨厌比自己高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桓愤愤的看着沈修: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在上边儿了!
沈修点点头,一脸无辜:因为你比我矮。
关桓(怒):你能别这么直白么?啊?我不就比你矮了三公分嘛?啊?
沈修:那你还是比我矮。
关桓:你过来让我揍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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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贵人相助
沈修在车上回味着以前的过往,开到了那家东北菜馆儿。
下了车,关桓低头从他面前走过,沈修一把拽住他:“哎,别装没看见啊!这么大个活人站你面前,你别告儿我没瞧见啊!”
关桓还没从被他眼神儿打击的阴影中恢复,一脚踹上卡宴的保险杠儿:“放手。”
小孩儿还挺横!沈修悻悻的放了手,他真不知道哪儿惹着这孩子了:“别介啊,脚踹疼了吧?”
关桓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和这人犯冲,哪儿都能捧着他,不过脚还真的挺疼。
关桓哼了一声,不理他,径直拿车去了。
沈修不和小孩儿计较,扛着捷安特,把它放进后备箱,踩着油门儿走了。
段临忙着期中考,有好长一段时间时间没和关桓一起吃午饭。
关桓没他在身边陪着吃饭还觉着挺没劲,这些天儿叫了外卖,在办公室随便扒拉两口就完事儿了。
两三天后,关桓在办公室门口见着了自己不想见的人,皱着眉问:“你来干嘛?”
沈修龇着一口白牙,扬了扬手中的饭盒儿:“送饭啊。”
这办公室是单人间儿,关桓当然不可能认为他是在给别人送饭:“谢谢,我吃过了。”
沈修不管他,从中拿出喷香的饭菜。
关桓其实没吃午饭,闻到香味儿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沈修用余光可劲儿瞥他,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沈修的眼睛。
他勾着唇角,引诱关桓:“啧啧,我闻闻!唔……好香哟!”
引诱多次未果,关桓抱着水杯在那儿喝茶。
“啧啧,饿的时候喝茶,真有你的嘿!”沈修邪佞的笑了、
关桓扭头瞪着他:“你懂什么?冬天天气干燥!那不得多喝水啊?”
沈修坐在单人沙发上,盯着他:“你确定不吃么?可好吃了!我亲自做的!真的不尝尝?”
关桓的肚子很不争气儿的“咕咕”叫了声儿。
真没志气!关桓在心中骂道,自从上次胃出血后,他再也不敢把吃饭当儿戏,一顿一顿好生儿伺候着自个儿。
这会儿,也不和自己肚子怄气,填饱肚子才是王道,而且有是霸王餐,不吃白不吃。
关桓抱着“省钱”心理,接过沈修递来的筷子。
关桓瞅着对面抱着碗米饭吃的正香的人,奇了:“嘿,嘿,你怎么吃上了?”
沈修含着口菜,含糊不清的说道:“为了给你做饭,我这不还没来得及吃饭呢么?”
关桓带着丝小内疚吃完了饭,最后还硬是被沈修灌了小半碗汤。
真的是用灌的!把汤放温了,捏着人的脖领子给灌了进去,关桓还真是非暴力不合作!欠揍的嘿。
沈修临走时说了一句话:“哥说过疼你,一定不会食言。”
关桓当时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沈修这还真不是同情他,只是真心想想哥哥那样儿心疼他。
关桓那破孩子不知道从哪儿看出来沈修同情他了。
沈修保持这种每日送午饭的状态两个礼拜,关桓这才明白这人不是可怜自己。
两个礼拜过后的一天,关桓眼巴巴的坐在办公桌前等着沈修,可是等来的却是个服务员小哥。
关桓有些好奇,神情淡淡的问道:“你们老板怎么没来?”
那位小哥笑的腼腆:“沈哥,遇上麻烦了,今儿个估计来不成了。”
关桓皱眉:“怎么了?”
小哥将饭菜端出来摆在矮桌上:“沈哥在临市的工程出事儿了,一男的从上头摔下来,现在可能在医院躺着呢!这不,家人闹事儿么!沈哥一大早就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关桓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主要得看人家伤者怎么说。
他闷头吃饭,就觉着今儿个没沈修陪在身边挺没劲的。
平时都有一个人在耳朵边儿唧唧歪歪,这清静了吧,还真不习惯。
关桓决定上完课去一趟临市。
关桓从小哥那儿得知了患者所在的医院。
拐进住院部,哟呵,还是vip病房,可见沈修没有亏待这人。
这时候病房里就三人,一打着石膏吊着腿上身缠着绷带的男人,一眼神儿尖酸的女人,还有一给男人喂水的大男孩儿。
那男孩儿黝黑黝黑的,俩眼睛倒挺有神儿,做事儿也利索。
关桓轻轻咳了一声。
女人和小孩儿都看向他。
“你是?”男孩儿问,眼中对男人的心疼还未褪去。
关桓猜想躺在病床上的是他的父亲。
正打算自我介绍,女人尖利的嗓音传进了耳朵:“五十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哼,我们就告你们故意伤人还不肯负责!”
这件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是赔点钱的事儿。
可这女人张口就要五十万,这些钱都够这老爷子在这儿住一年的了。
那男人听着这话,对女人露出不满:“人家都给咱治了,你怎么还这样儿呢?”
女人站起来,指着他:“你懂什么?这治治才花多少钱?五十万都够你下半辈子养老了!”
关桓明白了,好嘛,患者自个儿不计较,反倒是家属想趁机敲诈呢么?
他见那孩子在一边儿低着头不说话,把人交出去单独谈谈。
关桓这才知道,这孩子的亲妈早就去世了,这是他爸给他找的后妈。
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