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随侯珠
。
第一章
One
Two
Three
Four
……
Thirteen
艾布特已经是波士顿AC工程科研院第十三位戴绿帽的男人。十三,真是一个糟糕又倒霉的数字,就像戴绿帽这件事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工程院里面的年轻科学家屡次被爱人劈腿,导致整个工程院绿意盎然,组成了一道道绿肥红瘦的风景。
刚结束半天的工作,失意的艾布特问何之洲:“我想让米娅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你说开价多少合适?”
何之洲同情地看了眼艾布特:“抱歉,我没办法给你意见。”
艾布特抱怨结束,问出一个过分的假设:“如果你是我呢,你怎么处理?”
“我怎么会是你?”何之洲回过头,一句轻轻落落的反问终止了两人聊天。
“怎么不会呢?”艾布特不死心,还想发点牢骚,立在何之洲旁试图切入话题,小心翼翼发问:“你跟你女友……还好吗?”
这话几个意思?何之洲微微蹙起眉头,一双长腿玉立在百叶窗旁感到有点无趣,窗明几净,外头冬日暖阳。昨晚一整夜他都在实验室核对两组数据,已经略感困乏。
艾布特看何之洲,男人眉宇间虽然泛起淡淡的青色,依然难掩那份干净利落的清隽。白大褂里面是一件西装衬衫,配着银色领带,露出白色挺括的衬衫领口。他承认何之洲的确是厉害又长得好的男人。
大学毕业以荣誉学士轻轻松松报读最顶尖的博士课程。入院比他们晚,贡献比他们大;年龄比他们小,PAPER写得比他们好,手中的研究项目也更受外界关注。
按理说事业学业如此强大,感情方面基本会空白一些,偏偏何之洲还有一个顶漂亮女朋友,听说本科就在一起了。
何之洲回答艾布特问题,语气带着一份强调的不悦:“我们很好,感情一直不变,彼此信任。”
瞧,多张狂的话,真是一个幸运又有实力的家伙!
艾布特耸肩离开。
AC工程院的下午茶时间,几位绿帽受害者聚在休息室喝着咖啡闲谈。谈到伤心处口吻全是愤愤不平。
他们都是优秀的科研工作者,有着缜密的逻辑思维、优秀的智商,以及顽强的意志力和百折不挠的耐心。但为什么,那么精英的他们会是戴绿帽的的高发人群?
为什么!
艾布特的手机里还有好多他和女朋友的合照,照片里的女朋友漂亮又性感,挽着艾布特的手在滑雪场笑得十分灿烂。可惜上个星期,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一位汽车销售员的女朋友,被艾布特发现之后,索性正大光明筹划婚礼。
艾布特悲伤地回忆说:“她先追的我,她是一个活动又可爱的女孩。”
活泼!
一位工程专家开始总结:“她们十个八个都是活泼的!”漂亮、活泼、年轻……这些充满魅力的褒义词同时具备了女人朝三暮四的条件。她今天可以追你,明天就可以追别人了,这就是漂亮的资本!
理工博士们讨论情感问题,上帝听了都会笑。偏偏他们讨论得有模有样。何之洲本想走远点,被艾布特拉过来旁听。
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分析出如下几个原因。
第一,他们的工作环境导致他们跟女友聚少离多,时间可以酝酿爱情,也可以背叛爱情。
何之洲抿了一口咖啡,感觉自己不小心中了一枪。
第二,他们感情世界单一,从小到大生活在男性圈,多半只有三次以下的恋爱经历,很多只谈过一次。
何之洲放下咖啡,不小心再次中枪。
第三,他们优秀的智商只是暂时吸引了漂亮女人,虽然知识面丰富,专业领域更是行业翘楚,优越感削弱了他们对女人的能动性。对任何问题都一副稳操胜券的姿态,导致危机意识降低……
何之洲垂眸,半中枪?
第四,性格无趣,没有幽默感,不会讨女人欢心。
继续中枪!
第五,雄性的自信。
再次再次再次中枪。
好没劲,何之洲站起来,这些工科男人的想当然,全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
周六,何之洲在super88中国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和部分女性生活用品。原因很简单,沈熹要过来玩几天。
是的,他和女朋友沈熹目前正异地恋,他在美国波士顿,她在国内S市,相距12000多公里。他在波士顿AC工程院研究应用和工程科学,她毕业后留在S市文X团跳舞。
但是她告诉他,她不想在那里跳了。
好,不在那里跳就不在那里跳吧,反正不要在大街上跳就行。快乐的人,有资格任性一点。
车子停在后湾区的街道停车区,何之洲把两个购物袋的东西放到后备箱。上车时拿出手机看女朋友社交圈的动态,然后一一点赞。
他有点想她。
如果释放出缠绕在心里那些日日月月累积的思念,他其实是很想她。
突然,一条最新发表的动态进来,沈熹上传了两张自制食物图,配图文字是:“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嘻个头!她又学新菜色要来抓他的胃了?可惜他可比他的胃要更喜欢她。何之洲嘴角微翘两下,阳光打在车头挡风玻璃,不小心就晃到眼睛,他滑动手指,沈熹动态下面又多了一个赞。
一个来自远方男友的赞。
——
第二天,何之洲生物钟比平时早醒了半个小时,因为沈熹要过来了。起床洗漱、锻炼、浇花……他喂鱼的时候拨了沈熹电话,询问问她登机情况。
不过事情貌似有点不对。
沈熹在电话里吱吱咕咕:“何大哥……那个我好像忘记这个月要过来找你了。”
好像?这事也有好像!原本要丢进鱼缸里的鱼食丢进了垃圾桶,没有了食物,缸里的两条肥肥热带鱼来回扭动身体表达它们的幽怨。何之洲拿着手机转过身问:“所以?”
“我机票也没买。”沈熹声音有点心虚。
“现在买。”
“……可是我这个星期很忙呢。”
所以是不来了?何之洲气得不想说话,等他想说话了,沈熹比他先挂了电话,堵得他满肚子气。
女朋友突然不来了,何之洲好好的假期就变成跟一群单身鬼一块打球喝酒。艾布特弄出一个“女友劈腿概率测试”手机软件,得意洋洋地展示给何之洲看。瞧,他都变成情感专家了。
何之洲靠在沙发,帮忙测试软件,他输入沈熹各种信息,测试结果沈熹的忠诚度只有2分,满分100分,漂亮直接扣50分。
呵呵。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何之洲太阳穴有点疼,最近的连锁事件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他觉得自己有点风声鹤唳,偏偏这些天他也感觉到了沈熹的反常,不停引导他往某个方面想。曾经“不会想”的问题浮出水面,如果沈熹秀的食物不是为了他,那她为了谁?当他死了么?
回到公寓,何之洲心事沉沉进入睡眠。
清晨,白蒙蒙的日光透过挡光窗帘的细缝里渗漏进来,外头似乎有个好天气。突然,房间响起急促的门铃声,床上刚醒来的何之洲心里升起不错的预感,他起床越过资料堆积的客厅打开门,果然外面站着他的“惊喜”。
沈熹还是来了,她穿着一身好看的玫红色娃娃衣,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毛绒帽子,粉嫩的样子就像一颗新鲜的水蜜桃子。她站在门口笑意吟吟地望着他,眸光水亮,瞅着他的模样十分让人心动,何之洲感到自己肾上腺不停往上冒。他伸手,要揽她入怀。
沈熹却往旁边一站,原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糟糕的预感立马像闪电一样冲击过来。“他是谁?”
沈熹挽上男人的手,笑得俏皮又好看:“何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新男友。”说完沈熹又介绍了他,“这是我的前男友。”我的前男友,myex。
新男友十分听话,弯下腰称呼他:“前辈好。”
前辈个鬼啊!何之洲握拳,一个拳头直接出去。前男友和新男友打架了,沈熹像小鸟扑过来抱住他大腿,“不要打!”
他低头,突然看到沈熹粉色帽子变成了绿色……
卧槽!
何之洲醒过来,天才露鱼白。他揉揉头疼欲裂的额头,靠着床头深深吐出几口梦里积压着的郁气和怒火。
梦里的他不仅受了惊吓,还血气方刚地打了一架,所以醒来时手心蕴着不少汗。披着外套到露台抽了一根烟,何之洲靠在栏杆想一个假设:世上劳燕分飞的情侣千千万,所以会不会等他回国,沈熹也挽上新男友的手,而他悄无声息的被成为前男友?
问题只假设一半,何之洲轻扯唇角,怎么可能?他会成为前任,这事一点也不科学。
这一次,天真的快亮了,晨曦一点点剥开云层照射这个新英格兰最大城市。何之洲索性套着黑色夹克衫,站在露台玩了一会手机。
他的朋友圈关注的人十分少,里面刷新出来基本是沈熹的动态。她有时一天能更新好几条,那一定是她无聊的时候;有时候几天一条,那一定是她心情不好了。
两人异地恋,她最近过得如何,很多时候他只能通过她社交网的各种动态去了解。
他看了眼手机里的时间,此时,她那边应该是晚上8点了,她肯定还没有睡。
他发了消息给她:“在做什么?”
很快,沈熹回复过来:“在想你啊。”
别跟她嬉皮笑脸,给他正经点。何之洲低头回复:“真的?”
“假的。”沈熹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下面的话也让他哭笑不得:“刚拍的,拿去撸吧。”
呵呵……
照片里的一张熟悉的脸对着他赤牙咧嘴,背景是落地窗旁。第一眼,何之洲嘴角微微勾着;第二眼,他完全笑不出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玻璃窗隐约透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何之洲紧握手机,更糟糕的,这一次,他没有做梦。
第二章
疯了!疯了!
何之洲深吸一口气,指尖轻颤地发了好几个问号:“一个人?”
过了会,沈熹回他,语气十分傲娇:“当然一个人,你乱想什么呢!”
冷空气袭击波士顿,何之洲感冒了。他好几年没有感冒,差点忘了感冒是什么滋味,现在整个人头疼脑热喉咙痛,胸口还一阵阵发闷。他照顾过感冒了的沈熹,他的女孩感冒了的样子就像一只萎靡不振的小猫咪,他喂她吃药,她捂着嘴说会传染他,整个人却往他身上蹭。
其实她并没有想象的娇气,就算生病也不忘卖萌让他疼。
他想,他也是那么疼她。
但是,她怎么可以!
每个男人心里住着一个暴躁小孩,就算性格再沉稳,遇到“痛彻心扉”的事情也会脆弱起来。此时,何之洲面无表情靠着枕头,瞌眸又抬眼,眼底浓浓都是阴霾。
想到某种可能,一个瞬间,何之洲只觉得自己正在参加“冰桶挑战”,胸间血气横冲直撞地仿佛要冲了上来。
外头风雨欲来。很快,落下来的密集雨点打得窗户啪啪作响。
沈熹对他撒谎了,照片里那个投落在落地窗里的男人,陌生脸,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表哥表弟之类的亲人。
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天,何之洲早早出现在AC工程科研院的休息间煮咖啡。一夜未眠,疲倦、头疼、昏沉、痛苦……
昨晚留在实验室里的艾布特揉揉眼睛走出来,自作幽默地吐槽说:“工程专家真是世上最可怜的男人了,晚上通宵调试机器,还没有拿到诺贝尔,家里的妻子先被其他男人给调试了,我觉得工程师应该跟机器结婚相爱一生,zhouzhou,你觉得呢?”
咳咳咳咳咳……白色陶瓷杯里咖啡剧烈震荡,差点溢出杯沿。何之洲连咖啡也喝不下去了,太阳穴疼得抽搐。他放下咖啡,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不那么认为。”
下午,莫克博士对何之洲的申请表格很有意见:“你只是感冒,需要请那么久的假么?”
何之洲:“不是感冒,其他原因,我需要回国一趟。”
莫克面露为难。
为难的原因不用多想,何之洲与他们签约日期就要到了。针对这个事他们专门开会讨论过,讨论结果是,一定要留下这个潜力无限的年轻人。所以这段时间,何之洲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
莫克说:“科学是不分国界的。”
科学是不分国界,但老婆是有国界的。何之洲理解莫克的意思,理解归理解,他站了起来:“Sorry,我必须回去。”
周五,一架波音777咆哮着冲上蓝天,天际白云翻滚,机舱里有个男人面色沉沉。现在谁也不能阻止他回国处理那个女人,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
夜晚,山里的气温比市区要低好几个摄氏度,空气潮湿又冰冷,寒风阵阵,风里捎着模糊又厚重的水汽,仿佛是藏在空气里的道道寒流。
室内室外温差太大,沈熹在浴室里欢乐冲澡,热气缭绕的镜子水珠滑落,她刚倒入少许精油到手心上的沐浴露,浴室衣柜里手机铃声轻快响起,随手拨了拨湿哒哒的头发,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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