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他的嗓音有些沉,帮我穿裤子的手开始不稳。好容易系好腰带,我已经树袋熊一样攀附在他身上。他用力将我扯下来,套上衬衣,胡乱扣上几个口子,将外套仍在我身上,然后拦腰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去……哪里?”我颤声问。
“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我紧紧抱住他手臂。这会儿身体似乎舒服了些,可仍是觉着全身发软,心跳如鼓。
他低头看我,我面露恳求:“赵先生,不要。”我这种状况暴露人前,实在难堪。
“那就回家吧。”
他简单答一句,拉开外衣罩住我的脸。这人平时言行无状,遇事倒也细心。
我将头抵在他胸前,耳旁是让人安心的沉稳心跳。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竟能全身心地信任他。
上了车,赵东宇帮我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冲了出去。
路上,他打电话给人询问误食这类药物的解决方法,话筒中连续传来对方哈哈的大笑声,接着,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赵东宇恨恨骂了声混蛋,瞥我一眼,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一路疾驶,药效再次发作,我一直坚持忍下,等他停在一处别墅前的时候,我已经咬破了唇,整个口腔里都是腥咸的味道。
整栋房子黑漆漆的,他大约不常来住,似乎没有人的样子。
赵东升跳下车,大步走过去按下门铃。连续铃响,好一会儿才匆匆跑出来一位瘦削的老人,恭恭敬敬迎接他。
“你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管。”
赵东宇吩咐一声,回车上抱起我,人一入怀,皱眉说:“怎么这么烫。”
我此时已再次浑身火热,牙齿打战,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药力如此强劲。
他大步上楼,进了房间,直接把我抱进浴室,放进浴缸里。
冰凉的水流喷上身体的时候,我舒服地啊了一声,发颤的尾音吓得我忙紧咬住牙,忍下喉咙里差点溢出的呻/吟。
冲了一会儿,赵东宇才想起来我还没脱衣服,扔下淋浴喷头来解我衬衣扣子往下拉。可没想到衣服沾上水,再想脱下来极为困难。
“真他妈费事!”他不耐烦地拍了下我的脑门。
我张大了嘴喘息,勉强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
“闭嘴!”
他低斥,一边费力地帮我一件件扯下衣裤。他的手掌一次次擦过我的身体,我忍不住低低呻/吟。
好容易清除干净,他站起身看我。
“你……自己解决吧。”
赵东宇撂下这一句,转身出了浴室。
我茫然望着雪白的房顶,死咬着牙,手指紧紧抠住浴缸壁,忍耐着一波接着一波的颤栗,眼前冒起了金星。我强忍着不去碰触身体最渴望的部分,身体越来越无法控制,不知道这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们做这一行的,常见过这样的情况。用药重了,无数次释放之后,最终会是精力耗尽而死。难道我也终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今天,也只有麻烦赵东宇替我收尸了吧。
如果他日赵东升听到,怕也是只会说一句:“如此不自爱,死了也好。”
我苦笑之后复又长长叹息,手顺着胸腹慢慢滑下去,握住了肿胀的部分,遵循了最原始的渴求。
身体在欲/望中沉浮,我不再压抑喉间的声音,开始大声呻/吟起来,此时,我只想完完全全地释放自己。可到底手上乏力,每每临近顶峰却总差了那么一点力气,憋屈难受之极,让我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
身旁忽然传来迟疑的脚步声,我知道是赵东宇进来了。然而身体强烈的渴求却让我再无法顾及颜面。
“帮帮我……”我紧闭着眼,声音嘶哑颤抖。
停了一会儿,一只手忽然拉开我的手,将另一只手掌轻轻覆了上去。掌心的薄茧擦过敏感之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阵激颤。
我是个成年男人,偶尔也曾有过自渎的行为。可像这样整个身心都为他人掌控的极致感觉,却是平生第一次。我大声喘息着,头颈用力后仰,努力将身体送往他的手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极乐快感。
勃发的一刻,眼前只剩了一片茫茫的白。我虚软地靠在浴缸壁上,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出去了,然后,是关门声。
他给我留下了足够的空间,没有让我继续难堪。
此刻,我心中感激他。
我慢慢捂上脸,掩住了今晚所有的屈辱。
赵东宇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我是他大哥的情人,还是因为我像他的表妹?
他刚才训斥郑云的时候,曾说我是他的人。
他的人?
过不多久,身体再次发热,这种药果然不会是只解决一次就能消除的。
我扯了扯嘴角。好吧,我是欠赵东宇的,不仅欠他的钱,也欠他的人情。
索性今晚就还了吧。
我爬起来找了件睡衣披上,出了房间,推开了隔壁半掩的房门。
赵东升在抽烟,蜷着腿坐在一扇飘窗上,眼望着窗外,周身烟雾缭绕。
我轻轻敲了下门。
月光澄澈,他回过头看我,背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一双眼瞳隐隐透着亮泽。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伸手接过他指尖燃着的半截烟头,吸了一口,微仰起头,徐徐吐出一个烟圈。
“赵先生,要么?”
他疑惑地看我,我微微笑着靠过去,嘴唇贴上他的唇。嗯,触感柔软温润,有些许的凉意,并不让人生厌,相反,很舒适。
药性的余韵仍一波波袭来,却已远没有刚才的浓烈。我应该感谢乔依眉,感谢她没有对我下狠手。
赵东宇微微眯起眼,没有动。
我轻轻吮了下他的唇,慢慢伸手抚上脸颊,轻声说:“二少爷,我现在欲/火焚身,您真的不要么?”
赵东宇低低骂了一声“操”,伸手推开我:“苏旧,老子不是吃素的。你这么招惹我,我他妈真会干了你!”
我咯咯地笑,重新靠住他,一粒粒解开他的衣扣,手指在裸/露的前胸轻轻画着圈:“二少爷,您让乔依眉找我出歌,不就是想找机会干我么?”
“是又怎么样?老子愿意!”他一点都不客气,从窗台上跳下来,刷地甩掉衬衣,捏起我的下巴,重重吻了上来。
果然是他。
我就知道,如果赵东宇不开口,乔依眉必然不会主动找上我。
乔依眉到底是恨我的吧,恨我让她失了赵东宇的宠爱。而华星却并没有因此亏待她一分一毫,她无法去恨赵东宇。
我曾帮过她,她也帮过我,我对不起过她,她也害过我。
我不恨她。
口腔中的血腥气渐渐重了,赵东宇哼了一声,揽住我的腰直接压到了床上。
唇凉凉的,舌头也凉凉的。鼻端嗅着他肌肤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我慢慢抬手抱住了他。
就算是一场交易吧,我从不愿欠着谁,今天更不想欠赵东宇。
感觉自己仿佛在海水中沉沉浮浮,时而被抛上半空,时而跌落海底,痛苦中饱含着快乐。这快乐并非缘于药物,而是来自心中多年压抑的欲望,今晚终于得到纾解。
实在倦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惊醒时,天边已依稀透出淡淡的青灰色。
赵东宇贴在身侧熟睡,手臂重重压在我腰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我轻轻推开他手臂,爬起来。身体虽然酸痛,却极干净清爽。赵东宇体格轻健,强势又温柔,我并无太多不适。
身旁这人不满地翻个身,嘟哝一句什么,抱着被子蜷起身子继续睡去。
这人有时候还算可爱。
我想,其实,我并不讨厌他。
第16章 第 16 章
昨天的衣服都已没法再穿,我摸着赵东宇脱下的一身套在身上,有些长大,也顾不得那么多。
扶着酸软的腰轻手轻脚下楼。别墅里很安静,并没人出来阻拦我。昨晚见过的老人也不知去向。
刚放下心,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楼梯转角处的花瓶被我不小心碰翻了,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黎明前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苏旧?”
听到赵东宇的高声询问,我一脚踩空,险些摔下楼去!
下了楼梯不管不顾冲了出去。到了大路旁,仔细辨识,才发现别墅区几栋房子在半山远远近近散建着,下山的路黑沉沉的,没有光,也没有车。
一回头,赵东宇的身影依稀出现在窗前。
我心里一沉,只道是走不脱了。
这时,一道雪亮的车灯远远扫过来,有车下山了!
我顾不得思想,奋力冲到路中间张开了手臂,那辆车发出一声尖锐的急刹声,堪堪抵到我大腿停下。我顺势扑在了车前盖上,后脊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轿车司机出来,是个中年人,神色紧张问:“先生,你怎么样?”
我定定神站起,急速说:“请帮帮忙,载我离开,有人……有人要害我!”
司机大概见我无事,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想骗钱么?也不看看是谁的车!让开!”
我站在车前不动,仍是恳求:“我真的需要离开这里,请帮帮我。”
司机忍无可忍,朝后挥手,立刻跑过来两个人反扭住了我的手臂拉到一旁。疼痛之下扭头看去,发现这辆车后竟又停了两辆车,下来七八名衣装笔挺的男人护在周围。
这时车后座的窗子降下半扇,我听到有人说:“让他上车。”
抓住我的人把我拉到车前,打开车门推了进去。
车子开启,我心里暗叫侥幸,连声道着谢。
这时身旁传来一道淡漠的嗓音:“是谁要害你?”
我一惊回头,凌晨的微光中,勉强看清这人凌厉的轮廓,竟是沈四爷。他大概一直盯着我瞧,我竟没发觉。
事出突然,我语无伦次:“是……不是……”
他点头:“你朋友?”
“不不!”我慌忙摇头,“我和他不熟!”
沈四爷不再问什么,我也不敢多废话。这男人面目冷厉,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我屏息靠向车门方向,尽量不去打扰他。
车子驶入市区,沈四爷探身轻轻敲了敲前座,司机放缓车速,靠边停下。
他拍拍我的肩膀:“不介意在这里下车吧?”
我自然没有介意的权利。
推开车门坚持着下车,佯作无事,再次道谢。车子缓缓滑动,沈四爷忽然降下半截窗玻璃,淡淡说:“东宇人不错。”
我腿一软,差点没栽车轮下头去。
我是从赵东宇的别墅中逃出来的,他与赵二熟识,自然清楚明白。
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沈四爷的座驾早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环视周围,渐渐浅淡的天幕下空无一人。这人就这么把我孤零零扔在了凌晨的长街上,我好歹也算是个相熟的。
有钱人的行径还真是——难以捉摸。
回到家,昏昏沉沉睡了两天,电话响了无数次,我一个都没接。两天之后,我决定离开本市。裴毅是我唯一需要道别的人。
我将家中稍稍值钱的物件都留给了他。这里虽然简陋,却也是我苦心经营了一年的家。
他默默看着我收拾行李,倚在墙边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
我见他神情落寞,笑着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他摇头,继续抽烟。
“只是,以后我在这里的还款,还需要麻烦裴哥你费心处理了。我会将款子按时打过来。”
他苦笑:“人都走了,还他妈还什么钱。”
我过去拍拍他肩:“这些欠款多数都是你和沈老板担保的,我怎么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事。兄弟我不是那么不义气的人。”
裴毅哼一声,说:“赵东宇也够狠。华星昨天宣布,无限期停止乔依眉的所有宣传活动。你们那个最新专辑倒是因此抢手起来。”
这是要雪藏了啊。
我微微叹息,不过,乔依眉往后怎样,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裴毅送我去车站,在候车室坐了一会儿,他说要去买瓶水。等了很久,不见他回来,已经开始检票了。我决定不再等他。
刚提着行李站起来,有两名警察走过来,问:“是苏旧先生么?”
我说是,其中一人点头:“你朋友出了点事,请跟我们来一下。”
我以为裴毅出了事,忙跟着他们往外走,顺着长廊拐弯抹角越走越偏,出了后门,竟然还要上车。我突然有些警醒,停下脚步问:“裴毅在哪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两人不答,忽然靠近扭住我手臂,要拖着上车。我用力挣扎,刚张口叫喊,有人用湿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气味古怪。
惊恐中,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好在,人是躺在沙发上的,绑匪还算优待俘虏。我暗暗松了口气,可他们为什么要绑我?裴毅又怎么样了?
刚挣扎一下,旁边突地有人冷冷说:“怎么,欠下风流债,想一走了之?”
我抬头看去,竟是赵东宇。
他捏着我的车票晃了晃,声音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好啊,还想去东北。上千公里呢,逃难么?”说着将车票撕成两半,扔在我脸上。
我转动身体想坐起来,赵东宇俯身卡住我的脖子,冷笑:“要不是老子派人天天盯着你,就他妈让你小子跑了!”
“不是跑……”我费力推搡他的手,咳嗽着说,“赵先生,您放心,我欠您的债都会按时偿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