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男子看着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刺眼,在黑暗中呆得久了,这样的明媚看得不大顺眼。
“哥哥,要不我们不说话,在桌上写字好不好,这样别人就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银面男子有些头疼,却又开始产生一丝怀疑,是不是过去他真的认识这个聒噪的丫头,虽然心中有些烦躁,却还是冷哼了一声,“我余有忌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的,别喊我哥哥。”
“噗,哥哥,你叫余有忌,我叫做余弯弯,我们当然是兄妹啦。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东方展的女儿,可是我当了你十六年的妹妹。”她的声音不由地低了下来,“你干嘛跟我生气不认我,其实你一早估计就知道我不是你妹妹,却一直不告诉我身世,是我恨你才对。可是我都想通了,奶奶对我很好,你也对我很好,我那么大度了,你为什么还跟我发脾气。”
银面男人恨不得抓着她的衣襟摇晃,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也不像是装的。
“我晚上不要睡这里,这床又冷又硬的,睡得我骨头疼。我……还想方便一下,但是这里也不方便……我还想……”
银面男人站起身来往外走,余弯弯连忙跟上,生怕他再次将她扔在这儿。外面有人看到余弯弯出来,神色中带了几分不可思议,却并没有说什么。这里似乎是一个密道,四周都砌着石头,两边的墙上点着火把,照得人亮堂堂的,在每个关口都守着几个人,见到余有忌,恭恭敬敬地行礼。余弯弯跟在余有忌身后,心里开心,有很多话想说,又觉得不合时宜。
余有忌突然转过身来,余弯弯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却见他一个手刀飞过来,然后她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连载新坑:
疤痕
弯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刚醒的时候思绪还是有些朦朦胧胧的,随即便对于昨日余有忌打晕她的事儿开始耿耿于怀。
掀开淡紫色的床帐,发现这里才像是大家闺秀的房间。房间虽然简朴,却很大,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儿,还有一个做工精致的梳妆台。她起身,发现桌上温着一碗扬州炒饭,喷香喷香的,余弯弯握着精美的陶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里面的内容很丰富,火腿海参冬菇冬笋干贝鸭肫等混合着被蛋花包裹着的米粒,每吃一口便觉得口齿留香,吃完又喝了一盏茶,摸着肚皮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吃完了发现门没有锁,不由地有些开心,打开门就出去了。走出去才发现这里是个小阁楼,站在走廊里往下看下去,下面是满目一片的红花,红艳艳的异常妖娆,晃了她的眼,暖风吹过,花香扑鼻而来,香味不若花色那般艳,倒是有几分淡雅。余有忌一手提着个水桶,一手拿着勺子替花浇水。余弯弯趴在栏杆上笑眯眯地盯着他的身影看,哥哥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虽然他看起来冷冰冰的,闲暇时刻总是喜欢浇浇花草,逗弄猫狗,很亲切的。
余弯弯从楼上跑下来,朝着余有忌跑过去,地上有许多的小石子,她没有看路,突然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石子,一个脚滑就朝着旁边摔过去了,她啊地叫了一句。似乎是压倒了一片花,突然之间,她身上好几个地方都传来刺痛的麻木感。
余有忌听到这边的动静,纵身飞到半空中,轻巧地用脚尖踩踏着娇媚的花朵,横跨了大半个花田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从花丛里捞起来扔到一边,余弯弯此时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发声都不大利索,很多地方又觉得疼痛。
“这花有麻痹作用,一两个时辰内,你都别想动了。”余有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散着冷光。他看着她脸上脖颈露在外边的手上有许多细小的伤口,有些是被花刺刺伤的有些是被小石子滑伤的,想了想还是从身上拿出了药膏替她将伤口涂上。余弯弯嘟哝着嘴巴看着他,瞪了很久,麻药有些过去了,说道,“哥哥,你干嘛要种这些花?”
问了又觉得是白问,少爷家里还种着很多毒草呢,还摆了什么阵,不让人进出。余有忌并没有回答她,将她扯起来往房间里拖,他手劲儿大,扯着她的衣领子,一路子拖过去,几乎要窒息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余弯弯觉得自己能够动了,身上的药劲过去,疼痛感也越发强烈。她嘶嘶嘶地喊疼,想用手去挠,余有忌不紧不慢道,“别动,免得留疤。”
余弯弯见余有忌在喝茶,拿了一个茶杯递过去,“我也要。”余有忌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拿了茶壶替她斟了一杯。余弯弯就在他替她倒茶的时候,下意识地伸过手去掀他的面具,电石火光之间,她只觉得手腕一疼,被折脱臼了。在同一时刻,银面从余有忌的脸上滑落,一张冷漠精致的脸庞带着浓浓的阴鹜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很多年过去了,这张脸几乎都没有怎么变,只是右脸颊有一道看起来很深的疤痕,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哥……”她呆呆地叫了一声,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疼!”
余有忌从容地从地上捡起面具带回去,伸手捏过她的手,替她将手接上,语气阴冷无比,“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不就是一道疤么,男子汉多道疤多气概啊。看这疤年代也有些久了,三年前就有了吧,还骗我什么被仇人追杀。哥哥,原来你这么爱美的。”手还是有些疼,余弯弯握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地想从口头报复一些回来,“我都没有那么看重外表,我刚才滑伤脸了,我都没有哭……”
“再不闭嘴,我在你脸上再划两刀!”余有忌此时恨不得拿个什么东西把她的嘴巴堵住,这个人过去似乎真的跟他有那么一回事,虽然他记不得了,却慢慢地浮现了一丝熟悉的东西。
余弯弯沉默了一会儿,“唔,哥哥,午饭什么时候吃,在哪儿吃,你下厨么?”
余有忌终于恼了,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儿,自个儿施展着轻功飞走了。
这一边,余弯弯躺在阁楼阴凉处的一个摇椅上,闭着眼睛,不住地摇晃着,另外一边东方夫人以泪洗面,帕子湿了一条又一条。少爷站在一旁,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只说是突然之间便发现余弯弯被一个黑衣男人劫持走了,她只看到一个背影,面部特征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爷,您不是说对方不会危及少夫人的生命,对方只是要一个人质么。可是一整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邱敏不由地担心道。
少爷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忧心,双手握拳,转身对邱敏道,“继续给我搜!搜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安抚了一下东方夫人便跟她道,“若是弯弯……初儿回来,请您派人通知我,我,先去见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他掳走了弯弯还好,若不是他……弯弯估计凶多吉少了。少爷心里有着一份独占的欲望,他从来都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跟别人分享。
余有忌对余弯弯感到十分烦躁,可是又不想拒绝她的要求,他偶尔也会做一顿饭给自己,虽说次数十分之少。这次,他突生萌发了做饭的想法,径直一人去了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菜肴。不知为何,有一些画面浮现脑海,想继续深想下去,头疼欲裂。他端着菜上楼去,就看到余弯弯缩成一团,眯着眼睛摇晃着。她此时所在的那处通风性极好,风吹得她的衣服不住地晃着,像极了海面上的小波浪。
余弯弯远远地闻到了菜香味,忙坐了起来,遥遥地盯着余有忌手中的托盘流口水。她笑眯眯地冲着余有忌笑,“哥哥,我可想念你做的菜了。”
阁楼的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余有忌将饭菜放上去。弯弯又开始游说,“哥哥,把面具摘了吧,否则你怎么吃饭啊。男人有道疤,真的不打紧的,你长得已经很好看了,多一道疤真的不算什么的……”
余有忌斜睨了一眼余弯弯,看着她不住聒噪的嘴,突然做出了一个举动,摘下面具,狠狠地敲在她脑袋上。余弯弯痛得撒下了一把泪,用手捂住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子,从小就开始欺负我,我现在可是大姑娘了!”
余有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了脸,似乎有些不习惯没有面具的遮掩,低声道,“活该,让你吵。”
余弯弯扁着嘴,“奶奶说了我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你不能打笨我的。”
“……”
她拿起筷子替余有忌夹了一些菜放到他碗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吃过的,你先,你先。嘿嘿,剩下的都归我……”她夹了一大口牛肉放到自己的口中,“哇,味道没有变耶,比以前更好吃。”
余有忌有些愣,却也并不说话,唇角似乎是轻轻扬了一些些,整张脸看起来也柔和许多。
突然,余有忌的眉头一皱,拿了面具戴上,余弯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离开站在很远的地方,很快地便有一名黑衣人跪在他面前,“主上,有人求见。”
“谁?”
“盛夏。”
妙人
余弯弯从小便习惯了余有忌不等她吃完就离开,她独自一人吃得开心,将美味的饭菜席卷一空。一边吃一边傻乎乎地笑着,她从小便不习惯孤独,孤独令人害怕,如今这样子她觉得很满足。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有忌回来,在她面前坐定,摘了面具,慢慢享用自己碗里的饭菜。哥哥跟奶奶一样,用餐很优雅,动作十分具有赏光性。
余弯弯托着腮看着他脸上的那道疤痕,很想知道这几年他到底做了什么,却又不敢问,最后问了一句,“哥哥,你现在还恨我么?”
余有忌抬起头来看她,冷峻的脸庞上带着迷茫,随即又有几分凛冽。他冰冷的双眸在余弯弯的脸上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道,“你可曾许过人家?”
这个问题戳到了余弯弯的痛楚,她低垂着眼眸,思虑了许久才缓缓地点了下头,“不过,被休了。”
“哦?”余有忌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还有几分好奇。
余弯弯带了几分自嘲,“落霖哥说要娶我为妻,可是他为了荣华富贵不要我了。盛夏说我有趣跟我成亲,可是后来才发现他不过一直在利用我罢了。他甚至恶毒地说你已经死了……我都放弃找你了,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哥哥,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的男子都是薄情寡义的,唯有你不同。”她的眼中带着几分哀伤,眼眸黑漆漆的,“我不知道上一辈之间的恩怨,可是你真的对待我不薄了,至少你让奶奶那么爱我。”
余有忌虽然觉得这些话对他来说,无举轻重,却还是将她说的话一句一句记在心里。
方才盛夏上前拜访,问他是否掳走了余弯弯,他只是淡漠地杵在那儿不说话,许久才仿佛是终于是听懂了,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谁?”
“弯弯,我的妻。东方家的千金。”盛夏身着白衣,有几分孤傲的味道,站在他的面前,眼中带着几分疏离,“让她来见我,你可以开条件。”
余有忌看了他一眼,盛夏,盛府的大公子,听说有几分皇室血统。听说他是个瞎子么,不过也是人总是喜欢伪装的,他自个儿不也是带了个面具了么,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他为何要带一个面具,自然不是为了美丑,他冷笑一声,“我不想重复第三次,我这里没有这个人。”
他抓了她来,的确是为了开那么一个条件。不过一来,他想靠着他那个“妹妹”想起以前的事,二来,这个条件价格太高,又则两人之间的关系,对方即使答应了也未必会遵守,他余有忌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盛夏的脸上还有几分怀疑,冷笑道,“素闻银面是个凶暴残酷的人,在利益中,连自己拉扯大的妹妹都不放过。”
余有忌懒得回话,转身离去说了一声,“送客。”
余弯弯就在余有忌这儿住下,她住的房间有些高,因为懒,整日都不肯下来,宁愿在阁楼的角落通风处吹凉风,也不愿意上下走动着,实在是太累。白日的时候,她就抱着薄被呆呆地看着天空,或者呆呆地冥想着,什么都不愿意做。有的时候她也会愧疚,怪自己自私,东方夫人对自己那么好,可是自己宁愿当一只鸵鸟也不愿意卷入这一系列的仇恨之中,现在她不知道好不好。
一边是哥哥,一边是亲生父母……她很为难。
“余弯弯,你是猪么?”余有忌走到她的摇椅旁边,一只手举着托盘,一只手拿着面具去敲她的脑袋,“又睡了一天。”
余弯弯捂着自己的脑袋,“疼。”
余有忌冷哼一声,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余弯弯说这儿通风口,连桌子都搬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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