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断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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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断魂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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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脸花脸上一震:“哦,对了。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呢?”
  周轨吐出三个字:“做、馅、饼。”
  “你都穷得买不起猪肉了呀,嗳。。。”
  “不是。”周轨阴鸷地笑了。“我们家的派一向选用疯子的人肉!”
  “嘁,你少吓人了——”说到这儿,臭脸花神色一僵,喉头一呕。“我、我好像吃过你们家的肉派。。。。。呕——”他用手挡住了嘴巴。
  周轨笑得的三分得意七分变态:“拉城的人除了穷光蛋,谁没有吃过我们周家的肉派?年轻人,莫伤怀,你又不是头一个。穷光蛋,精神病,坐在暗处谁会管?宰了一个又一个,差点被有钱的吃尽了。谁能想到富人们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落魄户,一个个精神错乱寻死觅活,杀也杀不完!”
  臭脸花打了个寒颤:“我不是拉城本地人。。。。那你为什么偏要找我们呢?”
  周轨诅咒了一声:“城内的警局新调来个警长,查东问西的,连流浪汉的数量都不落下。我这把刀就算磨亮了也不知该指向谁。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客人,还是现金消费,我不杀你们杀谁?”
  臭脸花矢口无语。周轨这才敛起嘴脸,好商量地说:“毁尸灭迹没问题,只是你小子要给我讲明白他是什么人。”
  “他是个富人,很有钱。我家从前也很有钱,于是我这人好赌,欠了他一屁股债。当时觉得毛毛雨,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臭脸花垂下眼,叹了口气。“我家破产啦,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能剁你的手,就是黑道上有人?”
  臭脸花抿了抿嘴。周轨眼神飘向了别处,悔了。钱和枪永远是相连的,自己怎么偏偏摊上了这样的主儿。他回过头定看着臭脸花,轻声而果断地说:“我们一起杀了他,尸体我来处理。他一死你就滚,有多远滚多远。听到没有?”其实他该把这朵花也给捣成烂泥的,可又好像下不去手。
  臭脸花点头如捣蒜。
  周轨舒了口气:“我叫周轨,你呢?”
  “我叫贾成舟。”臭脸花说。
  周轨和贾成舟联手杀死了黑桃K。周轨在心里把这句话颠来倒去地翻了几遍,总觉得有点拗口。
  他松开了贾成舟;“他平常睡得熟么?”
  “怎么说呢?”贾成舟托着自己的下巴。“他睡着的时候是睁着眼的。”
  周轨嗤笑一声:“你别给我放屁,他难不成是张飞?”
  贾成舟往墙边缩了两公分:“我说了你别砍我,他真的叫张飞。”
  周轨一声不响,等着下文。
  “我之前又没有和他。。。睡过。。”贾成舟说得自己都很吃味。“据我这个晚上的观察呢,他睡得不浅也不深。”
  周轨努力平息下一刀将他拍死的念头,探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头沉吟片刻。“今天动不了手了,走,我们去厨房先商量个对策。”
  厨房的角落上架着一块题板,原本是用来写菜品的。贾成舟坐在料理台上,一双长腿晃呀晃。周轨手持马克笔,挥手一点:“坐好,认真听!”
  贾成舟终于停止了摆腿,认真地看着题板上的白色。周轨两指捏着自己的下巴,身体一个侧转,语速飞快:“这样吧。首先,你要劝动他晚饭留在店里吃,然后我在他饭里下迷药。他昏过去以后呢,我就用绳子勒死他,然后你滚蛋。。。。。咦?不对呀,你好像什么都没做。”
  “我负责骗他。”
  “哦对。”
  贾成舟眼神绝对陈恳:“你家的菜除了人肉派以外全是狗屎。”
  周轨哦了声;“那这样,首先你要劝他留在店里喝酒,然后我在他酒里下迷药。他昏过去以后呢,我就用绳子勒死他,然后你滚蛋。”说完得意地抖了两下腿。
  贾成舟双手托了把料理台,直起身子:“你这儿不是连酒都没有了吗?”
  被人一语道破了穷困的窘境,周轨依然盘算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泰山压顶不弯腰:“那就这样吧。我们把迷药下到他的。。。。他喝什么咖啡?茶?白水?反正就是下在喝的东西里。他昏过去后呢,我就勒死他,然后你滚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贾成舟把眼神从自己的脚尖收了回来:“他爱喝酸奶,就是有蓝莓果粒的那种。”

☆、宰杀

  张飞吸溜溜地吞着最大分量的酸奶,眼球大小的桑葚和开着小口的蓝莓一入虎口,便被牙齿咯吱咯吱地碾成了红紫的浆水,淋淋漓漓地滴落他的下颚。
  周轨半趴在吧台上,用手支着脑袋,替那些娇美可怜的果实做了一顿痛苦的表情。贾成舟却端端正正地坐在张飞的对面,孙子一般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伴随着最后一颗蓝莓破裂,张飞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大杯子,意犹未尽地将勺子上残留的酸奶舔舐干净。他扶了扶胸罩形状的墨镜,又捂嘴打了个饱嗝。周轨从吧台后走出来,蹭到桌边一面收拾餐具一面朝贾成舟递了个眼色。
  贾成舟打了个哈欠。张飞吃饱喝足,态度好了两点五分:“我们回房吧。”说完朝周轨点了点头,留下一张钱做小费。周轨钱逐笑开,弯腰相送。张飞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用酸奶肚撞翻了桌子;贾成舟像条漂亮的哈巴狗,摆着屁股尾随而去。
  周轨目送他们离开,往CD机里放了张唱片。碟片哗哗地转着,悠悠地唱了起来。
  空气中的毒药,他的呼吸有死亡的脏气味。
  他托着下巴,眼睛定在墙壁的钟上,等着那个时辰的到来。
  “嗳!”有人拍了他一把。“可以动手了。”
  周轨回过头去,贾成舟抵在桌边,脸上波澜不定。周轨和他对视了两秒钟,打了个哈欠:“你可能有眼球震颤的毛病,劝你有空去趟医院。”
  贾成舟一听眼球震颤四个字,眼珠子忍不住又颤了下。
  周轨站了起来,继续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眼眸:“或许是眼眶太大,眼球有点小,所以会晃啊晃。”
  贾成舟从桌上一把抄起勺子,对着那个凸面仔仔细细照起了脸。却好像还不够,干脆用手指拨开眼皮瞪着眼珠子看:“你胡说!我的眼珠很大!”
  周轨翻了个白眼,从他手里抢过勺子;“对对对,你满脸都是眼球。废话少说,我们得把他抬到厨房。”
  张飞身高一米八五朝上,体重最起码有两百斤,再加上喝进去的七百五十克酸奶。。。。周轨的数学差到地沟沟里,只能叹了口气。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半夜十二点钟。厨房的灯光寒可割骨,照着下面的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躺着。张飞的尸体被脱光衣服冰冻了二十四个小时,成了一座白花花泛着紫的肉山,只有胯间一根红。他的身边是一条托盘,上面平躺着一排型号不一的刀。
  “你要看吗?”周轨拣起其中的一把刀,对贾成舟侧目而望。贾成舟在店里多留了一晚。
  贾成舟连忙拿手挡住眼睛:“你开始的时候叫我一声。”
  “那么我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贾成舟嗖地遁出了厨房。
  周轨从没见过这种漂亮的软蛋,不禁好气又好笑,大喝一声:“等等,回来!”
  贾成舟就像受到唐僧召唤的孙悟空一样闪了回来。
  周轨挑起一把刀,食指抚着刀刃,慢悠悠地道:“你可以滚蛋了。我说的不是滚出厨房,是滚出酒店。你从来没来过这里,明白么?”
  贾成舟点头如劳作的土拨鼠,往厨房外一钻,顷刻间没了踪影。
  
  周轨把最后一批肉馅处理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这样的时光似乎阔别他很久了。他收拾干净厨房,走进浴室里淋雨。喷头被开到最大,水柱像粗粝的沙石拍打在身上,硌得皮肤起了层红色。可他浑然不觉,仿佛这样才能把自己清理干净。
  他一边淋浴一边筹划着,等下还有一堆指纹要处理掉,还有那个小子。。。。。他正在洗头,想到这儿,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那个漂亮的软蛋不知道走了没有。贾成舟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扫把星,可他的样子长得很不错呢,周轨脑海里闪过贾成舟小巧而挺翘的屁股,不禁渗出一丝笑意。
  洗浴将他的疲劳牵走了大半。周轨穿了身新的衬衫和牛仔裤,发尖依然向下滴着水。他用一条干毛巾擦着水,哼哼唧唧地唱着歌,慢悠悠走到了酒店的餐厅。
  餐厅的帘子依然垂着,阳光打不进来,很不情愿地把幽静留给了室内。想到要独自重操旧业,周轨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是自己老了,或许是过厌了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
  远处的一张餐桌上发出窸窣声,周轨眼神一掠,那里伏着个黑影。那个人影霍地站立起来。周轨吓得往后一跳,叫了声:“谁?”
  那人转身,贱贱地一笑:“呵呵。”
  周轨看清了他的脸,气得把毛巾抽在了桌上:“你怎么还没走?”
  贾成舟走近两步,又退后两步:“我想。。。。留下来。”
  周轨一听,脱口而出:“留你妈的蛋!你不走我们都得蹲监狱。”
  贾成舟走前两步,见周轨脸色像门神,便又退了回来。周轨见他一进一退,手足无措,还是笑出了声:“你跳舞啊?来,我给你配个音,嘭恻恻,嘭恻恻。”
  贾成舟脸都红了:“我现在真的没地方好去了,你就留下我吧,我可以替你干活。”
  “我不要!”周轨声调提高。“我脑子有病才没把你一起剁了,你还是快走吧。”
  贾成舟终于鼓足勇气蹭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觉得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吗——”
  “不觉得!”周轨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你看——”
  “不看!”
  贾成舟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我们以后——”
  “以后个屁。”
  贾成舟这下气得跳了起来,挥起拳头大吼一声:“你他妈的让我说完!”
  周轨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好像在等他嘴里的象牙。
  贾成舟缓了口气,很快恢复了文明的态度:“我现在手里没有钱,又欠了一屁股债,走出去说不定就被射成肉松。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先收留我一个月,等我手头周转了就走。你差我做什么都行,只要给口饭吃。”
  周轨一屁股靠在后面的桌子边上,无奈地笑了:“我收留你有什么好处?就因为你便宜?老鼠药那么便宜,我能一把把当饭吃么?”
  贾成舟动了动嘴唇,噤声不语。
  “你可以滚了。”周轨直起身来,准备离去。
  贾成舟忽然开口,声音冷冰冰的:“你敢放我走么?”
  周轨吃惊地看着他,不详地感觉这龟孙子要抖什么包袱了。
  “你想想,从下毒到杀人分尸,全是你动的手。我只是搬了个人。”
  周轨心里咯噔了一下。贾成舟脸上泛着得意:“我把整个过程头头录下来了。趁你洗澡的时候交给一个朋友。要是你不留我,或者我从你这儿蒸发消失了,他就把录像复制成两份,一份交给警察局,一份交给张飞的家里人。你就等死吧。”
  周轨嗓门一大:“不可能!”
  贾成舟嬉皮笑脸地说:“你爱信不信。”
  周轨嘴角衔恶,从桌上抄起一只装番茄酱的瓶子就往他脑袋上拍。贾成舟头一偏,瓶子脱手飞到了他身后的墙上。玻璃瓶惨叫一声,里面的番茄酱委屈地爬在墙壁上,滴滴答答挂落下来。
  贾成舟见他动了真格,急急地向后倒退。周轨气得火冒三丈,干脆一下子扑上去,把贾成舟压倒在地,左右开弓地捶了起来。
  贾成舟两手捂着脸,疼的呜呜叫,一边叫一边讨饶。贾成舟是个没种气的草包,外面却裹着层绣花布料。他的腰肢细而不瘦,是温软而柔韧的,宜于骑乘。周轨好像是骑得太舒服了,没多久居然起了反应。
  两人均是一震,停止了缠斗对望。贾成舟肚子被他热热地顶着,吓得脸色都变了。周轨知道自己俨然成了一条□,不由地面红耳赤。他跳起身来,下意识挡住了胯部。
  “你、你。。。。。”贾成舟往后爬了两步才起了身,仿佛忘记了说人话。
  两人一个懊恼,一个羞怒,正僵持着,店门被人拍响。
  他们一声不吭地听着,面面相觑。外面的人叫着:“里面有人吗?”
  周轨下身的帐篷还支着,只能指了指门轻声说:“你去开,管好你的嘴巴,出了差池我要你的命!”
  贾成舟只能平复了气息,故作镇定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挺括的警服。

☆、唐晋北

  贾成舟难免心中一惊,强稳着脸色问他:“你好,有事么?”
  警察狐疑地看了他眼,取下挂在店门外的牌子:“你们还没开门么?上面写着OPEN。”
  这时周轨走了过来,贾成舟下意识地往他下身扫了眼,那里平复了一些,不很明显。
  周轨一看是个警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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