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与田静刚闹矛盾失了联系,田静会去找谁作为依靠?
其实不用再多想,我都已经有了答案。
我靠在沙发上,看墙上的时钟在一分一秒的爬着格子。
异常的缓慢,让人心慌。
我终于发现,等待,是如此难熬的一件事。
冬季本就天黑的早,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客厅也渐渐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我拿着安静的手机,盯着干净的屏幕很久,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的勇气。
我第一次那么恐惧,迟暮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再回来。
我们之间没有承诺也没有责任,即使他做下其他更合适的选择,我也没什么权利去干涉。
我只是不想再度被人毫无预兆毫不留恋的丢下,然后总是当最后才被通知到的那个人而已。
门外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我一震,猛的弹起身冲过去开门,还因为用力过度差点撞倒了茶几。
大概是我的速度太快,门口还没来及转动钥匙的某人明显僵了下,随即利落的拔出钥匙,往我身上毫不顾忌的一倒。
我在看到是迟暮的一瞬间只觉得松了口气,仿佛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在这会儿得以放松。
“怎么了?”我搂过他,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触到的温度不低,显然还在发烧。
他准确无误的抓住我的手:“怎么那么冰?”
……好吧,忘了开空调的缘故。
“是你身上太烫。”我没好气的抽回:“这么冷的天,发着烧还往外跑。”
他不答,只是靠在我身上一径沉默,脸色并不好看,好半天才突然抬头道:“许岸?”
“嗯?”我顺手关上大门。
“我想抱抱你。”
“……”于是我恰到好处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低下头,我看到他眼里很明显的烦躁寂寞。
算了,回来就好,这已经足够令人庆幸。
我叹了口气,妥协的环住他的身体,任他把脸埋进我的肩膀,伸臂搂紧我的腰,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大有恨不得直接把我给勒死的架势。
“喂,迟老师。”出于安全考虑,我不得不打断那点儿温馨的气氛拍拍他:“虽然我不是什么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但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嗯。”迟暮闷闷的应了一声,松开我站直了身体。
我还尚未来及郁闷两人之间突然产生的身高差,就已经被他跌跌撞撞的给拉到了房里的床上。
哎,也罢。他这种发起情来一点为人师表形象全无的野蛮做派也不是第一回了。习惯了。
只不过今晚的迟暮明显的格外失控,连前戏也只是匆匆略过,只是草草做了润滑,就沉下身体,一举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选择
“唔……慢点……”我被这样的侵入和迅速开始的律动刺激的忍不住倒吸了口气,腿本能的圈紧他的腰,狠狠咬住他的肩膀,顺便报复性的在他背上重重掐了一把,满意的听到他因为疼痛发出一声闷哼。
实在不是我太小人,而是某人如此急迫的长驱直入,如此持续的用力顶撞,丝毫不理会我那很没出息的求饶,更荒谬的是连套子都无暇去戴——
这个就让人很不能原谅了。
这小子哪里会知道,残留物质若是清理不干净会面对的痛苦。
可是某些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迟暮绝对异于常人的精力,比如今晚,在明明发着烧精神不济的情况下,他居然刷新了他的持久记录。
直到最后,他在我体内爆发出来,然后重重压在我身上,伸手探向我前方的某个部位,贴着我耳边低低唤:“许岸。”
我因了他的动作呼吸不由沉重起来,眼看就是濒临高潮,只是随口应了声,只觉得眼前迷蒙一片。
迟暮跟着又嘟囔了句什么,我这会儿已经精神恍惚,还哪有那个精力去分辨他的话,意识模糊着就已经在他技巧的抚弄下攀上高峰。
直等到那阵足以让人兴奋到几乎要犯心脏病的快意渐渐过去,我才想起来拍拍他:“喂,你刚喊我干嘛?”
没有听到回应,我侧头一看,发现这家伙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神色疲倦,满脸通红,也不知道他是因为发烧还是情欲,亦或是二者兼有。
“真是。”我没好气的狠狠敲了下他的头,感受到超乎寻常的热度,恨恨嘀咕:“活该你现在这德行,生病还不知节制。拿我当充气娃娃做不坏是吧?”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翻了个身搂住我,然后继续呼呼大睡。
只是大概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他那表情明显并不安稳。
然后我纠结了一下是干脆让他直接就这么去死还是不计前嫌的照顾他那精力透支的身体。
算了,好不容易等回来的家伙,死了可就白等了。
我自我安慰了半天,然后认命的起身去清理身后,当然不忘顺便诅咒一下这个吃饱了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倒头就睡的混蛋。
洗了澡出来,我草草帮他擦了身体,喂他吃了退烧药,再帮他额头敷上冷毛巾降温。
这家伙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格外听话顺从,任由我翻来覆去的折腾也没力气抗拒。
所以我心情大好的吃了不少豆腐,顺便恶劣的掐了他几把以报复平日里我受到的欺凌。
一切妥帖之后,我在他身边关灯躺下,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呆。
依靠的温暖身体,带来一丝安心的气息。
虽然迟暮什么也没说,虽然我一个字也没有问。
但是我想,他也许,是已经做了他的选择。
因为旁边躺了位病患的关系,这一觉并不踏实,直到后半夜他的烧慢慢退下,我才勉强睡的安稳些。
直至天明,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我睁开眼看看他,也跟着坐起身来:“醒了?”
“嗯。”迟暮靠到我身上,声音有点哑:“我昨天……后来睡着了?”
“是啊,昨儿烧的还蛮严重的。”我摸摸他的额头,正常稳定的温度让我勾起嘴角:“现在挺好,烧退了。”
“你笑什么?”他皱眉,一脸戒备。
切,小人心思。
“我在为我的粗暴反省。”我仔细的打量着他不太好的气色,笑眯眯的应,又悲天悯人的揉了揉他蓬乱的头发:“是不是我昨儿太不怜香惜玉了,所以把你给办发烧了?”
“你……”他的脸憋的几乎发紫,最后一把掀了被子,鸵鸟似的钻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以为是
下班时分,我接到了小球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闪着熟悉的名字时我才想起,我已经把这位仁兄丢在了冷宫许久。
我接通手机,英明武断的把听筒远离耳边,果不其然,里头传来熟悉的扯着嗓子的大呼小叫:
“我说许岸!你看看你他妈有多久没想到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跟以前一样,有了你家美人就把兄弟扔一边了是吧?!”
我心虚的不吭声,一直听着他发泄完了怒气才赔笑:“你在哪?我这就过来还不行嘛?”
“你仔细想想你还欠了我什么!”他不依不饶:“是哪个说要跟我喝酒陪我物色目标的?”
“我请你喝酒!”
果断坚定的五个字,让小球立刻满意下来,定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想了想,又把在家休养的迟暮给喊了出来。
小球是我们最好的兄弟,虽然素爱拿我俩开玩笑,却一直不知我与迟暮的情况,现在也许……是时候该告诉他了。
否则保不定这酷爱八卦的家伙以后知道了实情要怎么闹呢。
数月未去的début de soir 倒是一点没变,反而比之前更热闹了些,可见这里的老板经营之善。
吧台边我找到了东张西望的小球,小球见到我就笑的一副贼兮兮的模样:“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难道小球已经知道了我和迟暮的现状?
“我说裘少,”我打了个响指,示意服务生送来瓶酒,“那您觉得,我该跟谁一起啊?”
“当然是林远啊!”小球理所当然的答。
我听到这个名字噗的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想到他的?你见过我吃回头草的吗?”
“你以为你像哥那样万花丛中过啊?你过去那些年有吃回头草的机会么?”小球冲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谈起自己的花心还能得瑟成这样的,大概只有面前这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了。
真是,这么个风流成性的种,也不知道以后有什么人能制得住他。
“拉倒。”我推了他一把:“好好儿的提林远做什么?”
“你昨儿不是和他见面了嘛?”小球耸耸肩:“我说许岸,你有啥事可不能瞒哥啊,哥可是你的贴心人啊。”
我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他肉麻的话,而是他对我行踪的了若指掌。
“你跟踪我?”我瞪着他:“坦白从宽,你暗恋我多久了?”
“呸,哥可不好你这口啊。”小球忙不迭的否认,接着又道:“话说,哥跟你打听个八卦啊,你们家美人,和林远那未婚妻,现在是不是还藕断丝连着呢?”
我心里一沉,手不由的抓住酒瓶,又若无其事的松开:“我怎么知道?”
“昨晚上啊,这里可劲爆了,哥要不是正好想着长夜漫漫索性早点过来喝酒,还看不到那出好戏呢。”
小球说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你家美人和林远啊,昨儿在这里差点打起来!”
“为了田静?”我如他所愿,作出一脸感兴趣的模样往下发问。
手有点凉,心口也是,大概是这里空调开的不够足的缘故。
“差不多吧。”小球耸耸肩:“你家美人和那姑娘先来的,我看人家郎情妾意的就没去打扰。没想到后来林远就来了,碰到这景象差点没打起来。”
我怔了怔:“你去拉架了?”
“没。”小球大咧咧的:“有那丫头在呢。况且你家美人也是个要面子的,只要没什么大事,我在旁边看看不就成了。”
“后来呢?”
“后来?”小球犹豫了下,“后来田静说她知道了你俩以前的事呗,说你俩明明分手了下午居然还见面,还说……”
说着他看了看我,没再说下去。
我心里一紧,几乎都可以猜测到,一个哪怕修养再好的女人发现自己的未婚夫之前的对象竟然是同性时会爆发的不雅词语。
回过神来我叹了口气:“林远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啊?”小球摊摊手:“田静身边站着个美人就足够他气死的,他就阴着脸掉头走了啊。我还以为他找你去了呢。”
“那田静呢?”我一个个的打听着无关紧要的人,却始终不敢问出我最想问的哪一个。
“那丫头?哭的梨花带雨呗。”小球一脸遗憾的叹息:“唉,她要不是人家的老婆,又在自家兄弟的怀里,我真想去给她我宽厚的肩膀啊。”
嗓子好像有点堵,我努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没有异常:“这不是正好?两情相悦了?”
“哪有。”小球撇撇嘴,“他被抛弃了,那姑娘后来推开他自己跑了。”
喧闹的夜店,好像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我耳朵里的一阵嗡鸣。
所以,迟暮昨天会匆匆出门果然是因为田静。
所以,迟暮晚上回来的异常还是因为田静。
想到前一夜我对他傻子一样的照顾,我突然很想冷笑出声。
他对人家的一往情深,居然可笑到让我来买单。
“……恶心。”我硬邦邦的吐出这两个字眼。
“啊?”小球看着我愣了愣,“你说他?”
“我说我。”
是我活该。
是我自作多情。
是我自我感觉良好。
是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迟暮的归来是因为选择,却不想他只是没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咳,情人节发这个……真的好咩?
☆、有始有终
“哎,瞧你这副模样,怎么跟被戴了绿帽子似的。”小球也没在意:“说起来,你和林远后来咋样?他找你没?旧情复燃没?”
“你觉得可能不?”我懒懒的扫他一眼。
心口处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让我现在连应付他都觉得困难。
“看你分手后也没个合适的,不行就跟旧爱凑合凑合吧。”小球眨眨眼:“或者你干脆可以考虑一下美人嘛。人家受伤的心急需安慰呢。”
对,所以我果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当了迟暮的安慰。
“美人?”我嗤笑出声:“他还不如林远。”
“哎,重色轻友。你这明显是护短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啊?这点上你和美人还真是绝配!”
小球摇头晃脑的叹息,又兴致勃勃的八卦起来:“喂……你说美人那么聪明一个人,为啥这种时候就这么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