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
于是很不客气地回一句:“我们有那么熟吗?”
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有些许凝固。
我瞪了他一眼,从他旁边离开,却突然被抓住左手腕。
积压的愤怒瞬间爆发,我左手反转,握住他的手腕,猛力扭转。他顺势背过手臂,在我微微松劲的时候立刻转身面对着我,拉过我还未收回的左手,想把我往回拉。
我讨厌别人用暴力强迫我做任何事,这样只会使我更怒而已。
我彻底把这当成一场搏击了,我空出的手打向他的颈部,他却敏捷地避开,闪到我身后,同时把我左手按在背后……
直到双手都在背后被细绳捆住,制服在床上,我才渐渐恢复正常理智。
“你身手不错。”他伏在我背上,调笑地说。
我惊出一身冷汗,糟糕了,怎么那么冲动……他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嗯……跆拳道黑带3段。”我扯着瞎话。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说:“你逃过两次了,这次,你逃不掉的。”声音在耳边轻旋,深深的魅惑从颈肩传入我每个细胞。
我还是倔强地挣扎着,他无奈地笑笑,把我双手捆在中间的床柱上。
绳子很细,他又捆得紧,好像勒进了静脉、骨头,剧烈疼痛着。
“你变态啊!”我忍无可忍。
“因为你不乖。”他撑着床,俯视我,语气上扬,我嚣张的气焰瞬间全没了。
完了,我看他那张脸就会丧失所有战斗力……完了……
挑逗性的吻在四处迂回,如电流通过,全身酥麻。其实,就算他解开绳子,我也早已不知道怎样去拒绝……倒是手腕上的疼痛,反而让我时而清醒,时而沉沦……仿佛在天堂和人间漂移……
我咒骂着,却渴求着……
他吻遍我全身,调动了每一个细胞的?情激?,强烈的渴求终于盖过了所有,我放任自己沉沦。。。
一次……就这一次……
深深知道,他有着比任何毒品更强烈的致幻性。
只一次,也许此生再也离不开。
第二十章
若不是他翻过我身,缠绕的细绳压迫到骨关节,引起脱臼般的剧痛,我想我会配合他的一切。可是,疼痛如醍醐灌顶,我骤然清醒。
脸埋在松软惬意的枕间,背上是燃烧般的另一份体温。
回忆不可避免地袭来,我一直想忘记的回忆。那种撕裂般的感觉,已经称不上是痛了。我当时那么低微,那么无能为力……
已经远去的撕裂感骤然清晰了,我咬着白色的枕头?。
这一次不是软弱,而是倔强,我不会再哭,与生俱来的骄傲更不会让我求饶。我不做任何反应,是无声的?议抗?,更是讽刺……
凭他,竟然挑不起我的情欲,让一场好好的情事变得像奸尸一样,我想,对他,这一定是侮辱性的。
果然,他没等到?潮高?便离开了我的身体,回到很久以前的冷漠:“不疼么?”
“如果你被10多个男人?奸轮?过,你就知道什么叫痛。”我也用一种很冷的语气回答,只是,没有他的霸气。
“你怎么知道没有。”
说完,他解开绳子,出了房间。
“你怎么知道没有”——那就是有?!
我想到楼下的照片,想到他身上的伤……是啊,如果有人敢这样对他,为什么不敢上他?……
25岁,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坐上东亚区总执行人?……
我的过去他不了解,他的过去我也一无所知。
现在呢?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而我……又真的可以看透这个人吗?
那么未来……我们更是背道而驰。
何必,硬要两条平行线交织呢?……
他回来,刚吹干的头发蓬乱着,睡衣松松的搭着。
他躺到我旁边,柔声说:“去洗澡吧。”
我惊讶他的语言中竟然还有语气助词“吧”,不得不想,他也许是存心看我笑话,看我怎么下床,怎么移去浴室。
那你就好好看看!
我不是什么富家公子,没那么较贵。我自认,怎样的疼痛我都经受过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起身的时候,我把疼痛感熔化在强烈的自尊中,不经意的扫视,他果然看着我。
恶魔就是恶魔,永远不会改变!!
第二十一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只微亮,却看见他在电脑前坐着,房间里满是清咖馥郁的香气。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Exel的表格。我不动声色,向书桌方向挪了挪。
依然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他握着咖啡杯,沉思。
突然不想再费这眼部细胞研究那表格里的数据究竟是什么,没有理由,就为了这样一个清晨,宁静致远。
也许意识到我应该醒了,他回过身,脸庞清丽,丝毫没有倦容。
“早上吃什么?”他问道。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奇怪,根本就不熟,也许根本不爱,连肉体交易都算不上,我住在这里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赖着不走的。
于是便说:“我伤差不多好了,我回家去。”
他明显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看了我很久,说:“回家拿下东西,住到这里吧。”
“为什么?我们这样……算什么?”我坐起来,问道。
也许,有一个答案可以让我留下……只有这个答案,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诚恳的让我不忍心再怀疑。
“可我不喜欢你。”我语气坚定,却没有底气。
“那你住过来也许会日久生情啊。”他的语气助词变得频繁了很多。
我权衡着……住过来,无疑对我任务开展有很大帮助。何乐而不为?
不过,我可不想表现的有多期待,便勉强地表示同意,顺便冷言说:“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不能碰我。”
“好。”他竟然立刻应承下来。
演得真好,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我。表演再好,都只是表演。我不会相信……也许,也不愿相信,不能相信。
自欺欺人不算欺。
回家,席卷了笔记本,衣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收拾那么多衣服,搞得好像常住一样。
其实,任务结束,一切也就结束了。
笑笑,强迫自己放回大部分衣物,只带了当季的,一个季节,足以解决这个倒霉透顶的任务——反正,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我们,不过一季。
他几乎每天都会熬夜。我总是想看他对着那台黑色的笔记本坐到几点,却总是熬不住地睡着了。
可能是警察的本能,我的睡眠总是很浅,可以感觉到床轻微的晃动,知道他来睡了,却无力睁开惺忪的眼。我们睡着一张床,盖着一条被,向着两个方向。
除了笔记本,他另两台电脑每时每刻都连接着监视器,播放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那么,重要的资料一定在那台笔记本里面。
事实证明,我安装窃听器很多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从未出过这里。本就不喜欢酒吧赌场那样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潜伏的时期在那里待的我想吐。现在,我宁愿每天睡到自然醒,刷牙洗脸,理所当然拿起床头的早餐,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
他只在晚上出去,所以我们会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着百无聊赖的电视,或者一起打游戏。
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不错。
过了几天,他晚上都不出去了。我问:“你不去巡查一下?”
“不用,有他们四个就够了。”
歇尔,又说:“只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想说,如果我们都退休了,这样天天窝在一起,不是为了身体,仅仅因为爱,那会很好。
可惜,黑道和警界都不能早退。
闲适笃定的生活注定不属于我们。
而偶尔的闲适,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第二十二章
这天,风洛炫突然发短信来:
“喂,不要纵欲过头就忘了朋友啊!下来吧,我在CARNIVAL等你。”
我狐疑着,现在是晚上11点,裴翼殇并不在。很反常。
我还是如约来到CARNIVAL,风洛炫和李沉弈都在。
我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喂,大半夜找我来当电灯泡啊?”
“没啦,坐坐坐。”
闲谈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人找我根本就没什么事。
我终于解开了自己的狐疑。一定是裴翼殇有什么事,必须支开我,用两员大将支开我一个无名小卒,可见这事重大。
回想起上次的经历,我推测着,也许是欧辰熙来?他们的会谈一定是在裴翼殇家里,这样才得支开我嘛……
那太好了,真是求之不得,本人的?器听窃?算是物尽其用了。
找了个理由,我来到CARNIVAL前的空地上,钻进在这里停了一个多星期,铺着满满灰尘的宾利中。
打开监听装置。那边一片沉寂……
嗯?估算错误?……不至于吧?……
突然,听到了争执声,听不清内容,却可以分辨是裴翼殇和欧辰熙的声音。
也许,他们在楼下?……
内心洋溢起一阵小得意,他连欧辰熙都没让上楼……
争执在响亮的摔门声中结束。
我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把?器听窃?转移到楼下去的时候,?机手?震动。
空白短信。
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空白短信代表敌人有所行动。
若无其事地回到CARNIVAL,没聊几句,就看见舞池方向一阵骚动。
李沉弈看了一眼,调笑说:“某人来接他老婆了。”
风洛炫接上:“我们任务完成,撤退。”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裴翼殇走到我面前,依然百分百的优雅,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争吵,问道:“回去吗?”
我有些厌恶,装装装,对所有人都是伪装,要我爱上你,难道爱你的面具么?我没有恋物癖。
脸上收拾好这些厌恶,笑容灿烂回到房间。
大概快两三点了,我已经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察觉书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前少了一个人影。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迷糊了三秒,我立刻坐起来。
他去洗澡了,而那台笔记本没关!!看来今天支开我做的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正常的戒备心都没了。
天助我也~~阿门~~~省的我再冒着生命危险回队里拿破译设备了。
打开“我的电脑”,进入“D盘”,搜索了一阵,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我脑中一热,点击搜索,高级设置,搜索隐藏文件。
有一个视频文件跳出来,我压抑内心的兴奋,微颤着双击文件。
播放出的画面,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第二十三章
画面昏暗抖动,我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看出,是ML。
很多赤身裸体的健壮男人,或站或坐,围着同一个中心点,镜头拉近,中心点躺着一个肤白如雪的少年,手臂横放,被两个男人的膝盖顶住。他侧过脸,微长的头发遮住脸颊,却可以看出他惨白的脸色。身侧的壮汉在他上身疯狂地抚摸,另一个壮汉高高抬起他的腿,最大限度地分开,狠命地挺进,看他痛苦地哀嚎,周围一片笑声……身下,是不绝的殷红。
“如果你被10多个男人?奸轮?过,你就知道什么叫痛。”
“你怎么知道没有。”
没错,那个少年就是裴翼殇,完美的侧脸,永远让人过目不忘。
脑海深处那些我一生耻辱的画面和眼前播放的重叠……
感同身受的痛——身体和心理的——让我浑身战栗,泪水不自觉地没过眼眸。
身体上穿透般的痛,生不如死的绝望,孤立无援的恐惧…又一次真实出现…一波一波,袭来。
轻微的开门声,终于让我清醒过来,本能地想把鼠标移到那个红色的叉叉那里,却被裴翼殇拦住。
“看都看了,不用关。”
我低垂着头,甚至忘记擦去泪痕。
他好像并不介意,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沾满水珠的发丝,坐在床沿上。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他看着画面,好像一切与他无关,让我感同身受的伤痛,对他,却无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如此淡定地面对这样的耻辱。
伤疤被揭开……还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你知道我那时候几岁吗?”他眼神出奇的冷静,定定地看着屏幕。
“不知道。”是不敢想。
“15。”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15岁,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却被这样凌虐……所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