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色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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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色靡醉-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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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便如此,他在克劳迪家族里也是没有地位的,科特·克劳迪看到自己的一个污点,他无法忍受血液被弄脏的这个儿子的存在,可想这种情况下,纳伦·克劳迪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在自己母亲死后,逃离了这个家族,并辗转来到哈西姆。
    “彻底的,完全的背叛,我父亲的离开是不被允许的,他和我的母亲相爱,结婚并且生下我,但在他逃到哈西姆王国第四年,克劳迪家族的人终于找到他,为了不让家人受到牵连,他答应和他们回去。”在黎凯烈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名字,是一个代号,他按照要求不将他忘记,同时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做到。
    “当时我三岁,所以我对他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但我答应过玛丽安娜,我的母亲,我会找到他。”黎凯烈扔下烟头,靠上一棵树,倾斜着身体,视线落在巫维浅身上。
    “所以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承诺,你找到他,带他回去,难道不是因为亲情?”
    “我不知道,维,我对克劳迪家族的了解全都来自我父亲的笔记本,后来是通过赫卡忒。”黎凯烈如实的说,透过头顶上的树叶,他看着天上,“不过事情并不仅仅如此,如果你知道我身上流的是怎样的血,你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维——”
    慢慢摆正视线,他站直身体,诡秘幽暗的眼神里流动着某种奇异的闪光,这给巫维浅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接下来的事可能才是真正的重点。
    “故事还没有说完,等你知道克劳迪家族真正的秘密,你就会明白一切了!”骤然加重语气,黎凯烈一下子走近,“你已经知道他们奉行的是最纯的血,那你有没有想过,怎样的血统才是最高贵的,怎么做才能让整个家族保持最纯净的血统?”
    他笑着问他,含义不明的笑,巫维浅从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里找到答案,“血亲!”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巫维浅沉下脸。
    “是的,你说的没错,只有至亲的血才是最纯的克劳迪家族的血统,包括我的父亲在内,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留着相似的血液,只要有女婴出生,她们就会被教导成为新娘。”嘴唇像一个钩子那样弯起,这个钩子在黎凯烈的脸上拉扯出一个刀尖般的刻印,与这种恐惧的笑意相比,黎凯烈放松的站着,踩过脚下熄灭的烟头。
    “甚至是我,我的身上也留着这样的血,你明白吗?维罗妮卡不是其他人的名字,那是我父亲的姐姐,她二十几年前自杀了,在生下我父亲的另一个孩子之后。”丑恶的秘密从黎凯烈嘴里轻易的说出来。
    于此相反,他的眼神和表情,头发和气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狂笑,黑暗锋利的笑意一寸寸切割着空气——最耀眼的明星背后最丑陋的身世。
    清澈的微风吹过,带起一阵草木的清香,风停了,树叶的沙沙声也停下来,一切似乎都静止。
    为什么黎凯烈身上会有那么多矛盾,为什么他有时会显得那种黑暗碎片般的邪气,能割伤他人,充满危险,他仿佛天生就带着堕落和放纵的因子……
    一切都有了最好的答案。
    他的父亲纳伦是女佣的孩子,他是纳伦和当年的哈西姆公主玛丽安娜所生,他本身不是乱伦的产物,但这并没有抹去他身上血统的印记,他的祖父,当年的掌权人肯特·克劳迪,拥有克劳迪家最纯正的血统,最纯正意味着最大的罪恶。
    他的身上也流着那个老人的血。
    巫维浅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吗?黎凯烈看起来并不需要,他对他说出一切,并不是为了求得安慰,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黎凯烈选择将这个部分摊开在他面前。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这种赫卡忒的档案里属于机密,知道的人不多,莉迪亚只知道我父亲是谁,而我们的母亲玛丽安娜她完全不清楚克劳迪家族到底做了些什么,会令她的丈夫纳伦这样恐惧。”
    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告白,只对他面前的人,黎凯烈没有隐瞒的将所有事实和过去说了出来,不应该显露在白日之下的秘密,肮脏的家族史。
    黑魔法、诅咒、血腥的实验,克劳迪家族从没有忘记过他们的使命,即使在今天,皇室早已不具有当年的权利,疯狂依旧在他们的世界里延续。
    黎凯烈在说完这些之后笑了笑,嘴角那个刀尖似的弧度却没有退下,他又抽出一支烟,火焰在他低头点燃它的时候照亮灰绿色的眸子,染上一片火红,“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是吗,我救他是因为我不想有那样一个父亲落在那样的祖父手里。”
    “但你把我当做诱饵,在听说他出事之后甚至没有来得及完善你的计划……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最后他把黎凯烈手里的烟拿来咬到嘴边,“别装的什么都不在乎。”
    半侧的脸上线条干净而纯粹,却用带着些嘲弄和看透一切的表情说出这就话,捏着烟的手指,白色的烟雾缭绕着,巫维浅的反应和黎凯烈设想的不同,他说话的时候推了推眼镜,再次提起这件事他似乎不再那么生气。
    “我在乎,”黎凯烈向他走近,“但我在乎的是你。”
    “我没想到他们终于有一天把他逼疯了,所以我急于做这次交易,你说过你不会死,但你也会痛,我在乎你受到多少痛,而这全是因为我,但你别想因为一次错误就把我完全否定!那不是我的计划,看到你变成那个模样,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我情愿替你受那些苦!如果可以调换,时间能够倒退,我不会再迟来一步!想到你可能就这么死了,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那样的恐惧——”
    想到当时的情景,黎凯烈一拳狠狠砸在树干上,“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在年幼的时候得知自己的身世,又在成年之后发掘出克劳迪家族背后的秘密,接受这些超出常识的黑暗隐秘,他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的多,但在看到巫维浅被人那样的对待的时候,他却觉得整个人都堕入了地狱。
    “如果自杀有用的话,那什么事都能解决了。”巫维浅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像是在嘲笑他的想法,将他的手从树干上拉开。
    “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了吗?还是觉得无所谓了?”黎凯烈用他毁灭式的自我放纵来包装自己,玩音乐,玩感情,玩弄周围的所有人但他这一次败了,他承认自己的弱点,坦白自己的身世,甚至不惜用尊严来交换,只为了现在在他眼前的人。
    “又是挨打又是自白,只为了让我原谅你?”巫维浅用手指抚摸他的脸,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他几乎要开始怀疑黎凯烈带他来这里,说出这些,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不需要用同情去交换!”黎凯烈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这样的巫维浅让他十分恼恨,微微眯起的眼流露出灰绿色的寒光,“你活了几百年,这种丑事一定见了不少,早就让你没有感觉了吧?你不需要表露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如果你还恨我,那就杀了我!把你经受的痛苦重新在我身上重来一遍!”
    咆哮声惊动几只飞鸟,几双翅膀拍打着,发出一片振动声,“只要你还有一丝心软,一点不舍得,那就别拒绝我。”变得温柔的语调缠绵起来,融合在粗暴里的柔情,和慢慢靠近的嘴唇一样,从耳畔延绵到嘴唇,又滑向颈侧。
    “如果我现在把你扔出去呢?”巫维浅的话听不出里面的感情,贴上他脖子的嘴唇马山停下来了,黎凯烈慢慢呼吸着他的颈边的气味,“我会站起来,继续吻你,直到你不再拒绝为止,除非你让我知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爱你,巫维浅。”黎凯烈第一次郑重的这么说,这样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的心意翻出来,摊开在阳光下,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里再无保留。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几百年的岁月,看着身边的人一一离开需要一颗坚强的心,我只希望这颗心不要太过坚强冷硬,我也知道它并不是,你是爱我的,维。”
    自己到底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让这样的人受到那样的伤害,黎凯烈现在完全不愿去回想,他只看到眼前的人用那审视和判定的眼光看他,像在研究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假。
    用高傲的外表拒绝别人,冷酷的言语刺激对方,只有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变现出一点点寂寥,享受音乐,因为那是不会改变的东西,懒得去应对世人的爱慕眼神,因为那是早晚会不见的东西,在这漂亮的外表下究竟经历过多少?
    而他在其中又添了一笔,想到这些黎凯烈就感受到一种震动,心里被什么东西攥紧,“我一直以为我是为了终结那个家族而存在的,但我发现我错了,除了恨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饱含深情和渴望的言语在耳边缠绕,黎凯烈的嘴唇在他的颈侧轻轻磨蹭,巫维浅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用手臂揽住了他的背。
    与恶魔斗争的人总要时刻警惕,以免本身也被酿成恶魔,黎凯烈在不断累积的仇恨里暴露出他的阴暗面,他不择手段,桀骜不驯,颇有心机,这可能是来自他血液里的罪恶,也可能源自他心底的仇恨,但现在他找到了自己的救赎,爱比仇恨有更大的重量。
    “说了这么多你不累吗?你的事我清楚了,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站在树下拥抱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巫维浅冷着脸推开他。
    “让我再抱你一会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你抛弃。”从巫维浅的态度里察觉细微的转变,黎凯烈收紧双臂,不让他退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生的年代不同,他时常会发现巫维浅的这一面,不习惯说出来,但行动里已经有所表示,针对这一点,他能感受到他对他的关系。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你又不是狗,扔了你难道不会自己回来?”扔掉烟头,用手指拉扯黎凯烈的脸,他淡淡的扫过几眼,“好的挺快,这张脸又可以去勾引人了。”
    “我只会勾引你。”把手环绕到他脑后,黎凯烈覆上嘴唇,掩不住心底的喜悦,激越的吻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释放着热情。
    
    第66章 前奏
    
    从湖边小屋回来之后黎凯烈和巫维浅的关系开始缓和。
    假如说最初接近巫维浅,是因为他是克劳迪家族的目标,那之后黎凯烈没有马上把他交出去就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试探、接近、矛盾、碰撞,他们的感情就是在这种不安定的基础下滋长着,产生着让他们两个人都感到意外和迷惑的变化。
    如果黎凯烈不是个极端自负的男人,如果巫维浅是个能对感情轻率的人,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那样的错误。
    在同样不确定的情况下前进,这种尚不稳固的关系,最终因突然爆发的意外而扭曲裂变。
    而现在,因为这种裂变,他们两的相处方式也有了一点改变。
    “要咖啡吗?”穿着宽松的睡袍,黎凯烈在敞开的厨房里把煮开的咖啡倒进杯子,放到坐在桌旁的男人面前,“还是烫的,先别喝。”
    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巫维浅确实像他答应的那样没有离开,为此黎凯烈用坦然的姿态来面对之前的错误,巫维浅对他的脸色仍然不怎么好,不过他并不因此改变自己的态度。
    抹上黄油的烤面包,火腿蛋,蒸麦粥……为了让巫维浅多些选择性,各种食物早就放在桌上,黎凯烈不是个只会叫外卖的男人。
    “莉迪亚是一早的班机?”巫维浅接过咖啡,看着他加进牛奶,咖啡的香味和热气扑面而来。
    “她早就该回去了,只是不放心你。”黎凯烈拉住他的手,“和我一样。”抬起的灰绿色眸子,蕴藏着更深沉的含义,说完又若无其事的放开他的手,“要糖吗?”
    巫维浅拒绝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自从黎凯烈的伤势基本痊愈,他就一直用这种方式关注着巫维浅身边的所有事情,无论是睡觉还是吃饭,他甚至连洗澡水都会为他准备,对他的这种做法,巫维浅的反应冷淡,有时候还会突然发怒起来。
    “打搅你们恩爱了吗?”突兀的大嗓门突然出现,玛萨甩着他的爆炸头哼着歌走进来,一脸贼笑,“真好啊,能看到这种表情的维尔特!”
    黎凯烈正要对玛萨发火,闻言扭过头去,看到巫维浅脸上一闪而逝的微红,不过在他看来这抹颜色应该是恼怒造成的,因为某人正咬着牙,重重的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砰的一响。
    黎凯烈斜着眼冷冷的朝玛萨看过去,“你还来做什么?”
    治疗期间为了方便出入,玛萨得到了进入房屋的密码和钥匙,薇薇安则在巫维浅的通知下,被巴托里财团的人接了回去。
    黎凯烈发怒的声音非常具有爆发力,玛萨心虚的退了几步,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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