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我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蒙烽:“你怕了?”
张岷笑了笑:“当然不,但不利于团结。”
蒙烽道:“你看那群混混,给你一把枪,你能搞定几个?”
张岷想了想,说:“我不轻易杀人。”
蒙烽说:“那不重要啦亲——给你一个枪托呢?”
张岷莞尔道:“都不是对手。”
蒙烽道:“都是些小混混,几下就能全摆平,不用怕他们。”
张岷喝了口粥:“刘砚也清楚的吧,知道你能保护他。”
蒙烽无所谓道:“谁知道那小子想什么,对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告诉你。”
日上三竿,张岷看着那副地图,神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张岷说:“你去么。”
蒙烽道:“一定得去,我需要枪,这些步枪都是小东西,不够玩的,就算哪天逃出去,把所有的枪都给咱们,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张岷缓缓点头:“我也觉得现在武器非常重要,但光靠咱俩不行。”
蒙烽:“不仅咱俩,林木森会派给咱们十个人。”
张岷:“不是说行动人数,行动人数我反而觉得越少越好,目前没有安全计划。他确实侦察过,没有虚报?果真有上万丧尸的话,得选择一条路,快速突进,进入武器库,否则这点弹药……”
蒙烽眉头紧拧,现出一个帅气的川字。
“手头弹药不够,一旦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张岷说:“需要设备,场外指挥。”
蒙烽没辙了,说:“我去问问。”
张岷接过地图,聚精会神地看。
蒙烽则穿过中庭,进了一边厂房。
刘砚已经吃过早饭了,他坐在机床前,认真地以锉子打磨东西。
他坐在高脚椅上,穿着笔直的西裤,干净的衬衣扎进裤腰内,领下锁骨若隐若现。上午的阳光从天窗投进来,照得他的眉毛,睫毛笼了一层细腻的白光。
蒙烽想起早上那个四仰八叉,睡得春情萌生的刘砚,恨不得撕了他的衣服把他按在机床上,然而稍一动这念头,刘砚便心意相通地抬头,察觉到他站在门口。
“有件事,想问你的意见。”蒙烽道:“你在做什么?”
“方师姐吩咐的,抽取血清用的离心机。”刘砚头也不抬答道:“你和张岷挺谈得来的么,吃饭打牌都混一起。”
“看上去像个面包店里的打蛋器,我和张岷只是朋友而已。”蒙烽道:“你吃醋了?”
刘砚哭笑不得道:“我随便说说的,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这玩意,那家伙一看就是个纯1。”
“啊。”蒙烽道:“所以两个纯1是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的,让我看看你的打蛋器……”
刘砚道;“没有图纸没有说明……我让她大致描述一下,她居然直接交给我一张简笔儿童画!这一大堆白铁皮快把我整疯了,我警告你现在别动它,否则小心方师姐会给你注射肉毒杆菌……别动!好不容易才……”
蒙烽手贱去拧一个把手,离心机哗啦一声挎了下来。
刘砚忍无可忍道;“去跟张岷玩!别来这添乱!”
“这又是什么?停下你的工作!老子有事问你!”蒙烽不悦道,随手拿起刘砚手边的个弩,钢弦上连着一道细铁丝,尽头拴着把铁叉。
刘砚接过演示,咔嚓扳动弩括,瞄准蒙烽。
它的弩身是一大叠衣架组合而成,钢弦则是工厂里废弃的铁丝,机床上还扔着零落的铁丝网绞出的弹簧。
蒙烽:“什么鬼东西?你要用它来对付丧尸?”
“路边的方棍铁栏杆,衣架,铁丝网,铁线……”蒙烽哭笑不得:“你打算……”
刘砚透过易拉罐拉环制造的准星瞄准,继而扣动扳机。
嗡一声灰影擦着蒙烽肩膀掠过,砰然将玻璃窗击得粉碎,去势未消,牢牢钉在窗外的树干上,深入近半。
蒙烽笑不出来了。
刘砚说:“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是给你防身用的,要去兵营偷枪支是么?林木森派给你多少人?自己去不去?”
蒙烽蹙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砚:“猜的,昨天关门的时候,我听见了他的第一句话,是说那个兵营。他过来找你,谈话内容一定与兵营有关,除了偷枪支弹药还能做什么?”
蒙烽说:“他把地形图交给我了,你觉得我应该按他说的进去看看,还是今天晚上去偷一辆车,马上走人?”
刘砚眉毛一扬,说:“你根本不是来问这个的,早就有主意了。”
九万平方米的兵营,里面关着近一万丧尸,军营被封得滴水不漏,刘砚知道内情时不禁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蒙烽,刘砚与张岷在房里碰头商量。
“如果我没有记错。”刘砚难以置信道:“师兄上的那班车,就是到这里来的。”
蒙烽:“我会尽力进去看看,你得帮我们规划一条路线。”
刘砚:“先说你们要怎么走,丧尸是移动的,又不是炮台,怎么规划?”
张岷修长的手指沿着兵营通道沿路抹去:“我想走这个地方,进入最深处的军火库,刘砚,你有什么建议?”
刘砚沉默了很久很久,说:“让我仔细想想。”
当夜,蒙烽与张岷去巡逻,刘砚在房内对着地图思考,张岷的房间不能开灯以免被发现,决明便过来趴在蒙烽的床上看书。
刘砚也趴在床上,摊开手中的笔记本。
2012年8月19日。
我感觉就像是重新认识了蒙烽,以前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内心无畏,热血,不再是那个找工作四处碰壁,一事无成的人。
或许生不逢时这句话是对的,他不适合卖保险。
我们打算进入七十里外的兵营,寻找他们留下的武器。蒙烽让我在外围观察并传递地形消息,他和张岷带队深入武器库。一出意外,不要妄想救人,马上撤退。
兵营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按林木森的消息,应该已经全死光了。这些人里有不少平民,也就是说萧师兄,老师,师弟妹们,和同班的同学,当初跟着部队撤退的所有人,都在兵营里变成了丧尸。
若一不小心把这些丧尸放出来,又将是一股灾难,希望蒙烽能办到。他需要枪,而且下定决心进去,以他的脾气,走也没用,试试吧。
蒙烽如果死在里面,我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1:七夕快乐,我爱你们
2:手机评被晋江凶残吞食,如果没看到回复就是被丧尸们吃掉了,后台没显示不关俺滴事
3:嗯,人家不是专业歧视……我也是被抛弃的那种行业~来吧,没有获得逃生票的,跟我一起上路,去西北边碰碰运气。举办个篝火配对会过七夕
11
11、涉险 。。。
蒙烽卷起地图,注视面前的林木森。
“一个蓄电池,四个红外线监查仪,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要的储备就只有这些?”林木森吁出一口烟。
蒙烽道:“对,我和张岷两个人进去。”
林木森道:“那不可能,给你派十个人。”
蒙烽:“不用,进去的人越多就越危险。我们没时间照顾你的人。”
林木森语气森寒,冷冷道:“是咱们的人。”
蒙烽道:“他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以后要锻炼还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
林木森打断道:“不多派点人,你们进入武器库以后要怎么搬东西?光靠你俩,能带回多少军火?!”
蒙烽:“你需要多少,给个数目?”
林木森淡淡道:“所有,能搬回来的全部搬回来。”
蒙烽抬起一手,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你要这么多军火做什么?”张岷插口道:“那是一个营的储备量。”
林木森:“我们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去准备,明天把人交给你们,我保证他们听你俩的话,不会出任何问题。”
第三天的黄昏下起了小雨。
众人把东西搬上车去,刘砚站在路边,远远喊道:“哲学家!”
谢枫桦在一棵树下躲雨,过了好几天,她的脸色红润,衣服也洗得很干净。不知何处捡来的纸皮垫在树下,树杈上晾着一套内衣,一套裙子。
她的头发有点乱,全身却收拾得很整齐,不远处还堆着一圈石头,像是每天还自己动手做饭。
刘砚颇有点意外,她就像一棵坚韧的野草,居然风餐露宿地活下来了。
刘砚当初让丁兰去管仓库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此刻一看就知道,丁兰一定是从仓库里偷了不少吃的给谢枫桦,否则她早就饿死了。
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刘砚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秋雨下了起来,天气逐渐转凉,他喊道:“到里面去避雨吧!会感冒的!”
谢枫桦在河对岸喊道:“知道了,谢谢!你要上哪去?”
蒙烽扛着一台红外线监视器出来,放在吉普车的后座上,遥遥喊道:“去捡垃圾!”
谢枫桦道:“注意安全,祝你们好运!”
蒙烽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笑谢枫桦,还是在笑自己,张岷戴上露指手套,埋头调整,问:“出发了?”
刘砚看着高处,林木森在那里吹了声口哨,示意祝他们顺利。
张岷说:“我去和决明告个别。”
刘砚:“别去了,他正盯着你呢,别让他起疑心。”
蒙烽:“你会安全回来的,有状况我会替你去死。”
刘砚蹙眉,张岷十分尴尬,蒙烽大拇指比着自己戳了戳,漫不经心道:“反正没人等我回来。”
刘砚冷冷道:“我也觉得是呢,你当真可怜啊蒙烽中士。”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张岷哭笑不得:“大家都会平安回来的,走吧。”
三辆吉普车载着十四个人出发,驰上公路,前往七十里外的兵营。
夜十一点。
吉普车错开,在山头停下,彼此首尾相接,形成一个三角型的封闭堡垒,坡下三百米处就是军营。
营中一片死寂,蒙烽站在车顶,以望远镜朝下看,远处军营中四面竖着高达十米的围墙,六栋大楼,千米环道的训练场,空旷的操场,升旗台,大院,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你们为什么不选早上来。”一名小弟说。
刘砚答道:“是‘咱们’为什么不选早上来,你会挨森哥耳光,他最喜欢强调团体意识和归属感了。”
小弟:“……”
蒙烽解释道:“我们要用红外线侦察。丧尸的体温不像正常人这么高,白天阳光暴晒下,其他东西容易影响,干扰,造成屏幕模糊。”
另一名小弟看着刘砚,而后道:“刘砚,你坐镇指挥么,自己也得注意安全。”
刘砚看了他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闻且歌。”那小弟说。
“好名字,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们都活着出来。”刘砚道:“开始行动。”
十名小弟在蒙烽与张岷的率领下滑下山坡,勾索平地飞起,搭上围墙。
张岷与蒙烽几下攀上十米高的围墙顶端,张岷取出夹钳,蒙烽从大腿一侧的工具包里抽出扳手,张岷剪开铁丝电网,蒙烽撬开钉在墙顶的水管,二人随走随拆,站在围墙顶端一路前行。
“蒙烽,等等他们。”刘砚按着耳边的通话器,朝麦里说,围墙边上,林木森派来的人只爬到一半,简直是惨不忍睹。
蒙烽只得示意张岷在墙头站定,耐心等候。
刘砚侧头看了一眼,说:“我以为你会跟着去的。”
那胖子嘴角抽搐:“少玩花招,我警告你。森哥就是派我来盯着你的。”
“我才要警告你。”刘砚道:“你如果做蠢事,我马上就会杀了你。森哥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仗着自己出了点钱就指手画脚,你知道他为什么派你来么?”
胖子登时色变,刘砚笑吟吟道:“他想让你惹上我,蒙烽会送你一颗枪子儿,‘咱们’走着瞧。”
胖子:“……”
刘砚搞定了这个最大的麻烦,事关性命,先行警告了他,以免在一旁碍手碍脚,便前去打开吉普车后座,取出蓄电池与电波接收装置,放在地上。
继而又翻出帆布包着的支架,与四个小的电视机,揭开帆布的时候,刘砚深吸一口气。
决明抱着刘砚的笔记本,侧躺在帆布下睡觉,此刻有所察觉,转头睁开眼。
刘砚:“你偷看我的日记。”
决明坐了起来,盯着刘砚不作声。
刘砚点了点头:“很好。”
决明:“谢谢。”
刘砚:“谢什么!你要气死我吗?!”
决明:“你说‘很好’,是夸奖我?”
刘砚没脾气了,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出来,继续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