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可,赵惜文还是去了,也不知是他真能耐,还是运气好,这关于洲际导弹的精确制导课题愣在他去的第五年被攻克了。
之后,在严斌他爹(军委委员)和简宁(军事委员)的双重担保下以最年轻的科学家名额进驻了国防部。
若非这般,怕是要留驻在马兰科研基地做一辈子的隐匿科学家。因为,掌握核心技术人员都是受到严密‘保护’的。
好在,好在,他出来了,末末也找到了,这本该是合家欢乐的大团圆结局,可,孩子——末末未成年时生的孩子。
他们这样的身份,说是朝中元老、国家将才,但,高处不胜寒,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而,赵惜文又太出众,太受瞩目,着实招人羡慕嫉妒恨——
万一,孩子,末末,被政见不一的有心人士盯住,到时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古以来都是官场潜规则!
“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会冲动行事连累大家的,你放心,”狭长的眼睛微眯,高挑的眉骨,沉痛中的眼眸,衬得他有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杯子里的葡萄酒色泽鲜艳,气味香醇。
只是,身为兄长和大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却明白,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同时也是恐惧的,他的手在颤抖,握着杯子的手,指骨泛白。
安抚性地拍打着他的背部,严斌说:“我明白你的心情,惜文,我看着丫头长大,一直当她亲妹妹看待,我了解你的迫切,我这么说不是阻止你,只是想告诉你,莫要性急,慢慢的来,我会帮你的,末末是你的,没人能抢的走,”信誓旦旦地摁住赵惜文的肩膀,一双平日里没啥感□彩的冰眸,此时流露的是鼓励和支持。
“谢谢你,大哥
,”赵惜文的眼睛泛红,声音哽咽,“我只是太想她了,太想了,在马兰时,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甚至,吃饭、上厕所都是最快的,我将自己弄的这么忙碌,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脑子有一点空闲休憩的时间——我怕,一旦闲下来,就控制不住地去想她,偷偷跑回来看她——好容易熬过了五年,可以回来了,却被告知那样的消息——我从不怀疑她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我还是怕……世界那么大,若她打定主意一辈子躲着我,一辈子不见我,我该怎么办?”
反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大哥,我真的怕……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我梦见末末站在河的对面对我挥手说再见,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河,不算宽,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努力游向她,也靠近不了……”突然起身,将手中的酒一口懑下,又连倒两杯,两口喝下,“刚去基地时,我只是个科研助理,不算忙,空下来的时候,我就瞎想,学校的同学们会不会欺负她?她会不会跟同学们相处不来?她不擅长跟陌生人交往,没有我陪伴,会不会自闭,不跟人交流?我更怕她会忘了我,我怕她交不上新朋友,又怕她交了新朋友忘了我,更怕在这段时间里,她的心被另外一个不是我的男人进驻——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像她妈的,什么都操心?什么都管!是的,我真是她妈,我比谁都了解她,我的末末是个敏感且心思复杂、成熟到不可思议的孩子,这么多年来,除了小舅,她最依赖的就是我,你别看她没心没肺、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儿,其实她心里比谁都害怕孤独害怕寂寞,小舅去了之后,她差点崩溃……他们的感情我懂,真的大哥,小舅将她从孤儿院中领回,便注定是她一辈子的依托,而小舅,我知道末末在他心里,不比在我心里轻,我明白,我没想取代他,我告诉自己,无论她忘的了忘不了,我只想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宠着她,当宝贝、公主、一辈子稀罕,大哥,她就是我的劫,一辈子也过不了的劫。我想把她宠成世界上最幸福、娇气的女孩,什么都不让她操心,”赵惜文哽咽难耐,“可,现在,我做了什么?大哥,孩子——你知道末末有多怕疼吗?她是那种手指被针扎了一下,都会哭很久的娇娃娃,可,孩子,她还是为我把孩子生了下来……
大哥,你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前程、父母、家庭……我知道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从胎里就传承的使命,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可,权利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亲人的心情也不顾?连死人的遗愿也违背?我真的心疼我的末末,他们
,他们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这是他们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啊——大哥,我不敢,我真不敢见末末,你让我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我甚至连小舅都不敢见……”
说到这儿,声音渐渐的不再连贯,甚至有些絮乱,失控不成声!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他的鬓发,无声的流泪,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就像再大海中漂浮,沉不下,又浮不上来。
窒息,窒息,窒息……
多少年了,严斌没见过自己的兄弟这般哭过,依稀记得上次他哭,还是叶修谨去世的时候——
后来,得知末末飞机失事,他也不过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
他轻轻地拍了下兄弟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他憋的太久了,太压抑了,他需要一个发泄和倾诉的渠道。
“惜文,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觉得特亏欠末末,她为了你,从“叶家公主”沦落为“市井贫民”,从“金枝玉叶”折落为“卑微草根”,从“光明正大”流落到“隐姓埋名”——是的,她确实受了太多罪,或许我们想都想象不到的苦,这么想,别说你心里难受,就是我听着也很气愤,男人的成功、家族的毅力不该用女人的牺牲来交换,可,惜文,你有没有想过,末末的出走,并非全无好处,你只是太心疼她了,一味只想到她的辛苦、艰辛,而忽略了另一面,”待赵惜文情绪有些缓和时,严斌开口说道。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末末生性凉薄,是东郭先生的那只狼,是农夫怀中的那条冻僵的蛇,那颗冰冷的心怎么捂也捂不热,你用了八年的时间才挤进这么一丁点儿。’我非常赞同你这个观点,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强取豪夺,步步逼进,她只是被迫接受,或许算不上强迫,但绝对谈不上心甘情愿。我甚至觉得,除了谨叔,末末不会为任何人那般倾心付出,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在末末心里,你很重要……惜文,你别激动,听我说完……我记得,末末曾在谨叔的遗体前向他保证要替他照顾爷爷、赡养爷爷,可,最后呢?为了你,她失信于他。还有,我相信你已经偷偷见过她了吧,是否发现,末末变了,六年前的她除了你,除了我们之外,没有相熟的朋友圈,没有无话不谈的闺蜜,但是,现在,她已经慢慢敞开心扉,接受别人友情的同时也在学着对别人好,虽然,还是那么喜欢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点了点桌上这段时间她跟各种男人相亲、卖乖的照片,淡笑着,突然说道,“平均一天相七个男人,看来,她是真的想嫁人了,”
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突然转移话题道,“那个叫香朵儿的女孩很有手段,听说,瑶儿很听她的话?也是,若没点本事,我们三儿能甘愿当她裙下臣?”
严斌一向是以‘冰山’著称,一向惜字如金,如今,为了开导他,说了这么多话!
赵惜文动容了,眼眶再次充血泛红,“大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只是希望我们兄弟都能找到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笑笑,严斌神情还是一贯的漠然和淡定,但眉眼间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窗外的点点霓虹,像夜色中的流萤投射在路人的脸上,一如似梦似幻的人生。
重逢
21世纪,“慢摇吧”是一种全新理念的酒吧,它有效的将潮流音乐与酒吧文化融为一体。它不同于安静的音乐吧,因为它有鲜明的特点;它也不是热烈的DIScO广场,因为它的节奏相对缓和;它更不是演绎吧,因为它有暧昧的情调和cLUB式的交流方式。
皇城是个处处充满诱惑的地方,是个酒吧、歌厅、慢吧、茶社…………娱乐城层出不穷的地方,但无论时代如何演变,绯色·水·墨终是屹立不倒。
六年的时间,它已有原先的两馆变为如今的四馆。
绯为时尚生活馆,色为私家菜馆,水为棋牌悠闲茶室,墨为K歌慢摇吧。
午夜的墨,旋转的灯光,摇曳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节奏强烈的音乐,DJ将音乐注解了个人的感觉,带给人们一种随意放松氛围。
红色摇曳,悠闲自得,娴静自然,若幻若得,灯红酒绿、暧昧男女的摇吧,轻音乐的钢琴声幽幽咽咽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弹奏着亦是昏昏然地无情亦无趣,没有灵魂般地弹奏着。
仰头红色的液体果汁划过杯子落入喉咙深出,白衬衫、热裤的香朵儿潇洒的起身步向舞台,走到一个萨克斯手面前,微笑地说,“帅哥,萨克斯借下,行不?”
“当然,”男人对于美女,向来是有求必应,尤其这美人还透着股青涩的风情味道。
而且,这慢摇吧很鼓励客人上场献艺,这种上台high一下的客人经常有。
“谢谢,”接过萨克斯管,香朵儿一边跟乐队主唱沟通着什么,一边很巧妙地用泡过烈酒的湿巾将管口擦了几遍。
钢琴曲结束后,她没做任何开场白,便投入了萨克斯吹奏中。
双眼微闭,将全部的情感,融入萨克斯管那悠扬而略带忧郁的旋律中,在流淌的音符里,宣泄着来自心灵最寂寞的呐喊。
一首<午夜情深>悠扬而激情,将整个摇吧的气氛无限制地上扬。
迷醉中的人儿渐渐清醒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她笑了笑,冲人群里一个穿着桃红色紧身露肩小礼服的女人喊道,“色/色,你也来一个?”
“来一个就来一个,”在人声鼎沸掌声激烈中,色/色淡然地笑着走到架子鼓旁边,将处于呆楞中的鼓手请到一边,非常之女王地从他手中‘抢过’棒子。
甩了下自己的波浪大卷发,开始飚了起来。
架子鼓不同萨克斯的悠扬,而是怎么激情怎么来,怎么豪放怎么干,长发摇甩,狂野迷人。跟刚才的女王气质判若两人。
台下的男女嗷嗷疯狂大叫,摇吧的夜晚格外的荡漾。
人群中有人大叫“再来一个”!
“酷,酷毙了,”
“帅,帅呆了,”
“喔喔喔喔,真tm够味,”
服务员捧着两捧花分别送给两位,白色的百合送给清纯的香朵儿,紫色的紫罗兰送给妩媚的色·色。
两人倒是都不客气地接过花,分别将萨克斯和棒子还给一旁的乐手,非常大气地说了一声,“谢谢,”
奇)下台,人群中恭维、夸奖、捧高声不断,香朵儿一路保持微笑,且非常谦虚地说,“好久没练了,一时手痒,玩玩,”
书)色·色则淡淡地说,“不行,发挥的一般,”
网)昏暗的角落一身白衣女子斜靠着红色的沙发后背上,清纯的巴掌小脸精巧的五官带着勾魂的浅笑,独自享受这疯狂而迷醉的夜晚,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冷眼看众生百态。
纯白的运动连体裙掩盖不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出来的颈部白嫩而光洁,披肩的秀发乌黑亮丽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褐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格外的灵美动人,却显得和这摇吧里的男女格格不入。
在鲜花和掌声中,香朵儿、色·色、周周挤了回来,“乐,别光在这坐着啊,你也上去high一下?”勾着她的肩膀,朝舞台的方向呶呶嘴,“搁这喝闷酒,不无聊?”
“不无聊,”米小乐摇头,低头喝着果汁,一副小家碧玉的温婉样。
“来这就是找男人的,你这样低调,谁能注意到你,”香朵儿也跟着帮腔道。
瑶瑶去了夏令营,临走前跟她叮嘱道,要时刻盯梢她妈,以防她背着她暗度陈仓给她找个上不了台面的后爸,当然,小家伙也表明态度了,她妈可以再嫁,但,那对方一定要是帅哥、美男,至少得是立威廉那种级别的。
她对这宝贝女儿可是有求必应,今天来就是为他挑男人的。
米小乐低头不说话,慢悠悠地擦着镜片,“我不喜欢被人注意,”重新将眼镜带上。
“你怎么又把这劳什子眼镜拿了出来,”周周叫,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人扑上去就要给拿下来。
本来这丫就美的跟仙女似的,又经过她们长达两个小时的描绘勾勒,那更是美的没边了,想到呆会那如潮的狼群,我都想尖叫了,可,她又把这破烂眼镜拿出来,真是晦气!
“别,我不带眼镜,看不清楚,”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丫的近视只有一百多度,”
两人一个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