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受。等他笑够之后,继续说道:“命运不是画几道就能改变的,与其被人摆布不如去打破。”他又顿了顿,抬头大义凛然地瞪着宋祖扬说了他觉得最帅气的一句话:“我不信命,我只信自己。”
宋祖扬突然控制不信地笑了起来,他愣愣看着张春,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过了半晌才说道:“那不是你徒手说能改变的,张尧年为改变你的命格花了二十年!这地下的东西关联太深,如果牵扯进来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
张春大脑回想着他所知道的一切,确实有太多的疑惑,“即使后悔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我想要的并不多。”他说着抬头望着头顶漆黑的虚空。
“我想要的也不多!”宋祖扬也抬头起,轻声说了一句。
两人如此沉默了半晌,张春开口问道:“刘贤闻你认识吗?还有那个脸上有黑色疤痕的老人,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安若口中也说过一个脸上有黑疤的老人,我也见过一个脸上有黑疤的老人!”张春想起黑鬼,觉得他一身都是迷题。
“刘贤闻?”宋祖扬思忖一下,“我只知道刘家一直守着一个秘密,而刘家已经没有子嗣活在世上了!”张春奇怪的看他一眼,宋祖扬解释道:“经过了几次改朝换代,战乱中灭门也不奇怪。”
张春点点头,没有在问下去,他的疑问已经多到不知要怎么提问了。
“想不想看看这后面的东西?”宋祖扬突然问道。张春看他一眼,宋祖扬便带张春穿过巨大的太极图,在西南方八卦阵石间的岩壁上赫然出现一扇石门。石门很高,足有十余米,宽大约三米余,显得很狭长,两扇门上刻着浮雕,两只人面龙身的异兽从上而来,一只咆哮,一只低头。宋祖扬在石门正中间蹲下,然后在一块基石上用力按了几下,石板上陷出一个盘子大小的凹陷,里面看起来像个缩小的圆形迷宫,立着许多阻隔的石壁。
宋祖扬突然问:“你身上的另一块玉环呢?”张春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宋祖扬扯了扯嘴角,“不会是一直掐在肉里吧?”
张春无奈地点点头,宋祖扬站起来扒开他的衣服,胸前一个细小的十字形疤露出来,他脸上一惊,大叫道:“你想干什么?”
宋祖扬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手术刀,说:“别乱动,要是不小心割到心脏就完了。”张春往后退开一步警觉地瞪着他。宋祖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张春颇为熟悉的玉环,与他扔出去吸引金血地虱的那块玉环一模一样。张春接过玉环看了一会儿,宋祖扬说道:“玉环是开门的钥匙,你手里不是有枪吗?”宋祖扬的言下之意是他的手快不过枪,张春思忖一下,对宋祖扬点了点头,握紧手里的枪,蓄势待发。宋祖扬一手固定住张春的身体,一手拿着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肉,取出玉环。整个过程不过十多秒,不得不说宋祖扬手法极好,张春甚至没觉得太疼,等宋祖扬处理好他的伤口,张春接过他手里的玉环,发现色泽变得有些发红,不禁腹诽这该不会是被他的血染红的吧。
宋祖扬再次蹲下去,那个迷宫被他几下拼成了一个太极的图形,两个阴阳鱼眼正好是玉环大小的凹陷。宋祖扬拿着两块玉环小心镶上去,张春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
“花儿。”
身后突然如其来的声音让张春猛然一惊,他慌忙回过头,看到夏树站在他不远处,此刻耳中传来咔的一声,就像是齿轮契合的声音,然后清脆地撞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
☆、第六十三章 生死劫(三)
看到夏树的那一刻,张春心里的欣喜如同破空的流弹,炸起他心底沉静的情绪,一时间他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冲向夏树,最后夏树面前定住动作,盯着他看了许久,只说了一句:“我以为再没机会活着见到你了。”他的声音咽在喉咙,听起来很沙哑。夏树同样看着张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张春的脸,他的指尖在张春眼角下那道疤上滑动。张春抬手握住夏树停在他脸上的那只手,然后忍不住一把抱住夏树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夏树,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夏树眼神一滞,然后推开张春,捏着他的肩膀,声音沉得可怕,说道:“花儿,你不该来这里,你的人生没有我会更好。”
“怎么样才算好你说了不算!我要跟谁在一起也不是你说了算!”张春心里的柔情一瞬间转变成怒火,他不是在夏树生气,只是夏树总单方面想推开他的态度让他很难受,他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夏树明白,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心情。
“花儿,收手。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到此为止。”夏树表情冷漠,声音毫无起伏。
“然后呢?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待灰飞烟灭,再痛不欲生的过完余下几十年?夏树,到底是你天真还是我无知?难道你看不明白吗?不管原本应该是什么样,既然已经改变了,有些东西就不管你怎么努力都还不回去。这就是事实!”张春真的愤怒了,他恨不得把夏树的脑袋打个洞,让他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他盯着夏树,眼神充满了挑衅,他是在逼迫夏树的底线,然后他又轻笑一声,接着说:“为什么不说话?你要是嫌我累赘,八年前就不要救我,不要半夜脱我衣服勾引老子爱上你!”
“花儿。”夏树的声音仍然没有起伏,他定定地看着张春,然后用一如既往温和亲切地语气说:“我带你出去。”张春只是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一言不发,心里却对夏树咆哮了一百遍。
这时岩壁上的某一处响起一声爆破声,伴随着地面的一阵晃动,碎石从岩壁上掉落下来。宋祖扬望着旁边大眼瞪小眼到忘我境界的两人,最后还是决定提醒他们一下,喊道:“有人来了。”
四周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机械转动的轰鸣声。张春转头正好看到宋祖扬转动了两下石门前地洞里的太极图,接着喀的一声,阴阳鱼向两边分开,下面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石头,大概有半块砖头那么大。宋祖扬捡起黑色石头,仔细打量了两眼,然后收进包里,接着石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黑暗从里面透出来。
夏树突然拉起张春的手说:“这边走。”接着他瞥了一眼那扇巨大的石门,拉着张春往另一个方向跑去。张春正欲开口,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张春!”
袁三和钱队长从刚才炸出来的洞口探出身来,朝着张春挥手。张春顿住脚步,正打算折回去,袁三又接着喊了一句:“快跑。”然后两人毫无畏惧地从三米余高的岩壁上跳下来,张春一惊,还未来得及冷静,又看到接二连三的人影从洞口跳下来,全都裹着黑色布袍,脸戴黑色面具,赫然全是湖底村的村民,而随着那些村民一起来的还有通体金光的蠕虫。
突发的状况让人措手不及,那些蠕虫就像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张春踌躇两秒喊道:“袁哥,这边!”话音刚落他反拉起夏树往他进来时的甬道跑去,袁三和钱队长却没能跟上来。站在甬道口,张春耳中灌满了震耳欲聋的水声,潮湿的冷风呼啸而来,虽然看不见但完全可以想象水势有多迅猛。张春转头看夏树,想问现在怎么办却没问出口,转而看到袁三和钱队长被村民和金色蠕虫包围住,不断逼近。蠕虫如同列阵的士兵,不断变化阵型,村民们警惕地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钱队长皱了皱眉,却一副轻松的语气问了袁三一句:“你不是很能打吗?”
“我不会杀虫!”袁三说着迅速扎紧冲锋衣的袖子,拉紧拉链,二话不说直接朝着立在蠕虫中间的一个村民扑过去,他那条受过伤的腿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极不谐调,仿佛摇摇欲坠却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扭转回来。
张春不自觉捏紧手里的枪,思考着可行的对策,夏树按住张春蠢蠢欲动的肩膀,说:“来不及了,快走!”张春疑惑地看着夏树,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阴风掠过,他连忙转身看到那扇石门已经打开了一人多宽,宋祖扬朝着门缝中的黑暗缓缓走进去,而那股阴风越来越强烈,如同夹冰带雪一般,刺得脸生疼,最后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那股吸力转变得太突然,张春脚下一颤,下盘不稳跌下去,夏树连忙一手抓住被吸走的张春。在地上不断爬动的金色蠕虫也石门吸了进去,从几只直到最后变成一条金色的光带,显得异诡异又惊艳。夏树拉起张春沿着岩壁跑,尽量避免正面对上那股吸力,朝着远离石门的方向艰难地举步。
还没从眼前的困境中脱逃,突然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起,震得山体晃动起来。张春和夏树都是一惊,爆破声却没有停歇,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和坍塌声、洪水声混在一起,一时间震耳欲聋。周围的岩壁也因为爆炸而开裂,不断延伸的裂缝看起来触目惊心,张春下意识地握紧夏树的手。
“这洞快塌了。”钱队长大喊一声,四下都是一片混乱,既要抵抗石门里的吸力,又要警惕岩壁坍塌,还要小心突发的攻击。袁三仅靠着手中的匕首和惊人的脚力,如同攀岩一样小心往旁边移动,如同螃蟹一样。而钱队长不知何时系了一条绳子在旁边的八卦阵石上,他攀着绳子过去,躲在阵石后面躲避石门的吸力。那些村民没有可用的工具,仅凭着手指掐进地缝里抵抗巨大的吸力,稍一松懈就被吸走。
张春和夏树到达岩壁一条甬道的入口,但是路已经被掉落下来的岩石堵住,有水从裂开的缝隙中流进来。张春无奈地皱起眉头,却毫无惧意,体内的冒险因子活跃起来,他转头对夏树笑了笑,那笑就像是在说和你一起生死都变得无足轻重。夏树丝毫不理会他,拽住他的手继续找其它出路。
突然,耳畔响过一声枪响,张春的脚边一颗子弹擦过,夏树一步向前把张春挡在身后。刘贤闻从岩壁上一个洞口冒出头来,他全身的衣服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伤口还往下滴着混着水的血,他的一只手以怪异的弧度扭曲着,另一只手持枪对准张春和夏树。
“终于到了!”刘贤闻兴奋大笑起来,紧接着他跳到下来,冷冷地瞪向张春和夏树,继续说:“如今谁也出不去了!”
张春回瞪着刘贤闻,拉开夏树站到前面,对刘贤闻说:“刘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把东西交出来!”刘贤闻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春。
“什么东西?”张春坦然地问。
“你们从这里拿走的东西!”刘贤闻气急败坏地吼道,从外面渗起来的水已经开始积起来,在太极图上形成一个旋涡。
张春回想起宋祖扬拿走的那块黑色石头,也不确定刘贤闻说的是不是它,于是说道:“已经被其他人拿走了!”
“我知道在你身上!”刘贤闻用狠戾地口吻说道,冷不防又对张春放了一枪,子弹从张春肩膀擦过。
“我身上只有一块金矿石,想要我可以给你。”张春不以为然地笑着说,而在他宽大的袖子里,夏树的手突然落在他拿枪的那只手上,岩壁上的火把因为刚才的爆炸声掉落了不少,光线昏暗,刘贤闻并没发现他们的动作。夏树拿过张春手里的枪,按下保险,毫不犹豫对准刘贤闻的胸膛扣下扳机。刘贤闻不甘地瞪着夏树,直直地倒下去,他躺在地上仍举起手里的枪,毫无方向的乱开一枪。张春惊讶地盯着夏树,那堪比专业的枪法实在令他惊叹不已,见夏树似乎还准备再补上两枪,张春立即制止他。
“节约子弹。”张春说道。
夏树看着张春,然后把枪口抵在他胸前,他动作一僵,只见夏树扣了一下扳机,那一刻张春的心脏也停跳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弹匣已经空了。过了两秒张春反应过来,一脚朝夏树踢过去,骂道:“靠,敢耍我!”夏树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张春感觉心里一暖。
接下来,还没来得及理清现在的状况,张春就一声巨响,他旁边的岩壁破出一个大洞,顿时碎石乱飞,若不是夏树及时拉开他,张春已经被埋在的碎石下。刘贤闻却没那个幸运,不止被埋在石堆里,接着汹涌的洪水从破出来的洞口奔涌进来。另一头的石门此刻已经完全敞开,巨大的吸力和洪水在山洞里汇集在一起,瞬间在山洞里形成一个旋涡,就像马桶的抽水系统一样,洪水在脚下的太极图上形成强烈的洪流,拍打着周围的八卦阵石。接着水势开始快速上涨,最后只剩下最高的一阶在水里冒出个头来。
“老袁,张春,你们没事吧!”
肖勤的声音出现在岩壁的上方,张春抬头看去,只有一个刺眼的光点在漆黑的悬崖上。接着钱队长回道:“绳子扔下来。”上面应了一声,就见一条绳梯垂了下来,正好在洪水涌进来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