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海筝愣了一会儿,眼里的水雾最终还是被他压制下去,然后他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房子,起身走开了。
方天慕不大放心便跟在敖海筝的后面,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敖海筝竟从柜子里翻出了垃圾袋,然后开始默默地收拾房间。
“阿筝,你想通啦。”方天慕欣喜地看着敖海筝点头,见敖海筝的房间实在太脏了方天慕立刻拨通了家政机器人公司的电话。
因为之前帮助这家家政公司处理过一件棘手的案子,对方一听是方天慕很快便派来两台机器人。有了机器人的加入,敖海筝的房子很快便清理好了,就连那些积攒不知多久的脏衣服脏盘碗都被清洗一新。
送走了家政型机器人,方天慕又拉着洗过澡的敖海筝去了一家他常去的一家店。理发师是个年纪不大的漂亮男孩,方天慕是这里的常客他将敖海筝扔给这个男孩便去做按摩了,男孩一边跟敖海筝聊着天一边用剪刀细细地打理敖海筝的头发,等方天慕出来的时候敖海筝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与过去几年敖海筝偏好的呆板短发不同,理发师没有将他头发的长度改变,只是用剪刀理出层次感,额前细碎的头发让敖海筝的脸多了一丝柔和。还将敖海筝之前乌黑的头发染成亚麻色,原本敖海筝的皮肤因为近期不出门的关系变得有点白,染过头发之后更显得皮肤白皙越发的好看起来。
理发师男孩得意地向方天慕摆了一个请欣赏的手势,方天慕立刻打了一个口哨:“阿筝,你不知道你现在多可爱。一定会迷死那些臭男人的。”
敖海筝听了只是冲方天慕笑笑。
理发师男孩听到方天慕的话则是眼睛一亮。果然在敖海筝离开之前,那名理发师塞给他一张电子名片卡,上面不仅有男孩的联系方式还能自动显示男孩的生活照。
方天慕看着敖海筝傻傻地盯着手上的名片卡打趣道:“我说这么快就有美男送上门至少要给个笑脸吧。”
敖海筝忙将名片卡塞进口袋里:“别乱讲,人家不过是拉客户而已。”
方天慕见敖海筝微红了脸便不再逗他,只将车子开得飞快。时间已经很晚了,方天慕明早还要上班,现在他只想将敖海筝送回那间之前还是垃圾场的小公寓,至于敖海筝以后的生活他也只能是进老友的本分时不时地关心和监督啦。
一艘悬浮汽艇擦着俩人的汽车上方呼啸而过,方天慕低骂:“飞这么低不怕撞车啊!投胎鬼!”
敖海筝也朝那汽艇看了一眼:“以后路上就都是这种东西了。”
“还贵的要死呢,不过是比我的这台破车要拉风许多,不然那个该死的小妞怎么会放我的鸽子,跑去跟别人约会!”方天慕狠狠地说,明显在嫉妒别的男人比他多金。
敖海筝哈哈的笑起来,这个老友从小就是桃花无数,沟女不败,没想到还会被人放鸽子而且还会气呼呼地嫉妒挖他墙角的男人,真的很好笑啊。
方天慕还是今天第一次见敖海筝笑,这人要是知道笑了就是心病去了大半,他不由得宽慰道:“阿筝,你以后要多笑笑,你都不知道今天见你的样子有多吓人。我差点就心脏病突发啦。”
敖海筝抹去眼角因笑溢出的泪水:“会的,我会的。”
方天慕将敖海筝送回家又叮嘱了一大堆才离开,关上门,敖海筝的身体无力地沿着门板滑下,泪水无声地掉下来。
即使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再也不会和从前一样,即使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敖海筝还是不争气地想念着。他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地站起来走到衣柜前,从最里面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件雪白的衬衣。
轻轻地将头挨上去,鼻尖在布料上磨蹭着,熟悉的味道顺着鼻腔进入身体并一路冲进肺叶,再顺着血管传至四肢百骸。
敖海筝舍不得眼泪将衬衫打湿,他只闻了一会儿便将衬衫塞回那个柜子。敖海筝又转身去厨房烧了水,还热了牛奶,他将混着眼泪的牛奶一点点咽下肚,然后微笑着告诉自己:“笨蛋,其实牛奶也不是那么难喝对不对?”敖海筝用双臂抱紧自己:“小喵,怎么办,我对你的爱只能到今天为止了。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怎么撑过去。就在今夜说再见吧,不,不对,永不相见……你也永远不会听到我长久以来想通的一件事,原来……我爱上了你呢。我的……小宠物……”
长夜漫漫,敖海筝用双臂紧紧拥抱自己向过去道别,泪流了一夜,终在天明时枯竭。
第十二章:宠物
荧幕上美女记者拿着话筒:“各位观众,我们刚刚所见到的就是MT公司最新出品的迷你型医用救援机甲,它能够自由穿梭狭窄的巷道使机甲战士在特殊环境下发挥救援作用,这也是MT公司这两年来推出的服务型机甲系列中的第二款,相比之前的野外搜救型机甲相信这款机甲更贴近我们的生活。下面就有请这款机甲的设计者同时也是身为MT公司特级机械师的敖海筝先生来为我们讲一讲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设计除了战斗用途之外的机甲系列产品的。”
画面里长相英俊的男子略带羞涩地笑笑:“我只是希望能够让人们更多地了解机甲,它们不一定是战斗的工具也可以像其他产品一样融入我们的生活。众所周知各种功能性机器人能够代替我们去做搜救的工作,但是在我看来相比没有生命的机械,能够被人类操纵的机甲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当机器人用生命体征来判断是否要救眼前这个人的时候往往忽略的是人类的意志。火灾中的母亲有着比她的孩子更大的存活几率,机器人就会忽略她苦苦地哀求而强行将她救出,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代替一位母亲的丧子之痛,她宁愿舍弃自己也不会独活。如果当时是人来操纵机甲去进行可能结局就会改变。这就是我设计服务型机甲系列的初衷。”
“让我们感谢敖先生为我们在冰冷的机械与温暖的人性之间提供了更多的选择。好的,下面我们来看一看……”美女记者又讲了什么话米伊苗已经听不到了,他将画面倒转回敖海筝讲话的样子后定格,而后他手指缓缓伸出在屏幕上慢慢描画敖海筝的面部轮廓。
敖海筝捂着胃出了电梯间,每天的加班和不规律的饮食让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尤其是胃,三天小痛一下七天大疼一次。这会儿敖海筝的胃又开始痛起来,还好马上就要到家了。
敖海筝按了指纹又扫描了视网膜门锁才打开,自从两年前他莫名其妙的被人绑走又莫名其妙的被人送回家,随后即使是报警也查不出任何线索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密码锁了,而且还凭着这两年薪金的大幅提高买下了这栋三居室的公寓,这可比他之前的鸽子窝宽敞多了。
敖海筝的胃实在太痛了,他挣扎进屋身后的门才缓缓地自动关上。
“该死,迟早会痛死我。”敖海筝虚弱地脱下鞋,强撑着身体来到厨房。熟门熟路的拉开抽屉,里面满满的止痛药和胃药证明这家的主人是个严重的胃病患者。
敖海筝的额头上满是虚汗,拿着药瓶的手也抖个不停,因为着急吃药敖海筝的动作幅度过猛药瓶十分争气的掉到地上,白色的药片顿时散落的到处都是。
连药片都跟他作对!一会儿他一定要把这些该死的药片吃光!敖海筝跪在地上吃力的捡起几片就胡乱塞进嘴巴里,可他连站起来拿水杯的力气都没有了,敖海筝艰难地想将嘴里的药片咽下去。可是,干涩的药片好难下咽,全部都堆在喉咙处让敖海筝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就在这时,一杯救命的白水出现在他面前。
“呼……”敖海筝用水将药片冲下肚,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这药真的有效敖海筝竟觉得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
敖海筝心想:“多亏了这杯救命的水啊。”水?哪里来的?他自己可并没有倒水啊!此时,敖海筝才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一双穿着黑色袜子的脚,而脚的上面好像还长着人腿!
敖海筝瞪大了眼睛,他的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难倒又有人来绑架?但是,绑架的坏蛋怎么会给自己水喝?随着视线上移,敖海筝终于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人。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线条分明的脸庞还有一双如水的眸子,这双眼曾在两年前让他深深沦陷,那时这双眼睛如潋滟的秋潭。而现在,分明还是那双眼,但在眼底的深处却多了几分冬日的寒冷。
“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会进来的?我明明安了最好的门锁!”人在惊恐的情况下身力似乎比正常状态下要强劲得多,敖海筝现在就是这样,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起身却发现一个令他悲哀的事实,那个当初被买回来的小宠物竟然长得比他还高了!
恼怒的推开米伊苗,敖海筝冲出厨房跑到门口检查门锁。门锁根本没有问题,可是屋里多出来的一个大活人却是铁一样的事实,难不成这家伙是凭空冒出来的?敖海筝怨恨的望着米伊苗,冷冷道:“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进来的,现在!请出去!”
米伊苗看看被拉开的大门又看看敖海筝才缓缓地朝着门走过去。敖海筝目光微垂,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个人很快就离开然后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一如两年前一般。
米伊苗慢慢挨近门却没有走出去,而是左手将敖海筝的手一挡,右手一推,门关上了。敖海筝胸口起伏并气愤地指责:“你怎么不出去?请马上出去,不然我会报警还会控告你私闯民宅!”
米伊苗了然的抖抖肩膀:“你无权告我。”
“无权?这是我家耶!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来你就是有犯罪企图!”敖海筝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像只愤怒的小公鸡。
“可是……这也是我家!”米伊苗扔下这句话就自顾自地走进客厅,还毫不客气地将敖海筝新买的墙壁式影院打开翻找影片。
敖海筝气得连胃痛都忘了,他蹭蹭跑进客厅,搞没搞错!这里到底是谁家?这房子明明自己辛辛苦苦赚钱买回来的好不好,跟这个可恶的家伙有一毛钱关系?
“不许你用我的东西!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包括这个房子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这些全是我的!”敖海筝为了妨碍米伊苗的好兴致只得站在巨大的墙壁式屏幕前摆出一副泼妇样。
“我不需要和这里的东西有关系,我只和你有关系就行了。”米伊苗用目光将敖海筝从头到脚细细扫描了一遍,嘴角竟勾起邪笑来:“比两年前还可爱了呢,就是太瘦了,是不是很想我才变成这样的?没关系,既然我回来了就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那样口感才更好。”
敖海筝差点气晕过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在说什么!敖海筝红了眼睛:“呸!我想你?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哼,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忙,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怎么会想你这样一个陌生人!”
听到陌生人三个字米伊苗的脸色明显的不好看了,他沉着声音道:“我和你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签了协议买回来的宠物。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以后我和你就住在这里,而且你不能赶我走,还要保障我的基本生活。”
“哈?你在说笑话吗?还想住在这里?还得保障你的生活?凭什么?我们之前早就不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了,别忘了两年前是谁塞给我一张支票从此和我再不相欠的?再说了,我当初买的宠物可是一只不会叫的小猫,可不是你这样又会说话又不要脸的人!”敖海筝想起两年前的那些事心就隐隐作痛,他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已经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为什么在自己马上就要解脱的时候跳出来?难道这个家伙以为随便跑出来高喊一声我回来了就可以将过去离开的事实抵消?只要说一声我还是那只小宠物就可以瞬间将这两年来的心疼全部压抑?不!不可能!永远!
米伊苗将原本注视敖海筝的目光垂向地面,声音略沙哑道:“那并不是我的本意,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从来没有变过就好了。”
“一直都是喜欢我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我出生?从我在三战的空袭中死里逃生之后?还是从我在地下拍卖场将你买回来的时候?你对着一个刚刚把你买回来的人奉上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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