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目光跟着转向落英。
落英眨眨眼,一脸莫名,“我怎么会与一个杀手有瓜葛?”他皱起小小的眉毛,努力想了一番,艰涩道:“真是太奇怪了,莫非我昏睡的这六年里,那个落宇不顾祖训出了落家庄,所以才结识了那个杀手?这不可能啊,那个落宇与我性格一般无二,如果他就是我,那他一定不会出落家庄的!”
“你为何这么坚信那落宇就是你,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女孩了,那个落宇也有可能是别人假扮。”
落英摇摇头,“我在落家庄的时候看了他写的字,与我一模一样。他的言行举止习惯动作都是落宇该有,而且连沈浪都没有发现不妥,那就说明那个人一直就是我,只是……”他叹了口气,想着那落宇一脸坦然看向沈浪的模样,便知他心里已经无情。
落宇无情,情生落英。莫非自己真的是那一抹执着于对沈浪的畸恋而被逐出身体的幽魂,因此转生到了这小女孩的身上?
宇文文静见他表情恍惚,便道:“既然落宇不会出落家庄,那他是怎么娶了那个女人?”
落英思绪一凝,跟着一脸的惊异。
那个女人他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如果落宇真如自己一样遵循守旧永不踏出落家庄,那他是怎么结识了李萱葶,之后又为何娶了那个女人?
莫非认识那杀手的不是落宇,而是李萱葶。可那个李萱葶,到底是什么身份……
落英这才惊觉,从他醒来至今居然忽略了这么一个惊人的现实。
或许……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是因为李萱葶?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自己醒来时看她的表现确实真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个人……落英越想越觉得头疼。
“你多想也是无益,在找回我自己的身体前我是不会帮你解决这些疑惑的。”宇文文静将茶盅反扣到桌上,起身道,“现在首要的事是要找到另一个宇文文静,我对他才比较有兴趣。”
落英闷闷的收了心思,“我知道,可你……你……你——”他的目光无意中移到宇文文静腰侧,惊的抿起嘴巴。
宇文文静动作一滞,这才想起自己中了赤焰女的药,虽然与落英谈话间已经压制了心中冲动,但身‘体‘上的冲动可还没有排泄,所以胯‘下那‘话‘儿依旧直挺挺的竖着。他这一起身,衣袍垂落,那东西的形状便突兀现出,因着衣带解开内衫外敞,而那‘话‘儿又形状硕大遮掩不及,所以一眼便被落英看到了。
他方才压抑了心中冲动便忘记了这茬,也没细看底下形状,因此便让落英看了笑话。宇文文静低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拢起衣衫,皱起眉瞅向落英,大有一副“你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的架势。
落英被他一瞅,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宇文文静这幅面容本就是天人之姿,平时冷着脸一脸寒气时才让人生出三分忌惮,因而不敢直视。但他此时满心羞怒,斜眼瞅向落英时却将那一副冷淡气势散了一大半,剑眉横竖红唇紧抿,一张绝色的面容便显得灵动许多,让人看的又怕又移不开视线。
落英呆呆地看着他的脸,虽明知继续看下去必将引来宇文文静恼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动作。
宇文文静抬起步子,慢腾腾的走到床前,昂着下巴问:“看够了?”
落英咽了口唾沫,僵硬的点头。
“那就睡觉!”
落英身子一晃,便栽到床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棉被蒙住脑袋,接着身上被点了一下,意识便有些昏沉了。
宇文文静虽然恼怒,却注意着手上力道。落英身体娇弱禁不住自己的点穴手法,他只好隔着棉被点了他的穴。听到棉被下的小孩呼吸渐渐绵长,他这才舒口气,坐到了床侧。
赤焰女的药粉下的太重,尽管宇文文静压抑了心中渴求,可身体上的欲‘望若是不发泄出来,恐怕得挺着这样的姿势一整夜。
宇文文静皱着眉头看了看身后沉睡的小孩,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咬牙把手伸向胯‘下……
……那一夜,落英做了个有生以来最惊心动魄的春‘梦。
*
满堂红生平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被人当初女人。
原本他和宇文文静一起进客栈,那些男人的目光自然是围着宇文文静转。等宇文文静一开口,冷冽低沉的男音说明了他的性别后,那些人的目光立马转移到满堂红身上。
满堂红并未多言,转身上了二楼。只是楼道转角时候,他回眸将那些人的身形记在心里。
很快夜幕拉开,客栈渐渐清净。而满堂红却换了一身衣裳,从窗口轻轻跃出。
他先是在客栈房顶转了一圈,踩清了点,然后依次到那些人的房内鼓捣一阵,最后一脸欢愉的又回到房顶,躺在房顶惬意的喝起小酒来。
只是他这酒没喝几口便被人打扰了兴致,一个半身裸‘露的红衣女人被人从窗口掀了出来,满堂红认出掀她的人就是跟他一起的那个男人,于是他便起身飞到了宇文文静的房顶,想一探究竟。
这时候宇文文静又推开窗向窗外挥了一掌,那掌风霸道之极,红衣的女人被吓得躲到树后不敢出声。
满堂红看到他那一掌后,顿觉自己之前的求和是正确的。
这个男人果然深藏不露!
思及此,满堂红便决定暂时改变作战方针,不能明着从那人手中抢走落英,应该暗着来。满堂红的目光移向那个红衣的女人,心想既然这个女人会被那人掀出窗外,定也是和他有什么不快,不如先从这女人下手与她结盟对付那人,总比自己一人势单力薄好得多。
于是他跳下房梁,来到女人身后,“如此佳人却被冷落窗外,必有不甘吧。”
赤焰女一身怒气正愁没地方发作,见有人送死,立即张开红线将人缠住,“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敢来看老娘的笑话!”她一回头对上满堂红的盈盈笑脸,心中一软,色‘欲又涌了上来,“哟,原来是个俊俏的公子,奴家真是失礼。”
说罢便风情万种的缠了上去,扑到满堂红身上佯装替他解开红线。满堂红被吃尽了豆腐后,笑容逐渐挂不住了。
“不碍事,我自己来解。”满堂红暗中发力挣开红线,装作不经意的把赤焰女推到一边,“我方才看到姑娘你被人从窗外推出,不知里面那位是?”
一说起宇文文静赤焰女就心里泛堵,她现在丢了那么个美男子,自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便笑道:“嘻嘻嘻,你问他作甚,难道奴家不比他一个臭男人要好的多吗?如此良辰佳境你我相遇可真是上天安排的美意,公子可愿意与奴家来一场露水烟缘?”说着,又缠上满堂红。
满堂红嘴角一抽,连退数步,“唐突佳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姑娘自重,其实我是有事想和姑娘商议……”
“嘻嘻嘻,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稍后慢慢商议。公子何必故作清高,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一刻值千金,公子莫要虚度了这良宵啊。”赤焰女翘起兰花指,默默调动红线围住了满堂红。
满堂红终于明白方才那人为何要把她掀出窗外了,这样的女人,真是倒贴都让人反胃。他立马放弃了与之结盟的想法,不客气抽出袖中红扇,几下削断了围上来的丝线,“哈,这厚爱我可消不起。其实我也是一时走错路,姑娘告辞,后会无期!”
说罢运起轻功就要跑路。赤焰女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立马紧追了上去,两人在房顶上你追我赶,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36章 古怪道士
第二日,落英辗转醒来,只觉得满脑子都昏昏沉沉满是污秽之物。昨日昏睡前他可是瞪圆了眼睛把宇文文静的那小东西看的清清楚楚,只怪那烛火太明遮都遮不住,于是那梦里的春‘色无边就模糊地借鉴了那么个原型,在他眼前晃啊晃啊晃了一夜,然后化为一双细长的手指戳中他的脑门,他便就惊醒了。
惊醒的落英被桎梏在宇文文静怀里动弹不得,等他稍稍回神认清现状,更加惊骇:怪不得我这一夜总梦到被人压着这样那样,原来是如此这般……
落英抖了抖身子,打个冷颤。
许是宇文文静在他心中的魔头形象太过深刻,一旦把宇文文静和梦中模糊人影重合,他便无端觉得冷汗涔涔内心惶惶,一股强烈的负罪感便油然而生。他怔怔的看着宇文文静的胸膛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想着昨夜,想着那魔头羞怒的脸,那倾尽天下的美貌和那一身霸道野蛮的本领,落英怎么都觉得:自己要是真做了那样的梦,那定是要陷入无边深渊了。
于是又打了一个冷颤。
宇文文静早在落英睁开眼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但他不想起。昨晚睡得太美好,骨头都带着一股疏松懒意,怀中奶香娃娃像儿时四爷偷偷买给他的软绵糖果,而且还是一颗梦寐已久巨大的糖果。宇文文静抱着他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是多么贪吃调皮,抱着糖果不撒手,活像个小无赖。现在他突然就想再无赖一次。
但这糖果抖了抖,又抖了抖,宇文文静便有些清醒了。
于是梦散去,于是现实清晰。宇文文静只得放开胳膊,坐起身问:“你醒了。”
落英尴尬点头,摇摇晃晃的坐起身,看着宇文文静的背影欲言又止。
宇文文静绝口不提昨晚之事,面色无异的叫来热水早茶,洗脸漱口之后,对落英说道:“快起,下楼吃点东西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落英问:“要事,你说的是哪一个?”
“自然是继续追查‘宇文文静’的下落。”宇文文静道。
落英失落的哦一声,从床上爬起,磨磨蹭蹭走到水盆前,然后抬头眼巴巴的望着宇文文静。宇文文静将盆端下放到地上,落英便就欢快的撅着屁股去舀水,随便抹了两下脸,又昂着脸让宇文文静帮他擦。宇文文静面上无异,一一照做,心中却想:“我一个魔教教主怎就堕落如此了。”
他心中隐约已经察觉到,自从醒来后遇到这女孩,他的冷漠面具已经有些脱落了。宇文文静成魔之前是唐门第四阁的温柔大师兄,他细心体贴待人宽厚,深得师弟们的推崇。成魔后心性大变,霸道偏执嗜血成狂。他学了九生九死,性格自然就会像那邪功上所说变幻不定,现在对落英有耐心并不惊奇,他本来也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宇文文静奇怪的是,他的魔性在这小孩面前,似乎已经越来越弱了。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因素影响了他的魔性?
宇文文静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落英洗完脸,在镜子前随便扯了扯头发,就去拉宇文文静。
宇文文静回过神,忍不住“噗——”的一下咳了出来。
此刻落英穿着男娃娃的衣裳,上身束袖小长袍,外套褐红无袖短马甲,中间勒着裘皮腰带,脚底登着小云靴,乍一看英气十足,细一瞧,噗——
蓬头乱发脸带印花,十足一副被人抢劫了的模样。
宇文文静把手凑在唇前楷了下唇角,掩去笑意问:“你不会连头发都不会梳吧。”
落英恼怒,扭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梳头有什么的!”
宇文文静只好又帮他梳了头,扎了个童子总角髻,束上小玉冠,于是这才把人又恢复成了粉嫩可爱的少童模样。
一切弄毕,总算可以下楼吃早点。刚出门却见隔壁房门砰地一声大开,粉红衣裳的华贵杀手满脸倦怠地倚在门角,有气无力招呼道:“早,二位。”
落英吓得窜到宇文文静身后,扯着他的裤腿只露出一个脑袋,“满堂红,你怎么在这?”
满堂红在渠阳城各大屋顶飞逃一夜,临到清晨才甩掉赤焰女回了房。他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那女人那么怕这男人,那自己黏在这男人身边才是最保身的做法,于是抖起精神笑道:“我昨天想了一夜,其实你我并无仇怨何必针锋相对,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可好?”
宇文文静挑眉道:“哦?并无仇怨?那昨日你突然出现与我对峙难道并无所求?”
“哎呀误会,其实我是观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突生结交之意有意试探,兄台千万别放心上。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是?”满堂红笑眯眯的凑了上去,来回打量着二人。
宇文文静想了想,勾起嘴角道:“好,我落心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落心?”满堂红怔了怔。
“不错,在下落心,这位是我的小侄子落英。”宇文文静将落英推到面前,观察满堂红的反应。
满堂红面上很快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道:“原来如此,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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