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你就听我的就行了,总是你个笨蛋先主动,怎么也要让小狐狸急急。”
“可是,万一他急坏了,干脆不要我了怎么办?”
“乔生,你他妈就这点出息了,一脸孙子样。”Steve大人太激动了,喷了我一脸口水……愤怒的想去毁了他发型,再把他踩在脚底,问他跩不跩了。介于现在我现在还得靠他,要忍,要忍。
“是,是,您说的是。”继续殷勤的为Steve捏着,你等着,早晚我农奴翻身做主,拨了你个周扒皮。
“小乔,去帮我拿杯水来。”
……
心并没有完全的落地,以Steve这种性格只怕事情万一被他弄巧成拙。但除了相信他,我还真想不到怎么办。
一夜睡的不沉稳,也许是我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听着Steve的鼾声,脑里米乐的身影一张张的幻灯片,我还是戒不掉他。只要看他一眼,毒瘾似的侵袭全身,如果这次来他不给我的美满结局,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到这三年说不上正常的生活。
我已经虚之殆尽,梦醒了一次又一次,我都强迫自己继续睡去,这次,米乐,要麽给我个天亮,要麽就不要让我醒来。
我怕我没了精力。
加大份量 以毒攻毒
租了辆林肯,我并不知道Steve竟然已经要了小鬼佬的电话,用酒店的电话打了过去,约好了地点,决定先去克利夫兰森林公园,然后再去北部的金门大桥。毕竟来加州不去看金门大桥就像去北京不看□一样。Steve订的光观路线果然很俗,幸好我断然否定了他要去great america的想法,对于游乐园,绝对不是我的风格,每次进去,我都觉得我像个外星人。我告诉Steve以前一少女就在克利夫兰给冲出来的狮子差点吞掉。他嬉皮笑脸的告诉我,他已经约好了狮子,今天就是去吞米乐的。
远远的看见米乐和小鬼佬站在路边,米乐今天没有带眼镜,一身休闲打扮。Steve伸头过来,小声说:“Hey;man,你眼球都要看的脱眶了。”给我一记横眼挡了回去。
米乐和小鬼佬坐在后座,小鬼佬上车就兴奋的和Steve聊天,剩下开车的我和米乐一句话不说的听着Steve说英文,小鬼佬说夹生的中文。这什么组合。米乐坐在右边,只要我抬起头看后置镜都会四目相对。起先我们会各自回避,再后来,也只能尴尬的微笑。一路上,Steve那个话唠就没停过嘴,直接转身趴在座椅上,一会教小鬼佬中文,一会又小狐狸,小狐狸的叫着。
在休息站时,Steve嚷着尿急跑了出去,洋鬼子靠在车外抽烟,就只有我和米乐坐在车里。这种沉默不同于以往的沉默,更多的是种尴尬。车里静的连米乐的呼吸我都听得见,抬头看镜子时又和米乐眼光相碰,硬着头皮转头,米乐低着头,随便捏着手机。
“在这里还习惯吧。”我只有说些客套的话来打开这个头,米乐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勉强的向上,点点头。这让我想起曾经我们被困在电梯里时,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亦是轻轻点头表示很好。
又开始沉默,我不得不又转回头看着前方,米乐转头看向小洋鬼子站的方向。
“……那个……领导,谢谢你每年的花。”米乐的声音在后座响起,显然他之前的停顿是在犹豫叫我什么,可能是因为steve之前的所谓“警告”。
“什么花?”我疑惑的回头看着他,
“我妈墓前的花。”米乐微笑了下,“很漂亮,我妈会喜欢。”
“年初的时候我回过一次国,看见墓前有三束,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位置。”怕我不明白,他又补充到。
“我有责任这么做……当初要不是我……”
“我那时候太情绪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刚想问你是不是原谅了我,Steve就钻了进来,“哟,趁我不在,叙旧情呢。”我把话又生生吞进肚子,差点把自己噎死。死 迪 夫!!!!
Steve笑着突然从侧面亲我一口,是那种特别夸张的口水亲法,我下意识就想用手狠狠擦干净,Steve拉过我的手,暧昧兮兮的说:“刚撒尿的时候就想你了,所以飞奔上来亲你。”胃里翻江倒海的搅,我估计Steve早就想在今天把我恶心死。“Sorry,米乐,我们太热情了。你也要适当回避一下,飞利浦100瓦不好当。”是你,是你,是你在当十万个小太阳好不好,我真后悔答应听Steve的什么破计划,以米乐的性格就算还有什么希望,被这破吻一亲,估计那零星的希望也就吧唧摔在了地上。我连头都没敢回,所以并没有看见米乐当时的表情。
小鬼佬上车后我们又继续往目的地行驶,路两边的苍天大树唰唰的往后退去,像剪影的时光,这几年我的生活太过压抑,没有米乐,对我而言,就像没有生命。这是我第几次鼓起勇气抱着要找回他的决心,抬头看见米乐闭着眼睛,靠着车门,他的眼睛像扇关闭着的门,我始终猜不透他的心底。可能正是因为猜不透,所以越发的难以自拔。
进入森林区后,随时会从路边跑出一群长颈鹿或一只慢悠悠走过去的大象。Steve兴奋的开窗对大象吹口哨,我啪着他的脑袋,让他别惹大象。这个动作做完后,无意间看见米乐坐在后座正望着我们。收起还悬在空中准备再次拍打他的手,Steve居然回过头狠狠捏我的脸。然后一个人笑成一团,这让我们看起来非常像一对逗趣的情侣,四个字可以概括,打情骂俏。
一个上午,米乐都异常沉默。午饭在当地随便吃了点,米乐更是吃完就坐到了车里,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米乐说天气太闷了。
赶到金门大桥时已经下午4点,我们必须快点抓紧赶回去,可是在看见桥边竟设了蹦极点时,米乐突然说他要去跳,拉着小鬼佬往那走。我和Steve跟在后面,Steve凑到我旁边:“乔,这个我帮不了你。虽然我很想和你一起夕阳共跳,可是我腿现在就已经软了。”说完就趴在我身上,死活让我背着他。我和Steve两人你往我身上趴,我把你往外推的往前走,闹完竟又看见米乐看着我们,这回他迅速的转移了视线,以至于我又没看见他的眼神到底透着什么讯息。
我和Steve退出,他恐高,我是没打算去跳,只有米乐和小鬼佬坐在前面等着顺序,小鬼佬刚还一直:so cool,so cool的叫着,这会儿突然打死也不愿意跳了。快到米乐这组时,他更是拽着栏杆不走。米乐耸耸肩,决定自己一个人跳。Steve走过去坐在旁边安抚着惊吓过度的小鬼佬,以他一惯的伎俩先安抚后非礼,抱着他往自己身上靠。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丑恶的嘴脸,坐到了米乐旁边,我知道米乐其实很很紧张,他连二楼都不敢往下跳何况这个,我看着都觉得腿软。转头看看米乐,发髻处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脸色更是惨白的像张白纸,手捏的很紧,我知道如果他不捏着,估计他会禁不住颤抖。
“非要跳麽,这太高了。”
“我想克服恐高症。”米乐又说出了那句谬论,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头使劲揉揉他头发。这个动作像几年前一样,完全是自然又熟悉的去揉他的头发。然后我们两都愣住了,我收回手,他也尴尬的转过脸去。
“米乐。”
“嗯?”
“我好像记得答应过带你去科罗拉多大峡谷蹦极来着。”
“好像是。”
“现在补上也可以麽?”
“嗯?”
“我陪你跳。”
我被那些人从脚绑到腰,米乐站在旁边看着我,我对他微笑,他也看着我笑。夕阳这时已经微落,艳红似火般挂在半空,照着米乐的侧面一片温黄,晕染着他的碎发,在我眼里像环状的光芒,米乐,在我心里,一直都带着光。
这种光是从心里照来的,所以从未熄灭。
看着脚下的金门海峡,滚滚的而去的卷浪,心里却没有丝毫恐惧,因为米乐站在我旁边,几个工作人员开始把我们两绑在一起。等他们做OK手势后,我和米乐走到跳口处,我摊开两手做出拥抱的姿势,米乐往前微移一步靠了过来环手抱住我。我拥他入怀,你可知这个动作我曾等了三年,整整三年。
“闭上眼睛,迈出去就行。”我紧紧抱着他,贴着他的耳边说。感觉米乐也收紧了抱住我的手,脸侧一阵微擦,他点头表示同意。
我数着一,二,三,便和他纵身一跃,身体完全腾空,头往下,失去重心的晕眩感,心却是往上提到颈脖处。本能的揉紧米乐的后背,而米乐也几乎要把脸埋进我身体。那瞬间竟然脑里是可以思考的。
米乐,就算现在抱着你没有绳索的往下跳,我也愿意。
等到绳索开始慢慢失去惯性弹力时,我们两被荡在空中来回摇摆,倒立着微微松开米乐,他也睁开眼睛,两个人不自觉的想笑,于是便笑出声。
“恐高症好了麽?”
“嗯,好了。”
“这么灵。”
“没你灵。”
笑着又把米乐搂了过来,这毒瘾再次发作,我戒不掉,便加大药物份量。
以毒攻毒,这是米乐教我的。
你说什么就做什么 (完结)
由于耽误了时间,我们决定在北部找个酒店暂住一晚,明天再赶回去。上车的时候,Steve被小鬼佬缠着坐在了后座。由于路途劳累,两个人上车就东倒西歪的睡着了。米乐坐在前座,刚开始他一直望着窗外,脚随着车上的音乐轻轻打着拍子,有时候会转头看看我,眼光碰上,我们就开始微笑,从刚才蹦极下来我们就一直这样,看见彼此后的唯一表情。后来,我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一些近几年的事情,比如我的工作,比如他的学业。原来他用三年的时间已经修完了4年的课程,而且论文已经通过,正在准备毕业手续。我告诉他我在国内的公司已经上了轨迹,我很想拓宽它的范围,不仅仅局限在模特这块,也可以多项发展,这样对经营的模式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米乐听的很认真,会微微点头,再提些他自己的想法,眼睛里亮晶晶的,这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米乐,三年的时间,他的确长大了。从前的米乐不会过问关于我工作的任何事情,我问他意见他也只是说自己不懂,要我自己考虑。而现在的米乐提出的意见不仅精辟,而且很有作用,和我想的东西不谋而合。
“毕业后,打算回国麽?”忍不住去问米乐,转头看看他,他现在借着手机光亮看地图,
“嗯。想回去。”米乐专心看着地图,指指下一个路口往右的方向,
“来我的公司吧,我那正好缺人。”
“乔,怎么还没找到酒店?”米乐抬头看看我,刚准备回答,Steve从后座伸出头,用手环着我的脖子,很亲昵的姿势,我用手拉开Steve,告诉他现在在开车。再转头去看米乐时,他已经转头看向了窗外。Steve对着后置镜挤眉弄眼,我瞪瞪他,他还得意了起来。又伸出头亲我下,心里狠狠的骂着Steve,等下一定要警告他,那个破计划取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用他掺和了。
直到找到酒店米乐都不再说话,在订房间时,Steve叫着要双人床,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他我要终止他的自投罗网计划。米乐站在旁边,低着头,拿到钥匙便和我们一起进入了电梯。
“晚上我们打牌吧,Antony会打中式的扑克。”电梯快到点的时候,米乐对着我提议说,
“嗯,我也很久没有碰过扑克了。”
“我不同意,晚上我和乔要过甜蜜的二人世界。”Steve又在“适当”的时候冒了出来,并且挽住我的手,做作的把头放在我肩上。我咬牙切齿的想推开他,电梯叮就到了,米乐和洋鬼子的房间和我们并不在一个楼层。Steve背对着他们用手挥挥说再见,就拖着我走出了电梯。
“我从现在开始停止你的计划,明天开始,你只要负责把小鬼佬引开就可以。还有,不要再说些让米乐误会的话。”打开房门,我就嚷了出来,Steve的行为已经到了画蛇添足的地步,他也许并不了解米乐的性格,米乐不是那种经过刺激就会主动的人,相反,这样只会让米乐更加远离我。我们回国的机票订在后天,没有时间再给我浪费在玩智力的游戏上。
“你听我的,就乖乖的等着那只小狐狸自己往陷阱里跳。”Steve不以为然我的暴躁,慢悠悠的换上拖鞋,按下空调遥控,躺在他强烈要求的大床上。
“我会去和他说清楚,告诉他我们都是假的,至于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你帮我,我很感激,但现在让我自己去处理。”我最受不了感情的躲躲藏藏,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米乐说清楚,我还想着他,我还忘不了他。就像当初我和他说喜欢一样,想说便出来。现在这样让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