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去了,我看见了,从我家门口过去的呢,跑的挺快,喊他都没听见。”
容刚哦了一声,那就在这等着吧。
“在路边栽上杨树吧,小树苗没几个钱,那种速生杨长得很快,成才卖掉也是一笔收入呢。就从出了镇子开始栽种,路两边都种上。西山镇到咋们村这条路,就叫杨树路。毕竟这条路是树苗儿给争取来修建的。种上杨树也应了景,也为了表彰他这个功劳。”
“我看成,镇长还说什么,西山路,不如杨树路好听。村长来咋们村不容易,要是没他这条路还修不上呢,就叫杨树路。”
容刚笑了笑,这是他的私心,这路修了,知道杨树功劳的会念着杨树的好,但是总会有人不知道,起名叫做杨树路,有人要问,为什么叫这名字啊,就可以说,因为修这条路的人,叫杨树。
他要西山村几代人都记得杨树干过什么,有多大的功劳。
路修好了,他就按上路灯,他不管别人走夜路安不安全,他只怕杨树晚归的时候不安全。
“老支书,这么早找他干啥。”
“昨天她不是相亲吗?你把他拉走了,有些话我没跟他说呢,我这操心的给他保个大媒,挺般配的呀,咋就不成呢。”
老支书想了一晚上怎么就没成呢。红梅死活不说为啥不同意。
“怎么就般配了?我看,他们俩不合适。树苗要是跟红梅丫头结婚,就是倒插门吧。倒插门这日子不好过。万一有口角了,人家说,你吃我的住我的,你还跟我吵吵?这树苗儿可怎么办?”
老支书叹口气,也是这么个事儿,谁说一家子都是相敬如宾啊,哪有舌头碰不到牙的。
“我该给他道个歉。害得他耽误时间不说,还白欢喜一场。”
容刚嗯了一声,是该道歉,要不是有你的瞎操心,我们俩也不至于吵那样。
杨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容刚看见他就笑了,快走几步迎上去。
“也该锻炼一下身体了,累不?”
杨树都不搭理他,小脖子一扭。容刚碰了一个软钉子,摸摸鼻子。
“老支书,你找我有事儿啊,屋里说。”
往屋里让这老支书,容刚没有跟进去,也就是道歉的事儿呗。不用再听了。
“饭我做好了,一会儿过来吃饭。”
容刚告诉着杨树,杨树一句话不跟他说,人家爷俩进屋了。
“还是惯出来的。”
容刚嘟囔一句,惯得在自己面前这么耍性子。
“我跟你道个歉,村长,一直都是红梅对你挺上心的,也不知道咋地突然反悔了。害你白跑一趟,今天容刚也跟我说了,你们来不太合适。这样吧,我也不给你找了,你看上村里哪个姑娘你再跟我说,我给你说媒去。”
杨树顿了一下。
“找吧,老支书,麻烦你了,咋们村没有婚事的合适的姑娘你都给我介绍介绍,我一定去相亲的。”
老支书一下就愣了,上次相亲,他一百个接口,这次怎么这么积极。
“你不是,说没有找对象的意思吗?”
“现在有啦,男大当婚,我也该找媳妇儿了,不找怎么行,不找怎么气死他。”
最后这句话,杨树咬着牙说的,声音小的老支书没听见。
你找十个小姐,我就相亲十次,一还一报,公平!我气死你,气死你!
“那,我就给你张罗张罗。”
“谢谢老支书了。”
老支书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回去吃饭,今天就给你张罗。”
老支书跟领到新任务一样出去了。杨树站在屋里看着隔壁,容刚的高高院墙。
“你找小姐我相亲,这才公平。”
想让我消气?行,我相了十个姑娘以后再说消气的事儿。不是你跟别的女人搂抱亲热了?还亲嘴,尼玛,还跟别的女人亲嘴。
我就操了,都想让你用八四消毒液漱口了。恶不恶心你啊,有他这样的吗?
心口堵着这口气儿呢,说什么也消散不掉。
吃饭?气都气饱了。
骑上小电动车,锁门去工地,监工去。
容刚从他的院子出来,看着骑着小电动风驰电掣的杨树,哼了一声。
“我要让你相亲,我就成王八了。”
他跟老支书聊天的时候,就站在门外听着呢,听得真真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没冲进去,把他抢回屋狠狠教训一顿。攥着拳头拼命克制,这才忍下来。
这暴脾气上来,真想把杨树打了,草了,按着他脖子让他喊,再也不敢了。
打一顿草一顿,他绝对给你哭得天昏地暗,委屈的跟没人要差不多。昨天他的眼泪可是把自己整疼了,这辈子不能让他哭了,自己绝对受不了。
真不长教训啊,昨天那么说,那么警告,让他感同身受知道这憋屈是啥滋味,他就不记得。属耗子的撂爪就忘,教训没长,他反倒记仇了。你找多少小姐,我就跟多少姑娘相亲,这小玩意儿心眼就那么大,这是跟自己叫板啊。
相亲?相你大爷,打你一顿舍不得,但是绝对不会放纵你。
不听话,说啥都不听,狠的用了,温柔的也试了,他还记仇。
醒,那就别怪我了。老子的媳妇儿,任何女人都不许看一眼。
以绝后患,那就要是狠招。
此招一出,绝对让你成为西山村大姑娘们躲着走的祸害。
不去钢厂了,去小卖铺买了一条烟,二斤瓜子,往人多的地方一扎,往村里的大爷大妈婶子伯娘,嫂子小姨子跟前一坐。
搬个小板凳,听他们聊天。
“听说,村长跟红梅相亲没成。”
西山村,屁大的地方,不农忙了天气好,那就喜欢在一块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聚集地。
“红梅一直挺中意的也不知道为啥这次死活不同意了。问也不说啥原因。”
“我知道啥原因。”
容刚让女人们吃瓜子,老爷们们抽烟,一句话就把话题接过来了。
这一圈有二十来个人,所有眼睛刷的一下盯在容刚身上。
“咋们村长背了太多饥荒。欠了五十多万的外债呢。他一个月工资三千,不吃不喝这四五十万要还到啥时候。谁家姑娘傻呀,进门子就还这么多饥荒。村长不敢说,村里人也不知道,这谁家有合适的女孩可不能跟村长相亲,万一成了,发生感情了,那就苦一辈子。”
这一句话,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哎哟,这不是坑人吗?谁敢嫁啊。钱多烧的啊。”
“村长怎么这么多外债啊,干啥了拉了这么多饥荒。”
“修路啊,给咋们村改善硬件啊。你们以为咋们村这么折腾,要花多少钱啊。镇里给那几毛钱根本就不够,村里也没钱,不能不修路啊,他就跟我借了四五十万,说要自己还。村长啊是个好村长,为了咱们村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他真不是一个好对象,村里姑娘嫁给他,那不是吃苦去了吗?”
“要说村长真是个好人,可是,哎,等他还了饥荒再说这事儿吧。”
所有人都叹息了,小伙子挺好,就不是好对象。
“刚才老支书跟我说,想跟我侄女介绍一下村长呢,我这就回去跟丫头说说,这门亲事不成。”
一个老婆子赶紧走,去劝了,村长好是好,但是不能相亲。
容刚笑着,抽着烟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
四五十万啊,三千的工资,这要还到猴年马月啊。等还了饥荒,他都能三四十了。那时候谁嫁给他呀。
谁家姑娘那么痴情,能等他这么多年。
对村长有意思的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吧。可别等了,有闺女的也不能给村长介绍了。
对,不能给他介绍,不能让他相亲了。
伸了一个拦腰,站起来抖抖腿。
不用气个半死,不用把他抓起来打到服为止,不用跟他咆哮对吼,不用警告威胁。
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小道消息散播的很快的,不用一个上午,全村的人都知道,村长拉饥荒了,还很多。姑娘们别等了,别暗恋了,趁早找对象吧。村长估计这辈子也就光棍命了。
让你相亲,谁也不跟你相亲,你就把这大喇叭广播征婚,也没人来。
小玩意儿,跟我对着干,我绝你的后路。这辈子,你也只能跟我在一块。
老支书这里张罗,人家闺女妈摆手,我家闺女搞对象了。我家闺女还小呢不想找,我家闺女跟村长不合适。
找遍了西山村,一家也没同意的。
老支书挠脑袋,西山村也六百多口子人呢,合适的姑娘也有七八个,怎么一个也不同意啊。
村长放话说相亲,这咋就还不成呢。
杨树不知道呀,杨树在工地干得热火朝天,他不知道他背了外债吓得所有姑娘退居三舍都跟他划清界限了。
容刚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挥着大砍刀,砍掉了杨树所有的桃花。
不得不,挑大拇指,砍得漂亮!
第八十九章一张欠条走天下
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容刚特别高兴。回屋就做红烧肉去了。对于一个不会做饭的人来说,到家就吃饭是多么幸福啊。
小玩意儿跟自己冷战,斗气呢,谁都要有些小脾气的呀,全村大姑娘都把他当洪水猛兽了,这自尊心被伤了吧,肯定会有几天的别扭,那就好好哄哄,让他认清这个事实,他要是不嫁给自己,也就是光棍命了。
喷香的红烧肉出锅,炖的特别烂,特别香,颜色也漂亮。
这都午饭时间了,还不回来啊。
打过电话去,杨树爱答不理的。
“干嘛。”
“回家吃饭。”
“在工地吃了。”
“那能吃到什么啊,你回,,,”
电话挂了,再打过去,甜美的移动小姐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靠,把自己拉黑了啊。
跟小丫子差不多,怎么这么拧巴啊,昨天都道歉了还气鼓鼓的,还想怎么哄你啊。
“上辈子我欠他的。”
把手机甩到一边,气得呼哧呼哧的,还是去找饭盒,按了一饭盒米饭,把新出锅的红烧肉码上去,再放上地三鲜,洗干净一串葡萄几个苹果,开车去工地,送饭。
可不是欠他的吗?人家赌气囔囔的把他卷回来,整了一个红烧大窝脖,他还屁颠屁颠的跟人家送饭,就怕他吃不好。
还真别说,咱们小村长,吃得了鲍鱼,吞得下盒饭。容刚到的时候,他正跟一群工人蹲在路边吃馒头呢,一手黄瓜,一手馒头榨菜。
容刚揉揉心口,祖宗啊,你跟我置气你别自己折腾自己成吗?迎着西北风你吞馒头,张嘴啃黄瓜一嘴的尘土。你这不是让我心疼死吗?
“树苗儿。”
杨树听见有人叫他一抬头,蹲在那没动。
“过来。”
杨树还不动,你叫我过去就过去啊。
容刚从口袋摸出一张纸,清了清嗓子。
“今借容刚人民币,,,”
杨树麻溜儿站起来,快步走过来,你大爷的,这就是你的护身符了还是召唤术啊,你就不能换一招啊。
冲过来就抢过去,撕巴撕巴丢地上。
“那只是草稿纸,真正的欠条我保存起来了。”
面对杨树瞪着的眼睛,容刚笑呵呵的打开车门子。
“你有事吗?知道你烦人不。”
烦的他透透的了。
“上车。”
“我不走,工地有事儿呢。”
“不让你走,上车让你歇会儿。不上车我就念欠条的内容。”
你大爷的!
杨树钻到车里,容刚把盒饭递给他。
“吃吧。”
馒头黄瓜榨菜,能有这一饭盒红烧肉米饭香吗?杨树吞吞口水,算了,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
矫情个啥劲,吃!最好吃穷了你!
丢开馒头这就开始吃。容刚拿过他啃过的黄瓜,慢慢地嚼着。看着他一口一个瘦肉疙瘩,大口的吃饭,容刚摸摸他的脸,扣下一块泥点子,大拇指用力蹭蹭,这把脸上一道给擦干净了。
“这脸怎么这么脏。”
“我帮忙铲水泥来着。”
“你是不是有些感冒啊。”
默默脖子,掌心贴上他的脑门。
不烧,但是脸色还是不太好。
“没有,我吃饭呢,你一边去。”
“晚上冷不冷?”
“有点。”
“会生地炉子吗?”
杨树一脸茫然,嘴边带着饭粒子,那脸撑得跟个仓鼠差不多。看他这样,容刚叹口气。
“回家吧,咱们家多少屋子呢,你要是害怕我对你干啥,,你就住在别的屋子。一天比一天冷,再把你冻个好歹的。”
杨树摇头,埋在饭盒里吃饭。
“我哪也不去。”
“又不会生地炉子,你怎么取暖,西北风一刮零下十几度,冻死你信不。”
“老支书给我买煤了,我能行。”
“咱俩啥关系啊,我能让你吃苦受冻的吗?”
“啥关系?邻居而已。”
吃饱了一抹嘴,把饭盒丢给他。
“你是我媳妇儿。”
“我可没有找小姐的对象。”
“说了就那一次,绝不会有下一回了。”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这张破嘴,在东墙跟说话,站在西墙跟听,再把这话拧三遍去了百分之八十的水分,才能相信。”
“靠,你不是个男人啊!你这么说我。”
杨树下巴一抬,特别的骄傲。
“我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纯粹的人,跟你不是同一物种。”
从身体到灵魂,从心灵美到外在美,我比你呛了一百倍。看见我头上冒的金光了吗?我是道德高尚的君子,你只是一个地痞流氓土大款暴发户。
“我看你今天不用下车了,把你浑身盖满我的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