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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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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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没什么人伺候,长欢殿下和六太子可要见谅啊。”东珞将那马车驱进后院。便引着三人进去了。
  一踏进这大宅,迎面是庭前花园,小道用鹅卵石铺向主厅、西屋和东屋。庭内遍植梅花,此刻却不是梅花该放的世界,但桃花却也压了春色。这庭中小桥流水不必说,引流泉水入厅堂,种桃李花以添风雅,走过曲折长廊,透过雕镂花窗可看见另一头风光。
  这样一处大宅,果真是清雅。
  “这里好漂亮,是你建的?”绛朱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屋子,不免好奇。东珞停住脚步,许久方才回答:“祖先基业而已。”
  这一回来北荒游玩,本就是一时兴起,嘉和是想让东珞来带路引他们游玩的,所以衣食住行也就都托付给东珞了。东珞引着三人看了一遍大宅,便让嘉和和绛朱住在西屋两个院子里,自己仍旧依着少年时习惯住在东屋小院,而长欢,就住在他一边。
  绛朱停了安排不由得奇怪:“主屋不住人吗?”东珞笑着答:“主屋原本是我父母尚在时居住,他们死后我早已封尘,多年未曾清扫定然破旧,已不适宜居住了。”
  四人觉着舟车劳顿,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出去游玩,便各自散了。
  因为东珞与长欢俱是居东屋,所以二人是一道走的。但奇怪的是,今日长欢的步子有些快,总是先东珞那么一二步。待走到院门,长欢忽然说了一句话,冷而淡:“你是有意的。”东珞站定,看着他的背影,轻声笑了:“殿下所言之事,我不懂。”
  “你装聋作哑也没用。”长欢言罢,转身便走。
  东珞看着他的背影,讽刺地笑了,暗想:有意又怎样?只不过让你故地重游,免得忘了当年似水年华,还有我们之间的债而已。
  毕竟,你当年住的院子,我还给你原封不动的留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罗浮春

  休整后,东珞和绛朱来了厨房。
  绛朱看着一堆厨具,叹道:“没想到我们也有要做饭的一日。”
  东珞看着这些,愣了一下:“你难道以前从没有做过?”绛朱没好声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只需要侍候殿下就行了,谁没事往膳房跑?”纵然东珞一向八面玲珑的手段,此刻也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不会啊。”
  绛朱一愣:“你不会那你来厨房做什么!”“我以为你会。”东珞摊摊手,叹了一口气,“带银子了吗?”绛朱漂亮的白眼一翻:“废话,当然带了。”东珞笑得亲切:“那么就去镇子上的酒楼吃一顿吧。”绛朱有些惊讶:“这里还有酒楼?”当初他在北荒时,只知道北荒被一支妖族盘踞,所以他只能在贫瘠的边缘乞讨,后来那支妖族被冥府所灭,想来是百余年之前,那么后来这里面渐渐有了小镇和宅子,还盖了酒楼,也就正常了。
  不过他们来的时候,四面山清水秀的确美丽,但是更像世外桃源,压根没看见有集市模样的地方。东珞指着东边,道:“这里从前死了许多人,所以没人愿意呆在这。否则你以为这么好的地段,我怎么占着的?向那走三十里,就能到小镇。”
  绛朱叹了口气:“虽说北荒风景秀丽,可是居然要走三十里的路,真是后悔。”东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路?驾车去不就行了?”
  绛朱这才想起来那辆马车:“那我去叫嘉和和殿下。”东珞笑着目送他离开厨房,然后他轻轻地仰首,看那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一碧如洗的蓝天。灿烂的阳光洒落,像是金色的丝线串在虚空中,桃花盛放,胭脂也比不过的艳丽。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映入他眼中,他那双魅人的眼里,只有一片空茫。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的笑,唇角半勾,眉眼上挑,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五官,自己贪恋无比的温柔,多少个孤寂与痛苦的夜晚,他在心中描摹那个男人的五官,泯灭了所有的爱意,将恨死死咬在牙间。
  “骗子。”东珞的脸庞第一次那样冰冷,他看着虚空,冷冷吐出那两个字,就像是狼被逼到绝处的嘶吼。
  来到小镇时,绛朱很兴奋。他平日里都呆在永夜殿,已不知多少年未曾看过如此热闹繁华的景象了。青石板路宽阔,两边酒楼客舍林立,酒旗飞舞,小贩们的吆喝声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们笑着看着小摊上的东西,看中了,便买下一个来,送给情郎或中意的姑娘。
  还有一些商人旅客坐在酒楼的二层俯瞰街道景象,用饭时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这北荒,果然是个好地方。
  绛朱经过布庄时,看见一段红匹,觉着料子十分不错,心想着有空买上一匹回去裁制衣服。“东珞,这地方你熟悉,你觉得哪一家酒楼的饭菜更好?”嘉和已饿的腿软,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六太子,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东珞指着前头一家酒楼,上头写着龙飞凤舞三个字“玉春楼”,他半侧着脸,阳光落在他面上,格外妩媚妖冶,胜过千红百媚:“那就是玉春楼,整个北荒最好的酒楼。”嘉和道:“甚好,甚好,我们快进去吧。”绛朱啐了他一口,面上却是笑意盎然,眼珠子转起来,如流光墨玉,教人想在他粉扑扑的面上咬上一口:“你就想着吃。”
  长欢走在最后面,春风和煦,吹到他身旁却生生成了寒风。他那双眼,一直盯着最前头那个走路都走得妖冶多姿的人身上。
  他忽然觉得头痛。
  他知道东珞恨他,自己干过什么事他清楚,不恨才是奇怪的。
  可是真正令他觉得疑惑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杀了他?这样一了百了,他死了,也就免得夜长梦多。可是每一回,看见他笑得风尘世故,他都会想起,东珞而今这模样,是自己一手造成。每一回他拽着自己袖子,说要嫁给他,他就会想起当年那个单纯可爱的孩子,说:“我长大了娶你好不好?”
  所以每一回,都放过他了么?
  罢了。
  长欢跟着三人入了玉春楼,东珞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勤快地跑了过来,问道:“客官要吃什么?”嘉和悠悠摇着扇子,笑着看向东珞:“你是北荒人,要不你做主吧?”东珞笑容满面地对着小二:“那就来一份平桥豆腐羹、水晶肴肉、蟹粉狮子头、西施含珠、另添一份鱼米之乡。”小二笑着又问:“那么要什么酒呢?”
  东珞闻言,笑着看向长欢:“北荒的罗浮春最好,不是吗?”长欢抿住嘴角,从东珞说起第一道菜时,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然而当东珞说要一坛罗浮春时,他就知道东珞是有意的。
  “长欢殿下也应当尝过罗浮春的,我觉得那是酒中上品,不知殿下意下如何?”东珞斜眼问道,他嘴角似笑非笑,却有一种天生风流体态。长欢冷笑:“随你。”
  二人言语间,饭菜就已经送了上来,还有一坛用冰寒玉坛所装的罗浮春。小二殷勤地给每个人都斟了酒,嘉和举着金樽对着长风,慨叹道:“难怪前人说‘三山咫尺不归去;一杯付与罗浮春’,这酒,果真是上品啊。”绛朱掩口笑问:“你怎么忽然学着凡间的酸书生一样,喝酒还吟诗?”嘉和瞪了他一眼:“这叫风雅。”
  东珞悠悠然道:“这些菜品可是我精挑细选的,你们不尝尝?”绛朱闻言忙尝了一口豆腐羹,只觉得润滑入口,鲜而不腥,果然是美味无比。嘉和也跟着尝了一勺。
  东珞端起酒盏,浅浅饮了一口,酒香醇厚,口味清甜,和少年时,父母所爱的口味分明没什么不同,可是东珞却觉得,味道变了,似乎承载了什么。浅浅一口,却好似兜兜转转几百年时光都凝结于此。
  这样一杯罗浮春,藏尽岁月哀与乐。
  长欢也动了筷子,他吃得很慢,有条不紊的模样。东珞看着他,忽然觉得奇妙。是啊,这个人还是当年的模样,眉眼沉静,一身风骨,好似所有的仇恨与鲜血都与他无关。而这世界早就已经变了,只有他,还是原来。
  一样的无心。
  酒足饭饱后,东珞提议去看看北荒有名的怒蛟台。这怒蛟台是有传说的。听说是远古时,东海一条不服管教的蛟龙成了魔,与天界众仙为敌,怒杀七十二个天仙,最后被陵穹君收服,尸骨就埋在北荒梨花林里。也许是因为其虽身死,尸骨却仍有神力,所以这北荒梨花林四季不败。人们就在此修葺怒蛟台,以做留念。
  四人来了怒蛟台,看着巨大的蛟龙雕像,嘉和叹了口气:“他虽与我东海龙族反目成仇,但也是我们的先祖前辈了,在此拜一拜吧。”言罢,他有些惫懒地随意作了一揖,也看不见几分尊重。绛朱则被梨花林的风景吸引了。那梨花林一片繁盛,梨花如雪,雪似梨花,春风卷落一场花雨。“是谁在前面?”绛朱发现梨花深处,一抹隐隐绰绰的蓝色身影。
  那人闻声走得近了些,一双墨玉眸,沉静的笑容,很和善温柔的样子:“我叫桑落,打搅你们了吗?”东珞也走近,看着桑落无害的模样,不禁笑道:“你也是北荒的妖?”桑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从茯苓山来的酒妖。”
  绛朱笑着说:“那你会酿酒吗?”桑落笑得更温柔了:“我本是酒幻化而成,自然是会的。我今日带了一壶南烛酒,不如送给你们吧?”东珞笑着掩口道:“刚刚饮了罗浮春,又有一壶南烛酒,今日可当真是赚了。”
  桑落将一壶酒递给东珞:“这南烛酒最适宜夜间时饮用,对月独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在下还有好友要访,先行离去了。”绛朱和东珞得了便宜,也是客气地一礼:“那公子慢行。”
  另一头,嘉和看着长欢问道:“我说,长欢啊,难得出来游玩,你怎么还是一张棺材脸?”长欢冷冷一眼:“这是你们擅自决定的,我没答应。”嘉和想了想先前的场景,摸摸鼻子笑道:“那也,怪不得我们嘛。你想,整日待在永夜殿里,不见天日的,多难受。”
  “那你就另找住处吧。或者干脆将你送回龙宫?”长欢似笑非笑的神情甚是可怕,嘉和只能咽下自己到嘴边的话,默默观赏起怒蛟台的风景。
  东珞看着梨花满天忽然转身,对着身后的长欢笑道:“此时梨花落,桃花开,你不觉得很熟悉?”长欢冷笑:“有什么熟悉的?”绛朱听不懂他们言语,只当东珞又痴缠,扯着嘉和向另一头去了。
  只剩下二人,东珞的眼神仍旧妩媚:“长欢殿下,你怎么不笑一笑?当年你可没少笑给我看啊?”长欢倨傲地看了他一眼,某种寒星闪烁:“你是想死么?”东珞笑容不变,满面无辜的模样:“不想啊,但是殿下您贵人多忘事吧,我已经死了。”
  言罢,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仍旧是事不关己的轻快语气:“就是殿下亲自动手的啊,一剑穿心,可疼了。”他笑得眉眼弯弯,却让人如坠九阴地狱。长欢闻言,眼神偏开,不再与东珞对视。东珞却不怕死地贴了上来,他看着长欢,轻声道:“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何死第二次呢?”长欢蹙眉,就要推开他,东珞却又道:“不过殿下也可以让我魂飞魄散,这样也算是死吧。到时候,世间再无我东珞,殿下也全可放心了。”
  他说完,竟然跪在了长欢面前,仰首道:“殿下现在就可动手,我等着。”
  又一阵春风,梨花飘落在东珞的发上,他抬眼看着他,那样坦率的目光,看得人心中疼痛。长欢攥紧了手掌,却终究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吃的,所以就把我们这的淮扬菜来了一遍【笑
  罗浮春什么的,好像是苏东坡整的。我也不太清楚。
  【桑落什么的,各位还记得吧。】

  ☆、弄前章

  悠悠扬扬一场梨花雪。
  二人一黑衣,一蓝衣,一跪,一立。
  东珞面容平静地跪在地上,白发垂落,黑衣如墨,眼神欢愉好似三月晴天。长欢垂首看他,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东珞笑得明媚:“不知道。”长欢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踏着落花走了。东珞就跪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面上的笑意一寸寸绞落,露出阴暗与抑郁的本质来。就像是外表镀着鎏金,实则里面已长满青铜锈的器具。
  为什么自己每一回都看着他先离开呢?
  现在是,多年前,自己躺在血泊里,亦是。
  春风上树梢,扑扑落下的花遮断了视线,可是东珞远远望过去,还是能看见那个人蓝色的身影,黑发飘扬,流转着华光,好似一场春秋大梦。东珞叹了口气:“长欢殿下,我还是觉得你穿黑衣会更好看。”他声音很轻,几乎是呢喃。
  当绛朱和嘉和游览完,回到怒蛟台时,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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