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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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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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像是欺负小孩子的人吗?”骆尘鸢正色道,随即有哈哈一笑,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自家男人,浑然不觉的笑道,“夫君大人,您请先走。我们去找王将军说说话去。”

宫明冷眸微眯,笑吟吟道,“夫人先请。为夫也不喜欢欺负小孩子。”

骆尘鸢:“。。。。。。”

到大议事堂时,大家几乎也都到了,王将军和张大叔坐在堂上,敛眉深思着什么,也不言语。

两个人扫了眼席下坐着的蔡钰,只见他眉宇紧锁,干柴一般的手里紧扣着一杯碧绿的清茶,端详着里面随着茶水荡漾的茶叶,沉默着,像是在想什么。

“宫亲王爷,骆姑娘。”王将军沉厚的声音在厅上响起,同时她人也站起来看向走到门口的他们。

“王爷。”蔡钰起身,恭谨地唤了一声。

“王将军早。”宫明客气的回礼过去,内心却因他一声“骆姑娘”而唐突一悸,不动声色的同在座的过招呼后,落座,骆尘鸢也跟了过去。

“这么一大早就请诸位来,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事关骆姑娘那件事。昨晚我同先生商议过后,觉得还是及早告诉你们的好。”王将军神色庄重,直奔主题。

见他这般,宫明微微眯了眯眼,笑着道,“王将军但说无妨。”

“也罢,既然骆姑娘已嫁与亲王爷,这件事情,亲王爷也不能算是外人了。”王将军颔首一笑,接着目光一转,看向一脸懵懂的骆尘鸢和寒气凛人的墨炎,顿了顿,才道,“公主身份这一事。。。。。。恐怕我们还不能够承认。”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承认?!王将军你们虽是隐卫中实力稍强的一支,但是宸族祖训可别忘了!”钟书今儿一大早就到了山庄,骆尘鸢进门时,倒是没瞧见站在暗处的他。

“你是。。。。。。”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还没确定,蓦然的吼出声,让王将军等人顿时不悦。

旁边有护院小厮忙出声斥道,“你是何人?休得胡言乱语!”

骆尘鸢也被钟书那一嗓子吼得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要拦去。身子还未动,却被是双手紧紧按住。她狐疑的看了宫明一眼,按耐着火气瞪他。

宫明看着他眼前的杯盏,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这么一怔之间,钟书已经从角落背着一冲天画戟跳到了大堂中央,钟眼圆瞪,瞪着堂上坐着的王将军道,“王二,你不认识爷了吗?我是你钟大爷!黑山一战,你不会忘记了吧?”

本来面色端详,神情自若的王将军,听到这里时,仿佛像是被人狠狠踩到了尾巴,蹭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向冰冷的面孔,“烘”的烧起了一把火,哆嗦着手,指着他道,“你是。。。。。。你是钟书吗?”

“老子不是钟书是谁?臭小子,老子看你不顺已久,若非公主在此,我非把你这老窝挑了不可!”钟书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吼着嗓子叫骂。

弄的骆尘鸢极为不安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钟书,跟大伙一样心念着这俩人到底是敌是友啊?

“哼,我可没这闲工夫给你唠叨。等会办完骆姑娘的事,再来同你比划,这十几年没见,不知道你那把老骨头有没有生锈!哈哈哈。。。。。。”王将军这几句话让众人皆松一口气。

“什么骆姑娘不骆姑娘,公主在此,你这个糊涂木头再不乖乖下来参拜,老子可真不客气了。”钟书怒目圆瞪。

王将军神色郑重的看着钟书,又看看骆尘鸢,沉声道,“老钟,非本将军对公主不敬。只是主人有言,凭着隐卫对主人天生的直觉与天石锁才能相认正主。我们这。。。。。。这。。。。。。”

“天石锁?”钟书一怔,“是传说中扭转乾坤的天石锁吗?”

骆尘鸢觉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蓦的一紧,没等她反应过来,宫明已经神色安然的收回了手,笑着问她,“你冷不冷?”

“不。”骆尘鸢淡笑着回道。

“天石锁在哪里?”钟书收回了满身煞气,郑重的看着王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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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天石锁(2)

王将军神色郑重的看了看周遭,最后目光锁定在宫明身上,说,“宫亲王应该清楚天石锁的位置。”

宫明施然一笑,“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实在令人不得不佩服。”

“不如王爷。年纪轻轻,文武韬略皆是人中之龙。只是,物极必反,凡事也不能太用心机。”王将军看着宫明,深深一笑,继而道,“只有真正的主人凭借天石,才能打开天石锁。只是天石锁里藏着什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钟书听的莫名,跳脚道,“你们卖的什么关子?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一个告诉我这个天石锁在哪里?还有,姓王的,你的意思是让公主去试试咯。打得开你们才承认她的身份,你这算盘敲得也太机灵了吧?”

王将军失笑,“老钟,主人之命,实不敢违。”

钟书默然了。

“我和柳先生会跟着骆姑娘去那里,路上的安全,姑娘尽管放心。此事干系重大,既然姑娘可能是我们的小主人,此行是免不了的了。”王将军谦恭的站起来,带着丝歉意,对骆尘鸢说。

“没事啦。”自从出了宫,骆尘鸢也觉得自己活得越发不自在起来,再多一层枷锁,她也不那么在乎了。好在,现在身边的人都算是比较熟悉可靠的,比以前也不是那么累了。

宫明侧首看着她,红唇带着淡淡的笑意,幽黑的瞳眸中带着疏离的光泽,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秀丽的眉宇之间,还是划过一抹无奈之意,忍不住将那小手包在掌心,淡笑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宸族内部的事情,也许本王不该参与。只是。。。。。。”

“只是你现在已经置之死地,若不后生,恐怕凝国就再也没有宫亲王这个人了吧?”墨炎微垂着头,墨黑如缎的刘海遮住了他双眸里的冷漠与孑然。

宫明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宸族血脉不能断,但谁若是想拿这个借口吞并宸族旧裔,恐怕家族战士宁死也绝不会屈从。所以,倘若你最初插进来的目的是什么,适可而止最好。”墨炎道。

握着骆尘鸢的手蓦的收紧了一下,随即冷笑,“多谢墨公子提醒。以后日子还会很长,也许你所猜测的,并不一定正确。”

墨炎冷哼一声,没有在说话。

而此刻大厅之中,似乎也不需要谁再多说什么了。

骆尘鸢目光深了深,没有说话,抽出被紧握的手,漫心的短期眼前碧绿的茶盏,神情自然的看着里面莹莹而转的茶叶。

不知道为什么,宫明的心如盾击一般,狠狠重了一下,仿佛那一霎那间被抽离掉了什么,让他措手不及。

“这件事情,尽早最好。”王将军淡淡吐出这八个字。

张大叔和善的冲骆尘鸢这边笑了笑,“定个日子,早些出发,早点回来啊!瞧瞧赶在秋收之前,将事儿给办妥当了。”

众人不由得笑了。

由于这件事牵扯重大,所以启程日的时间定得很早,三日后便出发。

骆尘鸢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在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敏感至极的神经在轻轻撩拨着她和宫明之间的关系,她一直在犹豫,假如真如墨炎所怀疑的那样,宫明从一开始到现在对她的感情不过是因为她这个身体的背景,那么她一直以来所付出的,所在意的,都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那种纯洁干净的感情。

是真是假,也许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宫明凝望着夜色浓重的月空,低敛的眉目散发着如月般的冷漠光泽。

“王爷,恕老奴直言。老奴实在不解王爷您为何要将事实告诉王妃。依老奴这几日的观察,王妃心里恐怕已经生疑了。”蔡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神色忧虑道。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告诉她。”宫明冷冷道。

“京城那边,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蔡钰苦笑着问。

“太师,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我还应该留在那里吗?他做的,兴许比我更好,我累了。”

“可是你那么多年的心血。。。。。。罢了,想通也好,只要你过得快乐,也算是对你母亲九泉之下最好的报答了。”蔡钰长叹。

宫明薄唇微动,良久才道,“也许我早该发现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这样的话,我也能早点发现我自己真正想要的。”

“王妃确实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奇女子。常常令老臣也折服不已。只是帝王家的后裔,束缚了她太多太多。”

“家族隐卫的潜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倘若与他们为敌,凝国必定会陷入一场大麻烦之中。”

“想扭转这个局面,谈何容易。何况盯着天石锁的人又有几个是善类。”蔡钰神色凝重道。

“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尽力而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去南疆的人已经定了。王将军,柳先生,钟书,墨炎,王妃和王爷。老臣和张师傅则随其旁支,引开路上的追兵,待一切事情处理好后,再到那边与王爷汇合。”

宫明转过身看着蔡钰,走到茶几旁,默然的提壶酌了杯茶恭谨的递到蔡钰面前,谦恭的折下腰,恳切道,“太师,这么多年令你操心了,若此行学生有所不测,定又要拖累太师。学生实在有愧,以茶代酒,在此敬您一杯。”

“王爷。。。。。。”蔡钰动容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枯树般的手哆嗦着,却不敢承接过来,浑浊而睿智的瞳眸中,浊泪翻滚。自从十几年前那场宫变后,他就一直守在宫明身边,但当一个不起眼的太师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极冷极漠然。又是个令他震惊不已的晚辈。

蔡钰从未想过要得到些什么,乌择良木而息,臣择贤主而侍,原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蔡钰深知宫明内心的牵挂,深然长叹后,郑重的接过杯盏,昂头一饮而尽,“王爷,老臣定不辱王爷之命。”

宫明笑了,干净的,发自内心的笑,让蔡钰看在眼里十分不忍。

他们的目的地是晨城,这个答案骆尘鸢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当听到宫明说天石锁就在晨城的黑山和矿山之间时,忍不住吃了一惊。

钟书更甚,“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宫明笑了笑,眼光却转向骑着一匹黑马的墨炎,这样的事情还是最好由他们自己内部的人说明为好。虽然知道有些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最起码他也要撑到晨城。

墨炎冷冷一笑,倒是把问题接了过来,“黑山是皇族的祖山,这个不用我多解释,你应该知道。矿山是皇族的宝藏山,晨城则处在这两处之外,三者之中,自然也就是天石锁之地。”

“哈哈。。。。。。。”钟书听完,随即朗声大笑起来,“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可是天石锁是什么东西?墨公子你可知道,晨城、矿山。、黑山之间有多大吗?那片地上水丘陵盆地什么都有。若是想从中找出天石锁入口或者机关,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真可笑。”

“我们找不到,不代表公主找不到。”墨炎冷哼道。

“那个。。。。。。”骆尘鸢更是一头雾水,小声道,“我更找不到好不好。。。。。。”她又不是真的公主。

宫明回头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能,只是还不到时候。”

骆尘鸢吐了吐舌头,没有在说话,反正自己说了也不管用,除了她自己外,谁都能做得了她的主,所以自打入了落雁山,骆尘鸢就分外老实乖巧,废话较之从前,少了很多很多。

而现在每个人的心都被天石锁这神秘的东西缠绕着,几乎也没人理睬她这些微妙的变化。

骆尘鸢抓了抓背后的绵软靠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车厢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闲的,还是春日渐浓,愈发觉得睡意朦胧。

于是眼皮打着打着架,头一歪,就陷入梦境。

听到那浅浅而均匀地呼吸,宫明策马挑开一角车帘,看着那张熟睡的面孔,心底某一处不由得一软,轻声吩咐赶车的,放缓了速度尽量捡着好路走,不想惊扰了她。

可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突然瞧见远处蒿草地中有两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的两黑影子。

众人以为是宫里的杀手,登时握紧手里的武器,警惕十足的。

钟书走在宫明身边,瞧见黑影后,提着冲天画戟就要策马前行,却被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一把宝剑拦住,不解的瞪了宫明一眼。

也就在这岔开,那两个黑影已从草地中跳出来,其中一个脑袋上上还斜插着一根狗尾巴草,扯着清亮的嗓子吼道,“举起手来,丢下武器,抱头蹲下,投降不杀!”

墨炎冷眸深眯,目光扫了那在日光下霍霍闪亮的大刀,薄唇微勾,冷冷看着。

而还在浅睡眠状态下的骆尘鸢,也慌忙地拉开车帘去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强盗来打劫他们这群亡命之徒的车队?

这一看就傻了眼,那个头丁把小的强盗,正瞪着一双水灵大眼,滴溜溜的在墨炎筒子身上打转,头上斜插的那个狗尾巴草,随风飘荡,正对着墨炎那张像结了冰般的脸上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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