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尘鸢小脸一红,瞥了他一眼,端着菜从小厨房里出来,听到那叶奕又大声嚷嚷赞扬宫明的贤政清明,骆尘鸢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一边淡定无比的宫明,撇撇嘴巴,“你找来的托儿?”
宫明脸颊一抽,“我有那么糊涂,找来这么一张嘴巴?”
骆尘鸢哼了一声,“但愿别是,不然真是自掘坟墓了。”临抬脚时候又感慨的瞥了叶奕一眼,叹然道,“真搞不懂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一根筋的。真不知道是该替你开心,还是该同情你。不过倒头说来,你的总体形象还算不错的哈。有人替你说话,总比没人的好。”
“这话听着怎么就觉不到舒服呢?”宫明瞪着她的后脑勺,苦笑着跟上去道。
骆尘鸢抿嘴巴笑了笑,小脸上洋溢着傻傻的微笑,她忽然很眷恋这次危险而刺激的旅途,因为在这里,他不再是那个身份高贵的王爷,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比的腹黑魔王,他就是一个跟她挤在一张小床,又不敢动她的男人,每天唯一的盼头就是跟在她屁股后面叫着“娘子今天吃什么?”
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那个小小奢望在这次旅行中渐渐的得以实现,无关乎过去和未来,因为此时的宫明,根本一步也难以离开她。
看着他渐渐放下自己那张虚伪冷漠的身架,尽兴的品尝着她每天变戏法一样做出来的美味佳肴,骆尘鸢甜甜的笑了,然后道,“吃完饭,陪我带甲板上散散步。”
“不去。”想也不想就否决了,“现在非常时期,我们还是谨慎点好。”
“怕什么,反正咱们都精心易过容的,没事儿。
再说了,你越是窝在船舱里不出来,越是让人觉得奇怪。还不如像正常人一样,出去转转呢。”
〆﹏、奇书TXT网≈◆花花花花花花s◇丶为您手‖打╰╮
第二百零四章脑残扩散论
宫明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骆尘鸢的话在理,他们若是总是藏在船舱里,在这个敏感时期,没准还真会惹来怀疑,于是点头便答应了。
吃过饭,两个人走到了甲板上,夕阳西下,西天的云被夕阳通红的霞光染得五颜六色,古代的天空没有任何污染,干净澄澈,不带丝毫的杂质,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酒足饭饱的骆尘鸢,懒懒的靠在江风吹拂的船栏上,抬头是干净湛蓝的天空,低头是如玉带一般的清水绿波,两岸青山连绵,身边还是一个倾心的男人。
这是她一直都向往的。起码此刻短暂的满足,让她暂时忘记这向往背后那些潜藏的危机和不安。
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和他都是像现在这般平淡无常的小夫妻,过着无忧无虑的悠悠生活。可惜,两个人都不是,她甩不掉自己这具身体所带来的负担和累赘,他更是,他不仅有身份的压力,还有那颗幽深四海的心。
骆尘鸢是看不透他的,以前是,现在是,也许以后也是,他心中藏着太多的秘密和故事。即使是他再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他无论多大波澜,俊美的面孔上始终如一的微笑,但他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痛苦。因为她不止一次在那张让世人欣羡的俊美面孔上,看到熟睡后的痛苦。
她不是傻瓜,更不是只知道吃睡的猪婆,她懂,她也会在他熟睡后醒来,看着那连睡觉都紧拧在一起的眉头,那连丝毫的风吹草动都会惊惶醒来的男人,在那睡去之后,会下意识的蹭到她怀里的英挺身躯,让她心动,让她回莫名的心疼。
可惜,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伤疤,她又能如何让自己放肆的去走进去,刻意的掘开?她不会,天性使然,她不会,她只会在他惊醒的下一刻赶忙装回熟睡的样子,她只会在他醒着的时候,刻意的去生气,刻意的去跟他争吵。
因为在那双骄傲而冷漠的幽瞳里,她的任性和吵闹都会令他心安,会令他意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是傻瓜,只有低估别人的人,自以为聪明的人,才是傻瓜。
骆尘鸢没有什么太大的追寻和奢望,甚至说这么久以来,她都是强拉着自己去适应这里的一切,利用自己能够利用到的,去适应,去维护随时让她措手不及的袭击和混乱。
始终如一,她都无法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一个主动者的姿态去活着。除非有一天,所有的束缚都能够脱去,还给她一个刻意自由生活的空间。
可是,这是奢望。不折不扣的奢望。这具身体里留的血,让她无所遁逃。
而宫明,他亦如此,甚至他原本就是扎根与那些身份和荣耀里的。
骆尘鸢忽然希望这次旅途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慢的最好能够一辈子都不用停。只要船不靠岸,只要没有终点,她就能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自私一下,将他全部占有。哪怕他身体不好,但对于疲惫如斯的她来说,依旧能够获得巨大的满足和幸福。
“真好看。”骆尘鸢在心里叹息的同时,笑着看夕阳西落,艳霞如火。
“嗯。”很难得的,宫明陪她看着夕阳,安安静静的赞同道。
在她内心如此反复的时候,他的内心又何曾平静过?也许疲惫那么多年,唯一宁静和安静的时候,也许只有这一段日子了。
“这么样浪漫的时刻,你就不会学那些公子哥们来几句甜言蜜语吗?嗯一声就那么抹过去了?难道你不要趁着这点机会,干点该干的事情?”不知道是被夕阳晒得,还是被自己那快要咬舌的词句羞的,总之面颊绯红,唇瓣轻咬,一片诱人的晶亮。
宫明看着她,虽然她的脸被易容水整了一些,那双乌玉的瞳眸依旧散发着那晶莹宛若宝石的光泽,红唇似火,撩起他心里一阵电流滑过,带着微微雌性的声音,他忍不住轻勾住骆尘鸢的肩膀,温软道,“干什么事情?你想听什么样的甜言蜜语?”
说出来那句话,宫明心里也带着莫名的忐忑和紧张,仿佛是在这样浪漫而靡靡的背景下,心也被熏陶的红彤彤,暖融融,带着心动的羞涩。
骆尘鸢垂睫,抿着唇角幸福的羞涩,刚想说话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欣羡的惊叹声,“如此良辰美景,佳人良配,实乃是小生见过的最珍贵的画面了。”
骆尘鸢羞涩的小红脸一白,头也不用回,就知道被谁撞见了。那个叫叶奕的书生。
骆尘鸢心里那个气啊,好容易跟宫明磨出火花来了,冷不丁的蹦出这么一个来,犹如兜头罐子盆冷水,周遭的浪漫暧昧全都不翼而飞。
而始作俑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可耻出现,还厚着脸皮继续往他们俩这边移动,一边走,一边嘴巴还不歇着,“两位也是中等舱吧?看样子你们是刚新婚不久的吧?真让人羡慕不已。”
骆尘鸢正想咬着牙,扭头甩他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可惜小手被宫明拽过来,轻轻捏了一捏,顺带将她拉到身后,大大方方的迎上去跟他招呼,“是的。您是?”
装吧就,骆尘鸢斜了宫明一眼,不过据她对宫腹黑的了解,他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没眼神的书呆子。
“小生姓叶,名奕,字,归承。”叶奕客气的双手抱拳,同宫明见礼道。
“幸会,在下吕缘。”宫明客气的应付道,丝毫是为了回应身后人的吃惊,又客气的补充了一句,“双口的吕,尘缘的缘。”意思相当明确,俩人名字的变相组合体。
“哦哦。吕公子哪里人氏啊?听这口音不像是晨城那边的人啊。敢情也是回老家?”叶奕话喜交际,又好谈,见宫明虽相貌平凡,但瞧他那浑身的气度,一看就不像是个普通人,起码不是个读书的,就是个书香门第的公子。
宫明笑笑,知道无法将自己拿身的气度掩盖去,只道,“小地方的人,不足挂齿。倒是公子一身书卷之气,是北上求学的?”
“否也,否也。小生原本就是青州府人,这次去京里投奔亲戚,某点事情做做。”
骆尘鸢借着宫明的遮挡,偷偷吐了吐舌头,有点怅然,这叶奕剑人就提去京城联名上书,扶宫明执政等话,这回怎么就忽然这么客气了,还别说,她还真想瞧瞧那叶奕要叫宫明跟他一起联名上书,自卖自夸的样子。
“嗯。趁年轻多做点事情很好。”
“瞧这位兄弟说的,跟你多大年纪似的,看样子这位仁兄比小生也长不了几岁啊!”
宫明只是笑笑,却步再多搭理,识相的人都看出来,他们已经有不想再继续谈下去的态度了。
可惜叶奕继续视而不见,“仁兄哪里高就?”
“何谈高就,不过在别处干些普通营生。这回带内人回家看看。”
“唉……仁兄啊,不是小生多言,只有国家兴威了,咱们百姓才能安定的生活下去,趁着年轻……”
“这位叔叔!”骆尘鸢终于听到他扯到主要目的上了,赶忙开口制止,顺利叫住了叶奕,骆尘鸢却步将话继续再递给他了,扭头看着宫明,一副娇羞怜惜的样子,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娇弱微微道,“甲板风大,奴家头有些疼。相公可否扶贱妾回房先歇一歇?”
宫明唇角勾笑,冲叶奕客气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先告辞了。”语罢扶着骆尘鸢,亦步亦趋的向船舱里走去。
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叶奕只觉得准备好的满腔热情一脚被人放了空,一脸愤然的看着宫明的背影,惆怅道,“好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公子,竟让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给糟践了。可悲,可叹啊!”
骆尘鸢和宫明皆是内力极高的人,而这个点,穷人为了省一顿饭钱就早点上床,富人则还在优雅的用餐,甲板上安静的很,所以叶奕的话,不多不少,全都漏进了俩人的耳朵里。
宫明闻之,颇惆怅,颇内涵的叹息了一声,分明有种被知己了的呷然。
骆尘鸢则愤愤了,小拳头用力握紧,掐了一把宫明,“你叹什么气?这个该死的书生,安的什么心啊?!”
宫明笑笑,“你要是知道他是谁,就更想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了。”
“他?他是谁啊?”女人果然都是沉不住气的。
“他是叶家的人,跟叶陌尘有些亲戚关系。”宫明也没打算瞒她。
“啊?!”骆尘鸢嘴巴快要张成“O”型,小脸上滑过几抹复杂而纠结的神色,然而随即又倏然一收,不等宫明开口解释,就自己怅然一叹道,“难道脑残真具有遗传扩散性?”
“嗯?”宫明没听懂她的自言自语。
骆尘鸢收回神,认真的看着宫明,“他安的什么心啊?叶家的人在这船上,还刻意跟咱们搭讪,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宫明摇摇头,“不好说。不过,阿鸢,我有个事情想问你,骆伯是不是去过晨城找你?”
〆﹏、奇书TXT网≈◆花花花花花花s◇丶为您手‖打╰╮
第二百零五章探秘〔一〕
骆尘鸢一愣,心跳莫名漏掉一拍,下意识的别过脸,“骆伯?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他怎么了?”
宫明看着她,淡淡一笑,“没怎么,我就是问问。不过我希望你心里有事最好先给我说,我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对于任何人,都不会不顾你的感受去做事。希望你相信我。”
骆尘鸢沉默,心中既羞惭又凌乱,宫明的话如明镜一般,将她心里藏的那些小秘密大曝于面前,让她难堪,让她心虚,“我不是不相信你……”她咬了咬唇,良久才道,“骆伯是到过晨城,只是这件事情很凑巧。我也是无意中见到他的。”
宫明无奈的笑,纤长的手举起杯盏中的清茶,浅浅酌了一口,“然后你念他无处可去,就让宫瑞带着他回了漓园?”
骆尘鸢急的红了眼睛,“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不过你也要相信我,骆伯他不会是哪个盗密信的人,他一个老头儿,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去破坏你的计划什么的!”
宫明淡淡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满脸焦急,亟待解释的模样,失笑着摇摇头,举目看向别处,轻叹道,“你不傻。起码你也怀疑过。”
“我……”
“没什么,这个很正常,不管是谁,在那个时期偷溜进漓园,都会惹来怀疑,只是你不改瞒着我。难道宫瑞比我更能给你可靠和安全感吗?或者说,你相信他会更多一点?〃
“也不是这样的……”骆尘鸢根本无从解决,她似乎碰到了个很棘手的问题,让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惶恐。
宫明微微闭上双眸,流光溢彩的幽眸在微阖的那一瞬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你现在知道该选择谁,就好。”
“宫明,这个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平常很忙,我不想让你为这点小事操心罢了。”骆尘鸢忙解释道。
宫明虽然没有再说话,但那脸上绽放出来的疏离的微笑让洛尘鸢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解释都很苍白无力,他什么都知道,甚至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漓园是他的天下,哪怕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他的双眼,何况藏那么一大活人进园子里。
骆尘鸢认真的看着宫明,“你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骆伯,哪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